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大結局(下)

236.大結局(下)

236.大結局(下)

楚嶔崟和左斯翰立刻低頭察看。

果然,那裡有條細小的,僅兩三厘米的疤痕,因為傷口時間久遠,已融為周圍皮膚一樣的顏色,仔細看才能注意到傷疤微微的隆起。

楚嶔崟和左斯翰默契地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兩人居然想到了一處。

「查理,麻煩現在給我太太做個切口手術,就在這個疤痕的位置。」左斯翰果斷地說。

查理下意識地看向楚嶔崟,後者馬上給了他一個贊同的眼神。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夫妻倆搞什麼鬼。不過這是個小手術,不需要助手協助,他也沒提反駁意見。

用過麻藥,查理小心翼翼地劃開了那層皮膚,鮮血流出后,就呈現出粉色的肌肉組織,和﹍﹍。

查理吃驚地張大嘴巴,用鑷子將嵌在肌肉里的一個約莫兩厘米的物體取出,放進了盤子。

見鬼!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腳掌埋東西的。這件小東西外面裹著一層薄膜,膜應該具有防水防腐的功效,所以這麼長時間,裡面的東西依舊完好,也沒有和肌肉組織黏連在一起。撕開那層薄膜后,裡面的東西躍然而出。

晶元!

送走查理后,楚嶔崟靠在沙發上,看著茶几盤子里那枚小得微不可見的小東西,不由百感交集。「想不到他們把晶元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

難怪佐藤家族的那幫人找不到!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機緣巧合腳受了傷,她本人也不會想到,這個小東西會在自己身體里隱藏這麼多年。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將你送至國外的原因之一。」

「現在我才有點印象,小時候太頑皮,有次爬樹摔了下來,傷到了腳,然後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晶元大概就是那時候埋進去的。」

左斯翰輕輕撫摸著她那隻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右腳,低聲問:「還疼嗎?」

「還好,就是最近都要做殘疾人了。」她笑著自嘲說。

「正好給我表現的機會。」左斯翰拿了兩片消炎藥遞給她,「先把葯吃了,我們趁小傢伙正睡著,去書房看一下,究竟是什麼寶貝,引得這些亡命之徒的爭搶。」

書房裡,左斯翰將晶元插進讀卡器,連接上電腦。

不消片刻,電腦屏幕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數字。

「這都是﹍﹍。」楚嶔崟訝然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這些都是武器的型號和數量,想不到二十幾年前的裝備就這麼先進了。如果讓這些東西流向市面,確實會引起腥風血雨。你父母正是意識到這點,才沒有將晶元返還給日本方面,他們這麼做挽回了許多生命。」

「現在怎麼辦?」

「我想﹍﹍等等!」左斯翰目光一凝。

楚嶔崟也跟著看去,只見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衛星地圖,有山谷,有河流,不過沒有標註地點。

「森,這地方究竟是哪裡?」

左斯翰研究了一會,忽然眼前一亮,轉過頭來對她說:「嶔崟,你母親的日記和存放在瑞士的那封信是不是都提到了一個地方?」

【嶔崟,寶貝,給你起這個名字,是因為爸爸媽媽就是在那裡相遇想愛的!希望你有機會和愛人也去那裡看看,很有紀念意義。】

【女兒的名字起了「嶔崟」二字,意思就是小而高的山,她是我們愛情的結晶。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我和南宸的相識地―溪谷,因為我們就是在那裡一見傾心,最後生死相隨的。】

她霎時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這批軍用物資藏在了溪谷?」

左斯翰二話不說,立即上網調取「溪谷」的地圖。兩分鐘后,當他將「溪谷」的衛星鳥瞰圖和電腦里的那張地圖進行比對,兩者驚人地重合在了一起。

這個發現讓兩人又興奮又如釋重負。

「困擾大家這麼多年的謎底終於揭開了!」楚嶔崟長長的喟嘆,隨之而來的是茫然,「我們知道了答案,現在該怎麼辦?既然爸爸媽媽冒死也不將晶元交給佐藤家族,肯定是他們預見到一旦這些東西重現江湖,會有怎樣嚴重的後果。那我們也不能為了保自己的一方平安,而將這個秘密公開。」

他單手攬住她的肩,堅定地說:「現如今不同當年,可以上繳的機構很多,薛晨瀟不是一直在追這件案子嗎?可以和他聯繫。」

「對啊,我怎麼把他忘了?」自從一年多前和晨瀟在箱根分別後,就再也沒見過面,電話倒聯繫幾次,只知道他已經從日本撤離,接手了新的任務。

她試著撥打晨瀟的手機,電話提示無法接通。

「可能不方便接聽,他看到來電提示,應該會和你聯繫的。現在,我們只需要安靜地等待,正好讓你受傷的腳儘早恢復。」

「也只有這樣了,」她靠在左斯翰的胸前,輕聲說:「希望這件事過後,我們能再沒煩惱了。」

﹍﹍﹍﹍﹍﹍﹍﹍﹍﹍﹍﹍﹍﹍﹍﹍﹍﹍﹍﹍﹍﹍﹍

一個月後,晨瀟果然主動和楚嶔崟聯繫了,當從他們夫妻口中獲悉了情況,很是激動,徵詢過上司的意見后,便與楚嶔崟約定了前往日本溪谷的時間。

楚嶔崟的腳已基本恢復,出行沒有問題,最大的難題就是左左小朋友預感到爸爸媽媽將要出遠門,感到了恐慌。

「要麼你就在家陪孩子,我一個人去。」左斯翰擔心有危險,不放心她同行。

她深情地注視著他說:「我對你父母承諾過,對你不離不棄,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我怎麼能獨自守在家中?更何況追溯起因,也是媽媽的家族惹出來的禍,應該在我手上完結才對。」

「真是說不過你!」他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正色地說:「但是嶔崟,你要記住,我不要你去冒險!你不是一個人,要對我們這個家負責。」

他們的行蹤很有可能再次被佐藤秀彥掌握,如果不幸遭遇,他不希望她再沖在前面。

「好。」她踮起腳尖,輕吻了一下他的薄唇,令他沉重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她甜蜜又傷感地心想:森,你的這番話,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啊!

