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暴露!

身世暴露!

賀樁早在路上便聽聞柯景睿被抓一事,想來長公主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她沉思片刻,只道,「別攔了,反正也攔不住。」

清蓮擔心長公主會對夫人不利,連忙問,「奴婢瞧著長公主那氣勢洶洶的模樣……要不要請老夫人來?」

賀樁知她是擔憂自個兒,反倒笑了,「祖母年事已高,哪能讓這些瑣事擾了她老人家清凈?」

有前車之鑒,清蓮仍舊不安,「長公主一來,那可不是什麼瑣事。」

賀樁聽著外頭隱約傳來嘈雜聲,面色漸漸變冷,「不必了。我總不能事事都勞煩祖母。」

正說著,只見一身素凈簡約的容萱正趾高氣昂地快步走來。她猛然停住腳步,立在庭院,冷冷瞥了賀樁一眼,這才微微側眸,冰冷道,「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賀樁不想府里的下人為難,抬手對他們擺擺手。

長公主這回才冷著臉踏入蒲良苑,劈頭蓋臉就道,「你第一次入宮那次,母后問了你為何閨名獨叫一個樁字,你只說命里五行缺木,本公主還不當一回事。這陣子才記起,先太傅庄先生府上的嫡女千金,閨名可不就是一個樁?原來那不是你第一回入宮了。」

賀樁早收到衛良和的書信,柯景睿既然查出了她的身份,在長公主那兒自然也瞞不住。

長公主鳳眸微眯。有恃無恐道,「你說,此事若是捅到父皇那裡,他會處置你?」

既然此事也無法藏著掖著,她索性攤牌,「

公主既然如是說,想必也為妾身想好了法子?」

長公主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很簡單,只要你飛鴿傳書,叫衛將軍半路放了景睿和馥雲,我敢保證,此事絕不會有第二人知情。」

景睿馥雲做了賣國求榮的醜事,她為今所盼,只願他們活著罷了!

賀樁心想,若是放了他們,還指不定弄出什麼幺蛾子來,他們不是一貫弒殺別人的親人么?

好,她今日也要她親自嘗一嘗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

賀樁淡淡落座,「大駙馬與馥雲公主聯手,害得妾身一雙爹娘屍骨無存,王鋒戰死,如今,長公主卻要以妾身的身世換他們二人活命,這買賣可划不開!」

容萱細細打量著賀樁。只見她一身素凈的衣裳,白膚勝雪,即便挺著大肚子,渾身也透著沉靜的氣質,不過瞧著她眉宇間隱隱蘊著凌厲之色,看來她這一番北地之行,長進了不少。

長公主深知,景睿害死了人家爹娘,她豈不懷恨在心?

可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和妹妹,而無動於衷,她做不到!

容萱打起精神來,語氣仍舊高高在上,「你的爹娘算得了什麼?若不是你們如此趕盡殺絕,逼得景睿被流放,他何至於背井離鄉,與大盛作對?」

合著還是他們的錯了?

賀樁也不知她究竟哪兒來的這些奇葩想法,馥雲公主是金枝玉葉,柯景睿也貴為大駙馬,可她爹娘和王鋒的命就不是命?他們身上流的血就註定要白流?

她絲毫不顧及君臣之禮,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容萱,清眸含恨,「究竟是誰逼著誰?當年是誰不顧兄弟之情,逼得相公墜崖?從慶豐鎮到京都,一路又有多少次暗殺?在京都的時日,馥雲公主屢屢為難妾身,公主不也從中推波助瀾么?這次出征,他從中作梗,行軍難以推進……哪一次相公又冤枉了他?」

賀樁屢屢發問,逼得她面紅耳赤,這些她都知道,那會兒她也確實存了私心,但她也受到懲罰了。沒回想到那無辜小產的胎兒,她便是每日青燈古佛也無法平心靜氣!

她若是阻止得了景睿,又何至於落得今日這般光景?

「好一張利嘴!」

賀樁聞言,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綠樹,梨渦淺淺,卻笑不進眼底,「以前你們嫌棄妾身出身卑微,如今,公主又嫌棄妾身尖牙利齒,妾身無論怎麼做,公主都是瞧不上眼的吧?」

長公主被她一問,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只道,「所有的糾葛到此為止吧。只要景睿和馥雲活著,我保證他們不再跟你們作對。」

賀樁只覺好笑,她不傻,這段時間也徹底看清了他們可憎的面目,「想用妾身的身世換他們兩個人活命,長公主以為妾身是傻子么?」

長公主面色一頓,「你什麼意思?」

賀樁一笑,眉目如畫,「很簡單,一個秘密換一人性命,夫君與嫡妹,您只能選一人!」

勿怪賀樁殘忍,當年庄府上下皆慘死在柯景睿的刀下,而她險些小產,又痛失雙親,這種痛,容萱又豈會懂?

