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方少不得不說的修真命運(完)

102 方少不得不說的修真命運(完)

————方少的十五歲————

山風陣陣,位於山腰間的半天然半人工石台上,一個白衣少年正在練劍,身若游龍,劍走偏鋒,好一幅近乎完美的水墨仙境畫卷,可惜,世間沒有絕對的完美,石台邊上坐著一個疑似在搓腳皮的道士。

仔細看,這位鬍子拉碴、行為不羈(是不衛生吧?)的道士,其實還是蠻年輕的,應該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如果他整理好儀容絕對能用「英俊」來形容,一邊搓還在,還在一邊嘮叨,

「火礪子啊,火礪子,那麼好的修道體質,偏偏去跟老三練什麼劍法,這劍法有什麼好練的,學武功怎麼比得上學道法?大道……」

[火礪子,這個道號大家還有印象沒?這可是方斂凝方大少的道號。]

嘮叨的聲音,大得連山腳下放牛的牛娃都能聽到,意志堅定的方斂凝根本不為所動,專心地練他的劍法。

道法?

想到自己那個在家中修道的親母,方斂凝嘴角露出一絲冷得能凍死人的微笑,和虛無縹緲的大道比起來,只有武功最實用,至少他不會委屈自己娶個不喜歡的人當老婆。

他們方家的悲劇就在於他們的軟弱!如果他們家傳武功精深,就不至於天峰皓雪閣那些女人欺負到這種地步,修道?哼,想到家中那些以「修真」為借口出家的親人們,方斂凝就忍不住冷哼出聲,躲避現實的懦弱者!

他少年離家可不是為了躲避,而是為了學藝,所以只能讓四師父失望了,

「唉~~~,」四師父長嘆一聲,放下腳丫,火礪子這小子啊,本性不錯,就是心魔太重,雖然他很會壓抑掩藏,但心魔可不是能壓住的,更不是看不見及不存在,練武爭勝只會讓他心魔越來越盛,最終使他墜入魔道……

唔,行四的道士用他那隻剛抓過腳的手,撓向腮幫子的鬍渣,看來,他要找老五給這小子算算,入魔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方斂凝十五歲的第一次修真契機就這麼被錯過了~!

[此時間段,司音還沒有登場。]

————方少的十八歲————

山,還是那片山;

風,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那陣風了~~~

依舊一身白衣的方斂凝,已經擺脫少年的模樣,越發成熟了,臉上的神情也少了幾分倨傲,多了幾分謙遜溫和。

不過,他今天可沒有勤奮地在練劍,而是蹲在樹下,用根細長的狗尾巴草在「調戲」一隻可憐的灰白色肥兔,笨笨的兔子在草葉的逗弄下,左撲右閃,很快就累得快要吐舌頭了。

呵,欺負小動物的方少,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這隻肥嘟嘟的兔子,他就忍不住想起家中那隻「月兔兒」——兔耳朵一般的高高角髻,比兔毛還白的襦裙,圓鼓鼓、看不出腰在哪裡的身材,還有她那對可愛的「兔牙」,只要用糕點一逗弄就會有和這隻笨兔子一樣的反應。

想著想著,他的手忍不住摸向腰間的那個「鯉魚不鯉魚,鯽魚不鯽魚,多少有些像胖頭魚」的香囊,綉功達到這種水平,他那位兔兒妹妹也的確「與眾不同」了,不知道她現在正做什麼呢?

距離「破咒之戰」還剩幾個月而已,他本應專心練功的,可是一看到這隻親切感十足的肥兔,就忍不住把它抓了起來,逗弄了這麼半天,真是浪費時光啊,偏偏卻又停不住手,並越發下想念起家中那隻「兔兒」——

和丫頭一起繡花?

跟著奶奶讀書?

陪娘在花圃種香料?

……更大的可能是在和她那頭青牛寵物玩耍吧!

想到兔兒和那隻青牛過於親密的相處方式,方斂凝忍不住皺起眉頭,那頭牛可不簡單,靈性十足。在山上跟隨師父們修鍊了這麼久,自然見過不少靈獸、妖怪,他還以牛牛也是那類的存在體,也許自己真應該去了解一下這方面的知識。

方斂凝十八歲的終於開始對道教文明中非人類研究產生了一絲興趣!