安撫完左左小朋友,他們開始準備出行的行囊。不同於度假,到時候會翻山越嶺,甚至會有不可預知的危險,所以裝備儘可能簡便。

「這個拿著。」左斯翰從抽屜里取出一把精巧的銀色小手槍。「上次你差點再次被佐藤秀彥劫持,我就定購了這把袖珍手槍,射程三十米,子彈六發,給你貼身備用。」

「你呢?」

「我不需要這麼迷你的款,而且彈匣容彈量太少,並不適宜男人。」

﹍﹍﹍﹍﹍﹍﹍﹍﹍﹍﹍﹍﹍﹍﹍﹍﹍﹍﹍﹍﹍﹍﹍

日本的溪谷因其險峻的山谷和蔓橋而聞名。溪谷為當年對抗源氏政權的難民躲藏的基地,交通不易,又因兩百多公尺高的絕壁和相當狹窄且有許多不可見的暗流而相當的危險,開車時需要絕對謹慎小心。

因為這次僅為探路,所以他們出行的人不多,也就左斯翰,楚嶔崟,晨瀟,一名副手,外加靳墨。

說起靳墨,還是他聽聞了整個事件,認識到嚴重性,所以主動請纓前往。左斯翰念在靳墨是特級軍人,一個可頂十個保鏢,也就應允了。

依照晶元上所指示的方位,他們一直到達山谷的最底部,最後的幾十公里路汽車已經沒法前行,只好靠步行前往。

「好像就是這裡了!」晨瀟說道。一開口,山谷迴音縈繞不斷,驚動了幾隻棲息的水鳥。「我們分頭去找。依蓮,你和左斯翰一組,我,賈斯汀,靳墨各自一組。」

左斯翰試了一下手機,對他們說:「這裡信號接收不到,電話打不了。這樣,不管有沒發現,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在這裡集合。」

「好」「OK」,回答間,五個人已四下散開。

「其實,我和你分開去找,概率還大一些。」楚嶔崟輕聲嘀咕說,做個被保護者心情真不爽。

結果被走在前方的男人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出門的時候和我怎麼保證的?你忘了是吧?」

「知道了,知道了,出來只能做你的尾巴,不許單獨行動!」她不滿地嘮叨了一句。

「知道就好,你不服從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嘿,左斯翰,我發現你一出門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在家是溫柔暴君,出來就成了混世魔王了!」

「你呢?在家是溫柔小賢妻,出門就想著和我抬杠。」

「﹍﹍。」她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

能理解大家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才做出這樣的安排。

半個小時后,沒有任何收穫的他們往回走,來到相約集合的地點。

靳墨已在此處等候了,沒過多久,晨瀟也趕了回來。

「怎麼回事,賈斯汀為什麼還沒回?」晨瀟開始疑惑。

又等了幾分鐘,晨瀟,靳墨,左斯翰同時反應過來,相互對視了一眼,立刻掏/出手槍警惕地往岩石后躲去。

「都待在原地別動,你們同伴的命可在我的手上!」一條布滿岩石的小徑,走出十來個黑色勁裝的男女。

開口的男人正是陰魂不散的佐藤秀彥,他身邊的吉田正押解著一名被反綁著手臂的金髮大高個,手上的槍頂在了賈斯汀的太陽穴上。

佐藤秀彥望向楚嶔崟,意味深長地挑眉說道:「伊蓮,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佐藤,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伊蓮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你三番五次地打攪她的生活,有意義嘛!」晨瀟怒目而視。

佐藤秀彥臉色一沉,譏誚地看向他說:「得到過方能體會失去的痛,你沒資格說我!」

「撇開感情不談,單就這些武器,你拿去私下交易,是屬於犯法的行為,武器到了那些恐怖分子手中,會傷害到多少無辜的人,你想過嗎?」楚嶔崟上前一步,無畏地直視著他們,「賈斯汀是國際特警,現在被你們劫持,這也是違法的!慕澤,我不希望看到你一錯再錯了!」

佐藤秀彥原先淡漠的神情,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而有所動容。

「楚小姐,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只會滿口仁義!如果不是當年她的私心,這批武器早就讓佐藤家族強大到無人能敵!」小泉湘子眼見形勢不對,連忙出言,並偏過頭輕聲在佐藤秀彥耳邊說:「會長,您千萬不能心軟!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成功就在眼前。如果現在放他們走,不僅功虧一簣,還會被這幫人拿捏住!」

佐藤秀彥沉默不語,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楚嶔崟身上,只見她眼底希望的亮光越來越暗,最後皆是失望之色。

「噗」一聲,接著傳來賈斯汀痛苦的叫喚,小泉湘子眼見佐藤秀彥猶豫不決,便先下手為強,一槍打在了賈斯汀的大腿上,那裡立刻鮮血如注。

「混蛋!」晨瀟瞄準了小泉湘子,正要開槍,被靳墨一把拉住了。

這時雙方一旦開起火,只會兩敗俱傷。

「你們抓了我們的人,是因為他走的那條路就是武器的藏匿地吧?」靳墨瞭然地說道,「那現在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如果有將我們滅口的想法,我勸你們不要這麼做。不說薛先生是國際特警,他此次接受任務派遣有檔案記錄,我是中方的軍官,出行也是有記錄的,當然左斯翰夫妻也不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一旦我們出事,會將事情鬧大。你們的本意無非是求財,我們能阻止就阻止,不能阻止也是無能為力的。」

