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光與暗的終結

「你真是……傻瓜啊！」普用那雙血紅的眼睛，望著翔的屍體，傷感中帶著憤怒。「是他體力不支……」東經過剛才的戰鬥，體力也有明顯的下降，再加上他感覺到普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殺氣，終於讓他產生了一絲恐懼。

普一聽到東的聲音，火氣一下子衝上來，本來就做事缺乏冷靜的普，現在他腦袋裡那還有理智存在。「你怎麼還沒死！」要是普的身體里也有兵器程序，他絕對會毫無顧忌的開啟。可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普的行為絕對算的上過激。

他將雙手伸進口袋，不停的亂翻，不斷的有黑方塊被他翻出來，然後扔掉。而東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這和膽小並無關係，一方面是因為體力下降太厲害，覺的無法再次應戰，其次就是普的瘋狂行為，和面部的猙獰表情，實在是令任何人都毛骨悚然。

終於普從最裡面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樣子和黑方塊差不多，個頭卻要小上十倍的玩意。從普口袋裡拿出來的，那有什麼好東西，通通都是危險品。正如這個看上去還挺迷你可愛的玩意，其實卻是黑方塊的微縮增強版，具體蘊含著多少的能量不得而知，反正只許要四五個，就可以打一場星球大戰了。

也許是翔的死對他影響太大，使得他因為過度憤怒而失去理智。剛才在使用黑方塊的時候，他還顯得憂心忡忡。但現在他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包裹那小玩意的薄膜撕開，放在胸前，完全感覺不到他有什麼顧慮。臉上依舊是那副嚇死人的猙獰面孔，布滿血絲的雙眼更是惡狠狠的盯著東，恨不得一口將它生吞了。

突然之間，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讓普清醒了過來，看樣子是那個東西在普的身體里開始起反應了。如果普認為剛才使用兩個黑方塊，還傻傻的感覺只是吃的太飽的話，那他現在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反應一開始，他就已經能夠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力量，從胸口向四肢急速的散布開，滲入到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里。僅幾秒的時間，普全身每個細胞里的能量都達到飽和狀態，那股能量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那股能量如洪水一般，隨著心跳一波一波的，散布到全身。

有的人在過度的疼痛下會昏死過去，可是普卻越痛越清醒，越清醒越痛。直到那股疼痛感強烈到令普再也無法忍受，甚至有點後悔先前的做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舉起拳頭，用力的向地面轟去，一拳砸下，天地都為之震撼。

這一次，東可真是給嚇到了，他完全不明白普如此瘋狂的行為，用意到底何在。他望著遠處如同末日來臨般的景色，一陣接一陣的爆炸，大地一陣接一陣的抖動，站立都很困難，而且連心跳的節奏都受到嚴重影響。

就算是用這樣的方式，來釋放體內的多餘能量，也不能讓普感覺到一丁點的舒適。能量湧入的速度，不知比輸出的能量要快多少倍。就如一根水管向桶里注水，但是出水口卻僅有針孔大小。終於，在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過後，這個世界總算是暫時的安靜下來。芬克雖然身在遠處，但也感覺到了那股驚人的能量，透過力場顯示的畫面，看到那片塵埃中一個極明亮的白點，就如同黑夜裡的一顆明星。芬克盯著那白點，口吃的說道:「竟……進……進……」

「就是這樣嗎？呵呵？」一陣低沉厚重的聲音從漫天的塵土中傳出，似乎還可以見到一具人形物體，散發著淡淡的黃光，在煙塵里若隱若現。普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幾拳，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段時間外界發生什麼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還好那股疼痛感終於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輕快感。原本普體內的能量像是一陣陣的狂風，肆意摧殘著他的身體。不過現在，普雖然不覺得身體里的能量有減少，但是它們都好像化成了液體，在身體里平緩的流動。源頭就在胸口，心臟不再像以前一樣跳動，而是如泉眼一樣不斷的噴涌，雖然噴涌的速度慢了點，量也少了點，可是泉水永不斷流。

這一次的變化和突破11級的變化，不單隻限於能量，最主要的是形體有了本質性的改變。最顯眼的就是皮膚了，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都變成半透明的樣子，並散發出柔和的黃色光芒。其次就是在身體周圍若有若無的環繞著，一些類似遊離能量的黃色細小粒子，像電子環繞著原子核那樣不停運動。唯一沒有變的就是普的樣子，還是那樣憤怒，還是那個傻大個形象。

這就是文獻中所說的「神」級生命體（不是宗教里的那種神),第二次進化后的高級生命體，對能量具有中中級別的控制，和第一次進化一樣分為11個級別。雖然現在普就只處於神的最差級別，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以現在的水平，要解決東也不是什麼難事。

「進化？哪有這麼出奇的事，在這種情況下，也能進化？」東自身也是進化過一次，並有3～4級的水平（凸骨族的3級和人類的9級差不多），他是明白進化和突破的差別有多大，假如把每一級的突破比作捅破一張紙，那進化就是擊穿一面牆。可不是想要就可以做到的，雖然凸骨族生命力頑強，在第一宇宙的核心組織里，凸骨族想要進化也必須在醫生的幫助下，否則再強的凸骨族都不敢冒著個險。不再變化中進化，就只能再變化中死亡，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東再不相信也得接受，因為普正舉著拳頭向他衝過來。普的速度的卻快了不少，當東也不含糊，他將那半邊翅膀收起來，將能量聚集在手掌，再把手擋在面前。待能量聚集到一定數量時，東的手掌再次散發出那種詭異的光線，那光線似乎是黑色的，若不仔細看，一定會以為東的手燒焦了，在那不停的冒黑煙。

