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你說唐紀修舍不捨得我

第164章:你說唐紀修舍不捨得我

齊燦燦還沒得及反應,就看着一個滿臉怒火的女人衝到他們身前,小手一揮,她帶來的人就牢牢地將袁毓忠的人按在了地上,包括袁毓忠。

警察很顯然一愣,但很快就將他們分開了。並把在場所有無關人士全請了出去,女人毫無懼色,望着被推走的手下,她只輕輕地交代了一句。

「門口等我。」

袁毓忠拍著身上的灰起來后,久久不改的神色竟然變得有些慌亂,像是保護袁聞芮一般,將她護在了身後。

「你這樣做,你父親知道嗎?」

女人連正眼都沒瞧袁毓忠,繞到了袁聞芮身後,抬手就拍在了她後腦上。

『啪』的一聲,還挺響的。

「袁聞芮,你再給我裝,我弄死你信不信?」

袁聞芮轉身望着女人,至少緩了三秒才想起她是誰,攏了攏被打得有些凌亂的頭髮,袁聞芮不改面色,挑着眉道。

「別一天到晚只會用嘴說,這裏是警局,你能把我怎樣?」

最後一句話袁聞芮說得很輕,但齊燦燦還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女人哼哼地笑了幾聲,在包包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條帶着血的底褲直接甩在了袁聞芮臉上。

底褲順着袁聞芮的臉滾落在地。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袁聞芮咬着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眸中寫滿了厭惡。

齊燦燦看着底褲上的血早已發黑,應該是有一段時間。

「我懶得聽你說那麼多,袁聞芮,我告訴你,別試圖讓胡章林替你頂罪,你們!都該死!」

女人毫不避諱別人的眼光,從地上撿起了底褲,她的手明明就在顫抖,可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將其裝進一個透明的膠袋后遞給了警察,她淡淡道。

「你們要的物證我找出來了,請務必立刻做鑒定!我等了你們幾個月,你們連個屁都沒查出來,告訴我,國家的飯你們是不是白吃的?」

她一點也給警察面子,說得直白。

警察教育了女人幾句,還真的分出幾個人動身去鑒定了。並且把宋旭與袁毓忠帶來的錄像一同帶走了。

走前,宋旭暗自向齊燦燦點了個頭,那抹笑容,帶着說不出的釋然。

齊燦燦張了張嘴,始終沒吐出半個音節,數秒后,瞥開了視線。

等他們走遠,女人繼續叫囂著。

「你等著,下一個就是你!我有的是時間。你不進去,我就住在警局了!」

袁聞芮像是在剋制着什麼,半眯著眸,譏諷道。

「譚樂琪,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才捨得拿出來?這血什麼時候染上去的誰知道?」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齊燦燦想了很久都沒想起在哪聽過。看模樣,譚樂琪對袁聞芮的恨意不比自己少。

袁聞芮笑得肆意,她輕戳了一下譚樂琪的肩頭。

「怎麼?為了誣陷我。去醫院補了個膜?」

似乎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譚樂琪,她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諷刺道。

「喲,你還挺清楚的,我剛才好像沒說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吧?心虛了?袁聞芮,我還真挺喜歡你狗急跳牆的樣子,怪不得唐紀修不喜歡你,我是男人,我都討厭,嘖嘖。」

提到唐紀修,袁聞芮的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了齊燦燦身上,瞪視了片刻,她扭頭沖着譚樂琪道。

「我沒什麼好心虛的,你也別想着刺激我!紀修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這種千人騎的爛貨?我是你,我真的沒臉活下去!」

回想起在深山中發生的種種,譚樂琪的雙眸嗜血般猩紅,直到現在,她都覺得渾身難受,且胃裏陣陣翻滾。

「我當然要活着,我不活着怎麼親眼看你下地獄?賤人!」

譚樂琪不顧形象地吐了口唾沫在袁聞芮臉上,隨即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譚樂琪足足比袁聞芮高了半個頭,似乎是用足了力氣,很快就把袁聞芮壓在了身下,單手扯着她的頭髮,抬手就是數掌。

袁毓忠和警察去攔,由著是女人,他們也不好太用力。譚樂琪就是不鬆手,嘴裏罵罵咧咧的,兩人被分開了一小段距離,她手掌中還揪著袁聞芮的頭髮。

齊燦燦一臉震驚地看着這混亂的場面,心裏卻不由為譚樂琪鼓掌,簡直大快人心!