靳墨這一番話,條理清楚,打消了他們想殺人滅口的心思。靳墨看出,佐藤秀彥不會動楚嶔崟,但是對其他人則不然,而他身邊跟著的那些人明顯還有其他的想法。

「把那幾個男的都綁起來!」佐藤秀彥權衡利弊后,沉吟著吩咐。

既然已經找到了武器所在之處,當務之急要聯繫上買家,而在此期間,只有先將這幾個人關押起來。反正他們的關係親厚,可以互相拿來牽制,不怕他們去告密。

這幾個人身份特殊,殺了只會惹來更大的麻煩。當然,佐藤秀彥很想一槍結果了左斯翰,只是他知道,左斯翰沒命了,她會再也無法原諒自己!

除了楚嶔崟,幾個男人都被綁得嚴嚴實實,他們手中的槍也都被一一沒收。一行人被佐藤秀彥的手下推搡著往回走。

只是可憐了賈斯汀,拖著一條受傷的腿,失血越來越嚴重,終於在半路上倒在了地上。

「起來!」押解賈斯汀的吉田粗魯地踹了他幾腳。

「住手!你沒看見他受傷很嚴重嗎?」楚嶔崟急忙用日語喝止,隨後向佐藤秀彥請求:「反正我們已經落到你的手上,讓我先替他包紮一下吧?」

「你還是那麼心軟。」佐藤秀彥無奈地揮揮手。

楚嶔崟立刻蹲下,檢查起賈斯汀的傷勢,卻在對上他那雙藍眼睛時,暗中使了個眼色,賈斯汀馬上心領神會地閉上了眼睛。

「不好,他暈過去了!」楚嶔崟驚慌失措地喊道。

佐藤秀彥走過去看了一眼,還沒等開口,小泉湘子便冷酷地開口:「會長,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鎮上,這個人就留在這兒吧。」

「你們也太冷血了吧!現在丟下他,不就是讓他死嗎?」

「伊蓮﹍﹍。」佐藤秀彥的手剛搭在她的肩上,她閃電般一躍而起,手中銀色的袖珍手槍已頂住了他。

「都別動!否則我殺了他!」楚嶔崟冷冷地喝道。

佐藤秀彥臉上浮現出受傷的神色,苦澀地說:「你對所有人都心軟,唯獨對我這麼狠,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做錯事,一次又一次!」隨後,她聲色一厲,沖著其他人喊道:「把他們的繩索都解開,放我們走!否則﹍﹍。」她沒有繼續往下說,手槍頂了頂,用動作表明了態度。

佐藤的手下一齊看向他,等待著他的命令。

「不能放!」忽然,站在最前面的小泉湘子尖聲喊道,同時將手裡的槍對準了佐藤秀彥。

她一動,同行的幾個人也分成了兩派,幾個手下快速拿槍抵住了身邊的人。

「呵呵,果然是你背叛了我!」佐藤秀彥瞳孔驟然緊縮,視線如鋒利的箭釘在了小泉湘子的臉上,「將我在巴黎的行程泄露給宮澤俊佑的人就是你吧!」

「是我,」小泉湘子坦然承認,「為此你還錯殺了兩名手下。我真名是小野湘子,是小野家族派去潛伏在佐藤的暗人,為的就是等這一刻!」

「佐藤秀彥,你用情太深,上位者就是要冷情冷血,所以這個會長之位你不夠格坐!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會留,因為有你替我背黑鍋。」

「楚嶔崟,小野薔薇為了佐藤雄一背叛了自己的姓氏,最後沒落下好下場!她的哥哥小野太郎是個人才,卻因為你的母親去了中國,最後客死他鄉。你需要為佐藤家欠小野的買單!」

小野湘子將槍口轉向了楚嶔崟,在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佐藤秀彥猛地推開了楚嶔崟,自己的右肩中了一槍,後退了兩步。

他的身後是幾百公尺的絕壁,一腳踏空,整個人滑了下去。

楚嶔崟迅速沖了過去,雙手拉住了他的右臂。「抓住我,別放手!」她趴在壁沿,用力地將他往上拽。

可是佐藤秀彥下沉的重量太大,將她拖著往邊沿不斷地遊走。

「嶔崟!」左斯翰嘶吼一聲,也沖了上來,急忙抱住了她下滑的身體。

小野湘子忽然意識到不對,等她反應過來,手下幾個人和佐藤秀彥的人打鬥在了一起,最後紛紛被晨瀟和靳墨擊斃。

原來他們三人趁剛才變故之際,自行將繩索解開。

小野湘子瞄準了晨瀟的背部,正打算開槍,靳墨用身體擋在了過去,應聲倒地。

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他的槍同時響了起來,小泉湘子倒在了地上,眉心一個紅色的血洞,鮮血流過她睜得大大的雙眼。

直到死,她都沒明白,明明勝券在握,怎麼會滿盤皆輸。

「伊蓮,放手吧!」佐藤秀彥痛苦地懇求。他的肩上鮮血淋漓,因為太用力,那隻失血的右手已呈現灰白色。

「森,你和我一起握住他的手!」意識到他的手指在慢慢往下滑,她焦急地喊道:「慕澤,你別放棄!我不想看見你再一次死在我眼前!」

佐藤秀彥的視線,從她充血的纖細手指往上移,落在她那張因為用力而漲得緋紅的小臉上。他的目光繾綣雋永,似乎要將她的音容笑貌牢牢鐫刻在腦海中。

他笑了,那笑容就像初見時的純凈和溫潤,「伊蓮,我愛你!我想讓你永遠記住我!」

在左斯翰將手伸過來同時,他毅然決然地鬆開了楚嶔崟的手掌,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下掉落。

