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遠行 含鑽石加更

第137章 遠行 含鑽石加更

彼時著一身寶藍儒衫的李驚蟄再看到他們時,當先有禮的行了禮,喚了姐姐姐夫!

李空竹與趙君逸頷首示意。

那被抱的肉丸子看到他,想了下后,也跟着甜甜的喚了聲,「舅舅!」

李驚蟄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已,聽了這聲喚,立時就露牙一笑。

如今這小子已十一有餘,個頭兒幾月不見,都竄得跟李空竹差不多高了。大大的眼睛濃濃的長眉,配着那瘦俏的俊臉,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陽光美少年。

他這一笑,印着春日的絢花明陽,使得看他之人,心頭莫名的好生歡喜。

肉丸子也因他這一笑,頓時心生好感的從他父親懷裏伸了手。

「舅舅抱!」

李驚蟄聽得有些受寵若驚,剛伸手要抱之時,才記起抱他之人是他那冰臉姐夫。想着,小子就不由得抬眼去看男人。

男人在瞟了他一眼后,只給了一個頷首,算是無聲的應允。

得到同意,李驚蟄立時又臉露欣喜的將還在伸手的肉丸子,從他的懷裏給抱了過去。

李空竹面上始終揚著淡笑,著一行人進屋的同時,怎沒也沒想到,屋裏居然還坐着李二林兩口子。

這還不待女人先出口相問呢,那邊柱子娘看到他們進屋,是當即就從凳子上快速的起了身。「你們回來了,聽說堂侄女婿回來了,我與你二叔就想着趁空來看看你們呢!」

李空竹沖她福了個身。「到是勞你二老費心了,快快入坐。」說着,又轉身問著在家的於小鈴道:「可有好好招呼著?」

「姑娘放心,婢子省得呢!」

柱子娘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招呼得周到呢,該是我們來擾了你們才是!」

李空竹笑着否認。

那邊坐在頭位的李二林,等着他們都入坐后,這才淡問,「幾時回來的?」

「將回來兩天呢!」女人與男人並坐在了對面,笑着回話的同時,又招呼於小鈴再上點點心茶水。

柱子娘挨着坐了過來,拉着她的手拍著,「昨兒柱子得休回來說侄女婿回來了,本還替你高興著呢,忽又聽說你們又要急着走的,倒是好生嚇了一跳!我本還說咋這麼急呢,不想被柱子斥了句,說這是生意,讓我不懂別亂說。」說着,她又嘆了聲,「倒是看着怪辛苦的呢!」

李空竹點頭,「沒辦法,幾百張口等著呢,就是再累也得做!不過好在當家地回來了,我這以後只需撒手就好!」

「是這麼個理兒!」柱子娘點頭,「你這幾年來,又是帶娃又是跑生意的,一個女人比著那些個男人都忙累得多,是該好生歇歇的時侯了!」

「嗯哩!」

李空竹笑着回應,與她東拉西扯了一大堆。

李二林聽得有些個皺眉,一邊趙君逸的臉色也始終淡淡。

肉丸子在被李驚蟄抱了會兒后,就有些不耐煩了來,扭著身子的要下了地兒。

李驚蟄也就順勢順了他。

「娘~~吃糕糕~」

突來的小兒聲,終是打斷了兩女人的閑嘮。

柱子娘更是哎喲一聲,趕緊拿了塊桌上的小蛋糕遞給了他,「丸子倒是越長越喜人了,看這小臉漂亮的,將來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家呢!」

「謝謝!」小子被誇,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小傲嬌,接過蛋糕時,還很是禮貌的道了謝。

