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啟地下旅程

水瞬間從破碎的車窗里沖了進來。每個人都被大水沖得穩不住身形。魏繚背對著大水，護著爸媽，快速挪動到了車廂里水流衝擊不到的地方。

片刻過後，車內外的水壓總算是平衡了。軍官游到車頭附近的儲物櫃旁，摁下緊急摁鈕，快速打開了儲物櫃的門。他先是向車裡的人們分發著水下呼吸用的東西，隨後又招呼著車裡的其他警員搬出了一些野外用具和物資。

每個青壯年幾乎都會背上一個包裹，或者幾人一起抬著一些大型的器械。等水差不多把車廂里都灌滿了，司機打開了大門，讓餘下的人幫著年紀大的人優先遊了出去。

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一些人相互攙扶著往岸邊遊了過去。魏繚背著一個包裹，帶著他媽媽緊隨著他爸爸往岸邊游著。

這似乎是一座地下湖，水溫適度並不寒冷，甚至有一些溫熱。魏繚頭戴著水下強光電筒，往下照了照，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他一邊協助著父母往岸邊游去，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

這裡雖然陽光照射不到，但四周並不是完全漆黑一片的，偶爾會有零星的光。那光顏色湛藍，似乎是天生就長在那裡似的。這隱隱約約讓他想起了，曾經遇到過的那些會發光的，類似苔蘚的東西。

「來，把手給我。」岸邊有幾名警員在不斷地拉起游到湖邊的人。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是濕漉漉的。

這裡的空氣略為潮濕，氣溫卻並不低。有些上岸比較早的人，身上的衣服甚至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魏繚托著母親，在岸邊的人們幫助下，一起爬上了岸。他安頓好父母，又脫下自己的外衣，擰乾了，披在媽媽的身上，就去找那個軍官商量對策了。

軍官渾身濕透了，卻連衣服也沒擰，一直在不斷的指揮人布置著什麼。他遠遠地瞥見魏繚走來，對手下人交待了幾句，就迎了過去。

「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軍官還未走到魏繚跟前，就揚聲問了起來。

「好吧，好吧，我和你說就是了，但恐怕你聽了以後，絕對不會相信的。」魏繚無奈的聳了聳肩，決定和這個固執的人好好的談一談。

他把自己經歷的一切都一一和這個軍官說了一遍，然後就靜等對方的反應。軍官聽了以後，先是詫異地看著魏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許久，但卻一言未發。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或者說，你認為我是科幻小說看多了，滿腦子稀奇古怪的玩意什麼的。但你得相信我，這是真的。我的的確確是親眼見過了。這東西不僅體積極為巨大，而且很有腦子，會耍陰謀詭計。我感覺它甚至可能和我們一樣，是一種有智能的生物體。」魏繚見對方半天沒有說話，就又接著說了起來。

「我相信你說的，因為它確實很大，而且也好像是真的有智能。但你說你死而復生，這讓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不可能。」軍官沉默了一會，十分肯定的說道，「你應該是做了個夢，夢到的這一切，科學證明，帶有預警性內容的夢是存在的。」

魏繚完全沒有想爭辯的心思，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夢，更何況是別人呢。

「好吧，你說是夢那就當是夢好了。我們眼下怎麼辦？」魏繚回身望了一眼遠處一大群的人，左手大拇指往後指了指，繼續說道，「我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所有人都安置下來。」

軍官朝著身後擺了下頭，示意魏繚隨他而去。

「還好咱們剛才從車裡搶救出了不少東西，我掃描過這片區域了，暫時沒什麼危險。離這裡30多公里應該有一座廢棄的軍事基地。」軍官帶著魏繚，邊走邊說到。

「順便問一句，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遇事很冷靜，很孝順，有擔當，是條漢子。我叫趙一凡，你呢？。」軍官側頭問到。

「魏繚。」似曾相識的一幕，在魏繚的腦海里快速閃了過去。他不由地搖頭笑了笑。

趙一凡探究地望著他，魏繚忙解釋到：「你不會相信的，你其實已經問過我叫什麼了。我是說，在我的那個夢裡。」

趙一凡笑著攤了攤雙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眼前這個人和他說的那些事情，他實在是無法相信，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長官，探險者已經測試完畢，一切正常。」

「好，立刻組織隊伍出發。每個人都發一些防身的武器。」

趙一凡快速地下達了命令，警員們迅速下去組織了起來。倖存的人們雖然都驚魂未定，但此時，除了選擇聽從指揮之外，別無他法。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特別關照你的爸媽了。」趙一凡朝著魏繚招了招手，帶著魏繚先一步趕到了出發隊伍前頭。

魏繚隨著他來到幾架機器人跟前，好奇地打量著這些冷冰冰的鋼鐵戰士。

「我們需要這些機器人在前面開路，萬一有什麼情況，可以讓它們先頂著，我們好能及時撤離。」趙一凡指著面前的幾架機器人繼續說道，「但你看到了，它們數量有限，我的人手也不多，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

