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華誼開工

佳潁口中這位賈主任，是內科的主任，前兩年剛上任，去年陪蘇和住院的時候，聽護士談論過。

「我奶奶是上上屆的心外主任王秀玲，您現在住的房子是我奶奶當年分配的第一套房子，後來院里搬遷，我們去了新區。今天奶奶神智不太清醒，我們出來找找她。」佳潁邊說邊看著門裡始終不曾動身的婦女的神情，從不屑到吃驚到呆住。

「王主任來過？」賈主任問道。

「您的太太知道。」佳潁淡然道。

「來過，然後……又走了……」賈太太支支吾吾道。

「好了，佳潁，我們出去找找。」童爸拉著佳潁從賈主任身邊走過，下樓去了，自始至終沒和賈主任打招呼。

……

十二點的時候，佳潁才接到小區保安和維科保安部的電話，說是奶奶在小區門衛處等他們。

佳潁和童爸一路趕過去。

奶奶正坐在門衛室的辦公桌前，認真地看登記表。

「奶奶，嚇死我們了。」佳潁走過去抱住奶奶，眼裡都泛著淚花。

「抱歉啊，讓你們擔心了。」奶奶拍拍佳潁的背，抬頭對著童爸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童爸也后怕地說著寬慰的話。

「走吧，送我回家。」奶奶率先起身向外走去，佳潁趕忙拿出手機給蘇和發了條簡訊。

——奶奶沒事了，在小區門衛室等我們呢，我們現在就回家。

蘇和的回信來得很快。

——好。

回家的時候，蘇和和趙姨正在客廳等著，見到童爸和佳潁，趙姨趕忙上前扶奶奶。

「沒事沒事，讓大家擔心了。」奶奶拍拍趙姨的手，說道。

「走吧，飯都熱了幾次了。」趙姨招呼佳潁和童爸。

「你還好嗎？」佳潁走到蘇和面前，認真地打量著他的臉色。

直到蘇和搖頭，佳潁看到他臉色不錯，才放心去了洗手間洗手準備吃飯。

「今天讓你們擔心了，以後我少出門。」飯桌上奶奶說道。

「奶奶別這麼說，以後您該怎麼出怎麼出。」佳潁趕緊打斷。

「是啊，媽，我以後陪著您，沒事的。」趙姨趕緊接話。

「沒事了，媽，放心吧。」童爸勸道。

蘇和也在旁邊看著奶奶，滿眼的殷切。

「行了，你們別安慰我了，有你們的話就夠了。」奶奶道，「有多少人能像我這麼幸福，老了還有你們這麼多人陪著。」

「奶奶，聽您說的，能陪你是我們的福分呢，有多少人相陪陪不到呢。」佳潁趕緊說。

「是呀。」

「是的。」

……

飯還沒吃完，童爸就被公司電話叫回去了。

「佳潁，你吃完飯再回去，華誼要開工了，我先回去審稿。」童爸掛了電話交代道。

「我和您一起吧。」佳潁想，被老爸被眼神制止了。

「好吧，我吃完就回去。」佳潁沒骨氣道。

……

佳潁草草吃完飯，給老爸打包了一點吃的，回去的時候下午兩點半了，童爸已經帶著各部門經理開會了。

佳潁輕手輕腳走進去，在一邊角落的空位子坐下。

「設計圖紙在重新改一下，有幾個辦公室的玻璃牆設計不太合理，還需要修改，我剛剛已經圈出來了。」童爸轉頭和設計部經理鍾強林道。

「好的，董事長。」鍾強林恭敬道。

「還有一點地方加點修改，華誼是家演藝公司，它的設計風格應該具有藝術氛圍，這個直梯的設計太死板了，董事長，您覺得呢？」佳潁及時起身打斷爸爸開始下一個問題，邊翻著設計圖紙邊說。

「嗯，佳潁說的有道理，你們再改改，可以考慮把直梯改成旋轉樓梯。」童爸建議道。

「好的，董事長，副董還有什麼建議嗎？」鍾強林繼續問。

「暫時沒有了。」佳潁微笑搖頭。

「好，那我們進行下一個項目。」童爸繼續道，「採購部購買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董事長，都發出訂單了，大部分昨天已經點收入庫了，最晚的明天上午到。」張立報告道。

「好，採購部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魏濤，你們項目工程部怎麼樣了？施工隊聯繫好了嗎？」童爸繼續問。

「回董事長，都聯繫好了，五個建築隊都在待命，一共一百位工人。」項目工程部經理報告。

「行，機器工具都準備好了嗎？」童爸繼續問。

「準備好了。」魏濤答。

「那都好了，我們準備開工吧，設計部的圖稿，明天改完交過來，邊建邊改。施工隊明天把建築材料都運過去吧。」童爸吩咐道。

「好的，董事長。」眾人答。

「還有什麼問題嗎？」童爸問。

「沒有了。」眾人答。

「佳潁呢？」童爸轉頭。

「沒有了，董事長。」佳潁搖頭。

「行，那我們散會吧。」童爸說完起身走去，路過佳潁身邊的時候停下來，和佳潁一起離開。

……

晚上，回家，蘇和已經等在客廳了，陪著奶奶看電視，趙姨坐在沙發另一側，聽奶奶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媽，我們回來了。」童爸進門道。

