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悠閑的日子總在不知不覺中過去。轉眼就到了洛落和青雪離開的日子。儘管有百般的不舍，洛羽還是將洛落送上了馬車。

洛落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出遠門。儘管前幾天還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但當踏上馬車的那一刻，內心對於娘親的依戀和不舍就全都涌了出來。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娶了妻子之後不是住在自己家裡而是要跟隨柳青雪回到玄武門。不過娘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只有乖乖聽話才不會讓娘親擔心。

唯一陪同洛落一起離開的只有貼身丫鬟弄默，而送行的人可謂是「人山人海」。那些看著洛落出生長大的長輩們，在看到洛落即將離去時，都不由感傷。

雖然洛落異於常人，但這並不影響天冥山莊所有人對洛落的喜愛。就連一向冷血面癱的執法堂何長老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上了馬車，洛落包著兩包眼淚掀開馬車窗戶向外望去，想多看看娘親和山莊的親人們。那可憐的小模樣又是讓眾人一陣不舍。

這種含淚相送的場景最後在洛羽的一聲令下結束。洛落在車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娘親，在最終看不到人時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還沒走就好想回去怎麼辦。嗚嗚嗚～洛落越想越傷心，就真的哭了起來，看的旁邊的青雪手足無措，又不是去送死多大了的孩子了離個家就哭成這樣，不過想歸想，青雪還是很盡責的將洛落攬進懷裡輕聲安撫。洛落順桿爬的抱著青雪又是一陣狂哭。

青雪一邊安慰一邊心中吐槽，我才是娘子好么？有誰見過相公在娘子懷裡嚎啕大哭的啊。

不知哭了多久，想是哭累了，洛落漸漸收聲，只是還賴在青雪懷裡抽噎著。又過了一會才抬頭可憐兮兮的問道：娘子，以後我們可以經常回來看娘親么？

青雪低頭看著懷裡的洛落，心裡又開啟了吐槽模式「親，我們是回娘家不是拐賣人口好么？只要你想，天天回都可以，就你娘對你的那種戀女段位，即使你不回估計只要說聲想家了，估計洛羽都會分分鐘施展神功穿越般來到玄武門看你好伐。」

心裡雖然吐槽，但是看見洛落兩個哭紅的桃子眼。最後也沒忍心打擊，雖然這樣的別離對於青雪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但對於第一次真正離家的洛落來說也許真的是有萬分的不舍。畢竟天冥山莊的所有人對於洛落的寵愛之情可以用波瀾壯闊來形容。因此洛落過度悲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吐槽歸吐槽，安慰也是必須的，畢竟成長是需要一個過程。想來洛落確實有一種特質，那就是讓人忍不住對她好，即使再不可思議的要求，當看見洛落那雙清澈的眼睛的時候，都只想儘力為她辦到。

雖然她從不曾提過什麼過分要求，也不懂得提什麼過分要求，但總會讓人有什麼好東西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她，就是見不得她受委屈。青雪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天冥山莊的這幾天也慢慢的被這個可怕的念頭所傳染。

經歷了三天的車程，洛落一行人終於回到了玄武門。早就有下人在門口迎接，洛落和青雪被下人引進正堂準備拜見玄武門當家主母楊月兒。

楊月是武林中另一大門派天罡門門主的千金，除了背景比較深厚以外，姿色也算上乘。所以在武林中與洛羽並稱絕色雙驕。

柳煥對洛落的娘親洛羽一直情有獨鍾，也一直希望迎娶洛羽。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後來因為玄武門出了一些事情，柳煥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與天罡門聯姻迎娶了楊月。而柳煥對洛羽的鐘情，楊月自然也知曉一二，所以對於情敵孩子的洛落也不會有什麼好感。

一路上走來，青雪被下人告知柳煥因為重要事情在兩天前就離開了玄武門去了綏陽，預計半個月後回來。

進了廳堂，就看見正位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一身暗紋蜀綉配上做工精細的金雕鏤空頭飾倒是讓女人盡顯華貴。只是那打量的眼光卻讓人莫名的不自在。就是單純的洛落也能感覺到那目光的不善。

洛落本能的往青雪旁邊靠了靠，青雪感受到洛落的靠近，便執起洛落的手一起走到中年女人面前站定，拱手行禮道：「青雪見過大娘。」

洛落見青雪行禮，也跟著拱手諾諾道：「洛、洛落，見過大娘。」

「你就是洛落？看起來倒不似傳聞中那般呆傻」楊月打量仔細的打量了洛落一番后說道。

聽到楊月的話，青雪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青雪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中開始受到洛落的影響了。

而站在一邊的弄默袖間兩手則是緊緊握著像是在剋制自己的情緒般，過了半響才又鬆開。

「這是莊主吩咐給夫人您準備見面禮，還望夫人笑納。莊主說以後我們少主在玄武門多有叨擾，還請夫人多多見諒。」等到雙方都介紹完畢，弄默便示意隨從將禮物送上。

楊月斜了一眼弄默，抬了抬頭示意侍從將禮物打開。但當看到禮物時不由喜上眉梢，之前的不善也去了幾分。

只見那兩個盒子里第一個盒子里有兩顆雞蛋那麼大的東海黑珍珠正靜靜的躺著，泛著光澤的黑珍珠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另外一個盒子裝的是極品羊脂玉做成的一套頭飾，光看做工就知道並非凡品。