柱子娘一見他這樣,就更是稀罕得不得了。

「瞅瞅瞅瞅,既是比着我那外孫子還懂禮呢!」

李空竹笑,拉着肉丸子讓他認人的喚柱子娘與李二林為二叔婆與二叔公。

小子聽了,又兩聲乖巧的小奶音出口,「二叔公,二叔婆!」

「哎喲!」柱子娘心肝酥了一地兒,看着小奶兒,是直恨不得親上一口。

那邊的李二林一看她這樣,就止不住的輕咳了一聲。

不過在看小兒時,還是在懷裏摸了摸,待拿出兩顆包好的貽糖時,其臉上少有的擠了絲笑出來,「來,叔公給你糖吃!」

一聽糖,肉丸子眼都綠了,雖說很想接,但想着自家娘不許他吃糖的,就不由得又可憐的向著女人望去。

這個時侯,女人自然不會當着眾人駁長輩兒的面子,見肉丸子看她,就笑着點了個頭。

肉丸子得到應允,立時就開心的撲了過去。從李二林手中接過糖時,還不忘沖其甜甜一笑,「謝謝二叔公!」

李二林聽得心頭兒軟軟,常年做農活的粗手,忍不住在腿邊磨了一下,待其準備伸掌摸小兒頭時,卻見柱子娘沖他喚了聲,「當家地~」

李二林頓住,自覺有些失態的又是一咳。

李空竹看得明白,知他們這是怕自已生氣,倒也不點破解釋。

招手讓小兒過來,又轉眸看着有些走神的李驚蟄道:「帶着丸子去外面玩會兒吧!大人們要說會兒事兒呢!」

李驚蟄聽得回神。看着自家大姐笑得一臉溫和的,就不由得獃獃的哦了一聲。

起身,在拉起肉丸子的小手后,便心事重重的出了屋。

柱子娘看着兩人都出去了,就又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兒。

「倒真真是看着小兒就想抱哩!如今我們家,柱子要經常住了這邊,驚蟄也是長年上學,一月就一休的,平日裏就我們老兩口在家,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了。」

李空竹聽罷,心思迴轉了一下,轉眸看着柱子娘時,見她一臉急急,就不由得好笑道:「柱子老弟如今十七還是十八了?」

「十七過半了,眼看就快十八了!」柱子娘聽得嘆息了一聲兒,「我呀,如今可就操心着他呢,這媒婆來了好幾批,小子也不知咋地,就是不願相了親。」

說着,她又用眼兒瞟一下李空竹。

見李空竹一直臉揚笑的並不像不耐煩樣兒,便覺有戲的又是一咳,「這不,眼看一天天大了,問他話兒也不說的。見實在問不出來了,我都做好要替他操一輩子心了。誰知就在昨兒個,那小子一回來,着急忙慌的,非得讓我來求了事兒……」

不待她說完是啥事,一邊的趙君逸似再沒心思聽了般,既是從椅子上突然的起了身。

李空竹驚了一下,轉眸看去時,卻見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慢談,我且出去一趟!」

柱子娘也被他突來的這一下,嚇得不輕,本以為他這是來氣了呢,不想,卻原來是要出去。

就趕緊的點了點頭,「侄女婿你要有事兒就去忙吧!」反正這事兒,他一男人聽着也尷尬的,倒是走得正好。

趙君逸在聽了她這話后,又沖他們點頭示意了下。

待等著男人抬步徹底的邁了出去后,柱子娘心下則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轉了眸,再看向李空竹時,已換上了一臉的誠懇,「那個空竹啊,嬸子就不繞彎了,跟你攤開了吧!」

李空竹抿笑點頭,「二嬸你說!」

柱子娘嗯了一聲,一臉無奈的笑道:「說白了吧,柱子那小子求我來說和的事兒,不是了別的事兒。他是想,想要了你身邊的那個叫小鈴的女娃呢!」

說完,見女人一臉淡淡,以為她這是不高興了的柱子娘,就又是一嘆:「我也覺著那娃子有點不靠譜呢。」雖說那於小鈴是奴籍,可人是李空竹身邊最得手的人兒。

說不句不好聽的,那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

更遑論以著李空竹如今水漲船高能力,她身邊的人兒,又豈是他們這些個靠她賞飯吃的平頭百姓能想的?

