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母親！卡蕾斯忒的思念

「波塞頓，那個…能不能和我說說我母親的事情。」

卡蕾斯忒微微咳嗽一聲，畢竟請求敵人對她來說總有些難以啟齒。

「忒提斯嗎？我的妹妹…」

海王嘴角上翹，勾出一個沉默的笑容，纖長的五指把玩著酒樽。幾根青色的經絡在那手背淺薄的皮膚下面依稀可看，在禮服潔白的底色映襯之下，手面的膚色也更顯蒼白。

「她是我們海族…不，是整個提坦神族中最為耀眼的女神！」

海王慢慢傾訴間，蔚亮的眼神忽而悵然。

「我曾不可自拔地愛上她、追求她，可她最終卻頭投入了宙斯的懷抱。哼！如果當初不是大母神蕾亞在抓鬮擇權中作弊的話，坐在眾神之神寶座上的就不是宙斯而是我！」

「你認為我母親拒絕你的理由僅僅因為你不是全能之神？」

聽完他的陳訴，卡蕾斯忒冷蔑一笑。

「你到現在還把權利掛在嘴邊，沒有哪個女人會愛上一個利欲熏心的男人，神祗也一樣！」

海王詫異地看了她一刻，很快便找到反唇相譏的話題。

「是啊！不過和要麼棲身於黑暗的次元，要麼終日和奇奇怪怪的顏料打交道的德莫斯比起來，我確實好過了一點點，對嗎？」

「砰」——

卡蕾斯忒憤然將酒杯砸放在後站起。這次她憤怒的原因並非因為海王有將她和德莫斯綁為一對，而是心底潛在的正義感不能容忍對德莫斯的任何侮辱和中傷。

「我要回陸地！沒時間和你在這鬥口！」

「你的脾氣可真不隨你母親。」

卡蕾斯忒豎眉怒目的羞惱模樣瞬間映入海王的兩眸，他的嘴角笑容依舊。

「忒提斯溫柔賢德，就算遭到赫拉的迫害，承受宙斯的拋棄，她也不會做出胡攪撒潑的舉動，而選擇獨自返回海洋，沒有任何怨念地回到我的身邊…」

被海王幽邃的藍眼睛久久注視，卡蕾斯忒胸腔中翻滾的怒火終得以平息。他溫和中略帶感傷的傾訴聲調將她逐步引入那悠遠神代的遐想，畫面里始終是副嫵媚多情的倩影，可任憑如何想像，她的五官始終模糊。

「卡蕾斯忒，想不想見你母親？」

海王突然的插話打破了卡蕾斯忒的連天浮想，絢麗多彩的畫面頓時碎成一個個小塊，轟然分解。

她轉頭朝向海王，眼中的光輝儘是驚奇和疑惑。對面，他已經舒展一隻手臂遞向她。

「你能帶我去見她？」

卡蕾斯忒看看海王伸來的手掌不解地問。

難不成，忒提斯，就在這所宮殿裏——？

想到這她緊張得心跳加快。從沒有見過母親的樣子，如今能在這座神殿與之見上一面，對於被騙進海底的自己來說也算是很大的收穫。

海王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沖卡蕾斯忒一點頭。

卡蕾斯忒咬緊下唇，毫無猶豫伸手過去抓住海王那隻手掌。在她眼中，那隻手掌完全化為一支希望之翼，只要握住它，她就可以達成心愿——

海王引領卡蕾斯忒離開餐桌徑直走到一扇窗前。除了外面碧藍蕩漾的海水，卡蕾斯並沒看到任何她想見到的東西。

忽然間窗欞起了變化。窗外的蔚色空間轉為透明，柔軟的海水在這一刻靜止僵硬，霎時化為一整張光亮清晰的立鏡。

那站在鏡中的影像正是卡蕾斯忒那副青春娉婷的軀體，嬌美的容顏中透有幾分羞澀，著一件華美的長裙及地，姿態雍容而楚楚地立於海王的斜前方。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卡蕾斯忒登時兩腮通紅，把臉轉到一邊不再看鏡中的自己。

「好好看看，那就是忒提斯，你的母親！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和年輕時的她一模一樣。」

波塞頓的身材高出卡蕾斯忒一段距離，他正全神貫注於鏡中女性那段凹凸有致的身影，神態十分陶醉。

由衷的讚許不禁使卡蕾斯忒有些好奇地慢慢扭回頭，再次大膽正視那清晰的鏡像。

這是真的嗎？我和母親……真的非常像？

在聽信了海王的同時，卡蕾斯忒幾乎卸下了所有警戒之心。

海王一直目不轉睛地關注著鏡像中的她，唇邊掛起滿意的淺笑。單臂環住身前之人玲瓏的腰肢，海藍眼眸里閃現的光輝愈加明亮，再也無法掩住暗藏其內的慾望。曲背漸漸低頭下去，他的兩片薄唇越來越接近卡蕾斯忒的臉龐。

此番情景在鏡前暴露得一覽無遺。

「你幹什麼——」

卡蕾斯忒叫了一聲，憤然掙開海王閃到了一邊。

——

特里同徘徊於神殿的走廊，頻頻向側面緊關着的餐堂大門望去，形容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看得出海王對卡蕾斯忒不懷好意。神代，他就是個對家庭和妻兒子女不負責任的家長，貪戀美色、喜歡到處沾惹花草的陋習不亞於他的兄弟宙斯。

一想到他那貪婪的目光曾多次流連於昏睡中的卡蕾斯忒時特里同便不寒而慄，心裏清楚海王不肯定會輕易放過如此合他胃口的獵物。

看着臂前招搖擺動的絲巾，特里同眼前時時浮現出卡蕾斯忒明朗清純的笑容，以及她在海灘上對他施以援手的景象。

卡蕾斯忒胸懷永是那麼坦蕩那麼無私，根本不會設防會遭誰加害。她的心猶如海水般神聖的顏色，純凈碧藍，絲毫沒有邪念。

我真不該陷害她！不該把她帶入這海底神殿來——

特里同此刻唯有追悔。

變身為美女模樣的美杜莎迎面走過來，並沒在意特里同臉上自責悔恨的神色，只顧向他追問著：

「王呢？我到處都找不到他，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特里同忽然眼前一亮有了計策，眼下能不能救下卡蕾斯忒就看美杜莎的表現了！

他順手斜向指給美杜莎。

「喏，就在那裏面。王正在吃晚餐，吩咐只讓卡蕾斯忒作陪，除她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準打擾他們。」

「什麼？威嚴的海王怎麼可以和那個囚犯一起進餐，還不準僕人侍奉？他到底在想什麼！」

美杜莎聞言臉色一變，果然上了當。

「我們作臣子的都不該隨意揣測海王的意思，不是嗎？」

特里同說完起步離開，在背對美杜莎邁步的剎那雋雅的面龐泛起一絲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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