[此時間段,司音已登場,發生在第12章「農奴翻身做主人」之後,那一場震驚江湖、血腥慘烈的「天峰皓雪宮邪惡奪取天下第一美男歸屬權」戰鬥之前。]

————方少的二十歲————

《通天修道通鑒》之「唯情隨性雙修篇」

看著手裡這本薄薄的絹書,方斂凝雖然力求冷靜,俊美的面孔也依舊如常,但他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心情,「這是什麼?」

「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啊!」

回答的聲音只能用「弔兒郎當」來形容,和聲音不相配的是這位説話者此時的表情——嚴肅而正經,如果司音在這裡一定會尖叫「手冢國光」,他就是方斂凝跟著學武功的七師父——玄紫,「我可不跟你那些廢柴師父門不一樣,送就送實在的,不玩虛的,這東西最實用!(絕對是避孕套級別的新婚禮物~)那個……聽説你那位新娘逃婚了?」

數條黑線從方斂凝的額頭掛下,握著絹書的手緊得讓人擔心絹書的完整性,表情也開始向「猙獰」發展,還算正常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她是被虜劫走的!」

「反正是下落不明,」玄紫道士搖搖手中的鵝毛扇,表情未變,嘴上則繼續在歪歪,「沒關係,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新娘哪找不到?洞房花燭夜的機會以後還會有,反正用得上……」

實在受不了這個師父,方斂凝悻悻地走出師父修鍊的洞府,情緒波動過強烈的他以至於連手中的絹書都忘了扔回去。

坐在山頂的巨石上,除了茫茫雲海,什麼也看不到,朦朧的水氣包圍中,一身白衣的方斂凝仿若融入雲霧之中,思考著什麼的他,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左耳,耳箍的冰涼觸感讓他感覺很安心……沒錯,就是安心。

以前的他對這種帶有惡毒詛咒的東西,充滿了厭惡,一看到祖母、大娘身上佩戴的這類飾品就恨不得把它毀了,它們害得她們一生幸福。他曾經發誓寧死也不戴上那個如同侮辱烙印飾品,但,讓他想不到的是,天峰皓雪閣的閣儲居然選擇兔兒給自己當妻子。

呵呵,在世人眼中兔兒並不好看(某皇插言:那根本就是丑),但對於看慣了祖母、大娘的他來説——兔兒是很可愛的,戰敗后強烈的恥辱感、自我厭惡的感覺,在得知兔兒成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后,心情居然莫名地緩解開來,和那些表面美麗、矯揉造作的女人比,他家兔兒要真實可愛多了。

想到那些所謂美麗的女人,方斂凝一陣噁心,造成這次兔兒失蹤的罪魁禍首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美女」,哼,要是他的兔兒受到了傷害,他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還好,通過耳箍,他知道兔兒應該安全上沒有問題,有這雙耳箍在,他又派很多人在四處尋找,他們很快就會團聚的,到時候……望著手中的絹書,方斂凝露出一個不符合形象的「邪惡」笑容,修真嘛~現在看來也不全是一無是處。

[這時方少第一次對修真有興趣(性趣?),此時間段在司音逃婚後。]

————方少的二十一歲————

三月三上已節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掊凈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望著雪冠杏樹下的白裙女子,一邊外袍長襟接著漫天飄落的雪色花瓣,一邊吟誦著他從未聽過的詩詞,方斂凝不由愣神片刻,這首詩讓他想到了那位遁入空門的親生母親,錦囊收艷骨?凈土掩風流?

