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當今世上能救她的只有三人

驀地，楚無殤只覺得心瞬間碎裂。

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慕晚璃，靜靜地坐著，失去了一切的生氣，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瓷娃娃。

天知道他有多想手刃了南宮墨，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她。

「小璃兒，別怕。」楚無殤說這話時，心卻疼了，她如何能不怕呢？她心裡該有多無助，多痛苦？

楚無殤絕望地閉上眼，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來救她……

忽然，他的手被用力的握住，他猛地睜眼，對上雙目依舊無神的慕晚璃，「小璃兒？」

「帶……我……走。」慕晚璃一字一句，頗為艱難地開口。

楚無殤愣住，竹修言不是說她被御魂丹控制了嗎？

「快……」

慕晚璃的手愈發用力，楚無殤重重地點頭，俯身將她抱入懷中，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玄翼正好折返而回，親眼看到站在院外的竹修言和匆匆而出的楚無殤！

「竹公子，你在撒謊？」玄翼反應過來。

幾乎同時，魅影和兮殺也回來了，但琴爺也緊隨兩人之後抵達，落在楚無殤身側。

只消一眼，琴爺就懂了，他袍袖下的手憤恨地攥緊了摺扇，該死的南宮墨！

「讓開。」楚無殤的聲音帶著幾欲殺人的憤怒。

「將她留下。」玄翼橫劍在手，不管怎樣，不能讓慕晚璃被人帶走。

「非夜！」

楚無殤怒斥一聲，召出非夜。

此時的非夜早已感受到主人的憤怒，騰空而起，墨紫色的身形盤在當中，阻隔了玄翼三人。

「攔住他。」玄翼眉頭緊鎖，他當然知道對上楚無殤又多麻煩，但王爺不在只能靠他們了。

「都住手！」

竹修言閃身上前。

「竹公子，你最好別再多管閑事，不然王爺回來……」

「別提他了！」竹修言怒了，「你們都是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但時你們睜大眼睛行嗎？看看清楚行嗎？這段日子她被折磨得還不夠嗎？」

竹修言一發飆，玄翼果然閉上了嘴，魅影和兮殺對望了一眼。

「他……」甚至連竹修言都有些難以啟齒，「他昨夜奪了慕晚璃的清白，還不夠嗎？你們想看著她死嗎？」

三人眸色皆是一變，再望向院內的楚無殤和他懷中了無生氣的慕晚璃，都有些遲疑。

「你們明明知道他做這些都是錯的，不是嗎？」竹修言幽幽地嘆了口氣，「放了她，也放了王爺吧……」

楚無殤咬牙，他不想讓慕晚璃在這兒多待哪怕一刻，他正要讓非夜動手，琴爺按住了他的胳膊，沖他微微搖頭。

果然，不待楚無殤開口，玄翼收了劍，退後兩步，「你們……走吧。」

魅影和兮殺互相看了一眼，邁步上前。

楚無殤冷笑一聲，「怎麼，要動手？」

「我們跟她一起走。」魅影開口，眼神寫滿堅定。

琴爺點頭，他知道這兩人其實對慕晚璃素來忠心，只是在慕晚璃被控制的時候，他們也的確做不了什麼。

楚無殤並未多言，飛身躍上非夜的後背。

「我去放了喜寶他們三個人。」竹修言開口，「稍後他們會跟你們匯合，趁王爺發現之前，躲起來或者離開臨南城，越遠越好！」

「多謝。」楚無殤沖他頷首，非夜騰空而起，掠牆而去，琴爺、魅影和兮殺也提氣飛速跟上。

玄翼和竹修言互相看了一眼，竹修言嘆了口氣，「到時候，你就說是我放他們走的。」

「不必，竹公子，放他們離開的人是我。」玄翼滿臉堅定，「你快去放了喜寶他們。」

竹修言感激地沖他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楚無殤帶著半路昏迷的慕晚璃回到客棧，卻發現還有另一個人等著，望見那人，他下意識將懷中的慕晚璃抱得緊了幾分，「你來做什麼？「

「胡突大王與我有盟約在先，卻對我隱瞞如此多事，怕是不合適吧？」說這話時，夜傾塵的目光望向他懷中的慕晚璃。

只是，剛一望見她，夜傾塵的眉鎖在了一處，除了那觸目驚心的吻痕之外，他看到的是她雙眉間的紫氣。

「她服下了幾顆御魂丹？」夜傾塵急急地開口。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關心這個，但楚無殤還是回答了，「昨夜又服下一顆，一共四顆。」

嘶——

夜傾塵和正好聞訊趕來的霍格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琴爺不明就裡，看著兩人神色突變。