袁聞芮疼得眼裏溢滿了淚水,袁毓忠一臉心疼地摟着她,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袁聞芮的情緒非但沒緩和下來,變得越發激動。

半響。譚樂琪忽地鬆開了手,站直后卻是話鋒一轉。

「袁聞芮,你別一口一個『紀修』叫那麼親熱。據我所知,唐紀修好像沒和你領結婚證吧?哎喲,這樣也好,你死了都不用離婚,他都是自由的。」

話落袁毓忠身子一僵,質問道。

「聞芮,她說得是真的嗎?」

不止袁毓忠,連城所有人都知道她與唐紀修是夫妻,可誰能想到是無名無實的,他搭上了女兒,就算袁聞芮真的有事,唐氏也可以站出來說與他們毫無瓜葛!畢竟不受法律保護。怪不得事情出了這麼久,唐家沒有一個人表態,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袁毓忠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最後轉為了疼惜。他的態度很奇妙。自從譚樂琪出現,他再也不像方才般強硬,且惜字如金。

袁聞芮死死地咬着牙,沒有解釋半句。

一陣沉默后,袁聞芮哼笑出聲。

「那又怎樣?只要紀修愛我,領證是早晚的事,你以為我在意那一個本子?」

「哈,你別笑死我了,你不在意你幹嘛一臉吃屎的表情?」

譚樂琪挑釁般道。

「他的名字下面。壓根不想寫你。你這樣自我安慰能騙得了誰啊?再者你出得去嗎?殺人犯!」

頓了頓,譚樂琪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虛指著站在一側的齊燦燦。

「你說我說的對嗎,燦燦。」

譚樂琪叫的親昵,自然而然將話題轉向了齊燦燦。

齊燦燦還沒來得及思考譚樂琪的話,袁聞芮就大力地推了齊燦燦一把,指着她的鼻尖,惡狠狠地罵道。

「齊燦燦,你還不死心?你還想勾引紀修?」

齊燦燦嫌棄地微微側過了臉,懶得與袁聞芮說半句,看警察的舉動,袁聞芮多半囂張不了多久了。並非齊燦燦軟弱,只是她的家教告訴她,不要和瘋子一般見識,只會拉低自己的智商。

可譚樂琪像是不願錯過好戲般。

「燦燦,你快告訴她,你會替她好好照顧唐紀修的。不然她死不瞑目,夜裏爬進你的夢哦。」

一句話徹底地挑斷了袁聞芮的理智。就算被警察質問,被譚樂琪打,她都沒有這麼激動,唯有想到齊燦燦還會死皮賴臉地纏着唐紀修,她的心就像被巨石碾壓一般,氣憤、不甘心。

「你敢?齊燦燦,你就是個遺孤,你有什麼資格?你以為你恬不知恥地生下個畜生,就能站穩腳步了?試問唐家誰能接納你啊?」

聞言袁毓忠不可置信地緊盯着齊燦燦的雙唇。譚樂琪則笑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看着她們。

齊燦燦冷睨著袁聞芮,默了片刻,她推開了袁聞芮。

「你看我敢不敢?」

如果袁聞芮不提不甜,她也許還能冷靜些。

齊燦燦壓低聲音,貼在袁聞芮耳側笑說。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還有孩子呢,你說唐紀修舍不捨得我?」

袁聞芮一臉猙獰地舉起了手掌,在落到齊燦燦臉頰的瞬間。齊燦燦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咬着牙,用儘力氣回擊過去。