楚嶔崟不敢再看,投入了左斯翰的懷中。

﹍﹍﹍﹍﹍﹍﹍﹍﹍﹍﹍﹍﹍﹍﹍﹍﹍﹍﹍﹍﹍﹍﹍

一周后。

市中心醫院的院長辦公室,來了一位衣著摩登,高挑的年輕女人。她一進門,就以一種咄咄逼人的口氣對陸思遠說:「把靳墨的病歷給我!」

「嫂﹍﹍嫂子?」陸思遠明顯吃了一驚。

「嗯,你趕緊拿給我,我待會還有事!」

陸思遠從書架上取下了一個文件袋,交到她的手上。

潘亞男這才摘下臉上的大黑超,打開文件看了起來。

「嫂子,靳墨的傷情還是可以挽救的,只不過治療期限比較長,我已經聯繫了國外幾位知名專家,一起為他制定一套治療方案,康復是遲早的事﹍﹍。」

他這裡絮絮叨叨,潘亞男的臉色卻越是難看,最後「啪」一聲將文件扣在了桌上,轉身出去了。

陸思遠抹了把汗,急忙跟了出去。

病房裡。

左斯翰,楚嶔崟正詢問著靳墨的身體狀況,靳墨剛想回答,就被楚心岑及時制止了,「你少用點力氣,多休息。」

說兩句話能用多少力氣?靳墨本想反駁,但對上她紅通通的眼圈,又將話咽了回去。

「大姐,你這就管上了?」楚嶔崟開起了玩笑,「放心吧,靳墨沒什麼大事﹍﹍。」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我嗎?」門被人從外用力地推開。

走進來的女人,難掩周身的凌厲氣勢。她怒氣沖沖地直視著病床上臉色發白的男人,之後目光在白色的床單上來回打轉。

「亞男,你怎麼來了?」靳墨想掙扎著坐起,被左斯翰按住了。

楚嶔崟下意識地去看楚心岑,見她臉色難堪地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再理直氣壯的愛情,在婚姻那層關係面前依然是為人不齒的出軌,她是被世人唾罵的小三。

潘亞男冷笑兩聲,「還好我來了,否則真被你蒙在鼓裡!你媽一天到晚催我生孩子,我一個人有本事生嗎?靳墨,反正你也廢了,就別再拖累我了,大家好聚好散!」

靳墨還沒吭氣,一旁的楚心岑看不下去了,嚴肅地反駁道:「靳太太,你怎麼能這樣?他現在是一個病人,你不好好照顧和安慰他,居然還用離婚來刺激他!有什麼事不能等他痊癒了再說嗎?」

「你是誰?」潘亞男狐疑地盯著她問。

楚心岑心中一凜,自己怎麼那麼沉不住氣!

左斯翰悠然地介紹:「這是我太太楚嶔崟,這位是我太太的大姐。」

他坦然的態度打消了潘亞男的猜疑,只冷笑著說:「楚小姐是吧?這種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如果喜歡就接手好了!我堂堂京城數一數二的名門千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給毀了!」

「靳墨,這兩天我會讓律師和你聯繫,我們儘快把離婚辦了吧。」說完,她趾高氣昂地拔腿走了。

門邊的陸思遠學起她的腔調:「我堂堂京城數一數二的名門千金,為什麼要把自己一輩子都給毀了!哎呦喂,這麼囂張的口氣,還好不是我的老婆!」

楚嶔崟暗中捅捅他,「你就少說兩句。」

陸思遠立刻附在她的耳邊嘀咕:「你別看靳墨面無表情的死樣子,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為什麼?」

陸思遠咬了好一通耳朵,把楚嶔崟逗樂了。「哈哈,難怪剛那女的自說自話了半天,我聽得有些懵。」

「這點子還是我想出來的,我聰明吧?」陸思遠得意洋洋地自誇著。

「聰明!」楚嶔崟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誇道。

只是有個男人不樂意了,「老婆,你老公還站在面前呢,就和雜七雜八的人色聊起天了!」

陸思遠差點被一口血給嗆著,「喂,老左,你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就和自家老婆的閨蜜聊兩句,這也礙你眼了?」

「問題是你聊天的對象是我的老婆,那就有礙觀瞻!」左斯翰上前,牽住楚嶔崟的手往外走,「走啦,老公陪你去談人生談理想!」

身後,陸思遠恨得牙痒痒,「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病房裡只剩下了楚心岑和靳墨兩人。

靳墨的眼神無奈中帶著淡淡的黯然,「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沒法給你帶來性福,我不想再耽擱你的青春。」

「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他撇開眼,沉聲說:「男人沒了那方面的功能等同於廢物,難道你願意同一個廢物生活一輩子嗎?你看,這個潘亞男多識趣,一聽到消息,拖延多年的關係幾分鐘就放棄了。」

他自嘲的口吻令楚心岑一下子急紅了眼,「靳墨!既然你說耽擱了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已經耽擱了,你難道不該對我這幾年的等待負責嗎?我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是我的事,為什麼要和其他女人比?還是說,在你心目中,我和她其實沒區別?」

靳墨剛想說什麼,被她冷著臉打斷,「反正你別用這個理由來搪塞我!我是成年人,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用你操心!我注重的是心靈契合,你那什麼有沒有我一點都不在乎!再說你朋友不是也說了,會安排專家團給你治療,還沒等結果出來你就灰心喪氣,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剛毅堅強的男人!」

一番話說得靳墨啞口無言,沒想到平時溫柔可人的她,這時候發起威頗有一股氣勢。

他訕訕地摸著自己的鼻子,不自然地說:「那個﹍﹍心岑,你別激動,我剛才就是開了個玩笑。」

她本來還在後悔是不是對他話說重了,被他忽然這麼一解釋,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什麼玩笑?」

