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幸好他們還有來日方長的未來

115.幸好他們還有來日方長的未來

即便是眼睛被捂住了,她還有鼻子,能聞到空氣里,腐朽的味道里夾雜著血腥味,令人作嘔的味道。

捂著她眼睛的手,微微用力,身後的懷抱堅實,慕深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差點沒吐出來。

她雙手扒著陸忍冬的手掌,緩緩的把他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往下拿。

「我沒事的,我沒事。」慕深夏小聲的咕囔道,但是腳下卻像是生了釘子似的,定在原地,沒辦法往前多走半步,許久,她才稍微的找回了一點自己的知覺,「夭夭她,是不是已經……」

她雙腿發軟的厲害,幾乎要站不住了,要不是陸忍冬在她身後用一隻手支撐著她,慕深夏毫不懷疑自己會立刻倒下去。

屋子裡面有很多血,大灘的血,熊夭夭衣服被撕破了,殘敗的掛在身上,露出來的皮膚上,有青紫的痕迹,臉上也有淤痕,人像塊破布似的。癱在地上。

慕深夏極力的忍著喉嚨里馬上就要爆發出來的嘶吼的聲音,她終於感覺雙腿好像是自己的了,往前快速的走了幾步,還沒走到熊夭夭面前,她的身體被人撞開。

孟君禕的力氣很大,撞得慕深夏身體往一邊倒去,卻被人在半途中接住。

他伸向熊夭夭的雙手顫抖著,幾乎不敢碰她,生怕輕輕一碰,熊夭夭會這麼碎了。

慕深夏太恨了,她的眼睛逐漸被燒成了紅色,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孟君禕,將熊夭夭護在身後,嘴裡吼著:「你給我離夭夭遠點!你還嫌她不夠慘嗎?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要逼死她才算?她到底欠了你們什麼?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不放過她?為什麼不讓她好好的,堂堂正正的活著?」

孟君禕被慕深夏推得倒在了地上,他臉上滿是麻木,聽到慕深夏的指責之後,也沒有反駁,甚至視線根本沒有從熊夭夭身上挪開。

倒是一邊的陸忍冬,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他上前,想要抱住慕深夏,卻被慕深夏閃開了,他的臉上滿是溫柔無奈:「夏夏,你冷靜一點,事情變成這樣,是我都始料未及的,當務之急,還是檢查一下熊夭夭的情況。」

陸忍冬視線沒有看向熊夭夭,她現在的樣子,也實在是不適合被人看到。

慕深夏身上穿了一件外套,她趕緊脫下來,轉身罩在熊夭夭身上。

看著她身上的青青紫紫,慕深夏真的不敢往裡面稍微的多想一些,光是這麼想,她就覺得受不了了。

這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慕深夏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掉個不停,怎麼也止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被外套的溫度給暖和了,還是感應到了慕深夏的難過,熊夭夭原本一直緊閉的眼睛,忽然之間,緩緩的睜開。

她剛開始還目光渙散,隱約的看到幾個人影之後,下意識的要往後掙扎,慕深夏給她披在身上的衣服,立刻又開始往下滑,嘴裡要發出尖叫。

慕深夏根本不管她身上現在是不是臟,她下意識的撲過去,一把將熊夭夭抱進了懷裡,眼淚越發的肆意了,說出口的話也零碎的不成句子:「夭夭,是我,是我來了,你別害怕了,別害怕了!」

似乎是被慕深夏的聲音給安撫到了,熊夭夭的視線逐漸的清晰起來,慕深夏現在抱著她,她看不到慕深夏的臉,所以視線中第一眼看到的,是跌坐在一邊的孟君禕。

他們對視了許久,孟君禕沉默著,熊夭夭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熊夭夭收回視線,側頭,聲音沙啞,特別虛弱的開口:「夏夏。別哭,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一直在等你來救我呢!」

她的語氣很輕,帶著少女的嬌嗔,在這樣的場合下,竟然讓人聽出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熊夭夭這麼一說,慕深夏的眼淚掉的越發的洶湧了,幾乎泣不成聲:「對不起,夭夭,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早上的時候,我應該多問兩句的,你怎麼這麼傻,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要是告訴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見梁施的,對不起,都是我的不好。」

慕深夏鬆開了熊夭夭,她看上去真的太虛弱了,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慕深夏只好換了個姿勢,用自己的懷抱做熊夭夭的支撐。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就顧不上自己的形象。

