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夜探天牢
靈妃慢慢恢復了情緒，才詢問其慕容皓來此的來龍去脈，得知瀾姐兒中毒，心疼萬分。握著瀾姐兒的手，慈愛的說道：「皓兒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瀾姐兒輕笑道：「只要我們團聚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自己兒子的身體，靈妃何嘗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摩挲著瀾姐兒的秀髮，微笑著看著這個漂亮的兒媳，瀾姐兒在一瞬間，似乎覺得靈妃的目光像極了自己的母親。
「聽皇后說，母妃身又患疾，並且很嚴重是怎麼了？」瀾姐兒笑問道。
十年來，靈妃身心備受煎熬，遭受著各種的壓力和對兒子的自責，日日思慮，夜不能寐，日久天長就積了一身病痛，可是她又拒絕慕容靖天的治療，越發的嚴重，若不是王昭儀照料，怕是早已經不再人世了。
「我沒事。」靈妃輕笑道，她此刻的狀態，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病重之人。
靈妃又看著慕容皓，伸出手，把慕容皓的手與瀾姐兒的手放在一起，語重心長的道：「母妃此生能看到你們二人如此，倒也是死而無憾了。」
「母妃千萬不要這樣說。」慕容皓瞬間心中升騰起一股愧疚之意。
靈妃拍著慕容皓的肩頭道：「皓兒，如今雖然我們可以相聚，可是，只要你手中沒有權利，沒有朝臣支持你，你始終還是會被慕容靖天以及他們的兒子們踐踏的，瀾兒的仇，你父皇的仇，還有你的未來，你都要承擔起來。」
「兒臣明白，慕容靖天殺父奪母之仇不共戴天，皓兒時刻銘記在心。」
「那你現在有什麼計劃沒有，母妃趁著還有一口氣在，也許可以幫上你一些。」
慕容皓道：「母妃以後只要好好養著身體，這樣的事情皓兒操心就好。」
靈妃笑道：「母妃知道你心疼母妃，可是母妃知道，你在朝中沒有勢力，唯一的可以依靠的是瀾兒的父親，母妃如何不知你以後的路充滿多少艱辛，母妃雖是一介女流，可是並不是無一是處，如果能幫忙的，母妃自然會竭盡全力。」
「這。」慕容皓心中糾結，遲疑片刻沒有說出來。
瀾姐兒卻道：「母妃放心，慕容靖天已經派我和王爺去西北邊疆，如何我們在哪裡可以取得無佞侯的勢力，必然不為所懼。」
「去西北，那無佞侯會如何對待你們？你們二人年紀尚輕，此番前去可要小心。」
慕容皓笑道：「母妃放心，我和瀾兒已經商量好此事，縱是慕容靖天的詭計，但是也是我們的機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皓兒，你長大了，母妃相信你。」靈妃的眼睛中堅定的神色，讓慕容皓心中支持起一座牢固的城牆，有什麼比母親鼓勵孩子更讓人覺得有力量的事情？
臨離開的時候，瀾姐兒問起前朝御史衛道哲一家的狀況，靈妃告知瀾姐兒，衛道哲一家十四以上的男子全部斬首，女子被流放。
慕容皓其實心裡是有事情想問母親的，可是想起來靈妃的身體狀況，又不忍讓靈妃操心，便壓了下來。
慕容皓的心思完全被這瀾姐兒看出，直到回到瀾姐兒居所，瀾姐兒才道：「你是不是想見洛雲飛？」
慕容皓沉默片刻道：「洛雲飛的事情，進來沒有一點消息，我實在擔心慕容靖天的手段，我是忘不了小時候親眼看到慕容靖天殘害我皇兄們的手段，我擔心慕容靖天會用毒辣的手段對付洛雲飛，我打算夜探天牢。」
「此舉不可，你的身份一向被人忌諱，不知道現在多少眼睛盯著你，若是有一點的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引起殺身之禍。」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洛雲飛受苦，而自己卻是一點用都沒有。」慕容皓一拳砸在柱子上。
「那麼，瀾兒可以替你去。」瀾姐兒輕輕握住慕容皓的手道：「為你分憂，瀾兒心甘情願。」
「這不行，你既然知道天牢危險，我怎麼會讓你冒險？」
「因為我比你更容易行動，我也想幫洛雲飛，他是個好孩子。」
慕容皓始終沒有執拗過瀾姐兒。
容嬪的喪儀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瀾姐兒白天忙碌著，便想著如何去天牢探視洛雲飛的事情，晚間回到居所，慕容皓已經離開皇宮，這是大楚的規矩，成年男子不能夜宿後宮，就算是身子殘疾的慕容號也不能例外。