「就是槍傷不在我那個部位,而是在小腹上,不影響我那方面的功能。」靳墨眼見著她的臉色變了,於是聲音越來越沒底氣。

這個死陸思遠,出的什麼餿主意!說用這個辦法,可以分辨出兩個女人不同的態度,搞不好懸而未決的問題也能得以解決。

楚心岑氣得抿緊了嘴角,將手中的水杯放回到茶几上,轉身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陸思遠後腳就跟了進來,「靳墨,我剛才跟著潘亞男出門,你猜我看到什麼了?一個男人在悍馬車旁邊等著她,兩人一看關係非同一般,看來你這名存實亡的婚姻終於可以解散了﹍﹍咦,你怎麼不高興的樣子?」

「我騙了心岑,把她氣壞了,現在都不願搭理我了。」

十分鐘后,楚心岑才回到了病房,雖說不是氣呼呼的表情,可面無表情和不冷不熱的態度更讓他心焦。

「啊呀,我傷口疼!」靳墨一聲喊,楚心岑急忙奔過去。

「怎麼啦,我去叫醫生!」

「不用叫,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良藥。」靳墨好不容易逮住她,怎麼可能再撒手。

楚心岑掙扎了半天,紅著眼說:「你是不是騙我騙上了癮啊?」

「不是。那個玩笑我真的不是想證明你什麼,也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單純地覺得好玩,想看看你的反應。」靳墨緊握她的手,極力地解釋著。「如果知道你會誤會,打死我也不敢騙你!」

楚心岑漫不經心地說道:「隨你怎樣吧,反正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誓言,你能,不能恢復我都得照顧你。」說完,她就去了病房的盥洗室。

留下靳墨在病床上凌亂。什麼意思?她是因為誓言才留在自己身邊的?

「心岑!心岑!」

楚心岑站在盥洗室,聽著門外一聲聲急切的呼喊,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誰叫某人騙人在先的,哼!

知道他傷勢無礙,她其實比誰都高興,哪有女人會不在意這個?

他的傷勢恢復得不錯,而且看樣子潘亞男也主動放棄了這段無愛的婚姻,明明都是好事,偏偏兩人沒事找事鬧這一出。

她覺得自己也真夠幼稚的!

「心岑!」這回,他的叫喚聲在門邊響起。

楚心岑嚇得連忙開門出去,一把扶住他,「你怎麼下床了?」

「你一直不回應,裡面又沒什麼動靜,我以為出什麼事了。」

她將他攙回床上躺下,檢查了一遍傷口沒問題才放下心來。「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能有什麼事,你對自己也太不上心了,萬一傷口崩裂怎麼辦?」

「心岑,別再生我的氣了。」他認真地懇求。

她沒好氣地斜了一眼,「我哪還敢再氣啊,你就會在我面前演苦肉計!」

「嘿嘿。」靳墨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頂。

晚上,楚心岑睡在旁邊的小榻上,被他邀請上大床。

「不要,萬一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再說潘亞男忽然打轉,給她看見又前功盡棄了。」

「不會。她到Z市,是我故意安排人在她面前透露的消息,現在醫院走廊上有守衛,她即使出現,也進不了病房。」

楚心岑拗不過他的再三請求,只好在他身邊躺下。怕壓到他,幾乎躺在床沿上,被靳墨拉過攬進了懷裡。

「你的傷!」

「沒事。」他注視著懷裡安靜的女人,不由感慨地說:「心岑,幾個朋友都有了好結果,現在就剩下我們。這麼多年讓你默默等待,我對你很是愧疚,好在離光明正大相守的日子不遠了,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你錯了,愛情不需要愧疚和補償,只需要付出就行,」她抬起頭,同樣深情地回視著他,「我付出我不悔。」

靳墨旋即落下深深的吻,動情到深處差點擦槍走火。

「唉,怎麼傷在了這個部位,真是!」他懊惱地嘀咕著,引得楚心岑躲在他的懷裡失笑連連。

「心岑,等我將離婚證領到手,我們就立即去領結婚證,隨後你就和我回去見父母。」

「這麼快?」她不禁訝然。

「快什麼,把你娶回家這件事我都想了好幾年了,因為擔心你沒耐心再等下去,被別人拐跑了。現在終於有了這個機會,還不趕緊把你定下來啊?再說,我年紀也大了,該有個自己的孩子,平時看著他們幾個炫自己老婆孩子,我嫉妒得不行。」

「敢情你把我娶回去就是為了顯擺?」

「這麼優秀美好的老婆藏著多可惜。」

「甜言蜜語!」她嘴上輕斥著,臉上卻是擋不住的甜蜜。

真好!撥開雲霧見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她和靳墨終於可以相守在一起了!