「我倒是慶幸你沒來,不然說不定現在這裡就是兩個人了。」熊夭夭想要表現的輕鬆一些,可是她現在渾身都是傷,動一下,就覺得渾身都扯著疼,所以越發的虛弱了。

她這句話一出口,陸忍冬的眼神陡然之間森冷了下來:「是梁施?」

熊夭夭沒有抬頭,可是也沒有說話,她忽然之間,沉默了下來。

慕深夏見她表現不對,趕緊給了陸忍冬一個眼神:「夭夭,我們現在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你身上……」

慕深夏不忍心再說下去,她真的是說不下去了。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熊夭夭活的多麼的痛苦,可即便是這麼痛苦的活著,熊夭夭也是笑嘻嘻的,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那麼的明亮恣意。

可是自從把熊夭夭找回來之後,她已經越來越從熊夭夭身上看不到那團火了,那團好像能把一切都燃燒殆盡的火,像是從熊夭夭身上消失了似的。

終於在此刻,消弭的無影無蹤。

熊夭夭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她想要伸手給慕深夏擦眼淚,但是手抬到一半,卻沒有力氣繼續下去,幸好慕深夏真的跟她默契十足,她一個動作,慕深夏就主動握住熊夭夭的手,貼在臉頰上。

她的手很冷,每個指頭都像是在冰水裡面浸泡過,冷的徹骨。

慕深夏仿若未絕。

熊夭夭露出一個破碎的笑容,她的力氣不多了,眼皮也越來越重:「夏夏。別難過了,我沒事,他們還沒來得及……」

她話這麼一說,余光中看到孟君禕臉上露出了一個震驚的表情,臉上還有鬆了口氣的表情。

慕深夏也半晌沒說出話來,不過就算是熊夭夭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會堅定的站在熊夭夭身邊就是了。

但是,她還是深深的慶幸,熊夭夭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是何柳,何柳出現救了我,但是後面的事情我暈了過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看到他了嗎?」熊夭夭問完,整個人癱在慕深夏身上,眼皮真的太重了,真的快要抬不起來了。

慕深夏說話的時候,胸腔會嗡嗡的震動,可是這樣的動靜,熊夭夭一點也不覺得吵,只覺得溫暖。

她又一次徹底的暈了過去,慕深夏感覺到了懷裡的人重新癱軟的身體。

陸忍冬已經聽到了她的話走出去,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扶了一個人,滿身是血,分不清是不是還活著。

慕深夏覺得她一個晚上聞血味,真的是聞的噁心了,真的太噁心了。

送到醫院之後,幾個人身上都有些狼狽,熊夭夭的全身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都是一些外傷,但是看上去特別的觸目驚心,估計心理上也受到了不少的驚嚇,但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反而是心事重重,守在急診室外頭。

何柳還在裡面急救,生死不明,慕深夏此刻真的是覺得很累,又覺得坐立不安。

她忽然想起前幾天自己碰到崔曲靜的時候,她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但是眼神裡面大概也是不甘心的吧。

慕深夏記得她說,她之所以選擇放下,是不希望兩個人的感情,有一天變得千瘡百孔,所有的回憶裡面,都只有面目可憎的樣子,所以她選擇放手。

她是希望何柳過的更好的。

慕深夏覺得心裏面壓了塊大石頭,怎麼也喘不上氣來,她捂著胸口,一直以來她都在壓抑著自己想要嘔吐的慾望,此刻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疾步往衛生間跑去,終於忍不住,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乾嘔的像是要把整副身體都掏空似的。

陸忍冬一直跟著她,沒有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她。

在熊夭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陸忍冬忽然之間有了太多的感觸。

他覺得君禕這還算是表現的十分的穩定的,換成是他的話,他一定會比他瘋狂的太多,可即便是這樣的隱忍,陸忍冬也覺得他差不多隱忍到了盡頭了。

慕深夏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液體潑到臉上,讓她冷靜了一些,慕深夏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狼狽不堪,滿臉頹敗。

最近她好像一直都在醫院裡面,這醫院的味道,真是很難讓人喜歡起來,這裡的氣氛也是。

恰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慕深夏看了眼上頭,正好是崔曲靜。

慕深夏覺得巧,眼皮子跳了跳,清了清嗓子,才接了崔曲靜的電話:「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深夏,有一件事,我想想還是應該跟你說一聲,白天的時候,我和那誰一起吃飯,正好碰到了熊夭夭和梁施,當時她們的動作很親密,一起上了一輛車。但是時候,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對勁,雖然我承認,當時想到熊夭夭可能會出事的話。我心裏面確實有過特別惡毒的想法,但是我和何柳的感情,是我們倆的事情,熊夭夭並沒有做過什麼,所以我後來打電話告訴了何柳,約會回來已經是晚上了,我剛剛給何柳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深夏,你知道何柳現在怎麼樣了嗎?」崔曲靜小心翼翼的問道。