她準備來時。村中的孫媒婆還跟她提了醒,說是大戶人家裏的貼身丫頭,有那清白贖身出來的,一般小門小戶,可都是願要了這樣的丫頭做主母呢。

別的不說,單論那身養出的氣質跟在主子身邊學的一些手段,那可都不是一般小閨閣女能做得到的。

是以,她家柱子雖說如今升成了拉單的小管事兒,可比著於小鈴來,還是差了點。

李空竹倒是沒想到柱子居然對於小鈴生了情愫,聽柱子娘這說法,這是從很久以前就有了的心思啊。

想着平日裏肉丸子總愛去了那作坊玩鬧的,難不成是在那時好上的?

「那個,空竹啊!你就當我是瞎說吧,啊~這事兒,咱就當不存在吧!」柱子娘見她半響不吱了聲兒,那心裏是越發的沒了底。為着以後還能有活乾的,她立馬又表了態,「今兒我回去后,會緊著讓媒婆說一戶女娃的,介時不管了那小子干不幹,你放心,我是絕不對不會再讓他亂想了事兒的。」

李空竹回神,聽了她這話兒,倒是哂然一笑。「二嬸你這是啥話?人柱子不願意,你還能強逼着他娶啊!這要是以後要鬧出點啥事兒的,你這作父母的不心疼?」

心疼也總比沒了活干要好吧!

這話兒柱子娘沒有說出口,面上卻是唉了聲,「啥鬧不鬧的,這成了親。有了娃后,不管先頭有啥不滿的,為着娃子也能好了呢。對於這一點,嬸子是過來人,懂得呢!」

李空竹聽得失笑。

那邊李二林卻有些不大讚同。

看看自家婆娘,又看看李空竹。

想了想,他終是開了口,「咱家雖說不富裕,也比不得那鎮上人家。可我家柱子為人還是不錯的,他跟着你也有兩三年了,對於這一點,想來,大侄女你應該很清楚才是。」

李空竹點頭,卻又聽他道:「那姑娘在你沒回來的這會兒,我也看了,是個實誠的。雖說俺家柱子有些個高攀了。可我李二林也能把話放在這了,要是大侄女兒你願意給了人,那姑娘也願嫁的話,這從今後,我李家的當家權,便是全交給他兩口子去管都成。」

這已經是很大的一個承諾了,一般農戶,公婆在不分家不說,連着掌家權也得由了婆婆管。

嫁來的女兒,不到媳婦熬成婆的時侯,是很難有出頭之日的。

李空竹看着對面的李二林,見他一臉認真不似在說了謊,又轉眼看眼柱子娘,見她雖說有些個驚,不過眼裏卻並沒有過多的情緒閃過。

想了想,女人看着對面的李二林問,「二叔不嫌了小鈴是奴籍?」

「這是啥話?」柱子娘急急相否,「咱莊戶人家,又不似了那高門大戶,要的不過是一家和樂。再說了,以著那女娃跟在你身邊的身份,還是咱柱子眼高了哩。」

李空竹倒是不同意這說法,怕的就是他們雖這般說,心頭兒終還是有些瞧不起。

畢竟身為奴籍者,便是你贖了身,也會在別人心裏烙了印,不管以後成就在高,在某些人眼裏,或是心底某處,依舊會看不起你。

她自已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不是么?

似看出她的想法。李二林倒是有些不以為意,「我這人是一就是一,啥事都不會藏着掖着的,既敢開了口,就不會做了那面子情。」以前看不慣李空竹,也並不是她奴籍的身份,主要是她不自愛這一點,令了他很是厭煩。不過好在後面改了,不然的話,怕是他現在都不會給了她好臉呢。

這倒是。

李空竹點頭,對於這一點,她是深有體會。

想着過去為挽回形象的種種,女人會心的笑了笑。「既這樣,不若我問問當事人如何想?畢竟這事兒得兩廂情願才行,我雖能直接下了令,可人若心裏不願,於柱子來說,也有些不公不是?」

李二林皺眉,想了想,也覺是這個理兒,「那便問問吧!」

李空竹哎了一聲,起身沖他倆福了個身,「那你二老先等會,我去後面問問去!」

「嗯!」李二林點頭,見一旁柱子娘急着想跟的,就不由得沖她橫了一眼。

李空竹見柱子娘老實了,就笑着又是一個點頭后,便向著後院快步行去了。

喚來了正在訓人的於家地,也叫於小鈴跟着去了堂屋。

彼時於家地兩母女還以為姑娘是有啥事兒吩咐呢,不想李空竹在兩人福身站定后。直接就把柱子娘提親的事兒說了。

說完,見於小鈴一臉紅紅的,就不由得勾了唇,轉眸看着於家地道:「如何?那小子常年在作坊上工,想來於叔與小弟對他是知之甚詳的,若覺可以,我倒是可先把他們兩的事兒給定下來后,再走!」

「這可使不得!」於家地擺手,姑爺可是急着趕路來的,如何能為着他們而耽誤了行程?