一周后,靳墨和潘亞男正式離了婚,雙方家長對他們這樁貌合神離的婚姻都產生了疲勞感,所以沒誰出面勸解和提出異議。

一個月後,潘亞男風光大嫁京城高官之子,聽說婚姻初期的甜蜜很快因為男方爆出夜店艷遇而粉碎,隨後就是轟動全城的夫妻大戰,婆媳大戰,不過上了頭條沒多久,就被各方勢力壓了下來,這是后話。

靳墨傷好后,就帶著楚心岑去了老家,見過自己的長輩。因為楚心岑知書達理,又是從事媒體工作,很受靳家長輩的喜愛。和囂張跋扈的潘亞男一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楚東旭對靳墨本人沒什麼意見,唯獨在意的就是他是二婚。

對於這點,楚心岑勸導他:「媽媽當年離異,和你走在一起,你也沒嫌棄過她,這說明真心相愛的人是不會在乎這些世俗觀念的。我和靳墨經歷了太多,彼此的稜角都在這些年磨平,所以今後我們的生活只會一帆風順,沒有風浪。」

半年後,靳墨和楚心岑舉行了婚禮,不過在兩人的強烈要求下,婚事盡量從簡,只宴請了親朋好友,而且主場就放在了Z市的星際酒店。

在眾人的祝福中,他們完成了所有的婚禮程序。

「下面,請新娘轉過身,將你手中的捧花向後用力扔,台下這些恨嫁的姑娘們可得準備好了,誰搶到捧花,下一位幸運兒就是你!」司儀在台上鼓動著。

楚心岑背對著台下,雙手作勢向後一揚,結果引起台下一陣尖叫和躁動。

「姑娘們,咱矜持點行不?放心吧,你們個個貌美如花,只要你們點頭,現場這些未婚的小夥子們保證會如狼似虎地搶人!」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最後捧花還是被方可人抱走了,那張小臉笑得像一朵花一樣。

楚心岑也很高興,說明家裡將開始準備可人和楚念岑的婚禮了。

「大姐今天真美!」楚嶔崟站在一旁,望著台上身著白色婚紗,被靳墨小心呵護在懷裡,笑容明艷的楚心岑,不由感慨地說。

左斯翰胸中一窒,從身後將她摟緊在懷裡。「老婆,我們再辦一次婚禮吧。」

那次,因為他的缺席,她的出走,最後無疾而終,成為他倆人生中的遺憾。

「不用,」她親昵的蹭了蹭他糙糙的下巴,輕聲說:「你已經送給我一個最好的禮物了。」

「什麼?」他疑惑地問道。

「孩子。」她滿足地一笑。只是等了半天都沒等來他深情的反應,回頭一看,他似已怔在原地,表情呆萌。

「傻子!」楚嶔崟只覺好笑,趁其他人不注意,抓過他的大掌按在自己小腹上,「這裡,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老婆!」左斯翰激動地不知要說什麼了。他錯過了婚禮,錯過了左左在她肚子里的成長,終於趕上了這個孩子的來到。

「謝謝你,老婆。」他的眼角不禁濕潤起來。

另一邊,簡思艾的雙胞胎兒子正調皮的揪著甜甜的小髮辮在玩,他們可喜歡這個姐姐了。

雖然沒被拽疼,甜甜小姑娘還是扁了小嘴,不高興地喊:「媽媽,你看這兩個弟弟太淘氣了,把我漂亮的髮辮都弄亂了!」

簡思艾暗中扯了扯肖若的胳膊,竊竊私語:「你家老白對你怎樣?如果還欺負你,我們女子軍團就一起為你出氣,諒他們幾個男的不敢不站在我們這邊!」

肖若笑著沒吱聲。

「得,瞧你一臉甜蜜的笑,就知道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哎,真想你家甜甜是我的女兒,我都要被這兩個小魔頭給折磨死了!」

熟料,剛把女兒從雙胞胎魔爪中解救出來的白沐璃聽到了,抬起頭急急地說:「誰敢動我家甜甜的歪腦筋?」

「哎呦,我就這麼一說,你就和我杠上了?」

肖若好笑的解釋:「他呀,現在是完全驗證了那句話,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慣的這丫頭現在無法無天,我一罵她她就去找爸爸做後援。」

「老婆。」陸思遠忽然將頭湊了過來。

「幹嘛?」

「我們也生個女兒唄。」

簡思艾立刻嫌棄地回答:「不要,我現在被你們大小三個男人寵著,正享受著呢,女兒一生,你會變成愛女狂魔,康康和健健也會變成愛妹控,家裡哪還有我的地位?」

「老婆,你是不是想多了?」

﹍﹍﹍﹍﹍﹍﹍﹍﹍﹍﹍﹍﹍﹍﹍﹍﹍﹍﹍﹍﹍﹍﹍

兩年後。

楚嶔崟作為N2公司的總裁兼首席設計師,出席法國時裝發布會。按照慣例發布會結束,是舉辦方的酒會。

三年多業績的沉澱,她在時裝界已有了不小的名聲,幾次設計大賽都獲得了名次。帶領N2公司的設計團隊每季舉辦的時裝展,所呈現的服裝既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又緊跟著時尚的腳步,深受業內的好評。

這樣一位美貌和才情雙全的女子走到哪裡都深受矚目,私下裡她的丈夫左斯翰倍感壓力。

「伊蓮!」

「安德烈!」楚嶔崟眼前一亮,為遇到老朋友而高興。

三年來,安德烈和N2的合作不少,N2的成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起的作用不算小,所以楚嶔崟分外珍惜這份友情。

「能否請你做我今晚的女伴?」他雖然詢問的口氣,可是右臂已彎起。

她一笑,很默契地將手挽住了他,「很榮幸。」

兩人一同往金碧輝煌的大廳走去,邊走邊熱絡地聊著。

「蘇珊的身體怎樣了?」

「療養了一段時間,好多了。」

「那就好,我最近都會待在法國,有時間去探望她和小Baby。」

一年多前,安德烈和門當戶對的一位千金結了婚。蘇珊雖然出身名門,脾性卻和克里斯汀完全不同,溫柔大度,即使察覺丈夫心中深深愛著其他女人,還是選擇了包容和理解。

因為她的寬容和忍讓,也得到了安德烈的尊重和愛護,他們很快有了自己的兒子,不過生產過後的蘇珊,身體卻異常羸弱,經常卧病在床,後來去了風景如畫的阿訥西小鎮療養,因為那裡褪去了巴黎的喧囂浮華,是個純凈清新的好去處。小鎮懷繞著由阿爾卑斯山冰雪融化形成的阿訥西湖,安詳而美麗。

