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你是放手？還是我去自首？

這夏末的天氣，原本該是空氣中都飄著燥熱的因子的。

可是慕深夏只覺得可怕，她甚至連臉上的驚訝都沒有絲毫的遮掩，就這麼大喇喇的把自己的不可置信暴露在了林茵茵面前。

似乎是沒聽懂剛剛林茵茵說的話，慕深夏身體往前傾了一步，睜大了眼睛看著林茵茵：「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也許是因為她臉上的戾氣太重了，林茵茵一時之間竟然被她的氣勢給緊緊的壓制住了，這真不是一個很好的感覺。

林茵茵暗自有些發虛，但如願的看到慕深夏瀕臨崩潰的邊緣，她心裏面還是滿意的情緒多過其他的東西的。

這麼想著，她笑的更加燦爛了一下，蒼白的嘴唇一字一句的往外吐著字：「我說，你心心念念，感恩戴德，甚至覺得是你們慕家恩人的那個男人，原本就是造成你們慕家現在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慕深夏，你是不是覺得很訝異？這種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怎麼樣？」

「你撒謊！」慕深夏大聲的駁斥道。

林茵茵笑的越發的瘋狂了起來：「我撒謊？這件事情只要你去問一下就知道了，你覺得我會在這麼小的事情上撒謊？你以為忍冬是真的喜歡你嗎？不過是為了應付陸老太太的逼婚而已，你們之間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逢場作戲，這也是為什麼我提出要見慕老的時候，忍冬根本沒有問過你吧？」

「你難道從來沒有去想過，為什麼忍冬不問你嗎？還不是覺得你的意見並不重要！慕深夏，你真的是個笑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因為她的激動，所以傷口已經在隱隱約約的疼痛著，可是這一切，林茵茵都能忍，她覺得值得。

慕深夏忽然之間笑了起來：「林茵茵，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嘴臉，真的特別的讓人倒胃口？」

她發現自己現在變得真的比以前要惡毒了，以前的時候，至少不管任何時候，她以為多麼大的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

現在忽然發現，有些人。有些仇恨，是真的沒有辦法去化解的。

仇恨只能越結越深，她是恨不得林茵茵去死，可是昨天她敢一頭腦熱的對林茵茵下刀子，其實想的也不過是陸忍冬知道了，不會放著她不管，至少最後他會保她的安全無虞。

慕深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倚仗。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竟然還會以為這個圈子裡面是存在所謂的真心真情的，所以現在林茵茵說的話，才會讓她覺得倍受打擊。

慕深夏腦子裡有很多的聲音在爭執，一個聲音說著，不要相信林茵茵的話啊，林茵茵只是要離間你和陸忍冬的關係而已。

另外一個聲音卻在說著，你不要再這麼自欺欺人下去了，反正你已經決定了和陸忍冬離婚，只不過之前你還有一定的挂念，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了。

這個圈子裡面，真心用的最多的那個，最後總會死的最慘。

走到門口不遠處，路過安全通道的時候，慕深夏剛要走過去，卻被一個人叫住了。

她幾乎是面無表情的轉過看過去，發現是傅廷和的時候，慕深夏腳下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著。

傅廷和又要開口的時候，看到原本已經走過去了的慕深夏又倒退著走了回來，她轉身，定定的望著他，臉上表情十分的空洞。

「你要走了？要不要等會再走？」傅廷和問道，看了眼腕錶，估摸著陸忍冬還得一會時間才能到。

「傅廷和，我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實的回答我？」慕深夏眼睛裡面黯淡無光，無比冷淡的開口說道。

傅廷和始終擰著眉：「你說，我聽聽看。」

「之前你收購我們萬輝的時候，陸忍冬有沒有在裡頭做過什麼事情？」慕深夏實在是很疲倦了，她也很懶得繼續跟他們兜圈子。

傅廷和沒想到慕深夏會這麼問，愣了一下：「你聽茵茵說了些什麼？」

「我問你有，還是沒有？」慕深夏往前逼近了一步，臉上的表情裡面帶著急迫。

「那都是認識你之前的事情了。」傅廷和隱晦的說道。

「聽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有了。」慕深夏心裏面空落落的。

雖然知道林茵茵不會撒這樣的謊來騙自己，太容易被拆穿了，可是有時候這人心啊，總是還會帶有一些期盼，總會期盼著萬一呢？萬一林茵茵真的是撒謊的呢？

結果現在，這樣的話又從傅廷和身上得到了驗證。

慕深夏說不上來的失望和疲倦，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久太久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了？不然怎麼會身體那麼的累，那麼的疲倦呢？