哼,方斂凝冷哼了一聲,沒有理由,他就是討厭這種無病呻吟、憂愁善感,徑自沉浸在春花秋月的女人。和她們相比,他更喜歡終年忙碌在花圃之中的大娘,在庭院中看花開花落的祖母,落花落葉這些落就落了吧?費什麼勁兒「葬」它們呢。

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美女葬花的情景,他早就裝作沒看見走開了,可這次不知為何,他居然過去幫忙撐開布袋,也許是因為這個美麗的少女看著有些面熟,讓他有種親切地感覺,不自覺地跟著一起葬花,好笑~~~

更好笑的還在後面,當青旒把裝著黃白花貓(皇煌)的酒罈遞給白衣女子,她居然驚嚇得連鋤頭、布袋都丟下不要,逃難一般地跑掉了,讓他難得地大笑了一場,原來這世上還有跟兔兒一樣好玩的丫頭,如果兔兒也在,一定會和她交上朋友吧?

兔兒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四月初一公主入道

昌華坊街道旁的茶樓今天格外熱鬧,一層大廳、二層雅間都坐滿了人,因為這裡是皇宮到蘊珍觀的必經之路,可以清楚看到護送筠華公主的車隊。

方斂凝坐在欄杆旁,微笑著聽雅間中的同僚們討論剛剛駛過的公主車隊,他對這種熱鬧沒什麼興趣,不過是拉攏人心的行為,説到公主,他忍不住想起天峰皓雪閣的那位「公主」——天峰漫雪,現稱(現在稱呼)封漫。

真想不到,當初和自己決鬥的那位「雪公主」居然是個男人,太不可思議了,純女子幫派怎麼會選擇一個男子當閣儲,難道其中有什麼深意?而且,這傢伙還在江湖人士大張旗鼓追剿天峰皓雪閣的時候,不躲藏起來,反選擇了進京入仕,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咣咣咣咣!」

開道的銅鑼聲再度響起,以及周圍的喧嘩聲讓方斂凝皺起眉頭,從沉思中掙脫出來,只聽一位同僚在提問,「咦?公主不是已經入觀了嗎?怎麼御林軍又回來了?」

一時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的方斂凝,向街下望去,發現這次回皇宮的隊伍更長了,除了公主還多了觀妙女冠(皇姑)、若水真人(太皇姑)以及一些修道的女冠,其中有一位格外惹眼——

外披銀絲薄紗,身著鶴舞紫紗罡衣,頭戴銀絲翹首鶴冠,腳踏純白聚雲履后,耳飾雪色羽毛,額心一點櫻紅,面容清純且熟悉……是她!那個有些像兔兒的女子。

但,此時的她在氣質上略有變化,多了些聖潔感,但又不會像自己那位親生母親那樣冰冷漠然、不食人間煙火,反而感覺很親切想要靠近、追隨……,原來女冠也不都是這麼討厭啊!

八月十五中秋節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漫步在雲霄山半坡的柿林小徑中,望著天上那輪圓月,方斂凝不由想起李詩仙(不是李白,是那個盛詩、宋詞、元曲抄襲個遍的李醇元,第三卷提到過,蘇大的這首經典宋詞自然沒有被他放過,也抄襲到武天朝來了)的那首詞,此時月圓,但親人卻四散分離——家鄉的祖母、大娘,下落依舊不明的兔兒……

方斂凝一聲長嘆正要出口,忽然聽到有輕微的走路聲和含糊的説話聲,從望月台的方向傳過來,顯然有人也選擇這條穿越柿林的小徑下山,且越來越近,他凝神傾聽~

「……蒼蠅蚊子滾遠些,跳蚤虱子別過來……」

經文?聲音中所含的熟悉感覺,讓他不自覺地側身隱入柿林,只見一個白忽忽的身影從山上飄下,女鬼?呃,是位女冠,雖然一襲白紗籠罩全身,但已經可以輕易認出她就是最近京城裡最出名的女冠,像兔兒一樣好玩、愛叨咕、愛擺烏龍的——巫瓏女冠。

聽著好笑的「經文」,方斂凝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後向山下走去,看看這位女冠又搞出什麼烏龍的事情來,卻不想發現了一個意外到極點的事實!

