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我不好過,你也不可以!
錢澄剛關上休息室的門,就看見蕭驍和江一川從遠處走來,「小妹妹,你怎麼出來了啊?」
「墨言有事找他,我就出來了。」
「這個孩子,怎麼能因為工作的事情就冷落你了呢?」
「不是的,我好像聽說……令筱瑩的父親死了。」
蕭驍驚訝地瞪大雙眼,一手捂住嘴巴,「令山那個暴發戶死了?」
「媽……小心隔牆有耳。」江一鳴警惕地看向四周。
「我也是聽到墨言剛說的,具體的我不太清楚。」
縱使蕭驍心底看不起令山這個人,可在生死大事面前,她還是放下了偏見,轉頭對江一鳴說:「一鳴,打個電話給老頭吧,畢竟他整天把『戰友』兩個字掛在嘴邊。」
「好。」他應著,走開幾步掏出電話。
很快,江一川出來了,墨言跟他點頭示意之後。小跑離開。
蕭驍和錢澄迎了上去,「怎麼樣,什麼時候的事?」
「邊走邊說吧,爸已經往令家那邊趕了,我們也過去一趟。」他搭著錢澄的肩膀,率先離開。
在車裡,江一川把從濱城的車禍到三越的質量事故都簡單地給蕭驍和江一鳴說了一遍,二人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而後是壓抑在心的怨恨。
令家別墅里,花園的頹敗映襯之下,讓到來的人心情更為灰暗,江世也剛到,下了車對著那株早已枯死的樹發獃。
蕭驍心裡一酸,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老頭,別想那麼多了。」
「我沒事,都這把年紀了,也總料到會有這一天。連百年的樹都有倒下的一天,何況是人呢。」
「大老爺們的別給我演這種悲春傷秋,你知道令山都對我們做了些什麼嗎?」
在蕭驍快要脫口而出之際,令筱瑩從裡面走了出來,「你們這一家,來幹嘛?看我們令家的笑話嗎?!」
蕭驍一想到江一川說的事情就來氣,「你個瘋丫頭,要不是念著你現在沒人依靠,你江叔叔才懶得過來看你。」
「一群黃鼠狼,快給我滾!」令筱瑩力竭聲嘶的,還抄起地上的石子往錢澄砸去,「都是你!掃把星!本來我是江家少奶奶,我爸開開心心的做老丈人!都是你!」
江一鳴衝上去拉住了發狂的令筱瑩,江一川雖然已經眼明手快把錢澄護住,但那鋒利的石子,還是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她的臉,劃出一道又深又紅的血痕。
「嘶……」
「你沒事吧?」江一川捧著她的臉,看清那道傷疤之後,轉頭瞪著令筱瑩,雙眸迸射出懾人的凶光,「我看你和你爸一樣,都活膩了!」
他的動作落在江世的眼裡,引得江世一陣驚喜,他發現了!
「?!」令筱瑩驚呆了,倏地掙脫開江一鳴的桎梏,衝到江一川面前,「一川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沒事?!」
江一川冷哼一聲,「讓你和你爸失望了,不僅我的眼睛沒事,我的三越也沒事,但如果錢澄的臉有什麼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陪葬?哈哈哈哈,不過是一道不起眼的小傷疤,也配讓我陪葬?她就是個婊子!」
「啪!」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令筱瑩的臉上。
「我讓你嘴巴不幹凈!」動手的原來是蕭驍,她叉著腰。十足的黑道大姐架勢。
令筱瑩氣炸了,伸出手想要回打過去,「你個瘋婆子!」
眼看情況不受控制,江世替蕭驍擋住了,「都給我閉嘴停手!」轉而走到令筱瑩面前,好言安慰著:「你爸爸的事。如果要幫忙,可以來找江叔叔,你心裡的氣也可以對我說,但是動江家的女人,就不可以。」
多麼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蕭驍和錢澄感動不已。
「快滾吧。你們這一家子真噁心,小心報應。」她朝江世吐了一口口水,鄙夷地甩了一眼,進屋把門關上。
「唉……」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還差點就成為自己的兒媳婦,此刻江世的心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江一川彎腰把錢澄橫抱起來。她下意識地勾住男人的脖子,礙於長輩們都在,只得把臉低著埋進他的胸膛,「我先帶錢澄去檢查,完了回大宅,我還有話沒說完。」
二人進了車,他馬上踩下油門,往醫院飛奔。
「你大半年沒開車了,太開慢點吧,危險了。」
「你這是瞧不起我?」這個女人,難道沒看到自己臉上正在冒血嗎?不開快點讓醫生處理怎麼行。
「……我是擔心你。」
「我也是擔心你……」話剛出口,江一川就後悔了。畢竟說肉麻的情話不是他的風格。
而一旁的女人,則開心得合不攏嘴,還真是要感謝令筱瑩呢。
女人的笑容也讓江一川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剛才你都聽到了。」