好想就這麼睡下去，永遠的睡下去。

「謝謝你，我知道了。」慕深夏說道。

說完，她又要往外頭走。

這次傅廷和的動作要快一些，他幾個踏步上前，拉住了失魂落魄的慕深夏，他臉上有些擔憂：「你還好吧？」

慕深夏抬眸，她沒有甩開傅廷和的手，眼睛裡面蒙著一層霧，像是永遠都不會再有光亮。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好，我很好，我好得很。」

傅廷和搖了搖頭：「可是我看你現在的樣子很不好，雖然不知道你和茵茵說了些什麼，但是她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有口無心的，她以前過的太苦了，所以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抱怨和不確定，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才會有些偏激，如果她說了什麼讓你難過的話，我替她跟你道歉。」

如果換成是之前，慕深夏會大聲的責問傅廷和，問他什麼叫做他給林茵茵道歉，林茵茵難道自己沒有嘴巴嗎？需要別人給你道歉？

但是現在，慕深夏太累了，她不想再跟這幾個人繼續拉扯下去。

她看上去特別的平靜，像是一汪死水，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激情：「好，你說的話我知道了，道歉我也收到了。」

「深夏，雖然我們做不了情人，之前我也做了挺多對不起你的事情，那時候我以為自己不會後悔的，因為在商言商，我和忍冬本質上都是商人，商人逐利，很多事情都不能看的太表面了，萬輝的事情也是這樣。」傅廷和說道。

慕深夏沒說話，她就那麼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傅廷和，她有很多話想說，現在卻都懶得再說出口了。

她想問，你們一個一個的告訴我說商人利益為先，可是我們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在那些利益的背後，難道你們都是沒有心的，難道你們不會難過的嗎？

你們當初拿走屬於我的東西的時候，你們打過招呼了嗎？現在跑來道歉，又有什麼意義呢？這樣的道歉太空泛了。你們狠狠的給了我一刀，現在卻要我原諒你們！

我拿什麼原諒你們呢？我要怎麼才能原諒你們呢？我現在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

慕深夏心裏面的心思，千迴百轉，可是表現出來的依舊是平靜，亘古不變的平靜。

傅廷和被她這樣的平靜，鬧的有些訕訕的，鬆開了拉著慕深夏的手：「我知道最近有人在接觸萬輝的事情，應該是你的什麼人吧？具體的我也沒去調查，由我開始的事情，就從我們這裡結束吧？好嗎？萬輝我會想辦法剝離出去還給你，只是我接手萬輝的時候，萬輝其實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公司裡面的老人太多了，倚老賣老的人更多，之前慕老心慈手軟，對這些跟著他打江山的人捨不得下手，導致公司很多沉珂舊病，你要是接手的話，估計得需要點手段。」

慕深夏始終沉默著看著傅廷和，他不明白他現在在這裡裝好人，是不是又有什麼其他的意圖。

可是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利益可圖呢？

慕深夏看不破傅廷和，也看不破陸忍冬，所以她選擇沉默，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

在一起這麼多年，慕深夏好像都沒有聽過傅廷和說這麼多話。

傅廷和又說了一些什麼，可是慕深夏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看到傅廷和也安靜了下來，看向了她的身後，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慕深夏轉頭，看到陸忍冬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他身後有光，身上的衣服很整潔，臉上的表情有些頹敗，可是反倒給他增添了幾分男性魅力。

他像是踏光而來的神，緩緩的朝她走來。

等到他走的近了，想要伸手來拉慕深夏的時候，慕深夏下意識的往旁邊縮了縮，恰好躲過了他的手。

陸忍冬的手僵在半空中，可是他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特別流暢的把手收了回去，站在慕深夏面前，負手而立。

「夏夏，你怎麼來醫院了？」

慕深夏回頭看了一眼傅廷和，見他一點意外都沒有，就知道這裡面有他的關係在。

不過她現在不想計較這些，說話的態度越發的冷淡了下來：「來看看林茵茵死了沒有。」

她太過直接了，沒有看到傅廷和皺起的眉，和陸忍冬僵住的笑容。

說完這句話之後，慕深夏似乎還覺得自己的話不夠勁爆，她又添補了一句：「不過很可惜，她竟然還沒死。」

陸忍冬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夏夏，別亂說話，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怎麼能是意外呢？我當時可是真真切切的具有自己的行為意識的人，而且當時也確實是恨死了林茵茵，不然的話，當時靈堂裡面只有兩個人，難不成是她自己捅的自己？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那麼傻的一個人啊？」慕深夏說道。

