23.第23章 現身
我捏著鬱壘的胳膊，突然發現自己的動作太過親密，又默默地放開手，一扭頭，就看見孔蘭生鏡片后透出刀一樣的目光。
我正奇怪鬱壘怎麼會在人類前現身，這時他卻火上澆油一般，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我幾乎忘記，他和我一直這樣零距離的親昵，只是逐漸成為了習慣，以為是理所應當的。下一秒，他就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肩膀，讓我緊貼著他站立，面對著孔蘭生，我緊張地抬頭看了看鬱壘，有點兒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誰先說句話啊！
我終於忍不住這劍拔弩張一般的沉默，開口介紹道：「孔蘭生，這是鬱壘……鬱壘，這是孔蘭生學長。」
鬱壘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就是孔蘭生么？她和我提你了，剛認識很客氣的學長，我女朋友多謝你照顧了。」我震驚地看著他，我剛剛沒有聽錯吧！
「哦？我怎麼不知道淑男有男朋友，你看起來可不像這裡的學生，別再是社會上的騙子。」
我剛剛沒有聽錯！鬱壘突然現身就算了，可他為什麼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和她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可能是她長期保密形成的習慣，不過既然她現在已經成年，就沒有必要再保密了。」說著鬱壘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了我的臉頰，他冰涼的指尖輕觸我的皮膚，從未感覺過如此真實，我的臉一下子變得滾燙，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從未想過他會輕易現身，現在要狡辯么？可我的默不作聲已經是默認了……
孔蘭生的表情竟然變得很可怕，他眉頭緊鎖著，對鬱壘怒目而視，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
他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要聽淑男的回答，淑男，這個人真的是你男朋友么？」
「誒？！」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鬱壘看出我的慌亂，抓住我肩膀的手上用力，竟然低下頭，雙唇湊過來，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柔軟冰涼的嘴唇，讓我的臉紅達到了頂峰，腦子也燒到死機，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初吻，竟然就這樣獻給了一個鬼差……
等我回過神來，我正被鬱壘牽著手向校門走，我臉紅的不行，剛剛的那一幕也有幾個同學看見了，稍後又不知道要被傳成什麼樣子。
我不敢回頭去看孔蘭生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子，只能跌跌撞撞地跟著鬱壘，他拉著我走到大門口的停車場，走到一台黑色的奧迪旁邊。
我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直到他掏出鑰匙，按了解鎖鍵，車「滴滴」響起解鎖的聲音。
他把目瞪口呆的我塞進副駕駛，然後坐進駕駛座，開車駛離了學校……
「你不是古代人么！怎麼會開車？還有這車是哪裡來的？」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別的事情。」他嘴角上挑，邪邪一笑，我立刻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他卻只是繼續說：「這麼多年來，地府一直在人間各地分設了辦事處，因為有些事情鬼的形態無法辦到，必須偽裝成人類。」
「所以這是辦事處的車？」
「嗯。」
「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辦事處，到了地方再好好教育你。」
他用那樣的笑容說要教育我，驚出我一身冷汗。
他駕車駛進S市的繁華地帶，開學之後還沒有在S市好好逛過，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車水馬龍的街道，顯示著這裡的繁華。他所說的辦事處，原來在一棟高級公寓里，我默默記住了門牌，四單元1601。
乘電梯到達公寓，鬱壘用密碼開了門，裡面是一間一百多平方米的公寓，傢具齊全，裝修十分簡單。
「這就是你說的辦事處啊！」
「嗯，這裡是辦事處中的一個，只有我在用，放了一些土偶、服裝和錢物。」
「土偶是什麼鬼？」
「在衣帽間里，自己去看，進屋記得換鞋。」他指了一下衣帽間的門，自己也換上了拖鞋。
「哦！」我換上拖鞋走進屋裡，心中十分懷疑他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我推開了衣帽間的門，打開燈，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衣帽間很大，除了鞋櫃和衣櫃之外，貼著一面牆，並排在椅子上分別坐著四個人！
我一步步向後退去，撞上了身後的鬱壘，他扶著我，壞笑著說：「這就是土偶。」
我仔細地看，才發現這四個所謂的土偶栩栩如生，但是眼睛無神，直視前方，有點像蠟像，但看起來和真人無異。四個土偶都是男人，有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看起來都容貌出眾，體型較好。
「摸摸看。」鬱壘推著我向前，拉起我的手，讓我輕輕觸碰了其中一具土偶的臉頰，冰冷柔軟，我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身撲進了鬱壘的懷裡，大叫著：「這哪是什麼土偶，這是真人啊！這是屍體啊！」
鬱壘抱住我，我抬頭看他，發現他還在笑，剛才他一定是故意想嚇我才讓我自己進來看！於是我有些生氣地推開了他。
「土偶是給鬼穿的人皮，是地獄燒制的，和真人無異，有些鬼吏力量不足，無法靠自己的法力在日光之下維持人形現身。」
我不禁伸手摸了一下鬱壘的臉頰，雖然很涼，但是皮膚光滑有彈性，和真人一樣，比我的皮膚還要好，我好奇的問他：「那你現在附身在土偶上了么？」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不過有些鬼即使法力很強，但相貌和人類差別太大，還是需要土偶偽裝。」
「原來如此……你帶我來這兒，不會就是想讓我看看什麼是土偶吧！」他剛剛還說要教育我，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沒錯，我帶你來，是想好好地警告你。」
「我們還是出去說吧！這裡太陰森了。」我推著他走出衣帽間，轉身關門時看了一眼四具土偶，都覺得身上一個冷戰。
我剛關上門，他一下子從身後抱住了我，雙手纏上我的腰。他之前抱我，都是環繞著我的手臂和後背，從未像現在這樣，我瞬間羞紅了臉，他則低頭在我耳邊輕輕地吹風，細軟的髮絲拂過我的耳廓和臉頰。
「我一直讓你和孔蘭生保持距離，看來你有些不太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