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裏有座城
「夢雲，是我，開門。」溫雨橋的聲音傳來。
「不是參加婚宴嗎？怎麼回來這麼早？」開門問他。
「禮金送到，喝圈酒我就偷跑啦！呵呵」看他走路有點飄，倒杯水遞過去。
「一個人在外地，以後少喝點酒，沒有好身體，掙再多錢有什麼用？」忍不住嘮叨他。
「你放心，我有分寸，吃飯沒有？我陪你去。」他斜靠床頭，喝着水問。
「我去北街逛，在那裏喝杯奶茶、吃兩串肉串。」夢雲答。
「你真可以呀！竟然能找到北街？」溫雨橋一幅稀奇樣兒。
「我有那麼笨嗎？問前台服務員，她們告訴我在哪裏坐公交上下車，不是還有計程車嗎？」白他一眼點開電視劇。
「再幫我倒點水行嗎？」溫雨橋半躺在床上叫。
「好。」答應着去拿水杯。剛走到床邊還沒碰到水杯，就被他拉倒在床上。「你幹嘛？」掙扎著起身。
「夢雲，別動，陪我躺一會兒。」他輕聲撫慰：「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想摟着你。」聽他這麼講慢慢放鬆下來。
「我想後天回家，你幫我訂火車票好嗎？」蹬掉鞋子，在他懷中轉個舒服點的姿勢。
「還來嗎？」他的手一抖，箍得她有些喘不上氣。
「不知道。」心裏很糾結。
「多陪我幾天行嗎？」他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憂傷。
「妞妞快開學，我要回去照顧她。」他不再說話，夢雲亦沒有出聲。我們總是在不懂愛時，遇見不能放棄的人，懂得愛以後，又不得不放棄那個想愛的人。
「今晚，明晚，我都想這樣擁你入睡。」沉默良久，他忽然道。
「好。」既然沒有結果，不如就此放手，留一份美好，在今後的歲月中獨自回憶。「我是一隻破不開螢殼的蛹，不管多努力都變不成那隻自由自在的蝴蝶。」眼角有水痕溢出，心痛無聲。
他下床衝進衛生間，再出來時嗓門很大地喊：「這麼好的天，別總呆在這裏，我們去江邊走走，」
悄悄抹去那絲心傷，笑顏如花隨他下樓。兩人並排走在行人不多的馬路邊，他開始給她介紹這座城，賓館周圍的路，他在這裏的朋友，手下的工人，合作夥伴及競爭對手…絮叨至江邊，又開始講這條江，這裏的城牆，江邊的的建築，江上的橋還有他游泳時經歷的趣事…他說的很詳細，她聽得很用心。
愛上這座城，因為城裏住着姍姍來遲的他。心裏有座城，我把最深沉、最難忘的秘密放在其中。兩個裝作若無其事的人，沿着寬闊清澈的大江徐徐向前。錯失了夏花絢爛，還能走進秋葉靜美嗎？
吃完飯，買些水果、瓜子回去打發時間。夢雲要回屋洗澡換衣服，他直接將她的大包拎到他的房間，扔在那張空床上。覺得他此時像個大小孩兒，和風細雨解釋在他屋洗漱的尷尬，拿上睡裙回去整理好自己過來。
他正陶醉在一首很好聽的歌曲里，見她進來，伸手圈住她，跟着音樂唱和：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帶給我驚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這樣，在我不知不覺中，悄悄的消失，從我的世界裏，沒有音訊，剩下的只是回憶。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我的夢裏，我的心裏，我的歌聲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我的夢裏，我的心裏，我的歌聲里…」
只聽了幾句，夢雲就喜歡上這首歌，在心裏哼唱、產生共鳴。
聽有好多遍后，他換成夢雲中午看的電視劇陪她一起看。「還真是個細心人。」心裏想。抓把床頭柜上的瓜子給他，他笑着搖頭，硬塞入他手裏，他無奈的邊看邊嗑。
「我幫你吹乾頭髮吧？」他摸着她濕漉漉就差滴水的頭髮問。
「好。」感覺自己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好。
他跑去衛生間取下吹風機，插到床邊插座里，讓她坐個合適的位置一點點幫她吹頭。風暖暖的，心暖暖的。他的動作有些笨拙，不時扯的她微疼，她毫不在意，心船駛過，誰的呼喚柔婉了誰的一簾幽夢?