於小鈴也在一邊點着頭,只見她紅著個臉的扭捏道:「婢子,婢子,還不想這般早嫁呢。何況,婢子早就決定了,便是嫁人,也不會脫了籍,要一直伺候姑娘一輩子呢!」

「這是何話!」李空竹見她眼兒眉梢都盪著羞意的,很明顯這也是相中柱子了。「若真是兩情相悅,不若就此成就好事的好。」

於小鈴搖頭,還想再辯。李空竹卻揮手止了她道:「我本意便是留你在家配人的,如今既有了好人家所求,倒真真是好事一樁,也別說什麼不嫁人之話了。這若是留大了,便是你們不說什麼,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

「再說柱子也經常住在了作坊,你們成親后,作坊會重分住房與你們。也不算太遠,你若不願出了這院兒,還想留在了院中作事兒,那也不是不可的!」說到這。李空竹看了眼那臉紅似滴血的女孩,「不過,再來后,就不能作了丫鬟了,得作了管事媽媽了!」

「姑娘~」於小鈴眼兒有些紅。

李空竹卻笑着起了身,近前拉着她的手,「身契的事兒,我說過隨了你們,你若要贖可隨時贖。若不願贖,那成親后就如我說的,來當了管事媽媽吧!」

「謝姑娘~」於小鈴點頭,蹲身就要行了大禮。

李空竹頷笑受了后,又親手將她給拉了起來,隨轉眸看向於家地。

於家地也算是看出來自家女兒這是早心有所屬了,也覺這親事不錯。雖可以答應。可對於先頭自家姑娘說要辦了她兩的事兒再走,倒是又覺有些不可。

想到這,她便與李空竹道:「姑娘放心,老奴省得了,待姑娘走後,老奴會與親家太太他們好好相商這事兒的!」

李空竹聽罷,抿嘴笑而不語,一雙水漾的秋眸不咸不淡的掃了她一眼。

於家地被這一掃,心頭兒不自覺的咯噔了一下。下一秒,似意識到什麼般,就見其,趕緊的福身行起了禮,「老奴逾越,還忘姑娘勿怪。」

女人點頭,鬆了拉於小鈴的手。揮手令她起身後,便又向著前院而去了。

回到前院,再回復完李二林夫婦后。

李空竹便把自已打算看他們成完親再走的事兒又說了一遍。

她安排的時間,只有兩天,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在後天就得成了親。這置辦嫁妝這些兒事,也只有明天一天的時間。

雖說有些匆忙,可一切都按著成品買的話,也是來得及的。

柱子娘也想留了她吃完酒再走,畢竟這是長面兒的事兒,於他們來說也是大有好處的。

想了想,再與李二林商討了一翻后,終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當天下響時,兩對新人就交換了庚貼,且彼時柱子還親自過來了一趟。其大意就是過來表達一翻謝意的同時,又交了十兩銀子的聘禮。