袁聞芮也許沒想過齊燦燦會動手,應力摔在了地上。

齊燦燦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冷聲道。

「這一掌,為了我昔日的忍讓。」

話落齊燦燦俯身又是一掌,袁聞芮還沒有站起來的餘地,臉就被甩到了一側。

「這一掌,為了我無辜的孩子!」

看着袁聞芮狼狽至極的模樣,齊燦燦一點也不後悔自己動了手,反而打完以後心情順暢了不少。她此時才驚然發覺,原來她一直在意袁聞芮與唐紀修結婚,只是不願承認罷了,畢竟沒人能輕易接受自己是失利的一方,特別是長達十幾年的感情。

袁毓忠見狀扶住了袁聞芮,低吼了一聲。

「齊小姐,我看在與唐家多年交情的份上,給你最後一絲面子。你別太過分!」

袁毓忠再氣,總不能去打一個女人。

齊燦燦嗤之以鼻。

「您不用給我面子,唐家是唐家,我是我。您女兒如何對待我的,這兩巴掌,真的算輕的了。」

話音落下,袁聞芮撐著身子爬了起來,還未站穩,就被譚樂琪一腳踹了回去。這一腳挺重,若不是袁毓忠抱着,袁聞芮真能一刀捅死她們。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現在滾!」

袁毓忠臉色漲紅,環著袁聞芮的手背上凸起了青筋。

譚樂琪一臉暗爽,走近了齊燦燦,抬手環住了齊燦燦的頸,腦袋順勢靠在了齊燦燦的肩頭。

「袁董,您光明磊落一生,為了這個女兒,也是操碎了心。您別給我們什麼機會,搞清楚狀況,該是你們求我們好嗎?但是好可惜,我不會退讓半步。袁董,您覺得我怕什麼?大不了出去之後我們魚死網破,看看是您慘還是我慘。」

譚樂琪絲毫不畏懼,她的家族有能力給她足夠的氣焰。

袁聞芮情緒激動,雙腿在地上拚命地蹬,整個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不過一分鐘。幾個警察強制性地將袁聞芮帶走了,看樣子被審訊的宋旭起到了作用,人證物證俱在,袁聞芮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袁毓忠欲攔,卻被擋下了。

譚樂琪吹着口哨,將齊燦燦推了過去。

警察簡單地與齊燦燦說了幾句后,齊燦燦才想起來把齊悅的傷殘證明遞給他們。

出了警察局,齊燦燦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開車了?送我一程唄。」

譚樂琪臉上攤著笑,挽住了齊燦燦的手臂。

齊燦燦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身,低聲問。

「我們認識嗎?」

譚樂琪故作傷心地戳了戳齊燦燦的臉。

「當然了,你忘了,在懸崖邊的時候,我還幫你保護了孩子呢。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譚樂琪!」

她友好的伸出手,齊燦燦只木然地碰了碰,感激地說了聲『謝謝』,而後鑽進了車裏。

譚樂琪跟着上了車,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打開了車載音樂,調低了音量。

齊燦燦久久沒有啟動車子,轉過臉問道。

「方才你是故意激我打她的嗎?」

看模樣,譚樂琪知道的不少,應該是有人告訴了她。

「對啊,我說你也挺淡定的,這種人,不是該打死也不解氣嗎?」

譚樂琪收斂了嘴角的笑,神色變得有些晦暗,眼底也沾染上了些許恨意。

「其實你算幸運的了,在深山的那座破宅中,我所承受的並非你能想像。其實說真的,我也挺恨你的,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卻禍及了好些無辜的姑娘。他們為了掩人耳目,裝作拐賣人口的團伙,大張旗鼓,就只為了對付一個你。而你,卻好生生地沒出一點事。」