長公主凝視著她眼眸中的狠絕,這個女子,衛良和所珍愛的女子,呵,她笑得悲涼,「他一直說你一塵不染,可攪入京都這蹚渾水,誰又乾淨得了?」

她若是還不知如何自保,恐怕真要被吞得連渣都不剩了。

「還請公主速速做決定,時間可不等人?」

長公主鳳眸噴出怒火。「賀樁,你真要如此咄咄逼人?」

「買賣不就講求個你情我願?公主既然不願,那就請回吧!」賀樁一笑,「以聖上的脾性,您以為他會容忍到大駙馬與馥雲公主安然無恙地回到京都?時間可真不等人!」

長公主鳳眸里滿是楚色,「你當真不怕本公主將你的身世公之於眾?前太傅庄先生那可是謀逆!」

賀樁一笑,深斂著恨意,都說人心難測,長公主卻能玩弄於鼓掌之中,可她已決定不再讓步,「公主既告訴聖上儘管去。到時,妾身橫豎不過與腹中胎兒共赴黃泉也就是了。不過,不知公主想過沒有?在京妾身昏迷,性命堪憂,相公一蹶不振,便是聖上連下三道聖旨也無濟於事。」

「公主既然甘願瞅著南盛大好江山淪為北燕囊中之物,那就儘管去!反正大駙馬不也是如此么?」

長公主沒想到潛沉溫婉的賀樁一旦發怒,竟如此可怕,連連後退,「你這張利嘴,倒真像極了庄太傅!本公主絕不會走景睿的老路,但你別以為本公主就沒有法子對付你!」

言罷,她憤然甩袖而去。

邊關三度大捷,自宸王妃送去了一大批糧草。盛軍士氣大增,已牢牢佔據滄州城。

眼見收復羌州在望,燕賊企圖吞併南盛即將成為南柯一夢。

這其中,有一半歸功於宸王府!

是以,龍心大悅,特下聖旨,念宸王容源誠心悔過八載,熱血未減,銳氣猶在,心繫社稷,皇帝甚為感動,特解除幽禁,恢復自由身!

此詔一出,朝堂之上,嗅覺靈敏的大臣們立即嗅到了微妙的氣息,眼瞅著東宮一支獨大的局面被打破。而那些人精也知宸王當年的威名可謂如雷貫耳,一時之間,宸王府門庭若市。

此時,東宮。

太子容恆正氣頭上,大殿內的地上四處躺著支離破碎的瓷片。

這幾日他正接連催促底下的人撥出一筆銀兩來,只差一步,他就湊的出來了,衛良和他為何要接受宸王府的捐贈?

太子哪能不氣?

衛良和明明是站在東宮這邊的。此舉,叫

他情何以堪?

太子越想越氣,還想砸東西,卻見大殿之內已沒什麼能砸的,氣得一腳踹在屏風之上。

一身墨黑鳳袍的長公主便踏著一片狼藉,款款而來,黛墨的畫筆勾勒出凌厲的狠意,紅唇微微勾起,凝成一抹輕蔑的笑意,見到太子,也不行禮,猶風華絕代地立著。

太子素來對這個攻於心計的妹妹沒什麼交情,語氣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容萱置若罔聞,長長的裙擺略過破碎的錦綢碎片,末了才扶正一把貴妃椅,妖嬈地回身,風姿綽約地落座。

她似乎絲毫不怕火上澆油般,勾唇而笑,「你當衛良和替你整垮了蕭王,此番他坐擁三軍,你以為手握軍權,卻不知,宸王已不聲不響地捲土重來。我的太子哥哥。難不成你還在做著千秋萬代的美夢?」

容恆氣怒,霍然甩袖道,「別以為你是母后所出,我忍你讓你,你就可以口無遮攔?」

容萱絲毫不為所動,「忠言逆耳,太子不會不知吧?」

太子冷嗤一聲,「妹妹還是顧著大駙馬為好。聽說他這一路,過得可不安生。」

容萱被戳中痛處,咬緊紅唇,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母后既將你養在身邊,你我自是一體的。誠然,景睿曾為蕭王所用,可如今宸王復出。太子以為悠雲還會站在他那邊?」

太子不知她口裡所說的「他」是指容源還是衛良和,不過多一個長公主這般心智的盟友,百利而無一害。況且,她身後還有一個涼府!

是以,他冷靜了些,挑眉問道,「你當真如是想?」

容萱聽他的語氣顯然緩和了一些,笑道,「那是自然,難不成你以為衛良和還站在你這邊?」

太子一聽,臉色一下就變了,「你什麼意思?」

「他可曾避諱過與宸王交往?這陣子他明面上是助你整垮蕭王,他確是做到了。可宸王躲在府里八載不聲不響,衛良和一回來便復了位。太子怎不仔細想想,他可是宸王的部下!衛良和借著你的手除了秦氏,卻是為宸王賣命,難不成你還瞧不出來?」

太子聽她分析得頭頭是道,臉色一白再白,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明明說過,他願為本宮所用……」

說到最後,連他也覺底氣不足。

衛良和口頭上是答應了,可從不曾與他有書信往來,從不願踏入東宮一步!

太子登時火冒三丈。「他竟騙了本宮那麼久,衛良和,他怎麼敢?」

容萱冷冷地瞥著氣詐的太子,神色淡然,未置一詞,等他冷靜下來,才道,「太子何苦為了不值得的人置氣?後頭的話,悠雲都不敢說了。」

容恆氣得來回暴走,一聽,猛然回身,怒氣又在升騰,「你但說無妨!」

長公主慢悠悠道,「難道太子就不覺得奇怪那個賀樁么?試想,一個鄉野女子,憑她的相貌與才氣,又怎會埋沒這麼多年?除非……」

太子的好奇心一下被她勾起,「除非什麼?」

「除非……她有意為之!」她斬釘截鐵道,「而且,悠雲早查到她的身世!」

「她究竟是誰?」隱隱的,他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長公主道,「她就是罪臣庄鈺之女,庄樁!」

此話一出,只見太子眼瞳登時睜大,驚愕地立在那兒,一語不發!

容萱以為他被衛氏夫婦氣的無語,開口道,「太子放心,悠雲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卻突然魔怔了般,眼眶盈血,一下掐住容萱的頸脖,厲聲道,「你想傷害她?誰允許你傷害她的?你最好聽清楚了。沒有本宮的命令,你不許動她一根汗毛!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容萱雙手努力掰開他的禁錮,淚眼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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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獨寵:嬌妻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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