「御魂丹乃是用上月鏟煉製，三顆已經是一個人的承受極限。」夜傾塵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如果是第四顆，她體內原本存留的餘毒就會愈演愈烈，想要救她……很難。」

楚無殤看向霍格，霍格點了點頭，「西唐國師所言非虛，這次……即便是我，也未必有辦法了。」

楚無殤咬了咬牙，轉身抱著慕晚璃回房間，將她安置在床上，這才開口，「她會怎樣？」

「陷入昏迷，可能永遠……」夜傾塵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琴爺眉頭緊鎖。

「除非……有人願意將替她將毒置換而出。」夜傾塵望向床上的慕晚璃，「但毫無疑問，毒素對那人的傷害可想而知，也就是因為她的武魂強大，才會活下來，若是換了別人，就不好說了。」

「大王，萬萬不可！」霍格臉色一變，他看出了楚無殤的心思。

「你能做到？」楚無殤只是盯著夜傾塵。

「可以。」夜傾塵點頭，「只是，胡突大王真的想清楚了？你這麼做，也許你會死。」

「大王，不可以，如果慕姑娘清醒，她不會同意的。」阿依木帶著鳳翎和慕朝拓趕來，正看到這一幕。

「我們救她。」魅影和兮殺開口，他們二人自問欠慕晚璃的太多，如果能救她，就算死也值得。

「還是我來救二小姐。」鳳翎也毫不猶豫。

「你們還不如我。」琴爺一擺手，「還是我來吧。」

「當今世上，論武魂，能救她的人只有三個。」夜傾塵嘆了口氣，「定王爺南宮墨，胡突大王，和我。」

一句話，就打消了所有人的念頭，武魂不足，非但自己會死，還救不了慕晚璃。

「所以，其實只有我可以救她？」楚無殤挑眉看著夜傾塵。

也許這一切他早就料到，才會主動提出跟自己結盟，就算他另有所圖，楚無殤也沒得選，只要能救她，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願。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南宮墨發現她不在很快就會在城內設防，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楚無殤望向琴爺，「可有辦法？」

「如果胡突大王信得過，我可以帶你們走。」夜傾塵試探著開口，「依著西唐國的規矩，我要在公主出嫁前尋找一處面朝西唐最高的山做儀式，今日就可以出城。」

「事不宜遲。」楚無殤俯身將慕晚璃抱起，「我先帶小璃兒離開，你們其他人喬裝出城，鳳翎你留在城內接應喜寶他們。」

果然如夜傾塵所說，他亮出身份守城的軍士自不敢攔，而且南宮墨還未回王府，全然不知道慕晚璃失蹤的事，他們輕易就離開了臨南城，前往一處之前楚無殤購置的山莊。

「胡突大王，我需要些準備，明日午時，我會來找你，如果在那之前你改了主意，都來得及。」夜傾塵臨走時看著楚無殤，又看向慕晚璃，「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我想如果她醒來知道你做了如此大的犧牲，也許會內疚一輩子，你最好考慮清楚。」

「我若是死了，西唐國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楚無殤審慎的眸子盯著他。

夜傾塵苦笑，「齊月國在巽天大陸一枝獨大，你覺得我們會將吞併胡突作為目的嗎？」

「好了，我知道了。」楚無殤擺手，「再者說了，我也不一定會死。」

見他心意已決，夜傾塵也不再多說什麼，徑自離去。

霍格等人隨後趕到，阿依木帶來了些食物和必需物品，然後帶著慕朝拓和鳳翎去生火燒水做飯，霍格憂心忡忡地看著楚無殤。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楚無殤一擺手，「當初我母後為了救胡突，以身赴死，而她於我相當於一切，我不會改變主意。」

「大王，我只是想說，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霍格嘆了口氣，「這丫頭本性善良，我當然也不希望她就這樣半生不死，可是，你若是出事，胡突該怎麼辦？」

楚無殤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封信交給他，「胡突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明日夜傾塵就會來。」

霍格拆開信件，下方是楚無殤的印鑒，只是看到那封信的內容時，他整個人怔在原地，「大王，為何……」

「為何要將胡突交給你？」楚無殤眼底閃過濃濃的嘲弄，「因為，只有你的心裡全是胡突，二弟看重的是權位，我看重的是她，而大祭司你滿心都只有胡突，甚至不惜因此失去身邊的每一個人……」

「大王，我……」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楚無殤一擺手，「就在見到小璃兒那樣時，我終於明白，母后的死、青蠻子的死、我的放棄……對你而言，比誰都痛心，可你職責所在，卻無能為力。」

霍格眼底泛起晶瑩的光，原以為他會記恨自己一輩子，想不到他竟然全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