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國王造訪
如果換做其他人求到他身上，王為民多少也會斥責兩句，甚至不管不顧，一切秉公辦理。
不過這個張頌文卻不同於一般人，對方以前是他的秘書，應該算是他的心腹。而且對方還有一個在中央任職的舅舅，他多少也要顧忌一下。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鬧大的話。雖然撼動不了他這個地區一把手的位置，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難免會生出一些波折。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儘快平息這件事。
「現在患者怎麼樣？」王為民沉吟道。
「正在接受治療！」張頌文回答道：「暫時還沒有消息。」
「患者家屬呢？」王為民追問道：「消息有沒有泄漏？」
「現在還沒有泄漏，患者家屬我已經派人去安撫了。」張頌文說道。
「盡全力施救吧，消息就別擴散了。」王為民思索了一陣，出聲道：「患者家屬那邊盡量做好工作，提防一下媒體記者，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
「我明白了。」張頌文回答道。
……
瑞典是一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森林覆蓋率高達百分之五十四，擁有十五處世界文化遺產，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諾貝爾紀念館。
陳翊一行到達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的時候正是清晨。與來接機的烏斯碰面之後，幾人便立即前往了卡羅林斯卡學院。
諾獎最後的審核此時已經到了尾聲，與胃癌方劑進行角逐的其他兩項發明均以審核結束，如果陳翊要是再晚來兩天。恐怕連親述的機會都將失去。
雖然距離頒獎禮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一個月以後，諾獎委員會就要對外公布人選，所以時間也的確很緊。
不過有一點倒是值得玩味。那就是其他的那兩項發明，無論是效果或是價值，都不遠不及胃癌方劑。陳翊此行的目的與其說是詮釋胃癌方劑，倒不如說是解釋中醫更為恰當。
現在數據都已經擺在那了，之所以諾獎審核組還對這項貢獻存有爭議，無非就是他們還不認可中醫。
「負責審核工作的委員會主任叫安德森，是卡羅林斯卡學院的院長，待會你要注意點禮貌。」開著出的烏斯叮囑道。
「我看上去很沒有禮貌嗎？」陳翊尷尬道。
「是。」烏斯點了點頭，隨即又認真道：「安德森院長可能是你能爭取到的唯一助力，只要能說服他，那麼距離你拿獎也就不遠了。」
陳翊笑了笑道：「我會儘力的。」
「不是儘力，而是一定要辦到！」
烏斯停下車，語氣嚴厲的糾正道：「讓這麼好的醫術蒙塵已經是很大的損失了，你要是現在不爭取一下，恐怕無數歐洲人到死也不會有知道還有中醫這回事。所以這不單單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是全人類的事情。」
「……」
陳翊膛目結舌的望著烏斯。心裡很想問問對方究竟是醫生還是政治老師。
怎麼一個領獎的事情，突然間就上升到了全人類的高度。好像他要是拿不到獎項的話，就是對全人類的犯罪。
「我明白了，你還是先開車吧！」陳翊苦笑不得的回答道。
「你一定要認識清楚這件事！」烏斯怒氣沖沖的說了一聲。然後才發動了車子。
因為胃癌方劑的事情，烏斯已經爭取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他將一切能找到的中醫典籍都翻看了一遍，也儘可能的嘗試去理解。
這件事帶來的最為直觀的後果就是，他現在對中醫無比的熱心，也決心推動中醫在歐洲的發展。
與其他是事情相比，中醫若是真的能夠獲獎，那麼中醫將很快能在世界上任何以地方普及，起碼不會有人對中醫再次產生質疑。
……
卡羅林斯卡學院。
審核會議被安排在了一間圓頂，看上去有些像是某種宗教教堂的大樓內舉行。
陳翊被烏斯帶進一間會議室的時候，裡面的講台上已經坐了一排不苟言笑的教員，前排空出了很大一塊地方，看上去像是專程預留出供陳翊講述的位置。
「先不用忙著介紹了，直接開始吧！」
坐在講台上的一個藍色眼珠的矮個老頭揮了揮手，直接對陳翊道：「請你先講講胃癌方劑的治療思路，以及如何區分每種胃癌的不同。」
正要自我介紹的陳翊聽完大衫雅哉的翻譯，自嘲的笑了笑，出聲道：「我擔心你們聽不懂！」
可以看得出，矮個老頭的確是對胃癌方劑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讓他將這個問題解釋明白。恐怕也不用等待這屆諾獎了，直接可以將時間挪到十年以後。
「只要你能說清楚，我們就能聽明白。」矮個老頭態度冷淡的回答道。
陳翊看了對方一眼，又朝身邊的烏斯臉上看了看。旋即問道：「你真的要聽？」
「嗯！」矮個老頭點了點頭。
「中醫有個理論，叫『辨證論治』。」陳翊說道：「所謂法隨證立，方從法出，與西醫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體系。」
聽完大衫雅哉的翻譯。矮個老頭表情漠然，也不知道究竟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出聲道：「接著講。」