「牛牛——!」

隨著一聲高呼,這位在人前道貌岸然的「巫仙子」,以方斂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姿勢撲向涼亭中的某人(某牛?)——泫氐策,那個他怎麼看像兔兒寵物的棋待詔。

看著坐在八角涼亭裡邊吃月餅邊閑扯的一男(牛~)一女(兔~),平日修養超一流的方斂凝現正破壞形象地咬牙切齒ing,這主寵兩位還真有本事,居然一變成人形且入朝為官,另一個則化身女冠入宮修道,都夠能「變身」的了。

怒火中燒的方斂凝很想衝過去抓住那隻壞兔子,嚴刑拷打一番,問出個究竟來,但考慮到現在不是時候,理智的他還是極力控制住自己,卻不想握住樹枝的右手因為用力過度,「咔嚓」一聲撅折了那根樹枝,驚動了涼亭中的兩人。

像是發現了自己的存在,他們一道下山去了,打定主意跟蹤到底的方斂凝也一路跟隨下去,沒想到,又發現了一個更離譜的事情——封漫那傢伙居然成了他家兔兒的師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斂凝感覺自己的頭頓時大了好幾圈,隨後的情景則讓他越發看不下去,封漫那個比冰山還冷還硬的傢伙拿著架子,對她的兔兒冷言冷語不説,還對她拳打腳踢。更讓他又生氣又心疼的是,他家那隻傻兔子居然笑呵呵地湊過去討好,她腦子有問題嗎?

[此時的方斂凝顯然已經忘了自己也曾經欺負過某傻兔的事實,或許在他看來「欺負」也是疼愛的一種表示。]

還有那個泫氐策,難道他真的是牛妖?在山上的時候,沒少聽他那幾個師父跟他嘮叨什麼修真的問題,也曾提過妖魔鬼怪的存在,但一心學武的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看來這次他要修書一封,向師父們討教一下「妖修」的問題!

臘月二十八大寒

負手站在亭內,方斂凝靜靜地看著外面飛舞的雪花,以及那素裹銀裝中悄然綻放的梅花(不知內情的外人看來,還以為這位讓京城大家閨秀們神魂顛倒的方小候爺正在悠哉地賞雪品梅)——

雪下得這麼大,那隻小懶兔還會來嗎?

方斂凝心中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那個丫頭最大的特點就是懶,能躺著絕不坐著,以往趕上這麼冷的天,她乾脆卧縮在暖榻上,一天都不帶起來,比山裡的狗熊還能「冬眠」……

腹誹著的方少不時望向映月東湖旁的那條小徑,這是從苑口過來的唯一小路,兔兒要來只有這條路可走,問題是——她到底會不會赴約?

來了!

竹傘,青紗,玄衣,素裙,雪屐……很尋常的打扮,但穿在他家兔兒身上是那麼雅緻,心中的焦躁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輕鬆起來的他不自知輕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笑容雖淡卻是最真實的笑。

來了就好,想到早已安排的「套兒」,方狐狸臉上的笑容開始向詭異狡詐的方向傾斜,美食、美酒、美人(唔,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捨不得美「草」套不到兔子,全當捨身取義了~)……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一定要這丫頭給他老實交待,當面説個清楚——

「巫瓏女冠,今天的打扮很素雅嘛!」

「方公子也是風采依舊啊,今日約我出來不知公子想要討論哪部道經?」

「論妖!」

……

很多年以後,方斂凝每每想到兔兒那段「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經典論斷,就忍不住笑出聲來,當時的他和她都沒想到真整出一個非妖他媽生的「妖仙」來。

————方少的二十二歲————

渴望~

渴望,

和願望、希望、期望……這些詞比起來,渴望是一種更加激烈迫切的需要,就像在沙漠里喝光存水、卻找不到水源的人那樣,很渴,急迫的想要喝到水。

轉動著手中的茶盞,方斂凝低頭,專註地望著盞中的清茶,他有過願望、希望、期望……,卻從沒有強烈渴望過什麼,原以為向來冷靜理智的自己與「渴望」這個詞徹底無緣了,卻不想難道一「劫」。

「劫」是修道中的一個專用術語,其中最難渡的一劫就是「情劫」。

他之所以一直低頭,就是不想再看到悄然出現在門口的那抹身影——婀娜的身姿裹在淺紅宮衣之中,綉工精緻的寬邊朝帶緊緊束起腰身,紗羅襆冠罩住了她的長發,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多了幾分隨意、洒脫。