所以每次參加宴會,安德烈仍是獨身一人,這樣優秀的男士即便已婚,依舊吸引著女性的目光。

「森沒和你一起來?」

「他最近在中國,忙著在交接公司的事務,孩子也是他帶著。」

「伊蓮,生了兩個孩子的你,身材怎麼還是那麼好?」安德烈眼底劃過驚艷。

她略帶羞澀地一笑,「你可別瞎誇我,捧上天再摔下來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你朝左邊十點的方向看去,那位男士可是盯了你有足足十分鐘了!」安德烈笑著說。

她下意識地側過臉,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士見她的目光看過來,立刻站直身體,朝著她走來,在她面前站定后,先沖安德烈禮貌地一笑,問候道:「安德烈,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列奧納多。」安德烈亦笑著回答,隨後向兩人做著介紹,「列奧納多,義大利著名時裝公司老闆,伊蓮,巴黎N2時裝公司總裁。」

安德烈介紹完,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美麗的女士,很幸會認識您。」列奧納多托起她的縴手,禮節性的一吻。「想不到今晚會如此幸運,認識到您這樣能幹又美麗的小姐。」他的語氣和眼神里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興趣。

「您謬讚了。」楚嶔崟淡然地笑笑。

列奧納多鍥而不捨地發起進攻,「能否賞臉和我跳一支舞?」

「我﹍﹍。」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裙擺被人扯住了,急忙低下頭一看,大吃一驚,「左左,你怎麼會在這兒?」

「老婆!」這時,她的腰上多出一隻大手,緊跟著男人熟悉又霸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你的新朋友嗎?」

雖然是發問,可他注視著對方的目光絕對帶著一絲挑釁。

她只得簡單為兩人做了一下介紹。

列奧納多意識到沒戲,便悻悻地離開了。

「你怎麼帶著孩子們來這種地方了?」她詫異地問。

「孩子們想媽咪了。」他理直氣壯地回答。再不過來,他親愛的老婆又要被人盯上了!

左左不樂意了,「媽咪,爹地撒謊!明明是他不放心你,你出門兩小時他就拉著我們去了機場。一連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好睏啊!」

左左委屈地說,又指了指趴在左斯翰肩頭流著哈喇子酣睡的妹妹楚楚。

楚嶔崟瞪著眼前厚顏無恥的男人,徹底無語了。

這都第幾次了!她前腳走,他後腳就跟過來,而且必帶孩子這一法寶,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似的!

「老婆,我知道你的眼睛又大又美,可是你這樣瞪著,眼睛會不會又酸又累?」見她俏容一整,他急忙接著說:「我這次來法國,是有件很特別的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禮物?」

等她見到這件禮物時,已在海上漂流了一天。

「左斯翰,我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看著眼熟?」

不遠處的那一方小島,赫然就是當年他們無意中發現,並生活了兩天的的荒島。

可是,又和記憶中的模樣有所不同。

原來光禿禿的海灘上,出現了一排整齊的躺椅,每張躺椅上都撐著一把寬大的茅草遮陽傘,而細白的沙灘上豎著一塊醒目的牌子,上面是一行英文字母【歡迎來到伊森島】。

「媽咪,那裡還有快艇和帆船!」左左興奮地手舞足蹈。

楚楚轉過頭看了一眼,不感興趣地又趴回到爸爸的肩上,再沒有什麼比爸爸的肩膀更好吃好玩的東西了,可以治自己的痒痒牙床。

左斯翰象徵性地拍了一下身上小肉團的屁屁,剛才小傢伙下口太狠了,估計這會自己的皮膚應該破了。

「伊森,就是伊蓮和森的合體,這座島我已經買下,現在它是你的私產。」

楚嶔崟走在細軟的沙灘上,蹲下身掬了一捧在手心,看著沙粒從指縫中流走。

真難想象,這塊當初讓他們死裡逃生的地方,現在歸自己所有。

「森,那個樹洞還在不在?還有蜥蜴,那些動物們呢?」

「在,都在!我將島劃分成三塊,人和動物各佔一塊地方,其它是公共區域。」

那個昔日棲息過兩晚的大樹洞躍入眼前,看上去每天都有人在打掃,乾乾淨淨。

「先生,太太。」不遠處,站著七八個短褂中褲的外國男女,朝著他們彎腰致意。

「這是﹍﹍。」楚嶔崟訝然地開口問。

「他們是這裡的維護人員。島上用的是太陽能發電,每周會有船隻送生活用水過來,其他的就取自於島上,有凈化設備可以過濾﹍﹍。」他耐心的做著介紹。

湖邊建了十幾間屋舍,中間一套較大的是為他們自留。

楚嶔崟環視了屋內一周,布置挺合她心意,有種返璞歸真的樸實感。

「海攤的右側我築了條長廊,直接延伸到海里,那裡起了一間亭子,如果在裡面喝喝茶,品品酒,練練瑜伽,感覺會很不錯。」

「森,你可真會享受!」

誰說眼前的這個商人只會賺錢,不懂浪漫的?誰說的?