吃了晚膳，瀾姐兒假意去找到淑和公主，說是想陪陪淑和公主說說話。
淑和公主打趣道：「你那裡是想和我說話，定是今日皓弟弟來了一次，你是想他了怕是睡不著。」
瀾姐兒羞的一臉通紅，嗔道：「妾身有心多陪陪姐姐，反遭到姐姐的取笑。」
淑和公主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樣命運多舛的女子，一副可愛的樣子，打心眼裡覺得痛惜她，便悄悄的問她是否和慕容皓同房過。
瀾姐兒搖搖頭，默默無語。
淑和公主突然記起一件事來，便俯身在瀾姐兒耳邊低低說了一通。
瀾姐兒聽完，越發的面色發燙，低頭不語。
淑和公主道：「姐姐不如妹妹，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妹妹是個奇女子，如何此法可行，倒是我想辦法帶你去南蠻，看看能不能解除皓兒的殘疾。」
「如此甚好。」瀾姐兒也不多言，直說勞累，淑和公主勸說瀾姐兒就宿在自己殿中，不必來來回回跑。
此舉正和瀾姐兒的意思，她假意推脫一番，便在淑和公主處和衣睡了下來。
夜半時分，瀾姐兒見殿中沉寂，想必是都已經睡熟，悄悄起床，脫去外衣，裡面露出一身黑色夜行衣。
瀾姐兒借宿在淑和公主府的目的，就是躲避監視，有利於自己夜探天牢。
瀾姐兒一襲黑衣，繫上面巾，在夜色的掩護下，縱身躍出淑和公主的大殿。
這幾日，瀾姐兒白天幫著孟貴妃處理喪儀，暗暗記著皇宮的路線，和那些侍衛們巡邏的時間地點，早有所準備，在黑夜中行走，倒是十分的順暢。
根據瀾姐兒的記憶，天牢位於緊鄰皇宮西北角的一處高地，那是前朝的一個祭台遺址，後來被刑部改造稱天牢，此地屬於高台，牢房突出地面數丈，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看護天牢的侍衛就看的一清二楚。
瀾姐兒本想借著皇宮城牆和天牢毗鄰的地方進入天牢，這樣沒有人會想到皇宮中有人會去天牢，可是沒有想到，此處恰好是靈妃的居所附近，把守更是眾多。
瀾姐兒饒過侍衛的巡邏，靠近皇宮城牆，天牢的地形一目了然的出現在眼前。
在高台上面建監獄，這慕容靖天果然是狡猾的很，如果進入天牢地界，只要靠近天牢，瞬間就會被發現。
看了，想去天牢探視洛雲飛，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瀾姐兒伏在城牆附近的一處大樹上，又仔細的觀察了天牢的地形，可是始終想不到進入天牢的方法。
突然，瀾姐的視線中看到一個晃動的身影，在皇宮城牆和天牢地界高牆的縫隙中縱躍。
這是什麼人？他想幹什麼，是想闖皇宮？還是天牢？
瀾姐兒默念著，目光緊緊盯著那矯健的身影。
那身影幾個縱起，跳上天牢的高牆，四下觀望一番，又縱身跳上皇宮的高牆。看那人情況，似乎對這裡的地形還是熟悉的，那人究竟要做什麼，瀾姐兒心中一陣猜測。
這時候，正好皇宮城牆上的一隊巡邏士兵經過，看到那身影，就一陣鳴鑼高呼。
瀾姐兒心想，那人似乎熟悉皇宮的地形，卻是不熟悉皇宮巡邏的時間。
侍衛的鑼聲一響，立刻引來眾多的侍衛，頓時間燈火四起，紛紛圍向城牆。
那人影身形定了一下，接連幾個縱身，躍入皇宮之中，而且朝著瀾姐兒的方向的奔來，更讓瀾姐兒驚的是，那人居然在瞬間跳上大樹，恰好落上瀾姐兒藏身之處。
「原來早有朋友在此處避難。」那人看到瀾姐，也是一驚，隨即小聲說道。
那人一語進入瀾姐兒中，瀾姐兒似乎從哪裡聽打過這個人的聲音，不由得詢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似乎也聽出來瀾姐兒的聲音，不禁一愣，隨道：「別說話，快逃！」
那人拉起瀾姐兒的一隻手，足尖一點，借著樹枝的彈力挑起，帶著瀾姐兒跳上另一棵大樹之上，來回幾個彈跳，瀾姐兒已經被那人帶到皇宮的深處。
瀾姐兒除了覺得那人力大無比之外，還發現他不認識這皇宮的路，便低低道：「隨我走。」
那人也不辯駁，跟著瀾姐兒在宮中穿行。
瀾姐兒在宮中來去自如，熟悉的避開侍衛，將那人帶到一個廢棄的宮殿，那裡幾乎沒有侍衛，才稍稍安心。
「你是？」瀾姐兒和那人安定下來的那一刻，同時問起對方。
瀾姐兒毫不猶豫的解下自己的面巾，那人驚叫一聲，「是你！」
瀾姐兒耳邊熟悉的聲音此刻再響起，她已經知道那人原來是在溫泉行宮中救下的那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