雖然是男裝打扮,但魅力卻絲毫沒有減少,那懶洋洋的表情更是讓他感覺親切,這樣的兔兒更讓他渴望。

自從雪蘆中的擁吻以後,他越發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感情,偏偏公主帶她出宮尋丹數月,長時間的分離讓他終於領悟到「渴望」這種煎熬般的感覺。好不容易等她回來,卻又因宮中形勢所迫,在東宮充當內侍,更是「相見時難」,今天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宦官打扮的兔兒,難免有些驚異,隨即是難以抑制的怦然心動,真想把她抱入懷中,肆意疼愛一番……

唉,有會變牛的妖怪、愛扮女裝的怪人當同僚,自己越發不正常也不新奇(方少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變態跡象「歸功」於牛牛、封漫)。

既然有水,幹嘛讓自己「渴」著?忽然想通這個道理的方斂凝,不再費力壓抑自己的心情,將盞中清茶一飲而盡。

既然「渴望」,那就去得到吧!

獨佔欲~

大理寺,西廂——

明媚的陽光,穿透低垂的竹簾,從廊外斜射進來,原本是整理案卷的房間,一對男女正以極其曖昧的姿勢相擁ing……

兔兒的耳朵口感真不錯,越咬越上癮的方斂凝,專心地品嘗著眼前這隻圓潤小巧的「兔耳朵」,早把當初咬耳朵的「初衷」忘光了。

「方、方大哥,別玩了,很癢啊~~~」被方少臂彎包圍的司音,不敢掙扎,但這種近乎親吻的輕咬、以及吹入耳朵眼的熱氣,讓她耳朵癢得厲害。

誰和她玩了?!

司音的抗議讓方斂凝想起咬耳朵的最初目的——懲罰!

懲罰她的不遵守約定,懲罰她的缺心少肺,懲罰她的「拈花惹草」……這丫頭跟封漫、風約幽他們走得超近不説,居然還敢當著自己面把他們歸結於「親人」;變跟突然冒出來的葉子游、千雲追翔也莫名其妙地成了她的朋友;變成人形的牛牛更不用説了,這一兔一牛哪次見面不是又抱又樓的。

倒是他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表哥,反倒整天見不到她的身影,「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隻不聽話的壞兔子~!」真該把她鎖到自己的身邊,半步都不能讓她離開,隨時保持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他加大了撕咬的力度。

可憐的兔耳朵……

安心~

走在陰冷昏暗的地下甬道之中,方斂凝的腳步越發沉重,失血過多讓他感覺眼前開始模糊,陣陣的眩暈感則讓他已經無法控制身體,但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周圍隨時可能出現敵人,堅韌的意志力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忽然,一個腔調極為古怪的歌聲從甬道的一頭傳來,敵人?可聲調有些耳熟,神志恍惚中的方斂凝靠在牆壁上,集中精力想要聽清歌詞——

「……地道戰嘿地道戰,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嘿神兵千百萬……木乃伊他敢來,打得他魂飛膽也顫,肉粽子他敢來,打得他人仰馬也翻……」

是她——他家兔兒!

兔兒笑呵呵的傻樣子隨著歌聲,浮現在方斂凝的眼前,可愛得讓他不由自主地放鬆身體,原本繃緊的神經終於可以鬆懈下來,從未有過的安心感湧上心頭,有兔兒在他可以放心睡一下了……

腿部的強烈痛感,讓他沒能多睡一會兒,清醒過來的方斂凝感覺原本苦澀的嘴裡多了一絲甘味,身上大多數傷口都已經包紮好了,他的小兔子還在跟自己腿上那道最深最長的傷口作鬥爭,「小兔兒~,果然是你。」

「什麼叫『果然是我』?」

「……肉粽子他敢來,打得他人仰馬也翻……」

才發現狐狸大哥滿有音樂天賦的嘛,自己唱一遍他都能原音重現,收拾好醫療設備,司音坐到了他的身旁,「你不是在主持武林大會嗎?