陳翊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能不能起到什麼效果，但是他現在選擇的餘地卻並不多。只能繼續道：「西醫或許認為胃癌是因為癌細胞，而中醫……」
「……」
……
「好像到午餐時間了。」
會議持續了四個小時后，矮個老頭這才打斷了陳翊：「半個小時吃午飯，兩點鐘我們再繼續。」
「……」
口乾舌燥的陳翊看了眼身側的烏斯。無奈苦笑。
這幾個小時一直都是他滔滔不絕的在講，除了矮個老頭不時發問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出過聲。從表面上看這倒也符合講述的流程，可是這些人一點意見或者質疑都沒有，一度讓陳翊認為對方是在消遣自己。
「那老頭是什麼人？」陳翊接過烏斯遞來的水道。
「他就是安德森院長。」烏斯回答，他的臉上卻也是一副迷茫的神色。
按照此前的流程，安德森的問題應該就藥效與安全性和陳翊展開討論才對，根本不應該如此詳盡的了解。現在對方的舉動，看上去反而有些像是在故意刁難陳翊。
「就是他嗎？」
陳翊喝了口水，搖了搖頭道：「先別管他了，帶我們去吃飯，下午可能還得說上半天。」
……
與陳翊估計的差不多，午飯後陳翊又開始了講述。場上的狀態與陳翊所估計的相差不多，除了安德森時不時的發問，其餘人都只是安靜的坐著。
陳翊雖然一直很有耐心的在解釋，但是他卻可以肯定台上的人應該都沒有聽懂。
就這樣，陳翊到達卡羅林斯卡的第一天就在這樣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氛圍中結束了。諾獎委員會並沒有給出他們的評價，哪怕是隻言片語的質疑。
「陳翊，我覺得他們只是故意在玩弄你。」晚飯後，大衫雅哉出聲說道。
講述的人雖然是陳翊。可翻譯陳翊講話的事情卻是他，所以他說的話一點都不比陳翊少。
「注意你的措辭！」陳翊翻了個白眼道：「『玩弄』這種詞語不能亂用。」
「明天你還打算繼續去嗎？」大衫雅哉聳了聳肩。
「當然去，既然來了咱們能不去？」陳翊回答道。
「你是不是被那幫老頭虐糊塗了，他們擺明了是在玩弄……消遣你。」大衫雅哉說道。
「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陳翊說道：「注意點，晚上別出現問題。」
雖然看上去好像並不會有什麼效果，但陳翊卻總是覺得那個安德森的態度很奇怪。因為他看得出對方並不反感中醫，這一切好像是故意做給別人在看。
……
又是一個上午的講述，陳翊已經差不多從中醫的治療體系講述到了方劑的藥理組成。
雖然這一切在他看來十分淺顯。但安德森幾人究竟有沒有領會，他就不知道了。
吃過午飯，陳翊正打算將這兩天所述的內容總結一下，一個身著警服的男子敲門打斷了陳翊。
警服男子步入會議室之後與台上的安德森交談了兩句，接著陳翊便看到對方諱莫如深的忘了自己一眼道：「卡爾國王來學校視察工作，大家先暫停一下。」
安德森的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便邁步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除了幾名警衛之外，還有一大堆記者。
「大家好，沒有打擾到各位吧！」高大男子微笑著問道。
「當然沒有！」安德森出聲道：「不知道卡爾國王蒞臨，有什麼事情？」
高大男子笑了笑道：「知道你們正在進行諾獎的審核，所以我就來看看。諾獎算是我們國家一年一度的盛事。我一直都十分關注。」
與封建時期，掌握生殺大權的國王不同。如今的國王更多的只是一種象徵，手裡也並沒有多少實權。
就瑞典來講，國王名義上雖然是三軍最高統帥。但手中並沒有任何權利，通常只會代表國家對外進行一些訪問，以及接待對瑞典的訪問。
「不知道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卡爾國王問道。
「現在我們正在對來自華夏的陳翊進行審核。」安德森回答道。
「華夏？」卡爾國王道：「那是一個美麗的國家。」
站在一邊的陳翊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出聲道：「謝謝。」
國王選在自己審核的時候造訪。實在讓陳翊很難將這件事與巧合聯繫到一起。
黑曼陀羅連一個國王都能收買嗎？
陳翊皺了皺眉，他有些不確定自己要是表現的過份一些，或者在對方表現過份的時候動手，會不會違反瑞典什麼法律。
「不知道這位來自華夏的醫生帶來了什麼研究？」卡爾國王問道。
「中醫里一種可以治療胃癌的湯藥。」安德森回答道：「這張湯藥現在審核還沒有通過，至於其他情況，我暫時可就不能透露了。」
「治療胃癌嗎？」卡爾興緻勃勃的走到陳翊身邊，拍了拍陳翊的肩膀道：「看來這位醫生的醫術真的很厲害！」
霎時間，場上記者紛紛按下快門，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
陳翊不解的皺著眉，顯然有些摸不清楚對方的路數了。起碼到現在為止，陳翊還不能確定對方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咳咳……」
忽然，一位端著相機的記者咳嗽了兩聲，人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前一秒還和陳翊站在一起的卡爾立即衝上前，出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