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夢【1】

縱然是夢【1】

世人都說,羽天大神變了。

變成什麼樣子了呢,自然,是好的樣子。

天帝裕盛都抓起來的,關進了地下的地牢,由地臧王菩薩身邊的神獸諦聽親自守着。

他的罪名是,刺殺七界之主。

七界什麼時候還有七界之主,不過自那日起,就又有了。

紅衣黑髮,羽天披散著三千煩惱絲,袖子裏還有兩個臉色蒼白的孩子,回到了她的羽凰神宮。

自那日起,七界,大定。

「大,大神…」羽天不喜人伺候,不過近前還是有個人的。

扣門。數十萬年沒有開啟的大門,居然依然靚麗如新,功勞全賴那人。

門嗡聲即開,門后探出來一個人頭。

喜愛美男的羽天身邊,怎麼可能會有樣貌醜陋的男子。

這個男子,美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緋色的長發,雪白的袍子,身上的皮膚跟衣服也差不了多少的白。

綠色的眼睛,紅唇不點自朱。

他的名字,就叫自朱。

原身,額,原身是一隻硃紅色的,山雞。

美男瘦弱,比抱病的瀟湘妃子還有惹人憐惜,可是那個不長眼的,居然在這位美男的脖子上掛了一個鎖鏈。銀色的鎖鏈自他的脖頸上,鏈子一直盤旋,讓人看不到盡頭。

「是我。」羽天對着自朱微微一笑。

笑容依然在臉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你不是大神。」自朱的聲音從門內傳出,帶着哭腔。

「我不是羽天,誰是羽天啊。」羽天哭笑不得。

「大神才不長你這個樣子,大神的眼睛是黑色的,你的是紫色的,醜死了。」

「我變了模樣,別人認不出來我,你還認不出嗎?」自朱一眼就認出了她,羽天這點非常肯定,這麼多年,如果你只望着一個人,那麼她就算是真的變成灰,你也能一樣認出她的灰,比別人輕上二兩。

「焚天沒有回來,大神說過,焚天不回來,她也不回來了,所以你肯定不是大神,快,快走,這裏可是羽天大神的府邸。」自朱在門內已經哭斷了氣,但是他依然不相信門外就是他等了五十餘萬年的人。

「自朱,除了我,你說還有誰能夠走的進來你在外面設的結界。那結界,焚天走一回都要燒掉他半邊的毛,只有對我,它才不會發作。」羽天試圖舉例子來說服固執的自朱。

自朱的固執,外人不知道,羽天可是一清二楚,看他為了報恩,自己把自己鎖在羽天的神宮裏快一百萬年的狠勁,就知道,他多固執了。

「我,我,總之,你就不是羽天。快走,我,本尊可是上神,你,你惹不起。」

「自朱,我好累。」說服不成,只有走嚎慘這條路。

「請回,回你自己家裏休息不更好。」

「我還受傷了,我跟幾個上古大族打了好幾架,我還殺了你最討厭的揚天,被他差點卸下一條胳膊,現在還沒有止血。啊呀,好疼啊。」誰能比我慘,羽天在心裏嚎叫,她的宮殿就在眼前,可是現在連門都進不去。

「疼,疼嗎?」自朱心軟,可是,他依然不開門,他生怕,她只是來住幾天的,只是來拿個換洗的衣物的,只是,來喝杯茶的。

既然她還有走,自朱寧願,她從來沒有回來過。

「疼,好疼啊。」尤其是被裕盛刺得那一刀。

那刀上,有揚天的血,癒合起來,十分困難。

「疼就快點回你自己的家。」自朱依然堅持。

「該死,啰嗦死了,當本尊脾氣那麼好嗎?在自家門口站了快半個時辰了。」羽天抬腳,一腳踢在玄鐵的大門上,門僅僅是晃動兩下,然而羽天的腳卻疼的她渾身發顫。

她怎麼忘了,這門,要是在七界說自己是第二堅固的門,那麼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羽天看到門上有道年代久遠,已經很淺的痕迹,那是有年他們三人喝醉,打賭誰能用靈力撞開這扇門,誰就贏了。

三個人,三位創世之神,從酒醉到酒醒撞了一夜,只在門上,留下這麼一道淺淺的痕迹。

說來,真是歡樂和,孤獨。

「你,走吧,反正你進來還是會離開的。」自朱感覺到了門有輕微的晃動,果然還是那個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愛摔打東西的她。

「老娘這才回來是來從新一統七界的,你矯情這麼一會兒,老娘我至少收回了兩,不,至少三界了,快開門,我還給你帶了兩個小玩意。」

「什麼?」門終於再次打開,這次自朱整個人都出現在了門后。

「本尊不走了,本尊要在這裏,要在這裏等焚天回來,在等他的時候,順便把七界拿在手裏。」羽天站不穩,腳實在太也能疼了。

「大神…」自朱不知道在說什麼好。只是站在門后,沒有風,天氣也不冷,可是他卻在瑟瑟發抖。

「自朱啊,有沒有想我?」羽天站在門前,帶着風中來的灰塵氣。

「我…」自朱含着淚,剛想說想,羽天就一把抱住了他。

「自朱啊,我也很想你。很想你。」

自朱啊,這三個字彷彿才是羽天腦海里,自朱的名字。

她總喜歡這麼喊他。

「自朱啊,我的衣服呢。」

「自朱啊,我的鞋呢。」

「自朱啊,我的劍呢。」

總算這樣,叫着他的名字。

眼淚在此從眼眶中留下來。滴在羽天的脖子裏,羽天皺眉。

「自朱啊,你怎麼這麼瘦了?」原本的自朱,只是白了一點,現在抱着,好像一副骨架似的。

「我,我減肥。」自朱哭了幾聲,從牙縫中擠出這麼幾個字。

「看來本尊真的要把那個什麼禽類選美比賽給禁了,你每次想去參加就減肥。」想逗笑他,羽天也有這麼笨嘴拙舌的時候,對她珍愛的人,她從來都是那麼羞於表達。

「不,不準,我,我活着就那麼點樂趣。」

其實他還有很多的樂趣。每日去擦洗羽天最喜歡坐着的玉椅。

把羽天的神袍每一件洗好,然後換季的時候,按照厚薄擺滿她的衣櫃。

喂好湖裏的玉鱸,她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愛吃一盤鱸魚。

花園中,她喜歡的紫陽花這幾年不怎麼愛開花了,這不臨近花期,他要每日去瞧土裏的螻蟻有沒有撕咬鈴花根。

她怕熱,不喜歡夏天,園子裏的樹要收拾的茂密一些。

這片巨大的宮殿,就是自朱的整個世界。因為這裏太大了,以至於自朱,從來沒有想過外面的世界。

「自朱啊,抱好,我給你帶來的小玩意。」

自朱還沒有來得及感受身前這個懷抱的溫暖,他的懷裏就被塞了兩個小孩子。

「這是什麼鬼?羽天你生蛋了?一生還是兩個?居然在外面孵化?居然沒有我的伺候照顧。你生蛋了?」

自朱顧不得在哭在感懷了,抱好懷裏的兩個羽天的蛋,一副這孩子爹是誰的架勢。

「我不是說了,禽類成了上神,就不產蛋了。這兩個也不是我的蛋,他們一個是海王子,一個是天帝之子。是我新收的徒弟。還有…」

自朱附耳過來,羽天告訴了他,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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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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