因為身體組織的改變，不是一瞬間就能適應的，普這一拳只打出4成的力道。可就算只發揮出四成的威力，但那拳頭就像鐵鎚碎玻璃似的擊破他的防禦，剩餘的力道落在東的身上，也把他的倒退了好幾步。「這個是『黑焰』啊（凸骨族的必殺技，凸骨族將能量高度集中后，會氣化一小部分的外骨骼，光線透過黑色的蒸汽散發出來，就像是黑色的火焰一樣），不至於被這樣輕鬆的擊破吧。」挨了剛才那一下，東雖然沒傷著，但一下子信心大減。其實東練習的黑焰已經有好久了，實力也不差，主要是因為普太強的原故，才使得黑焰給擊破。如果東剛才還像上次那樣什麼也不做，他生命力再強也無濟於事了。

畢竟不是很正規的進化，力量不能完全發揮先不說，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才值得關心。在打出那一拳后，普的皮膚終於承受不住，手臂上的肌肉一道道的裂開，奇怪的是並沒看見有血液流出，而是原先從身體里發出的淡黃色光線，現在沒了皮膚的阻隔亮的刺眼。這就是第二次進化，身體組織的改變，全身的血液，都由能量代替了。

東終於明白對方的實力，也清楚對方是豁出去了，不用全力是不行的了。「拚命了啊！那我也無所謂了……」

東開始加快自己的心跳速度，也就幾秒不到的時間裡，心跳速度從一分鐘40下增加到700下，這可以算是東這個等級凸骨族的心跳極限速度（據說「最名」可以增加到一分鐘數千次），簡直就是在自殘，這樣快的心跳速度，雖然可以提高速度增加攻擊力，但這樣老化速度將會直接加快數十倍（難道他們兩個在比誰更會自殘嗎？）。加快心跳速度後身體的溫度也隨之上升，再加上東又開始使用「黑焰」，這次是全身範圍的使用，那股黑色的火焰從腳跟一直燒到頭頂，從遠處看真像一個惡魔。

普也不甘示弱，由於憤怒之氣的急劇上升，身體里的能量彷彿有了思維一樣，隨著普的情緒，流動的速度也加快了。胸口的那個泉眼也加大了湧出水量。那淡淡的黃光，也逐漸變亮……

真是戲劇性啊！一邊是明亮的，另一邊是黑暗的，好像是天使與惡魔的戰鬥。

先下手的還是普，這一次，因為體能的能量加快了流動，不但力量提升不少，速度更是驚人，幾乎是瞬間到達東的面前。東的黑焰差不多到了低級的門檻（在凸骨族裡算很了不起的了，畢竟會這種技能的也沒幾個。）在速度提高的同時，防禦力也比之前還要強。每一次普的拳頭即將擊中東的身體，就會感覺被一股能量牽制住，雖然效果不如排斥力那樣強，但真正打到東身上的力道，只有三成而已。東現在的心跳速度和血液流速都是以前的十幾倍，使得東也慢慢跟的上普的進攻，再加上有黑焰護體，和普相比東進攻起來少了幾分顧忌。

東每一次出拳，手掌上都帶著一層黑焰，雖說十次才有一次打到對方，可只要有一次擊中，普的被擊中的部位立刻被黑焰給腐蝕掉。也就幾分鐘不到，普感覺不妙，果斷的將東給踢開。

在外人看來，好像是東佔了上風。其實聰明人就會發現，經過剛才的幾場戰鬥，東不但沒黑方塊補充，也沒有療傷的藥劑，完全是藉助自己的生命力挺過來的。而普是在東和翔的戰鬥結束后，有馬上加入戰鬥的，而且還動不動就用一個黑方塊，在不計算機肉超負荷的情況下，東是輸定了。

普一邊喘著氣，一邊看著自己的身體組織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等那些傷口都癒合的差不多時，他還想借著身體里的那股巨大能量再次進攻，可是普的好運終於走到頭了。

普哈哈的大笑道：「我都說怎麼會這麼離譜，原來只是時間問題啊。」說完，普的胸口裂開一道大口子，可以看見在他原本的心臟位置，有一顆彷彿太陽的球狀發光體，不斷的向外散發能量。

「真的，要結束了。」

普將能量從胸口引向手掌，漸漸的他的手掌像握著太陽一般，四周圍都給照亮了。可是普普的身體也幾乎支離破碎了，「芬克，未來交給你了，我只能做到這一步。」說完一面大笑著，一面向東走去。

東也清楚跑是沒用的，他也效仿普，將全身的黑焰聚集在掌心，那「火焰」從東的手掌升騰起兩米多高，「我的事先放一邊，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拚命？」東看著普問道。

「懶得去想，但要能有第二次生命，我會去尋找拚命的理由」

「真是見鬼，要和你這種人浪費生命啊！」

直到兩股能量交匯的那一刻，普看到東眼裡的悲傷，不是因為要死，而是一些以普的智力無法表達出來的。

普將將一個綠色晶體放在額頭前，說道；「隊長，該你出場……」

從遠方傳來一陣悶響，又看見一道絢麗的光柱直上雲霄，最後一陣炙熱的微風吹來，當中夾雜著些許的無奈和希望，一直將這兩份感覺帶到芬克那邊。

「未來，交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