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兩個選擇

李玉瑤的爺爺李承前已經七十歲了，以前的時候在村裡面當村長兼書記三十年，如今身體越來越差，這才不幹了。三十年來，老支書憑著良心辦事，結下無數善緣，早就成了村裡面道標一樣的任務，只要是說起老爺子，幾乎沒有人不神伸起大拇指，就連張大龍這樣的渾人對老人都不敢得罪。

在場的村民主動讓開道路，讓老人家走到近前。看著眼前提著木棍短棒的張家人，再看看嚴陣以待的李來順，老支書眉頭就是一皺，他這幾年雖然不怎麼管事了，可是村裡面的情況還是清楚的，張家人越發囂張起來了。

「怎麼回事，張發財你膽子越發大了啊，聚眾鬥毆啊。老子現在腿腳不靈便，收拾不了你了還是怎麼的。」說話間，就要推開旁邊扶著自己的孫女李玉瑤。

「爺爺，你聽話！」李玉瑤趕忙抓住爺爺的胳膊，加重語氣嗔道。

張發財看著冷眼冷麵的老支書，趕忙擠出一個笑臉：「老支書，我哪敢啊。您看看我家三個小子，被李家那混小子放狗給咬的，都走不動道了，咱總不能什屁都不放一個吧。咱總得跟他老李說道說道吧。」

「有你這樣拿著棍子來說道的嗎？」李承前冷冷道。他的目光在張大龍三兄弟的身上一掃，只見三個小子身上確實都纏著紗布，空氣中傳來消毒水的味道。隱隱可以在紗布上看到點點紅色，這三個小子還真是受傷了。

「李爺爺，我們三個就是被李二娃放狗給咬的。」

「就是那條狗。」

……

三個人指著大黑七嘴八舌地說起來了，李承前扭頭一看只見在李二娃的面前確實有一條黑狗，這是條半大的狗，要說它一個能打得過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也許還有點可能，可是一條半大狗乾的過三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老支書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大龍兄弟，三兄弟只覺心頭就是一虛，頓時不再說話了。

老人也大約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敢情是李二娃放狗咬了這仨小子，張家人來尋仇來了。他不禁也頭疼起來，像這種事情在村裡面實在是太常見了。

老人轉過頭看看著李二娃道：「二娃子，到底怎麼回事，你說。」

李二娃這就把早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李爺爺，我這可是相應國家號召來著，前段時間大隊廣播可是撥了，要咱們村裡人山林防火，愛護鳥類。這張家兄弟明目張胆的抓鳥，這要是讓人知道了，說不定還得蹲大牢呢。而且他們三個一看見我就要打我，所以我家大黑才咬他們的。您要是不信，我這就去地裡面把那些粘網給您拿過來看看。嚴格說起來我這是在幫他們呢。」

「抓幾隻鳥，礙你什麼事了，李二娃，老子在山裡抓的鳥多了，你管的著嗎。」張大龍吼道。

「你放狗咬人還有理了是不是。」

「李二娃，你再敢瞎說，老子下次見你還打你。」

……

張家兄弟一聽李二娃說什麼放狗咬他們是幫他們，火氣一下就升起來了，頓時就嚷嚷起來了。

李二娃等他們嚷嚷完，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張廣才幽幽道：「村長大人，這廣播可是你前幾天才喊過的，你們老張家自己人都不當回事。莫非你這村長說話就跟放屁一樣。」

人群中的張廣才眉頭就是一皺，這李二娃真鬼啊。可是這個時候自己不說話還不成。本想看個笑話，卻是沒有想到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大龍這孩子也傻，他說你抓鳥就抓鳥了。

「放你的屁，李二娃你小子說話注意點。」張廣才好不情願地站了出來。

「村長，您給個痛快話，這張大龍兄弟違反國家規定，你管不管。」

「這……這話不是這麼說的，你放狗咬人也不對啊。不管怎麼說先動手總是不對的。」

「村長，我一個人，他們三個人，我是腦袋有坑了，我先動手。你說話也得經經腦子吧。」

周圍看熱鬧的鄉民全都笑了，村裡面誰都知道，張大龍和李二娃不對付，張大龍只要是見了他，就要找他的麻煩。就連李二娃家的黑狗也沒少被他收拾。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只怕是這一次這狗也是被逼急了，這才動了口。

這些看熱鬧的鄉親，更是不嫌事大，有人在人群後邊就喊起來了：「村長，你沒睡醒的吧。」

「都幾點了，怎麼可能沒睡醒。依我看，估計是上次桂花娘砸村長那次的後遺症。桂花娘，你下手太狠了。」

……

「別吵別吵……」張廣才廢了好大勁才算讓周圍起鬨的人群安靜下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老支書

張廣才臉上越發難看起來，只見他一跺腳道：「李二娃，現在是你把人家弄傷了，你還跟我嚷嚷。」

「李二娃你別想轉移話題，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給我們兄弟跪下賠禮道歉，另外一個就是讓我們兄弟打你一頓。」張大龍三兄弟上前幾步，就把張廣才拽到了身後。老支書慌忙攔住張家人，等到張家人平靜下來，人們這才發現，張大村長早就不見了。

李二娃看著氣勢洶洶的張家人，心裡卻是越發平靜了。就在這個時候，李二娃聽見自己褲兜裡面的電話響起來了。

李二娃嘴角一咧，他看了一眼張大龍，把兜裡面的電話接了起來。

「到了？好，哥，謝了。」

李二娃把電話掛了，他笑著看著不遠處的張家兄弟，慢慢道：「你給我兩個選擇，那好，我也給你兩個選擇，一個現在給我賠禮道歉，我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另外一個，那就是我送你去派出所，讓你知道什麼叫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