「吹好啦！」大功告成，他把吹風機放回原處上床攬住她的肩。
「怎麼不給自己吹？」瞥見他潮濕的頭髮問。
「我的頭髮短，幹得比較快。」他故意晃晃頭，讓水霧灑她滿臉。
「你幹什麼？」邊躲邊用手掐他。
他順勢推翻她壓過去，捕捉她的唇。兩人的身體貼合緊密，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語言已成多餘。把愛倒進你的心裏面，我願陪你酣醉一千年，只想撲滅這相思的火焰，不問明天醒來會如何？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感謝阡陌紅塵中讓我遇上你。
看着枕旁紅暈未褪的她，溫雨橋眼中盡露蜜意。手機鈴驟響，迅速接通，躡手躡腳跑進衛生間。小聲吩咐完今天的工作，掛斷電話回到床上。
「你要有事儘管忙，不用陪我。」睡得並不安穩的她打着吹欠，眼也不睜道。
「我今天哪裏都不去。」親親她的額頭柔柔地講。
「不用刻意為我做什麼，平常是最好。」筋疲力盡的她睜開眼睛說。
「我今天不忙。你餓嗎？我去買點吃的。」親親她的小臉問。
「還行吧！」咕嚕嚕的肚子揭穿她的謊言，微囧的低下頭。「你也太不配合了吧？」暗暗埋怨它。
「我去看看有什麼？」他笑着摟摟她，穿衣下樓買食物。
想起昨晚沒給妞妞打電話，拿過手機看到剛六點半，「現在打過去，兩人一定都不滿，我也再睡會兒。」蓋好被子繼續迷糊。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知道是溫雨橋，答應着跑去開門。
「呀！」一陣涼意讓她清醒，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驚得她箭速回頭，跳上床用被子蒙住羞紅的臉頰，不肯出來示人。
「寶貝，你已經捂半天啦！快出來，別悶出毛病了。」大飽眼福的溫雨橋錯愕數秒后，趕緊鎖好門放好食物，笑嘻嘻的過來哄她。
「我不出去，你出去。」夢雲隔着被子叫。
「我出去你還得給我開門，不嫌麻煩呀？」他被她的不講理氣樂。
「你再不出來，我要掀被子了。」溫雨橋嚇唬她。
「別，你把我睡衣遞給我。」夢雲連忙喊。
四處打量，在床那邊地上找到她的睡裙放進她伸出的一隻手裏。在被窩內穿好，窘迫的探出頭，見他坐在床邊，又準備往被子裏鑽，他眼明手快將她撈入懷中，給她個長長的吻…
「再不起來飯該涼啦！」他抱她坐到沙發上，把筷子遞給她。「外面下雨，我在對面買了牛雜麵，又給你買了蜜茶，你湊合吃點，中午我帶你出去吃。」這時候夢雲才發現他頭上身上的濕。
挑起窗帘一角，只見到幾處被雨水澆濕的房檐。「雨天的江面是什麼樣子呢？好想去看看。」
「快點吃飯，下午我帶你去江邊看雨。」拍落她手中捻著的窗帘，催促她吃飯。
「你怎麼知道我想去江邊看雨？」奇怪他總能勘破自己的心意。
「是我想帶你去江邊看雨。」他凝視她認真道。不敢對視他的眼，低下頭吃面。溫雨橋不喜歡房間里瀰漫的剩飯味，拎着垃圾去走廊扔進垃圾箱，回來洗完手打開電腦播放歌曲。
下雨天慵懶地聽歌，實在是件非常愜意的事情，婉轉的歌聲在這細雨紛飛的盛夏中更加動聽。
「沒那麼簡單，就能找到聊的來的伴。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沒那麼簡單，就能去愛別的全不看，面對實際，也許好也許壞各一半…相愛沒有那麼容易，每個人有他的脾氣，過了愛做夢的年紀，轟轟烈烈不如平靜。幸福沒有那麼容易，才會特別讓人着迷，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曾經最掏心，所以最開心，曾經…」
既然過了愛做夢的年齡，為什麼自己心裏還會時常存有期待和幻想呢？在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掏心挖肺對一個人好，付出很單純，接受無顧慮，傻得很開心。
挨着身邊溫暖的胸膛，把頭埋進去，小聲地抽泣著。孱弱的雙肩不停地抽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傷痛全部釋放。
「對不起，寶貝，都是我的錯。」他手足無措地摟緊她道歉，心裏難過的要命。誰想到這句對不起讓她哭得越發大聲起來。「寶貝，咱不哭了，好嗎？」為她抹去臉上的晶瑩，卻擋不住奔涌的淚水。「都是這歌引得頭，我把它關了。」他懊惱的要去關歌曲。
「這歌我喜歡聽，不許關。」伸手攔下他。
「好，我不關。那你不許再哭啦！」溫雨橋為她擦凈哭花的俏臉，把蜜茶打開送到她嘴邊，像哄小孩般講條件。夢雲喝上一口，點點頭間歇著抽咽。
兩人手機鈴聲一前一後響起，溫雨橋果決掛斷，讓她先接。平復下情緒，吸呼幾口長氣，帶着笑聲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