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穿金戴銀

第十九章 穿金戴銀

折騰了這麼些時候,現在已經是過午了,黃六娘幫卿寶擦洗完腦袋之後,就放上了炕桌,讓去卿寶和夏守平先吃飯,她出去再找找四個柱子。

中午飯是黑黃黑黃的窩頭,卿寶也不知道不什麼面做的,吃起來硬硬的粗粗的,感覺嗓子都快劃破了。

「爹,這窩頭是什麼面的啊?」卿寶艱難的咽了一口,問夏守平。

「玉米面摻麩子,好吃吧?咱家的日子可是越來越好了,不象往年長年喝粥了。以後爹再勤快點,讓你們天天吃上窩頭。」夏守平吃的很香甜,說的很夢幻,似乎天天吃這種窩頭,已經是很好的日子了。

卿寶看著一臉幸福的夏守平,心酸的低下頭去,心中不斷重複著兩個大字:掙錢,掙錢,掙錢……

父女倆正吃飯呢,外面一個高亢的聲音叫道:「六妹,妹夫,在家呢嗎?」

夏守平把手裡的窩頭往盆子里一放,立刻穿鞋下炕,高興的迎了出去:「大哥,你咋來了呢?大嫂也來啦,快屋裡請,屋裡請。」

緊跟著,一個高大威猛滿臉胡茬的男人拎著一個籃子掀門帘進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穿金戴銀的胖女人,再後面,是一個穿著錦緞,戴著幾朵珠花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卿寶是有六丫的記憶的,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六丫的大舅朱炳臣和大舅母李氏,後面那一臉傲慢的小姑娘,則是六丫的大姐夏瑜。

「大舅,大舅母,你們咋來啦?」卿寶學著六丫的樣子,和大舅大舅母打招呼。在這裡,「你咋來了」似乎是一種驚喜的歡迎。

黃炳臣和李氏還沒說什麼,後面的林瑜就白了她一眼,不高興的說道:「沒看見我呀,連個姐都不叫。」夏瑜長得和卿寶有七八分相象,不過她打扮的好,也正當好年華,自然比破衣爛衫蓬頭垢面的卿寶漂亮多了。

我沒叫姐你叫訓我,我還沒聽到你叫爹呢?對這個一見面就給白眼魚的大姐,卿寶立刻就把她劃到不喜歡的類別里去了。

不過當著外人呢,她不能那麼沒禮貌,於是甜甜的叫了聲:「大姐。」

夏瑜輕蔑的哼了一聲,竟然扭過頭去不理她了。

卿寶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主,夏瑜既然不理她,那她也不理夏瑜。

李氏看見卿寶腦袋上帶著傷呢,站到炕沿下面,指著卿寶的腦袋問道:「妹夫,六丫這頭是怎麼回事呀?我聽說是掉河裡發燒燒暈了,怎麼頭還破了啊。」

卿寶這才明白為何朱炳臣和李氏要來了,原來是聽人說六丫生病了,這是看病來了。

夏守平對大舅子兩口子看來是十分敬畏,又讓座又要去沏茶的,聽李氏母問了,趕緊回答道:「她跑著玩撞樹上了,沒事,傷口不是太深,就是有點大。」

夏瑜狠狠的剜了卿寶一眼,小聲嘀咕道:「笨蛋!」然後撣了撣炕沿,自己坐在邊上就不出聲了,也不看卿寶,也不看夏守平,高高的昂著頭,盯著房頂也不知在看什麼。

哼,世界這麼亂,傲嬌給誰看呀?

卿寶才不吃她這套呢,理都沒理她,繼續吃著她的窩頭。

李氏並沒有對卿寶頭上的傷表示出過多的關心,而是掏出塊手帕,用力拂了拂椅面,一屁股就坐下了,然後帶著有錢人特有的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對夏守平說道:「六妹夫,不是我這當大嫂的說你,你們這也太不精心了,孩子不是小貓小狗,給口吃的就行,這得精心護著。你看看你們把六丫拉扯成什麼樣了,再看看瑜兒,和六丫一個爹一個娘的吧?你看看,我養的多精心,這穿的戴的和大家閨秀都差不多。」

配合著李氏的話,夏瑜還特意摸了摸頭上那幾朵粉紅帶珍珠的珠花。

被李氏這樣一頓搶白,夏守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過生性老實的他,沒有敢搭腔,只是悶著頭不吭聲。

卿寶費勁的咽著粗窩頭,總算明白了為何昨天一提起大女兒,黃六娘就臉色不豫了,原來她的女兒嫌棄這個家窮,撿高枝飛走了,飛走就飛走唄,當她站在高枝上后,不僅不惦記爹娘,竟然還反過來嘲笑這個貧窮的家。大舅母李氏,剛一進屋就劈頭蓋臉的訓斥了夏守平一番,夏瑜不僅沒有幫父親說一句好話,還配合著李氏炫耀自己的頭飾,這卿寶實在看不順眼了。