哪怕是掩飾的再怎麼好,慕深夏也從她的聲音裡面聽出了關切。

她沉默了一會,聲音裡面又帶上了幾分沙啞:「曲靜,謝謝你。」

慕深夏有些答非所問,至於崔曲靜的問題,慕深夏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才會不傷害到崔曲靜。

猶豫間,慕深夏放下手機,捂著聽筒,對陸忍冬無聲的說道:「崔曲靜。」

陸忍冬從容的走上前,從慕深夏手裡接過了手機:「我來說。」

陸忍冬捏著手機,也沒有背對著慕深夏,當著她的面,一直看著慕深夏的眼睛:「你好,崔小姐,我是陸忍冬。」

那頭的崔曲靜愣了一下,隨著慕深夏的沉默,她的心已經抬了起來。

「我想有些事情,你之後通過別的渠道也能了解到。所以我現在也不準備隱瞞你什麼,何柳他確實是出了點事情。」陸忍冬語氣很平穩,也很有力量。

慕深夏一直看著他。

崔曲靜先前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其實心裏面還是有些僥倖的,現在忽然之間得到了答案,她恍惚了一下,才苦澀的問道:「他人怎麼樣了?」

「還不清楚,還躺在手術室裡面。」

明明是很驚險的情況,卻被陸忍冬說的這麼的雲淡風輕。

陸忍冬又說了幾句話,才掛了點哈,把手機還給慕深夏,手壓在慕深夏頭頂,揉了揉慕深夏的頭髮。

像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一段時間的嫌隙,像是他們最初認識的那段時間。他的眼神那麼的溫柔,裡頭是化開了的一泓湖水:「別太擔心了,一切有我,不會有事的。」

慕深夏真的是被這一連串的事情折騰的慌了心神,聽到陸忍冬這麼說,她好像真的心裏面安定了許多似的,抬眸,外公去世以來,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陸忍冬,微微卷了卷嘴角:「謝謝你。」

會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孟君禕還在沉默的站著,奇怪的是,明明熊夭夭的病房就在不遠處,可是他們幾個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去守著陪著。只是眼神會偶爾掃過去。

崔曲靜很快就出現在醫院走廊里,她身上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髮有些凌亂,帶著未乾的水汽,臉上也是清寡的,一副剛剛卸了妝洗漱了的樣子。

她的人來的很匆忙,但她的表情很冷靜,看到慕深夏之後,她問了一句:「還沒出來嗎?」

慕深夏搖了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這樣的感覺,真的太難熬了,慕深夏甚至想到,上一次,她就是這麼守在這裡。徹底的失去了外公的,這樣的感覺一來,好像越發的難以熬下去了。

崔曲靜有些失魂落魄,她的聲音很輕:「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施綁架了夭夭,還打算……」慕深夏說道這裡之後,停頓了一下,沒有接著這句話說,「應該是何柳出現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是具體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現在也不清楚,我們趕到的時候,夭夭和他都躺在血泊裡面。」

「那夭夭呢?她沒事吧?」崔曲靜問道。

慕深夏能聽出來,她的聲音裡面是真的帶著關心的,她突然覺得有些難過,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太折磨人了,崔曲靜明明這麼優秀,又善良的一個女孩子,都沒辦法得償所願,她們每一個人都走的這麼跌跌撞撞。

「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醫生說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現在還在昏迷當中。」慕深夏說道。

崔曲靜鬆了口氣,但是忽然之間又變了臉色,她比來的時候,臉色更加的灰白:「深夏,你說我比夭夭,到底差在了哪裡?難道夭夭對他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重要的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他這是在糟踐我的真心嗎?」

她瞪大了眼睛望著慕深夏。似乎想要慕深夏給她一個答案。

慕深夏覺得這樣的場面有些殘忍,但她並沒有選擇逃避,她對上崔曲靜的眼睛說道:「曲靜,你不知道我們找到夭夭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的,要是你看到了的話,你也會做跟何柳一樣的事情,因為你們都是打從心底里正義又勇敢善良的人。」

「是這樣的原因嗎?」崔曲靜這句只是自言自語了。

她知道肯定不只是這樣的原因,但是她也確實被慕深夏的話給安慰到了。心裏面對於這樣的答案也更能接受,但是從慕深夏話裡面的痛苦聽來,她就算是沒有見到,也大概是能想到一些熊夭夭的慘烈。

手術室燈熄滅的那一刻,慕深夏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連陸忍冬和孟君禕都聚集了過去。

裡頭的醫生魚貫而出,何柳也被推了出來。

醫生開口說道:「病人有多處骨折,但是幸好沒有傷到內臟,加上失血過多,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以轉到普通病房裡面去了。」