不過下一句話,就暴露了他的狼性本質。

「晚上,我們等孩子睡了,試著在那兒﹍﹍。」

楚嶔崟正待開口,忽然聽到湖邊傳來了歌謠,那聲音聽著耳熟。她走到窗前一看,驚得立刻奔了出去。

「左詩敏,你把我的孩子放下!」她聲色俱厲地大聲喝道。

抱著楚楚小朋友的女人立時一震,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她,囁嚅了半天像是要解釋。

楚嶔崟疾步過去將女兒抱進懷裡,拉著左左退後兩步,警惕地問她:「你怎麼會在這兒?」

左詩敏被她的態度嚇得不輕,正不知該怎麼回答,突然看向楚嶔崟的身後,驚喜地喊道:「老公!」

楚嶔崟詫異地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左斯翰和小夏正走過來。

「媽媽!」一個和左左相仿年齡的小丫頭從屋舍里跑出,撲到左詩敏懷中,撒嬌說:「媽媽,你答應我去海邊捉螃蟹的!」

「哦,好,這就帶你去。」左詩敏對著幾個人溫和地一笑,牽著孩子走了。

「怎麼回事?這個孩子是﹍﹍你的?」她緊鎖著眉,怒氣已在爆發的邊緣。為了不讓她生氣,他竟然將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藏在這個島上了?

「楚嶔崟!」熟料,左斯翰的臉色比她還難看,冷冷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氣什麼?她還沒開始氣呢!

小夏上前,「太太,詩敏是我的老婆。」

「啊?」她猛地愣住。所以剛才左詩敏叫的一聲「老公」,不是沖著左斯翰喊的?

「到底怎麼回事啊?」

原來,當年左詩敏和小夏的那次,讓她懷了孕,欺騙左斯翰后被識破,左斯翰念及她的身體狀況留下了孩子,也打算成全小夏和她在一起。不料左詩敏偏執症幾近瘋狂,在愛情無望后,幾度尋死,甚至傷害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最後,左斯翰無法,只好給她注射了從日本帶回來做研究的遺忘葯。

忘記了一切前塵往事的左詩敏,單純得像個孩子,她很快接受了呵護她的小夏和可愛的寶寶。後來等伊森島上的設備齊全,他們一家三口也搬了過來,成了這裡的正式居民。

「今後有什麼打算?難道你準備帶著妻兒一輩子住在這兒?」聽了小夏的敘述,楚嶔崟唏噓不已,執念害了左詩敏一輩子,倒是遺忘使得她獲得了重生。

小夏滿足地笑著說:「這裡沒什麼不好,很安逸,而且什麼都不缺。每天只要看到她們母女倆開開心心的,我就別無他求。」

小夏告別了楚嶔崟,急急地去陪他的老婆孩子了。

楚嶔崟想了想,將兩個孩子交給下人,去尋找某個氣呼呼跑掉的男人。

轉了一圈,來到他和自己提過的那個海上小建築時,才遠遠地看見亭子里,那道挺闊的背影正面朝大海站立著。

她輕輕的走過去,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腰。

他身形一僵,涼涼地開口:「喲,肚量挺大嘛,知道我瞞著你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你還能親近我,真不簡單!」雖然口中說著冷言冷語,到底也沒捨得將她推開。

楚嶔崟暗自好笑,只好用嗲得自己都受不了的口氣撒起嬌:「老公,臣妾不該誤會你,臣妾錯了!」

「噗!做作。」他毫不留情地給了一句評價,轉過身,臉色已經恢復平常,「你應該說,老公我錯了,晚上予取予求。」

他以為她這次又是吹鬍子瞪眼地反駁,沒料到她忽然嬌羞一笑,媚態橫生地拽住他的衣領輕聲說:「有一次我要在上面。」

他愣了足足三秒,這才反應過來,迅速腦補了一些兒童不宜的畫面后,感覺渾身熱血沸騰,將她攔腰抱起。「擺駕回宮!」

「白日宣yin不合適!」

「今日罷朝!」

﹍﹍﹍﹍﹍﹍﹍﹍﹍﹍﹍﹍﹍﹍﹍﹍﹍﹍﹍﹍﹍﹍﹍

回國一個月後,楚嶔崟杯具地發現自己又懷孕了,當然最杯具的當屬韓修文,早知道這一對無良的夫妻,一個這麼喜歡種,一個這麼能生,當初為什麼要答應代他們管理公司啊!

九個月後,左斯翰喜獲第二個千金。

因為有了之前的兩次生育經驗,左爸爸在產房經常給那些沒有經歷過的小夫妻普及知識,被那些准媽媽們眼冒桃心地讚譽為「最美老公」「中國好爸爸」稱號。

中天府邸別墅門前。

左左和楚楚穿戴整齊,手拉著手,上了自家的商務車,去看剛出生的小妹妹。

汽車行駛到半路上,有輛越野車突然橫里攔在了前方。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保鏢下車,剛靠近那輛車,就被越野車上竄下的三名黑衣人一槍打中,旋即他們動作迅速地擊倒了司機。

當打開車門時,後座上左左正摟著嚇得哭泣的楚楚安慰,一見到他們就像個小大人似的皺起眉頭問:「你們是誰?我爸爸不會放過你們的!」

「帶走哪一個?」

「小的!」

他們說的鳥語,左左聽不懂,只知道這些壞人將魔爪伸向了妹妹。

「你們幹什麼!不許你們帶走我妹妹!」左左拚命地拉著楚楚的小手,他的後頸被人一記手刀擊中,弱小的身體倒回了後座上。

模糊的視線中,楚楚的小手從他的掌中滑落,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臉也漸行漸遠。

「哥哥――――。」

半個小時后,當這些人帶著哭累了昏睡過去的孩子到達某處偏僻的農舍時,一個女人已端坐在屋內。

那幾個人先是一驚,下意識地拔/出手槍。

「我是藤原麗香。」那女人淡淡地說。

「哦,是麗香小姐,我們還以為是楚嶔崟,只怪你們倆長得太像了!」

麗香走過去低頭看向楚楚,只見她嬌嫩的小臉上還掛著兩顆晶瑩的小淚珠,煞是惹人憐愛。

「孩子給我,你們先下去休息片刻,等直升機十分鐘到后我們回日本。」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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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嗣佳人,左少請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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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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