「什麼?」
男人無奈,「我爸的話。」
「他說會幫令筱瑩的事?」
「錢澄你腦子有病吧?聽話不會聽重點?我爸說『江家的女人』,說的是你和我媽,我爸承認你了。」跟她聊天簡直就是找虐,能活活把人氣死。
一路上錢澄都不再說話,因為她只顧著開心,嘴根本就沒合上。
到了醫院,醫生說幸好傷口不深不需要縫合,只做了點消毒和包紮。就讓兩個人回去了。
當江一川牽著錢澄進家門的時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三師會審的架勢,就連蕭驍的臉,也是從未見過的嚴肅。
江世拍了拍桌子,吼道:「臭小子,你眼睛早就好了吧。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找的人在車上動手腳,我當然不敢告訴你。」倒是江一川邊說邊招呼錢澄坐下,漫不經心的。
「混賬!」
錢澄嚇得趕快站起來,走到江世身邊解釋著,「江叔叔,一川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江一川懶理江世的憤怒,低頭抿了口茶,「說正事,濱城的車禍和我三越的事故,都是令山動的手腳,本來我是要動他的,但他命好,自己了解,省得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
「怎麼可能,阿山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找個通靈的去問吧,我不知道。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是不想你膈應著,也別再因為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內疚,他死有餘辜。」
「……」江世還有滿腹的疑問,但因為江一川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一想到剛出車禍時兒子命懸一線,對令山就同情不起來。「筱瑩那孩子,現在也是個可憐人。你別把氣撒在她身上,知道嗎?」此時,他的語氣已經不再是命令了。
「只要她不動歪心思。」
……
頹敗的枯樹下,一身黑衣的令筱瑩撥通了電話,等待許久,對方終於接聽了。
「喂?我之前找你的事,還沒下手吧?」
對方操著沙啞的聲音,像是被火灼燒過一樣難聽,「大小姐,這才多少天啊,多給點時間吧。」
「我等不了了,馬上給我動手!」
「動手?說得輕巧,時機瞄不準,我的一幫小弟可是要蹲局子的。」
「再加20萬,我要她永遠不能回來,賣去哪裡,你們說了算,賣來的錢。你們自己分。」
「20萬就想一個人消失?令小姐。你不懂行情了吧?」
電話這頭的令筱瑩打了個哆嗦,沒想到自己大費周章換新電話聯絡,還是被對方查到了。
「別害怕,我們在刀尖上過日子的,自然要了解清楚才接單子啊,不然遇到條子怎麼辦。」
「別廢話。50萬一口價,賣去非洲也好,北極也好,我要她永遠回不來!還有!視頻我一定要拿到!」
「得了,這麼爽的事情,你不說。我的小弟都會照做的,等著吧。」
掛了電話,令筱瑩咧嘴嗤笑,「我不好過,你也不可以!」
……
二人忙了一天,總算可以回家洗澡休息了。偌大的沙發上,江一川和錢澄盤著腿相對而坐,女人歪著腦袋,享受著總裁大人的照顧。
「你到底會不會弄啊?」洗澡的時候沾到水了,錢澄怕傷口會感染,就想著把紗布和葯都換掉。然後某人就自告奮勇了。
江一川輕輕地把藥用膠布撕掉,撤下紗布,露出的傷疤依然帶著些血水,他抽出棉簽,沾了點藥水,就準備抹下去。「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懷疑我的智商嗎?」
錢澄按住他的手,驚訝地問:「誒!!!幹什麼?」
「幫你清潔傷口啊。」
「還沒消毒呢。」
江一川看了一眼手中的棉簽,理直氣壯地問:「先塗這個不行嗎?」
「當然不行啊,你沒看到上面還有膿水嘛,得先消毒弄乾凈,再抹葯啊。每個步驟都是有順序的,不能亂的你知道嗎?」錢澄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沾了些雙氧水抹著,傷口處冒出綿密的泡沫,她看得覺得有趣。待她準備拿過男人手中的棉簽時,才發現他在發獃。
「喂!在想什麼呢?」她的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還真是沒反應。
「你剛才說什麼?」
「我問你在想什麼。」
「不,上一句。」他倏地握住她的手腕,迫切尋求一個答案。
「上一句……我說不能亂啊。」
錢澄無意中的一句話,敲醒了江一川,「對……有順序的,不能亂……是我忽略了,令山是無辜的!我被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