像是聽到了赦免,慕深夏心裏面忽然輕鬆了下來,她注意到每個人臉上都多多少少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何柳很快就被送到單人病房裡面去了,崔曲靜跟到了門口,卻沒有往裡面走。

就在慕深夏狐疑的時候,崔曲靜笑著跟慕深夏說道:「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我跟家人說我是出來買東西的,在外頭呆不了太久,就不進去了。」

慕深夏看出了她的猶豫和膽怯,因為崔曲靜跟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是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何柳的。

慕深夏甚至往旁邊挪了一下,方便崔曲靜把他看的更清楚。

崔曲靜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她走前又交代了一聲:「你們照顧好他就行,我先走了,等他醒了,別告訴他我來過了,畢竟我們倆現在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分手的時候也鬧的不算愉快。」

她明明笑著,慕深夏卻覺得太難過了。

終究是何柳辜負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孩。

「是他配不上你,曲靜,你真的值得更好的人。你以後一定會幸福的。」慕深夏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

除了這個擁抱,慕深夏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崔曲靜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更加的決絕,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慕深夏的視線里。她不知道崔曲靜離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大概也是釋懷了的吧。

每個男人都是一樣,都只能看到自己得不到的,拚命的在心裏面把那一顆砂礫磨成了珍珠,卻不能看到你身後,望著你的那個人為你流了多少的眼淚。

萬籟俱靜的時刻,慕深夏趴在病床邊,她的手一直握著熊夭夭的手,熊夭夭的手很冷,她給她搓了一會,熱了起來,但是很快的又涼了下去。

陸忍冬和孟君禕兩個人都不見了,慕深夏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去了哪裡,他們也許說了,慕深夏沒有注意到,也許沒說,慕深夏也沒問。

陸忍冬其實哪也沒去,他陪著孟君禕坐在醫院外頭的木質長椅上,看著身邊的孟君禕抽煙。

晚上,有燈光零星的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來,人臉都看不太清晰了。

陸忍冬始終看著前方,忽然開口說道:「你是真的決定了?」

「嗯,決定了,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忍冬,你們之前告訴我,忍忍,事情按照計劃一步一步的來,最後肯定可以的,但是忍冬,你不是我,你告訴我,夭夭一次又一次的躺在醫院裡,我要怎麼忍呢?」孟君禕聲音裡面帶著顫抖,他又深吸了幾口煙,然後緩緩的突出一圈煙霧來。

陸忍冬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忍冬,咱們這樣的人,從小就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東西,這樣的日子過的雖然不說是有滋有味,但是誰也不能說咱們這日子過的不好。可是現在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呢?我連我愛的人都保護不好,我甚至沒有辦法讓她知道,我愛的人是她。」

「上次是我們幸運,找到她很及時,所以把她救了回來,可是代價是她失憶了,這次又是我們幸運,雖然去的晚了,可是她還沒什麼大事,可是我真的很厭惡這樣的自己,我甚至根本不知道她那一刻發生了什麼,到底有多麼的絕望,我連何柳都比不上。他能不管不顧的為了她命都豁出去不要了,我呢?我能做什麼?我只能像是一個廢物一下,忍耐,忍耐!」

「媽的,這樣的日子,老子過不下去了,老子不樂意了。」孟君禕突然之間爆了粗口,發狠的把手裡的煙頭捻滅。

陸忍冬輕笑,拍拍身邊孟君禕的肩膀:「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做吧,不管怎麼說,還有我們幾個。」

「謝了,兄弟。」

說完,孟君禕看了眼熊夭夭的病房所在的方向。隔得遠,只能看到亮著燈,他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想到的就是她那麼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的畫面,原本鬆開的手,又一次握成了拳頭,緊了緊。

等孟君禕走了之後,陸忍冬也看向病房的方向,那個方向不只是有孟君禕的牽挂而已,還有他的牽挂。

雖然現在慕深夏依舊不能接受他,但是至少,他和慕深夏之間要幸福的太多了,沒有那麼多的阻礙,也沒有那麼多的危險。

陸忍冬想。來日方長,就算是慕深夏的心已經結上了一層堅冰,他也能給她捂化了不是。

他發自內心的慶幸著,慶幸著他們至少還擁有這樣的來日方長的未來。

而那頭的孟君禕,開著車,黑沉著臉,回了家,原本以為家裡沒人,結果沒想到,梁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像往常一樣,梁施等在玄關處,斂眸微笑著。

孟君禕臉上也掛著笑容,手指剛接觸到梁施的那一刻。孟君禕一把掐住梁施的脖子,逼得她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將梁施壓在鞋架處。

「梁施,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栽在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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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的漫長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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