楊月一邊客氣道：「洛莊主真是客氣了，洛落既然是柳家的女婿就是一家人，何來叨擾之說？」一邊讓身邊的侍女將禮物收好。

弄默將楊月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心中的鄙夷更多了幾分。哼，果然如莊主說的一樣不過是個見錢眼開的勢利之人。如不是看在柳煥的份上需要做足面子，誰還會搭理這種小人。這樣的人也配跟她家莊主齊名？世人真是眼瞎了。

而且她竟然還敢公然辱罵她家少主，如果不是莊主之前有過吩咐，楊月估計此刻已經變為死人了。洛落的特殊是天冥山莊最大的禁忌，曾經有很多以此挑釁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

雙方見過面，相互客套了一番后。楊月就讓洛落、青雪回房休息了。在回去的路上青雪被告知讓其將洛落安頓好后儘快趕到綏陽同柳煥匯合。

柳煥明知青雪跟洛落新婚還讓青雪趕往匯合，估計真的是出了什麼大事。所以儘管洛落有百般的不願意，還是乖乖聽青雪的話，在家等著自家娘子回來。

不過弄默就不是那麼好糊弄了，見自己少主不開心的樣子。除去剛才楊月的無禮之外，又在心裡的記仇小本本上給柳煥添了一筆。

青雪當天晚上趕往綏陽，而洛落到玄武門的第二天便過起了「守活寡」的日子。更為不幸的是因為洛落體質較弱，在到玄武門的當天晚上因為早晚氣溫溫差太大就感染了風寒。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就沒有到正廳與楊月一起用飯。而是由弄默給廚房打招呼以後，由廚房送飯到落落住處。

洛落吃了弄默專門備的葯后一直睡到中午起身，感覺身子舒爽了很多。不過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一直盼著午飯的到來。可左等右等都沒見送飯的人來，弄默看得心痛去廚房催了好幾回。卻被告知需要先準備楊月和幾位少爺的飯食，需要再等等。

這樣的怠慢在天冥山莊何時有過？弄默差點被氣得掀房，不過莊主再三告誡不得惹事。所以也就只能生悶氣。

好不容易等送飯的小廝送來了飯菜，打開盒子一看。裡面只有兩個清湯寡水的兩個菜，連一點油腥都看不見。

弄默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你們什麼意思？這些東西是人吃的么？」在天冥山莊就是最低等的雜役的伙食都比現在這個好，簡直是欺人太甚。

送飯的小廝卻不以為然道：「這個是按照三小姐一直以來的膳食標準準備的，夫人沒吩咐要給你們換膳食，愛吃不吃。」

聽完小廝的話，弄默正待發作就聽到洛落弱弱的疑問聲：「你是說我娘子一直就只能吃這些東西？」

「是啊，要吃趕緊的。我一會就來收拾碗筷」小廝不耐煩說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弄默想要去追，卻被洛落制止了。洛落讓弄默扶自己到桌前，一言不發的拿起筷子夾了一筷放到自己嘴裡開始咀嚼。吃著吃著眼淚就不忍住的掉了下來，看得弄默陣陣心痛，忙讓洛落把菜吐出來。

洛落搖搖頭倔強的把嘴裡的菜噎了下去，才委屈的跟弄默哭訴道：「姐姐，這個真的好難吃。嗚嗚嗚~~」

弄默一邊忙跟洛落擦眼淚，一邊安慰道：「沒事沒事，奴婢這就去廚房給您做好吃的。他們欺人太甚，等一會奴婢就去找他們算賬。」

洛落點點頭，一邊抽咽一邊說道：「可是，可是這麼難吃的菜剛那個人還說我娘子天天就只能吃這個。你以後也給娘子做好吃的好不好。」

弄默忙不迭的點頭安撫，然後從葯柜子拿出一顆補氣丸給洛落服下。卻說這個補氣丸是天冥山莊特地煉製的濃縮精華藥丸，常人服下以後可以抵一天的飢餓。

天冥山莊的人出任務經常需要到很多極寒兇險之地，而且一去就是一兩個月。如果附帶的東西太多不便行走。所以莊主洛羽便讓莊裡擅長煉丹的長老研究出了這樣的藥丸。

吃了補氣丸，弄默輕哄洛落睡著以後，就獨自出門置辦各種炊具物件，看來這玄武門也是靠不住，為了不讓自家少主再吃那些「豬食」，求人不如求己，少主的膳食以後由自己自備比較保險。而怠慢自家少主的賬，弄默決定等柳煥回來以後在一併給他們算。

其實洛落受到這樣的冷遇也是事出有因，一則明知洛落回來身為當家的柳煥卻因事離開可見對這樁婚事也沒有多大重視；二則自己當家主母都沒有表態，作為見風使舵的下人肯定也不會站錯隊去隨意巴結；三則聽說洛落本來就是個傻子，想來一個傻子能受多大重視？所以洛落被不待見也是常理之中。只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將為自己的錯誤判斷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