「沒問題，說說看，需要我做些什麼？」魏繚極為爽快的答應了。

「你來看。」趙一凡拉過一盞野外燈，迅速在地上攤開了一張透明的紙張，他把手掌摁在紙上，很快一幅地圖在那上面顯示了出來。

趙一凡指著上面的一個藍點說到，「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他又指著不遠的一個藍點說道：「這就是我們要去的那箇舊軍事基地。」

他又指著一條蜿蜒曲折地綠色通道說道：「這將是我們的行進路線。但是，你看這裡。」

他指著綠色通道上一個畫著紅圈的大圓點說道：「這個地方，我們釋放的探測器沒有任何的回應，我需要一個人和我一起，趕在隊伍前面，先一步實地探查一下。」

趙一凡說完，抬頭望著魏繚，用眼神詢問著。

魏繚指了指那些機器人，問道：「不是有它們嗎？怎麼還需要我們親自去？」

「你有所不知」趙一凡席地而坐，瞧著那些冷冰冰的機器人，無奈的說道，「這些並不是軍方所用的最新型號，只是淘汰下來的。功能和處理能力有限。簡單的說，就是腦子比較單一，做不來複雜的事情。」

「行，沒問題，我的裝備都有什麼？你總不會打算讓我赤膊上陣吧？」魏繚回頭望了一眼父母所在的位置，遠遠地瞥見有幾名警員在他們二老身邊，這才徹底放下了心，轉頭調侃道。

「想要什麼隨你挑，盡量撿輕便的拿，我們是去偵查的，可不是去打仗。越安靜越好。」趙一凡指了指一旁的一堆包裹，就起身離開了。

魏繚仔細翻看了一下，並未找到太滿意的。無意中，他在一個包裹最底端摸到了一把沒有劍身的劍柄。他取出那把劍柄，仔細地端詳了一下。

劍柄側面有一個摁鈕，和他印象里的那個劍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他試著摁下了摁鈕，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劍柄還是那個劍柄，但劍身卻沒有出現。這和他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或許真的只是做了個夢吧。」魏繚隨手就要把那把劍柄扔回去，但他想了一下，還是反手別在了腰間。

槍這種武器，他沒有受過訓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使用，所以，他挑了一對短劍，穿了一件防護服，就算準備妥當了。

當趙一凡看到他只選了一對短劍的時候，有些吃驚地問道：「就這個？不帶把搶嗎？這裡夠用，你不用給他們省。」

魏繚輕輕巧巧地舞動了幾下短劍，又耍了幾下，笑著說道：「那東西我不會用，帶著也是累贅，這個就行，很順手。」

趙一凡見他如此說了，也就不再堅持了，不過還是多加了一把槍和一些子彈在自己的隨身背囊里。

他們和後面的人們打過招呼之後，就立刻啟程先一步查探情況去了。

這裡的通道相對比較寬闊，十來人並排一起走是沒什麼問題的。他們兩人順著同一側前進。趙一凡在前，魏繚在後，互相相隔不遠。他們藉助夜視儀，快速沿著通道往既定目標前進著。

魏繚右手握劍，左手不時地觸摸牆壁。這裡的岩石摸起來並不冰冷，反而有些許溫熱的感覺。岩石壁上零星地有著一些發光植物，散發著淡藍色的光。

「這一帶都是地下溫泉，從微波掃描的結果來看，地下很可能有一座死火山。」魏繚的通訊器里傳來來了趙一凡的聲音，「幸虧這樣，要不然，情況很可能會更糟糕。」

「我們本來要去什麼地方？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本來要帶我們去哪？」魏繚朝通訊器里問道。

「安全區，一座戰時的地下要塞，現在改建為了重大災難避難所。我接到的命令是24小時之內將你們帶到那去。現在恐怕來不及了。」趙一凡的語氣很平靜，他又接著說道，「如果我們不能撤離到那的話，必須儘快找一個地方，封鎖所有出入口，那樣或許可以逃過一劫。」

魏繚有些驚詫，他追問道：「有這麼嚴重？那東西不過是體形大了些，手段多了些，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比如說這個。」

魏繚解下腰間的劍柄，試著摁下摁鈕，還是沒有反應。他隨意的揮舞了幾下，朝著趙一凡比劃了一下。

「你倒是會挑。這東西居然讓你看上了。不過沒用的。沒有光，這東西起不了作用，和廢物一樣。」趙一凡有些驚訝，不過他隨後說出的話，卻讓魏繚知道了原委。

「那是用新研製出來的聚光器改造的。那個摁鈕，在這裡摁下去是不會起作用的。因為這沒有足夠的光源，聚合不了足夠的能量。除非是在地面上面。在這地方，還不如帶把槍保險呢。」趙一凡的話解釋了魏繚心中的疑惑，卻也讓魏繚越發懷疑自己並不是做了一個夢。

想那麼多做什麼？走一步算一步吧。魏繚心裡這樣想著，也就釋然了。他把劍柄別回到腰間，握著短劍，亦步亦趨地緊隨著趙一凡往前面探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