有道是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就連狗都不嫌棄家裡貧窮呢,夏瑜這個大女兒,有什麼權利嫌棄家裡窮呢?何況夏父夏母還是那樣體貼的父母,並沒有冷落虧待任何一個子女。

卿寶是真想敲打她們幾句,剛想開口,卻被黃大舅搶了先:「守平,六妹哪去了?」

夏守平吶吶的回道:「六娘去找二柱他們回來吃飯。」

李氏又插嘴道:「你們也別光顧著瞎忙,管管孩子,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連飯都不知道回來吃,這還有規矩嘛。」

夏瑜在旁邊隨聲附和道:「鄉下地方連飯都吃不飽,能有什麼規矩,我要不是去了舅娘家裡,現在肯定和六丫一樣,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丫頭。舅娘,等我長大了,肯定好好孝敬您。」

舅娘,她叫的可真親,聽她那口氣,恨不得把那個舅字去掉,直接叫娘呢。卿寶心中好一頓腹誹。

這幾句話,恭維了李氏,卻將夏家和卿寶貶到了泥里。

聽著自己親生女兒說出如此抬別人貶自家的話,夏守平這個做父親的,有點不敢相信似的抬起頭,顫微微的叫了聲:「大丫……」

一聽到「大丫」這個名字,夏瑜就象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蹭一下從炕沿上蹦了起來,氣呼呼的叫道:「別叫我大丫,土死了,舅舅舅娘和表哥他們都叫我瑜兒,你們這群鄉下人,真是土的掉渣了。」

被女兒叫為「鄉下人」的夏守平,手氣的直哆嗦,他嘴唇動了幾下,楞著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李氏得意洋洋的看著夏瑜貶斥她的親生父親,很滿意這個在她家住了一年多的外甥女。

卿寶掰著著窩頭,假裝天真的問道:「大姐,舅母教你的規矩就是罵自個爹呀?你再罵兩句,我也好好和你學學規矩。」為了表演逼真,她還特意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李氏和夏瑜。

李氏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夏瑜卻是更加憤怒,她對卿寶破口大罵道:「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看你那邋裡邋遢的樣,快啃你那狗都不吃的窩頭去吧!」

卿寶一見李氏那樣兒,也知道夏瑜的轉變肯定有她的功勞,於是她的目標直指李氏:「哦,原來吵架就是規矩呀,那你不用和舅母學了,你就和大伯母學唄,大伯母吵架可厲害了,比舅母潑辣多了。」

楊氏就是一個潑婦,這不管李氏還是夏瑜都知道,現在一聽卿寶把她們比做潑婦,李氏那臉拉多長,不過她比楊氏要精明許多,知道和小孩理論肯定吃虧,只是坐著不出聲,任由夏瑜和卿寶鬧。

黃炳臣到底還是黃六娘的親哥哥,不願意看到妹妹的女兒們吵起來,他喝住夏瑜道:「瑜兒,妹妹還小,你要讓著點妹妹。去把咱們帶來的燒雞給六丫拿來,別讓六丫啃窩頭了。」

夏瑜不敢不聽舅舅的話,狠狠的剜了卿寶一眼,就去拎他們拿來的那個籃子。

籃子里,放著一隻燒雞,幾個蘋果,兩包點心,底下還有一塊藍色的棉布。

夏瑜沒給卿寶燒雞,而是重重的扔給她一個蘋果,昂著腦袋一臉輕視道:「好幾個月沒吃蘋果了吧?我在舅舅家可天天吃。」

「大姐你太壞了,你天天吃都不給我和爹娘送幾個回來。」卿寶故作天真的抱怨著,卻暗地裡諷刺夏瑜的不孝順。

夏瑜又吃了個大虧,氣的咬牙切齒的。

正在姐妹兩個鬥嘴的時候,門帘一動,呼啦啦跑進來了一堆人,卻是二三四柱回來了,一見大舅和大舅母來了,幾個孩子齊齊喊道:「大舅,大舅母,大姐!」

黃炳臣樂呵呵的應了,站起來撫著二柱的頭頂道:「二柱都這麼高啦,成大小夥子了。」然後挨著個撫摸幾個外甥。

李氏在旁邊尖叫道:「你別摸他們,他們身上都有虱子!」

二柱頓時楞住了,然後拉著弟弟們閃到一邊去了。

「哎喲,我當是誰這麼乾淨呢,原來是大嫂呀。大嫂這才幾年不生幾虱子了呀,我還記得第一次往你家去的時候,你正坐在小板凳上給你妹妹篦頭吶。」黃六娘一邊說著話,一邊跟在孩子們後面進來了。

被她這連嘲帶諷的話噎住了,李氏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以前是以前呀,現在是現在,誰叫我命好呢,找了個好婆家,這不,穿金戴銀了。誰讓有人命不好呢,找了個窮婆家,弄得連飯都吃不上,全指著娘家周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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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俏卿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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