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修改)

92.……(修改)

第九十三章等我

抱怨歸抱怨,杜陵其實還挺感謝蕭離這一番讓他放鬆的努力的。

雖然對天帝大大寧可不太熟練的逗他,也不願意解釋一下自己的計劃有點怨氣,但他也明白有時候秘密只要說出口,保密性就會大打折扣。要知道現在他們可是在敵人的身體里(咦),萬一他一知半解的問了點不該問的,蕭離是答還是不答?

想到事關大局,杜陵也就不介意先犧牲小我做一陣子傻白甜了。

#如此善解人意,我果然是個聰明機智的小天使。#

#大不了秋後算賬。#

而作為沒讀過魯迅大大的經典著作《阿Q》的山裡人,蕭離自然猜不透杜陵的腦迴路是怎麼拐,才能如此迅速把一肚子氣憋成燦爛得意的。不過好不容易危險話題被帶開,對方沒再追問自己準備怎麼對付器靈和魔修,他也見好就收的保持了沉默。

對於杜陵這份全副身家都一股腦交到自己手中的信任,蕭離滿足的同時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責任,但願……

但願事成之後,他也不會怪自己吧。

兩人看似同步的內心戲那有微妙偏差暫且不提,只說在前去圍觀BOSS互毆的路上,天庭肉眼可見的變化其實相當可怖。

靈氣與魔氣縱橫交錯著分不出勝負,在它們不停息的爭鬥過程中,那些看似玉石的建築結構不斷崩潰,又重組恢復,扭曲成極為光怪陸離的樣子,簡直比單純的毀壞還令人心驚肉跳。

杜陵極力想要表現得像蕭離那樣從容淡定,但能夠憋住一籮筐問題別脫口而出就用盡他所有自制力,視線是死活也無法從那些異象上移開了。

雖然他知道不管是器靈還是墨炆天,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會輕易的狗帶,但是這麼折騰……天庭真的沒問題嗎?

上面鬧得破破爛爛,下界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他真是想不到也不敢想。

杜陵唯一可以用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心懷天下的天帝大大可一直是以蒼生為己任的人,既然他都能如此冷靜的放任兩個BOSS狗咬狗,那說不定真沒太大影響?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沒底,反正就算不用提防敵人的窺探(BOSS們打得這麼激烈真的還有空理他們這邊么),杜陵也沒膽問出口。

就讓他短暫的當一下鴕鳥吧,反正能把腦袋塞翅膀底下藏著是鳥類的天賦,不服不行。

就在他深思不屬之時,突然一條臉盆粗的玄青色鎖鏈迎面橫飛而至——

這速度這分量,要是真落在身上,都不是抽飛了事那麼簡單,好點的壓成肉餅,差點的估計要打成肉泥了!

杜陵只覺得后脖頸子往下一路寒毛炸起,根本做不出什麼反應。

還好蕭離對襲擊早有準備,蓄足靈力的一劍成功將巨鏈斬斷,並在劍招未老時便手腕一轉舞出密不透風的劍花,將崩裂開的鎖鏈碎片也一一擊飛。

但即使沒有受到實質傷害,這次攻擊還是成功阻滯了他們的腳步,原本半虛半實變幻莫測的霧氣開始凝固,漸漸組成一副全新的景象。

神龍攀附的巨大雲柱拔地而起,金線織出繁複花紋的大紅錦緞覆蓋了斑駁壞損的青玉石板,五彩的宮條錦帶飄飄蕩蕩從天而降,兩人正前方一座裝飾著芝蘭玉樹奇珍異寶的高台正緩緩升起。

幾乎是頃刻之間,一座富麗堂皇,遠遠超過凡夫俗子們能力極限的華美皇宮大殿便這麼憑空落成。

而正好被困在氣勢恢宏的高台之下的蕭離和杜陵,則被襯得渺小無比,就好像兩個被強拉來面聖的平頭百姓,合該卑躬屈漆被壓得大氣不敢喘才對。

唔,如果他們真是兩個正常人的話,大概會這樣被嚇住吧。

可惜如果生造出這座建築,此時正端坐高台之上龍椅之中,志得意滿的想要炫耀自己的那個「勝利者」真這麼想的話,他是註定要失望了。

曾經是這座大殿(樸素版)真正主人的天帝姑且不論,就是杜陵這區區一屆凡人,也沒打算被就此壓彎脊樑。

雖然是有點生理上的腿軟心慌啦……但是他總算成功hold住了表情,還故意扯了扯蕭離讓人家側身彎腰好咬耳朵,說點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悄悄話」:

