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辜被罵
「妹妹,你吃,你吃呀。」小傢伙把那蘋果一個勁的往卿寶嘴裡塞,似乎在他眼裡,這就是無上的美味一樣。
他那象小狗般熱情的小模樣,不禁讓卿寶心生愛憐,她把蘋果又遞還給他,柔聲道:「我不吃,你吃吧。」
「吃吧,吃吧,我家還有很多呢。」聽他說話如此流暢,問答間又思維又很清晰,再加上小傢伙穿的竟然是綢緞,卿寶得出了結論,他智力應該沒問題,不過被家人保護的太好,所以長這麼大了,仍是天真的很。
兩人正說著話,卿寶頭上的血就流了下來。
「呀,又流血了。」小傢伙二話不說,立刻寬衣解帶,似乎是想用衣服幫卿寶擦頭上的血。
他這天真又善良的舉動,讓卿寶心中一暖,也讓她鼓噪著尋死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
趕緊按住已經將衣帶解開了的小傢伙,卿寶欣慰的說道:「別脫了,脫了衣服你就沒穿的了,回去要挨大人說的。」
小傢伙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下,歪著個小腦袋道:「那就用裡衣吧,裡面的衣服我娘看不見。」
小傢伙,還挺聰明的。
不過卿寶覺得這世上沒有那麼粗心的母親,孩子穿在身上的衣服丟了會不知道。
何況天氣太冷了,小傢伙要真脫下棉衣,肯定得感冒。
可不管卿寶怎麼說,小傢伙仍是脫下了他罩在外面的單衣,一件黃色鑲藍邊的小褂,這樣一來,小傢伙上半身就剩了藍色的棉襖,下半身卻套了條黃色的褲子,十分的不搭襯。
「你快穿上吧,脫了這件被上衣,就不漂亮了。」卿寶不想佔小孩子的便宜,就接過那小傢伙脫下來的衣服,幫他又穿上了。
還是穿上漂亮,又象個憨態可掬的年畫娃娃了。
小傢伙又盯著卿寶腦袋上的血看了一會兒,十分堅決的說道:「妹妹你等我一會兒。」然後撒腳就跑了。小傢伙跑掉了,卿寶本來也想走,可一起身,眼前有點發黑。
這次用太大力了,頭撞的真的挺疼的,而且血流的很多,用袖子抹了一大會兒都沒抹凈。
其實卿寶也知道,就算她再死一次,也不一定能再回到以前的身體里去了,那具身體肯定已經火化了,她回去也只有溪為孤魂野鬼的份了。
可從錦衣玉食中一下子落到這貧窮落後的地方,卿寶的心裡還在抗拒著這裡,還不能安心的接受這一切。今天也不過是借黃六娘的訓斥,把心底的不安和絕望發泄出來罷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說的?
卿寶是死了,六丫還活著。
六丫的腦袋撞了樹,疼的還是卿寶。
除了接受,卿寶已別無他法。
卿寶無精打採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忍著疼痛往來路上走。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後面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喊道:「妹妹,你別動,我找姨娘來了。」
姨娘?
是他姨呀還是他爹的小妾呀?
卿寶好奇的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
小傢伙正拽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往這邊跑,見他跑的太猛,那女子一個勁的拉著他柔聲道:「慢點,仔細摔倒了。」
待他們走近點了,卿寶看清了那女子的長相。
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體態纖弱,姿容秀美,眼似水杏,眉露輕愁。
美女呀……
可惜太柔弱了點。
卿寶看清了她的模樣,她也看清了卿寶的樣子。
「哎呀,真是流了好多血呢。」她低呼一聲,趕緊跑了過來,從袖中抽出一條手帕,先幫林琪擦了擦臉,然後又將手帕捂在卿寶頭上撞破的地方,低下頭對那個小傢伙道:「越越,你快去把你小舅叫來。」
那個叫越越的小傢伙聽話的又跑了。
「小妹妹,來,先坐在這石頭上。」美女一手捂著卿寶的腦袋,一手扶著卿寶坐到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卿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事,不太疼。」
美女柔聲道:「本來應該帶你回去包紮一下,可今天是我舅奶八十大壽,我怕他們有什麼忌諱,一會兒我叫我小弟先找大夫,給你上點葯就好了。」
古人忌諱多,卿寶是知道的,說實在的就算是美女讓她去,她肯定也不去,人家一家歡天喜地的慶大壽呢,他這麼個髒兮兮滿腦袋血的孩子去了,肯定會擾的好多人不高興。
不過對於美女的好意,林琪是感激不盡,趕緊道謝道:「謝謝姐姐了。」
卿寶沒有順著小越越的輩份叫這個美女阿姨,她的靈魂畢竟是二十多歲的大人,這個美女看起來比她還要小一兩歲的樣子,卿寶還真叫不出口,只得折中一下,叫了個姐姐。
美女顯然沒在乎這些,溫柔的問卿寶道:「你這頭是怎麼弄的呀,頭上傷口挺大的。」
卿寶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是想撞死,只是含糊說道:「跑著跑著撞樹上去了……」
大概沒想到這答案會這麼奇葩吧,美女撲哧一聲就笑了:「那你以後走路可小心點,咱們這裡別的不多,樹還是挺多的。」
「七姐,你叫我幹啥?」一個虎里虎氣的聲音從大老遠就傳了過來,然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卿寶的視線里。
美女吩咐他道:「這個小姑娘的頭破了個大洞,你去清河村請林大夫過來,讓他帶點金創葯什麼的。」
「好嘞。」那個和二柱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一溜煙就往北邊跑了。
卿寶這才知道,她所在的村子,應該叫清河村。
那麼說,現在這個村子,不是她們村了?
看來,她這一能瞎跑,竟然跑到別的村來了。
「姐姐,這是什麼村啊?」
美女回道:「這是蒲東村。小妹妹你不是這村的?」
「我可能也是清河村的,我們村就有一個林大夫。」六丫究竟是哪個村的,記憶中沒什麼印象,不過她聽黃六娘和夏守平說的話,那個林大夫似乎是村裡的。
清河村呀……」美女的話,輕輕裊裊,尾音輕淡,頗有一股遺憾的意味在裡邊。
嗯?
聽這口氣,美女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莫非她和清河村的某個男子談過戀愛?這樣子應該是沒成。
古代不是不允許自由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