聞言,齊燦燦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漸漸收緊。

的確,她的自以為是,不僅害了齊悅,也害了其他人。不是她,她們壓根不用承受這些。

望着齊燦燦凝重的目光,譚樂琪扯了扯嘴角。

「但說到底你也沒做錯什麼,又不是你教唆他們綁架的。再者唐紀修救了我。我算欠他一條命,所以,我原諒你了。」

「你們關係挺好的……」

說完這句話,齊燦燦不自覺地擰緊了眉,想到唐紀修,她的心底一片冰冷。

「還行吧,你也得好好感謝他啊,他為了你真的連命都不要了。你看他多金帥氣,你們都有孩子了,你就不能好好待他嗎?我去醫院看過他好幾次,可從來沒碰見過你。」

譚樂琪陪同唐紀修尋齊燦燦的時候,多少看出了他們之間的端倪。她一直與唐紀修有聯繫,其實也不該說是聯繫,是她一直腆著臉纏着唐紀修,孜孜不倦地說要報恩,可唐紀修態度冷淡至極。

良久齊燦燦才輕啟雙唇。

「我的確很感謝他,就是因為感謝,所以我不會去醫院。」

譚樂琪不懂。這句話很顯然有些矛盾。

「為什麼?」

其實譚樂琪覺得挺可惜的,她還蠻喜歡唐紀修的,但她也知道唐紀修心裏的位置早已給了別人,她太難介入了,女人的青春太短,她可賭不起。

齊燦燦失聲一笑。

「我們之間的事,外人不會懂。」

譚樂琪似乎還想說什麼,被齊燦燦的下一句話堵了回去。

「再說我已經結婚了,我若是陪伴他。我丈夫會不高興的。」

她不是真的傻,唐紀修的隱忍與退讓她看得出來,只是事到如今,他們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再次走到一起,也許唐紀修也很難吧,他還有家族,還有自己的事業。

他身邊不會有她的位置,也不能有。

成長教會她,放手才是最深切的愛。她也不再悔當初,不甜就是她感情的延續。

「對了,譚小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齊燦燦將車開到了醫院門口,打開後備箱,譚樂琪一臉興奮地捧起了魚缸。

「它好可愛,有名字嗎?」

齊燦燦乾乾一笑。

「綠帽。」

譚樂琪聽后噗笑出聲,意味深長地望了齊燦燦一眼。而後,她又問了一遍。

「你真的不進去嗎?我覺得他應該挺想你的,你都不知道。他昏迷的那幾日一直在喊你的……」

「不了。」

齊燦燦沒勇氣聽完譚樂琪的話,將行李袋遞給了她,跨著大步回到了車上。

譚樂琪壓根沒有多餘的手伸出來攔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齊燦燦揚長而去。

其實把所有東西遞到譚樂琪手上的時候,齊燦燦心中萬分不舍。

她開着車,卻覺得視線越發模糊,索性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望着屏幕上跳動着的熟悉號碼,齊燦燦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地壓制着情緒淡淡地接起。

「三哥。」

齊燦燦喜歡這個稱呼,她以前一直以為她能以妹妹的身份永遠賴在唐紀修身邊。

「你確定把所有的都還給我了?」

唐紀修的聲音不改強硬。

齊燦燦一愣,忽地想起那本筆記本,她私心留了下來,且認為唐紀修早就忘了筆記本的存在。

她故作淡定地笑說。

「三哥,你知道的,我家之前進過小偷,你看我現在也挺窮的,根本賠不起,而且我真的忘記具體少了些什麼……」

「閉嘴。」

唐紀修冷聲打斷。

「我從來不記得我媽給我生了妹妹,別叫我三哥。」

聽着電話那頭有些沉重的呼吸聲,齊燦燦心尖微疼。

「那個東西,小偷是偷不走的,齊燦燦,你別想抵賴。」

齊燦燦抬眸看着樹葉中透出的陽光,抿唇一笑。

「真的沒了,再見。」

也不再聽唐紀修接下來說了什麼,她狠心掐斷了電話,唯有這次,讓她選擇先走。

關了機后,齊燦燦重新啟動了車子,打開廣播,她完全沒有聽新聞的心思。

直到一條插播的新聞響起,她才回過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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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不願醒來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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