「居然玩COSPLAY哎,你說他這算是搬運還是山寨啊?弄個正殿居然連牌匾都沒有,果然是做賊心虛吧,而且品味略刺眼……」

這痛腳真是一踩一個準兒。

裝逼沒人買賬變LOW比是很傷心肝肺的事兒,至少高台上那長相模糊的勝利者就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閃了一遍,終於停留在和冷笑搭配的那一檔上:

「呵,隨你怎麼逞口舌之快,我不和爾等蟻婁計較。」

「哦。」杜陵特別冷漠的翻了個白眼。

對付這種好像窮人乍富一般充滿了炫耀欲的SB,不接茬的憋它是最聰明的做法,反正有蕭離給他擋著那些威壓震懾類的精神攻擊,純鬥嘴的話,杜陵自信可以和對方大殺三百回合而完勝。

沒有捧哏引出下文,也就看不到心腹大患痛苦絕望的樣子,把自己安置的高高在上,結果找不到台階下的BOSS簡直想把這尖嘴小蟲一巴掌拍死。

要不是弄不清他究竟有沒有與瑤池結合,早就該動手了……都怪那愚蠢的魔修無能……不過拿回靈源要緊,如今只差臨門一腳,還是小心謹慎不要橫生枝節為好。

想法數度變換之後,勝利者最終對杜陵的小把戲視而不見,自顧自按照之前的安排說下去了。

而它在上面故作矜持的感謝蕭離斬斷魔修的一條命脈,洋洋自得的表示看在這無心之舉幫了他一個小忙的份上,可以留爾等一條賤命,杜陵就在下面吐槽:這種「還要多謝你balabala」開頭的老套台詞是標配嗎?

被你幹掉的墨炆天大概一個小時前才剛剛用過,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表情,模板都不更新一下,沒誠意我給零分。

至於器靈被連續噎回去居然還硬著頭皮堅持自演,他也是無話可說。

可能是誤解了觀眾組略尷尬的表現是受打擊,器靈再接再厲的展現出它身上的反派BOSS常見神經病屬性。

一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怪笑之後,他又一次表達了對二人的「由衷感謝」,這回是謝謝天帝快遞使命必達,完好無損的把墨炆天送到了它嘴裡。

「……看這手臂,這軀體,這五官,誰說只有那些自然的生靈才可以擁有呢,」它極為自戀的擺弄著渴望了上萬年,但一直無法獲取的人形化身,志得意滿的口吻中不經意間帶出一絲怨毒:「明明我才是天地靈氣化於一身的神器,出身遠比這個渺小的低等世界高貴的多,卻不得不為一群愚蠢又短命的蟻婁服務至今!還好世間萬法皆有解法,沒有留下魔修法門又如何,我終究還是成功了!」

器靈長笑一聲,再無顧忌的承認,墨炆天費盡心機挖掘到真相,也不過是在它的算計之內。

哪怕誕生於神器之中,器靈就是器靈,它從誕生那一刻起就無緣大道,甚至不能憑自己心意活動,更不要說另外凝出實體逍遙九天。

即使它獲取了一個世界的能量,飛升到真正的上界,它也只不過是一個人人搶奪的「寶物」而已,哪有什麼真正的前途和自由可言?

