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有錢人真壞

002:有錢人真壞

陸岩叫我滾,我就真的滾了,快速穿好衣服攏好頭髮,落荒而逃。

連出台的嫖資我都沒敢開口要,怕他把我拖回去再揍一頓。

踏出酒店大門,半夜裏清冷的風拂在我熱辣辣的臉上,雙腿打顫,每跨出一步都扯得疼。

幾個小時前,我在化妝間化妝,於姐火急火燎地拉着我往三樓的皇朝包間趕,說莎莎生病請假了,客人又不好伺候,我看起來伶俐些,就趕鴨子上架了。

夜總會的包房也分三六九等。其他的房間都大同小異,有錢就能玩,唯獨這一層,哪怕你有錢有勢也不一定進得去。而在這一層陪酒的小姐,客人叫你吃屎你都得笑着吃下去。

我去的時候,小寒已經在包間里。她招呼我坐下,小聲在我耳邊提醒說陸岩今晚不高興,仔細些,別到最後吃不了兜著走,規矩你懂的。

陸岩和喬江林是我們會所的常客,偶爾還有一個叫秦海洋的也來玩。

小寒是喬江林長期包着的,而陸岩則是一直點莎莎的台,我們從來沒打過照面。

有錢人都會玩兒,陸岩要我們倒滿了一桌子的酒,然後一杯一杯全喝完。喝第一杯小費二百,第二杯四百,第三杯八百,以此類推。我一看就暈了,但什麼都不敢說,只能默默喝。

小寒有喬江林罩着,沒喝幾杯就被喬江林拉倒一邊玩兒去了,可我沒人罩,只能默默喝酒,喝了大半桌子,到最後都站不穩了,還接着喝。

而從始至終,陸岩都坐在沙發昏暗的角落裏,看着我喝,一言不發。

喝到後面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帶着笑容看向黑暗裏的陸岩請求地說,「陸先生,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沒等我一個酒嗝打完,陸岩已經走到我跟前,一把抓着我長發,一手端起一杯酒往我嘴裏灌。

我來不及吞,酒水全部流進我衣裳里,一杯又一杯,胸前濕噠噠的能滴水。

小寒本想幫我說話,但被喬江林拉住,只能眼看着我被陸岩折騰。

灌了三四杯后,陸岩面無表情地看着我問,「自己喝還是我幫你?」

我嚇得肝兒顫,酒水猛灌進喉嚨里引起劇烈咳嗽,我趴在地上一面咳嗽,一面忙不迭求饒地說,「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陸岩譏諷地看了我一眼,將手中的空杯子「啪」地扔在茶几上,響亮的一聲把我從混沌中拉回來。

「陸先生,您看若棠實在是喝不下去了,要不剩下的我來幫她喝吧!」在我快被陸岩灌死的時候,小寒再也坐不住,她主動上前端起酒杯往自己嘴裏灌,只聽見陸岩冷笑說,「老喬,你的女人不太懂事啊。」

陸岩這話沒把小寒嚇著,倒是把我給嚇著了,我怕她對小寒做什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搶過小寒手裏的杯子,畏懼地看着陸岩說,「陸先生,我喝,我自己喝!」

小寒求助地看着喬江林,但喬江林並不打算為我求情,雲淡風輕地走到陸岩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說,「今晚你也玩夠了,走吧,回去了。」

此時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陸岩站在我跟前,掏出一疊鈔票扔在我臉上,我笑得花枝亂顫地說謝謝陸先生,謝謝陸先生。

陸岩頭也不回地走了,喬江林跟了上去。

小寒跟我一起匍匐著把散落在地上的鈔票一張一張撿起來,「我今晚要跟喬總走,你清醒會兒自己打車回去啊!」

「嗯,你別擔心我,你趕緊走吧,別讓喬先生不高興。」話音剛落,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捂著嘴巴,跌跌撞撞跑去洗手間,抱着水槽吐得昏天暗地。

稍微舒坦些后,我捧了一捧冷水洗臉,癱坐在洗手間的瓷磚地板上,全身濕透,失魂落魄,感覺自己快死掉了。

儘管如此,我手裏牢牢拽着陸岩給的一大把小費,一刻也沒鬆開過。

吐完了,姑娘我又是一條好漢。

緩了好一會兒,我回到化妝間換衣服卸妝,準備回家。

可就在這時候,陸岩忽然闖進化妝間,面無表情地扔給我一把車鑰匙,丟下一句「趕緊滾出來」就走了。

我握著車鑰匙,不知所措,然後於姐一臉疑惑地推開門進來。

「若棠,這怎麼回事兒?陸岩剛跟我說要你出台!」

我說,「姐,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於姐定定地看了我許久,明白過來了說,「若棠,以前也有客人點你出台,姐也都是問你的意見,你不答應,我都找借口幫你推了,可這一次,姐真的幫不了你,陸岩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你我都得罪不起。」

見我沒說話,於姐又說,「你的情況我了解,就算你現在一晚上趕無數個場子,要多久才能湊足那筆錢?你還能有幾年的青春能揮霍?」

最後,我卸完妝,換上自己的衣裳,扎了個簡單的馬尾離開會所。陸岩的跑車停在會所門口,他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我一個字都沒說,徑自開車去了喜來登酒店開房間。

中途陸岩問我,「經常做?」

我發動車子,搖頭說,「沒呢,您是第一個。」

陸岩不屑地笑了笑,「還是處?」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愣了愣,接着說,「倒不是。」

陸岩忽然沒了聲音,我趕緊轉過臉去解釋說,「陸先生,我以前不出台的,您是第一個。」

陸岩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冷哼地問,「那為什麼跟我走?」

我雙眼認真注視着前方的路,不假思索地說,「於姐說跟您走,一晚上兩萬塊。我需要錢,你長得又好看。」

兩萬塊一晚這事兒是我瞎編的,可能當時想錢想瘋了吧,我隨口胡謅了一句,說完我就後悔了,但陸岩沒什麼反應,靠在椅子上淡淡地「哦」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而誇他長得好看,是發自肺腑的。

嗯,我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男人,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醉。

可那麼好看的男人,在床上卻像個變態,像磕了葯似的,叫人吃不消。

而且,他連嫖資都沒給我,還叫我滾。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我覺得自己真蠢,再怎麼說也應該叫他付嫖資啊。

有錢人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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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慰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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