「奶奶，趙姨。」佳潁進門喊人。

「回來啦，準備吃飯了。」趙姨起身去了廚房，「暨鑫，下樓吃飯。」

「暨鑫回來了？」佳潁問道。

「回來了，在樓上學習呢。」奶奶答。

「今天又周末了啊，我都過糊塗了。」童爸感嘆。

「你整天那麼忙，當然沒空管星期幾。」童爸扶著奶奶向廚房走去。

「你今天身體怎麼樣？還好嗎？剛剛靳遠給我電話，讓我吃完飯陪你去醫院把今天沒輸完的點滴去掛完。」佳潁看著奶奶和爸爸走了，走到蘇和面前，挽著胳膊問道。

蘇和搖頭。

「今天不去可以嗎？有點累。」蘇和做出一臉可憐相搏同情。

「不行哦，聽話，吃完飯我陪你去醫院。」佳潁平時好說話，一到蘇和的身體問題，自然是固執的不行。

蘇和知道哀求沒用，擁著佳潁去餐廳吃飯。

「蘇和，來來，給你煮的粥。」奶奶正好端著粥往桌前走，佳潁趕緊跑過去接過來。

「奶奶我來就好了，以後這活您少干。」佳潁邊走邊道。

「是啊，媽，我們干就行。」趙姨和童爸端著菜過來。

「爸，姐，你倆終於回來了，等你們好久了，不是五點下班嗎？這都六點了。」暨鑫問道。

「維科關於華誼大廈的項目明天開工，今下午爸爸召集公司各部門開會來著。」佳潁笑著解釋道。

「哇塞！華誼大廈終於開工了，雲城第三大摩天高樓終於快斬頭露角了。」暨鑫叫道。

「好啦，建好也不是咱家的，別瞎激動了。」童爸推了兒子一把，坐下吃飯。

「不是咱家的，還不是咱家建的，一期施工，二期裝潢，都是維科的項目。」暨鑫驕傲道。

「好吧，你這榮譽感倒是挺強的，希望你以後接受公司了，也能多建幾個華誼大廈這樣的突破類項目。」佳潁接話道。

「姐，你還是趁著維科在你手裡，多創幾個突破級記錄吧。」暨鑫打趣道，「指望我可能沒戲了，我可沒打算接手維科。」

「爸爸，揍他。」佳潁笑道。

「呵呵，臭小子，別鬧了。吃飯吃飯。」童爸笑道。

……

飯後，

「你們慢慢吃，我和蘇和去趟醫院。靳遠那有點事。」佳潁沒說是陪蘇和掛沒打完的點滴。

「行，那你們早去早回。」童爸點頭，他在車上的時候聽到佳潁打電話了。

「再見。」佳潁和蘇和跟大家道別後提包向醫院趕去。

醫院

「靳遠。」佳潁一進心外的住院部就看到靳遠在查房。

「來了，去病房等會兒，我馬上通知護士過去。」靳遠邊寫病歷邊說。

「好的，我們走吧。」佳潁挽著蘇和的胳膊向靳遠給蘇和準備的病房走去。

「奶奶這情況還是少出門為妙。」靳遠看著蘇和重新打上點滴，和佳潁聊道。

「奶奶這情況真的沒有辦法改善了嗎？」佳潁追問。

「奶奶今年七十二了，也算高齡了，老年痴呆症在這個年紀也算是普遍的了，藥物改善不了也就希望不要惡化了吧。」靳遠蹙眉道。

「只能靠藥物抑制了？」佳潁問。

「我們現在應該祈禱的是，藥物治療可以有用。」靳遠道，「那麼多的老年痴呆症患者，最後還不是放棄治療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靳遠也是怕給了佳潁太大希望，回頭再讓她失望了，更難受。

蘇和拉著佳潁的手，把她拉到床上坐下，用沒有打點滴的手拍著她的背。

「好吧，謝謝你靳遠，讓你費心了。」佳潁忍回眼眶裡的濕潤，抬頭對靳遠道謝。

「放心吧，情況沒那麼糟糕呢，以後讓趙姨陪著奶奶就行了。」靳遠道，蘇和點頭，「你們別表現的太明顯，不然會給奶奶太大壓力的。」

「嗯，知道了。」佳潁應道，「蘇和的身體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片子出來了，輸幾天液就行了，可能是前段時間工作太累了，一定要避免熬夜，勞心勞力的活少干，他身體吃不消。」靳遠道。

「嗯，以後會注意的。」佳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