陸忍冬皺眉，看向傅廷和，用眼神詢問著他。可是傅廷和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夏夏，殺人可不是一件小事，這醫院人多嘴雜的，你現在身份又特別敏感，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陸忍冬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嗎？」慕深夏說道，轉頭看著傅廷和說道，「剛才你跟我說的話，我已經聽見了，先說聲謝謝你，還有對於你那句抱歉。我表示我不能接受。」

傅廷和沒想到慕深夏會突然跟他說話，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還稍微的愣了一下，但是反應過來之後，傅廷和眉頭蹙的一直就沒鬆開過。

慕深夏似乎是對他說的話，又似乎不是跟他說的：「雖然我不知道在你們的世界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但是你們的很多觀點我都不能接受，有時候，做錯了事情就是做錯了事情，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對不起就能夠釋懷的，也許是我不夠成熟，也許是我太小氣了，不過咱倆現在的關心，你能對我說出剛剛那些話，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以後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咱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說完，慕深夏才回頭，對等在一邊的陸忍冬開口說道：「正好你也過來了，免得我等會去找你，我有些話要跟你談談，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咱們找個方便的地方聊會？」

她的態度一點都不親昵。帶著十足的冷漠。

陸忍冬心裏面不好的預感更深，他開口說道：「你還沒吃早飯吧？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慕深夏冷漠的回道。

陸忍冬怔了一下，隨即有些強勢的說道：「我還沒吃，你陪我吃點。」

慕深夏看了看他，露出了一個似乎是難以忍耐的表情，讓陸忍冬覺得特別的莫名其妙。

不過最終，慕深夏還是沒有拒絕陸忍冬。

傅廷和站在原地，看著陸忍冬和慕深夏相攜走遠，嘆了口氣，心裏面有些不是滋味，但是這些不是滋味。很快的就被他按下去了。

慕深夏沒有想到陸忍冬會開車帶自己來這個地方。

再次到這裡的時候，才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她卻好像已經過完了這漫長的一生。

因為是半上午的時間，川菜館才開張不久，又不是飯點，所以人不是特別的多。

慕深夏跟在陸忍冬身後，任由陸忍冬在前頭帶路，她剛剛差點把關心的話說出口，可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你好，兩位嗎？」有服務員上前問道。

「對，有沒有包廂？」陸忍冬說道。

「請跟我來。」

他邊走，偶爾會回頭看著慕深夏。之前慕深夏還會跟他生氣，可是今天的慕深夏似乎是連生氣都不會了，陸忍冬要牽，她就任由他牽著，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反倒是這樣子太過乖順的樣子，陸忍冬心內越發的覺得不對勁起來。

進了包廂之後，陸忍冬自作主張的點了菜，有喊人添了茶水，給慕深夏燙好了碗筷，擦乾，好好的擺在慕深夏面前，仔仔細細的伺候著。

要不是知道了今天的那些事情。慕深夏真的說不定會感動的。

但是現在，慕深夏只覺得可怕的厲害，誰知道這樣的溫柔深情之下，又會隱藏著怎樣的暗潮洶湧？

因為早上食客不多，陸忍冬點的那些菜，很快一道一道的都上齊了。

陸忍冬拿了筷子，看著眼前紅艷艷的菜，放到自己碗里：「我先吃了，有什麼話，等吃飽了再說。」

慕深夏看了眼桌上的菜，無一不是辣的，但是陸忍冬就大口大口的吃的，急促的像是要證明什麼事情似的。

慕深夏這麼愛吃辣的人，都覺得有些替他受不了。

終於看他吞咽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慕深夏才開口說道：「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這個世界上，有人不能吃辣，有人不能喝酒，有人對花草過敏，這些都是沒有辦法強求的事情。」

「怎麼會是強求的？夏夏，我認識你之後，一直都在想，以前我的世界，該是多麼的黑白乏味，以至於我認識你之後，才知道，原來有些味道是這個樣子的，我以前不嘗試，竟然是錯過了這麼多的好東西。」陸忍冬舌頭辣的有些麻木了，但還是覺得過癮。

「再好的東西，也要有福消受才好，不然的話搞垮了身體，說再多都是不值得的。」慕深夏冷漠的說道。

陸忍冬無所謂的笑了起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的嬌弱，何況我已經練習了很久了，一開始的時候，吃一點點辣。我的胃就受不了，後來的時候，逐漸的能吃的辣一些了，慢慢的能接受的越來越多，漸漸的也能品出這些辣裡面其他的味道出來，說起來，有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我的生活有些乏味了？」