而李空竹也在這天交待了作坊管事,令着他派發一棟新房給這對新人兒,同時又賞了於小鈴二十兩的紋銀,算作是給她的添妝之喜。

隔天,是吵吵鬧鬧的置辦了一整天的嫁妝。

待到正式成婚這天,李空竹又被當作是娘家人,親自送了把親不說,連着兒子也很是大方的給於小鈴作了那壓橋童子。

待到熱熱鬧鬧的吃完了席,與着男人從李家村兒回來時,彼時的一天,是又過了大半了。

趙君逸這幾天一直都在沉着個臉。確切的說,是自那天柱子娘說了一半話被他猜出后,就一直沒有緩過臉。

見這會兒好容易得了空,家也清凈了。其終是再忍不了的將女人給直勾入了懷,咬牙冷哼道:「明日一早便啟程,若再有么蛾子,統統斬了去。」

「嗯嗯,啟程,一定啟程,保證能啟了程。」女人被他勒得生疼,聽了這話,趕緊舉手發誓,「你放心,這回啥事兒都解決完了,便是你想讓它生了蛾子,也生不出來了。」

男人聽得眯眼,女人則是一個賴嬌的往他懷裏一送,「柱子跟我多年一直本份做事,且於家地一家也跟了我好幾年了。何況這以後家中之事兒,還得全仰仗他們,事兒總該辦得圓滿點的好。」

趙君逸不語,沉吟的看她半響,終是無奈一嘆的又將之鎖緊幾分。「只此一次。」再心軟下去,可真要耽擱不起了。

女人點頭,忍着被他勒得發疼的腰肢,在他下巴上輕咬了一口。低喃討好的道:「我知了!且鬆了手可好?有點喘不過氣了。」

軟軟低低的女音,令著男人心尖劃過癢意,低眸看她時,又見她一臉的討好賣乖。

不自覺的沉了眸,低首,正當男人快將薄唇送上,女人亦是閉眼準備迎接之時……

「爹爹~飛飛~」

突來的小兒奶音,令著好容易曖昧了的氣氛,因着他這一喚,全給煙消雲散了去。

趙君逸眸中閃過懊惱,李空竹則尷尬的用着縴手扇了扇有些熏紅的臉蛋。

那邊肉丸子喚完,已是顛顛的跑了進來。

男人見此,勾著女人腰肢的大掌快速鬆開,女人亦是在他鬆開手,整著髮鬢趕緊的正經了身子。

「爹爹~飛飛~」他都好幾天沒飛了,連着馬兒也沒騎了,還有那轎子,坐着一點也不好玩,娘親騙了他。

被扯褲腿的男人低眸盯了他眼,見小子一臉委屈,眼兒也眨巴眨巴的可憐之極。瞬間,男人心頭兒因他打擾了好事兒的不滿,頓時就消了大半。

伸出大掌的將他給勾了起來。

小子心頭意識到成功了。那委屈的臉兒是瞬間一轉,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飛飛~快,爹爹飛~飛~」

李空竹挑眉,那邊趙君逸再看到小兒變臉時,就有些意識到上了當。

無語的盯着那手舞足蹈的小子好一會兒,見其半天不見飛的又皺了小臉,一雙小鳳眼又蓄了淚兒的,就不由得心下一哂,無奈的只好抱着他快速的步出了屋,向著房頭旋轉躍去。

「咯咯~~飛飛~~咯咯」

當李空竹跟着出來時,已再見不到了兩人的影兒了,唯小兒的一竄銀鈴笑聲,飄散在院中的各個角落,經久不散著……

天麻亮時,一行人已早早的起了身。

肉丸子因着頭天玩得太瘋,睡得太沉,這會兒一家人這般大的動靜,愣是沒有把他給吵醒。

李空竹拿他無法,只得在車輛都備好后,抱着他上了趙泥鰍的車,墊好褥子,令著趙泥鰍陪着他再睡上一會。

寅時末,車行出村。

騎在馬上的趙君逸是先絕塵跑了一段。

待回來時,李空竹掀簾向他身後看了一眼。

見並未有見到相阻之人,就不由得尋眼向著男人看去。

彼時趙君逸臉色雖有些沉,不過大體上,並未看出任何不妥。見女人看她,就沖她安心的點了點頭。

李空竹會意,將車簾放下后,就順勢躺了下去。閉眼,準備與肉丸子他們再睡個回籠覺。

待車行漸行漸遠,直至看不見后,那隱在暗處的劍寧等人,這才現身的看着那車行消失的方向。

其中一暗衛問著劍寧道:「頭兒,這裏可還要守護?」

劍寧沉眼,心中想着趙君逸令他止步的事兒,總覺得這裏面詭異得慌。

畢竟這君將軍回來才不過數天,甚至都未好好在家休養的,就又要去往了那極北之地。理由是什麼建作坊,可在他看來,這怕是君將軍無聲的反抗吧!