怎麼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還搞得這麼慘?還有,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個啊,説起來就話長了!」他還有任務要完成,現在可不是聊天的好時候,扶著牆壁,他一邊站起來一邊回答,「時間緊迫,我們還是邊走邊説吧!」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渾身無力,沒有完全退去的眩暈感更是讓他掌握不好平衡,還好有兔兒在,她及時趕過來攙住他,才沒有狼狽地倒下去。

「你不能動,傷口會再度裂開的,還是我來背你……」

她背他?!方斂凝忍不住怒視在自己腋下充當拐杖的笨兔子,「拐杖兔」當場被凍成「冰雕兔」,然後僵硬從自己身邊跳開。

驟然失去懷中的溫暖,讓他已經安然的心再度浮躁起來,沒有多想,他霸道地將自己的胳膊搭到了兔兒的肩膀上,「過來扶著我!」

「哦~」司音應著湊了過來。

兔兒纖細的手臂摟住他的腰,重新拉近了兩人身體間的距離,感受著熟悉親切的溫暖,方斂凝的心終於恢復了平靜——安心了~

—————————方少的二十六歲———————————

四年了~~~

站在晶瑩剔透的透明棺材前,方斂凝專註地望著躺在其中的兔兒,四年了,自從她在魔門石殿受了重創之後,便一直這樣躺著……就像安然熟睡著一般。

隔著冰冷的晶面,方斂凝用手指摩挲她的面孔,細膩的肌膚好似漫天飄落的白雪,完美的唇瓣比血色還要嬌艷,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散著,頭戴一定鑲嵌著璀璨水晶公主銀冠,身著一襲用紫線綉上花紋的襯裙,外罩一件深紫色、綴有銀線的緊身上衣,展現出完美的胸形……

[這造型……白雪公主?——某皇置疑

白雪公主+睡美人!——某貓解惑]

方斂凝的手停了下來,真無法想象兔兒胸口中的那顆心臟已經停止跳動四年了,儘管牛牛曾肯定地告訴過他兔兒還活著,但每次想起商朝名相比干挖心的故事,尤其那句「菜無心可活,人無心必亡」,他都會異常煩躁。

兔兒會醒過來,肯定會醒過來,雖然沒人能説出準確的時間,也許是十年八載,也許是百年千年,他都不會放棄希望的,也許再次醒來的兔兒已經不再是人,可這又有什麼,只要她還是她就好。

為了能等到她的醒來,他放棄了武功,放棄了仕途,放棄了稱霸武林的野心……開始專心跟隨師父們修真,他不求踏破虛空、得道飛升,只要可以延長壽命就可,他一定會等到她!

像是回應他的誓言,水晶棺材中的白雪兔,又長又卷的睫毛開始輕輕忽閃……

番外《方少不得不説的修真命運》完

………番外的番外——方少的幸(性?)福生活………

幸福~

還用説嗎?

對於方少來説——

清晨,抱著屬於自己的兔兒從睡夢中醒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至於前夜的纏綿悱惻,呃,就不用細説了。]

不幸~

女兒悲,嫁了個男人是烏龜,

女兒愁,繡房攛出個大馬猴。

從來沒有看過的《紅樓夢》的方大少,此刻的心境極其類似薛潘唱的那首小曲,不過要略作修改——「男兒悲,娶個老婆是兔子,男兒愁,卧房攛出個九尾狐」

一向微笑示人的方斂凝,表情複雜地看著枕頭旁那團毛絨絨的「兔兒」,準確點兒説,是把身子蜷成一團,用九條尾巴分別蓋住鼻子的「狐狸」。

唔,方少撓撓下巴,説狐狸也不大準確,要怎麼形容才好呢?

憨憨的像兔子,懶懶的像貓咪,笨拙的像熊貓,膽小的像老鼠,偶爾還會像狗狗一樣沖他搖尾巴,現在冬眠的樣子則像棕熊……方斂凝鬱悶地用手指戳戳兔兒PP,得到的反應是一條蓬鬆的大尾巴甩來甩來地表示抗議,大有牛尾趕蒼蠅的架勢。

唉~,他的兔兒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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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具體兔子變成了什麼模樣,請看下一個番外——《司音的妖怪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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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烏龍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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