「怎麼會呢？不知道多少人羨慕著你的生活。」慕深夏回答的十分的敷衍。

她知道自己現在心裏面一直是蘊著一股氣的，可是陸忍冬還是挑挑揀揀的吃著東西，她竟然就真的忍住了心裏面的其他感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著，等著他吃光。

慕深夏依舊還是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正在處心積慮的靠近著他，想要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也許是她最近真的太脆弱了，稍微一點的過往記憶，就能勾出她太多的思緒。

慕深夏別過臉去，包廂在二樓，窗戶打開著，能看到有枝椏鬱鬱蔥蔥的，幾乎要從窗戶外頭綠進來，滿目的蔥翠。

在這水泥都市，現在已經很難得看到這樣的景色了。

等到陸忍冬完全停下了筷子，擦了嘴巴，慕深夏才收回視線，放在陸忍冬身上，坐直了身體，認真的看著他。

「好了，不是有話要跟我說？你現在可以說了。」陸忍冬說道。

「陸忍冬，我們離婚吧。」慕深夏說道。

陸忍冬的臉色變了一下，他覺得慕深夏的話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裏面突然生出來的惱怒，他又拿起筷子，挑挑揀揀了一下，覺得剩下的，剛剛還讓他食慾大開的食物，現在變得索然無味起來，索性煩躁的甩開筷子。

筷子碰撞到碗筷。發出清脆的響聲。

慕深夏就這麼看著他，看著他把心裏面的情緒都表達出來，她依舊端坐著，無波無瀾的樣子。

陸忍冬忽然氣笑了，他咧著嘴笑著望著慕深夏：「夏夏，我知道外公的死，對你來說打擊太大了，所以這麼多天，不管你做什麼，或者說什麼話，我都覺得你只是心緒難平，我都可以包容。但是為什麼要把離婚這兩個字掛在嘴邊說？難不成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嗎？還是說你之前根本就沒有把咱們倆的婚姻當回事過？」

慕深夏看著他勃然大怒的樣子，覺得特別的好笑，委屈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啊，為什麼她都還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了，他卻先開始叫屈了。

「我們倆之間的婚姻不是本來就是那麼一回事嗎？」慕深夏說道。

陸忍冬有些暴躁，感覺慕深夏就像是鑽進了死胡同，怎麼也出不來。

他放緩了語調：「告訴我，今天在醫院，茵茵到底跟你說了一些什麼？」

「我該知道的，我不該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陸忍冬，我倒是很想問問你。為什麼在幫著傅廷和對付了我外公的公司，逼的我們慕家破產之後，你還能表現的那麼無辜，那麼坦然的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慕深夏極力的忍著自己的情緒，可以話裡面還是出現了情緒的波動。

陸忍冬所有的火氣，像是被人扎了個大口子出來，一下子消弭的無影無蹤：「你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難道要繼續被蒙在鼓裡嗎？」慕深夏反問道。

「我其實也沒有打算一直瞞著你，夏夏，不知道我這麼說你會不會信，這件事我原本就打算找個機會跟你說的，但是咱倆在一起之後，發生了太多事情了。好多次我都想告訴你，最後都沒找著機會，你相信我，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隱瞞你的。」陸忍冬說道。

「我相信你。」慕深夏回道，「但是我不能原諒你，陸忍冬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權有錢的人才能制定規則，而你們就是那些制定規則的人，可是我是人啊，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會開心會難過的人啊，你明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這個豐城，想要攀上你這顆大樹的女人太多了，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我如果知道為什麼偏偏是你的話，也許就不會是你了。」陸忍冬的話裡面也帶著幾分哭澀。

「陸忍冬，以前我對你有妄想，是我不對，我其實不該對你有那些不應該的妄想的，現在咱們既然已經把事情都說開了，不如就此結束吧，再糾纏下去，也只會讓彼此更加難堪而已。」慕深夏說道。

陸忍冬的臉色忽然難看了下來，他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拉著慕深夏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

他的手臂那麼的堅實有力，用力的禁錮著她，逼迫著她：「結束？夏夏，咱們之間的開始，可不只是單單因為我而已，難道你一開始靠近我的時候，是沒有企圖的嗎？」

「所以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我知錯就改了，行不行？」慕深夏覺得特別的累。

「知錯就改？我要是不同意呢？慕深夏，我難道就是那麼好說話的一個人？」陸忍冬說道。

慕深夏仰頭看著陸忍冬，看著他英俊的臉，她緩緩的開口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麼不用明天，今晚你就能在警察局看到我，我會去自首，陸忍冬，你是希望自己放手，還是我以殺人未遂的罪名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