將士歸來,不但不歸營,也不回京去述職,更甚至如今都不願等皇城來了信。

如此任性的做法,難道真不怕帝皇發了怒?

劍寧皺眉沉思。那邊問話的暗衛久等不到他回答,也不急,連着二遍都未相問的,又悄悄的隱退了下去。

李空竹他們一行將出環城鎮的北門,就遇到了前來相送的惠娘一家與股東們。

除此之外,另還有得到消息趕來的麥芽兒。

彼時李空竹下車與他們話別時,麥芽兒哭是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

「沒成相得信過來時,又是你們要走之時。嗚嗚,嫂子,俺捨不得你呢!」

「又不是永遠不歸的,待那上邊上正軌,我會時時回來的!」李空竹笑着給她抹了淚兒,又問了句她孩子的事兒。

待得知在惠娘那裏睡着覺呢,就又點頭的囑了她幾句。

那邊惠娘紅着眼走過來緊握了她的手,輕聲細語的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待到地方了,可一定要記得回封信來報平安,可知了?」

「嗯,我知哩!」李空竹亦是紅着眼眶的一一點頭應允著。

待到天頭兒泛白,再多的話別也終是抵不過該走的時侯了。

李空竹與惠娘她們說完,又再與股東們細細叮囑了一些事兒后,終是踏上了馬車,揮手與他們道了別。

當馬車再次行駛后,那酣睡了一路的肉丸子也終於醒了過來。

「娘~~尿尿!」

彼時早已醒來的趙泥鰍,聽罷,趕緊拿了坐便過來。

待李空竹給肉丸子把完尿,就聽他又沖外喚了聲,「時雨!」

「在!」

「把這個拿去倒了,放入後面裝恭桶的車裏,待到一會行到有河流的地方時,記得拿出洗凈!」

「是!」帘子掀動,一雙粗手伸進,待他將便桶放於他手后,只聽「咻」的一聲,那桶就快速的消失在裏面幾人的視野里。

肉丸子撒完了尿,李空竹又簡單的給他抹了臉,喂他吃過兩塊糕點后,小子終是來了精神。

待得知他們正坐着騾車出遊時,小子簡直興奮得快要手舞足蹈了。

那邊騎着馬的趙君逸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將馬靠近后,就順勢敲了敲他們的窗口。

待李空竹掀簾看去,還不待出口時,興奮的小子在看到他爹后,抖著一身肉的開始尖叫起來,「爹爹~~馬兒,馬兒!」

趙君逸勾唇,單手伸了過來,示意他去。

小子一見,急得是立時就要從窗口蹦了出去。

李空竹在後面把着他,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拍,「你這一身肉的,能拱出去?當心卡著了!」說着的同時,就令車行停下,待將小子從車門送出去后,這才又重啟了步。

他們這邊一路慢悠悠的啟步向北行走着。

那邊遠在京城的崔九,卻在他們出行的頭兩天,剛收到來自極北貿易區和環城鎮傳來的消息。

介時的他,還不知道趙君逸又再次快速啟程的去往了極北地帶。在剛得到男人的消息時,他當即就擬旨一封,大意是想傳男人擇日進京覲見。

也都責令傳旨之人快馬加鞭的趕往環城了。

誰知。還不待這邊聖旨進村呢,那邊以劍寧為首的暗衛,卻又帶去了趙君逸離走的消息。

彼時崔九在聽完暗衛所報的這一措手不及的消息時,當即就有些愣怔外加傻眼。

而下首的傳信暗衛見此,還將走時趙君逸說不再需要他們保護一事兒也說了出來。

「依君將軍所言,如今天下太平,再無戰事,且他們這一去,所居之地,離著極北之營不遠,那邊自有交接暗衛所在,故,並不需要我們同往!」

並不需要他們同往?

崔九回神深眸,看着下首所跪之人,「他真這麼說?」

「是!」暗衛回完,又道:「皇上,如今環城,可還要留守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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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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