器靈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從一個器物變為真正的生靈。

可惜生命和身體都無法憑空得來,器靈又不能主動離開本體下界,更不要說去奪舍那些飛升到天庭的仙人,所以它想出了一個精妙絕倫的好主意。

它不能奪舍別人,可以騙別人來「奪舍」它啊。

到時候仙魔混同氣息駁雜,那些針對器靈的桎梏就會變得模糊,它便有了可乘之機,憑著自己數萬年的積累,一舉反噬墨炆天這樣只有幾百年閱歷的小傢伙還不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不但可以得到肉體還能直接增加凡間經歷,簡直一舉數得。

所以才有了那些追求同化天魔的怪異魔修誕生,所以墨炆天才能夠探尋到那麼多真相,料事如神般一路算計成功。

其實一切都在器靈的掌控之中,它比任何人都盼著能有一個奪舍者前來呢。

如今雖然靈氣和魔氣的比例還有些失調,沒能達成最完美的平衡狀態,但它不但成功奪得了肉體,還維持著與神器的聯繫,等到再取回靈源鞏固修為之後,他就等於是擁有神器做本命法寶的真仙,過去所遭受的所有閑氣和侮辱,都可以輕鬆一一討還。

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這總令他丟人的下賤鳥妖!

由於距離略遠落差略大,不樂意老揚著脖子看人的杜陵並不知道自己正被死亡視線關照,他正在琢磨器靈所謂的「與墨炆天融合」是怎麼一回事,總覺得後遺症不少的樣子啊?

比如說這愛秀內|幕壞毛病,到底是情緒過於激動管不住嘴,還是乾脆繼承了墨炆天的表演性話嘮人格(。

當然也有可能器靈本性就如此——萬八百年都沒什麼人能說話,空虛寂寞冷的唄,等逮到機會,可不是哪怕把小時候尿炕的黑歷史都抖出來,也要掙個存在感出來么。

然而並沒誰想聽你BB。

雖然感覺到了大BOSS的心機深沉,但杜陵還是輸人不輸陣的作勢掏了掏耳朵,冷嘲回去:「呵,你吸我我吸你繞來繞去也不嫌累,你們兩個果然才是真愛吧,抱一起滾那麼久混色成個熊貓,你真還搞得清自己是誰嗎?」

雖然沒找到耳|屎,但他還是象徵性的彈了一下指頭,不為什麼,就圖個瀟洒不羈。

勝利者還被他問的遲疑了片刻,不過它很快就有了答案:「我是誰?是啊,雖然擁有他們全部的記憶和力量,但我如今不再是器靈,當然也不是低賤的妖族魔修,我就是我啊,一個全新的——這方天地和神器的主人!」

卧槽連哲學三問都滿不在乎,算你狠!

杜陵一看攻心沒戲了,立馬轉變策略改用激將法:「說那麼多廢話,還不是因為你拿其實我們沒轍。」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拳頭能解決的話,誰樂意用舌頭,杜陵回想一下蕭離剛才表現的武力值,再感受一下自己體內毫無異樣,正慢吞吞恢復的隨身空間,感覺底氣還是挺足噠。

不過他很快就會後悔這次嘴賤的。

那不斷靠著不斷放嘲諷催眠自己不怕不緊張,小梨子這麼鎮定一定有后招的硬撐的自信,也就堅持到勝利者笑著豎起水鏡的那一刻。

在民間傳說演繹中,天庭的確有那麼一面可以看遍世情的鑒世寶鏡,不過這會兒大殿之主用的並非什麼法寶,而是簡單的將凡間景象攝來,投放在大殿四面由雲霧凝成的幕布上。

讓人猶如身臨其境。

切身感受那地獄般的人間慘象。

它還嫌衝擊不夠似的,還特意指給杜陵和蕭離二人看:「之前斬斷我一條縛天鎖是不是很得意?那正是從你們來處抽上來的呢。」

那漆黑幽深甚至找不到標誌性建築物的深谷,杜陵竟然一時認不出究竟是帝都還是陌州。

不管哪一種,都令他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好歹也有數萬年相處的情分,如果你們早些讓我如願,放過最後這些殘餘也行。」

隨著話音,畫面又是一轉,出現了孫小順、王老虎等妖的身影,它們正在組織著倖存者撤離,躲進由胡國道結合凌天派陣法典籍設計改進的庇護所內。此時一顆包裹天火威勢無限的巨大隕石落下,眼看著就要落到逃難者們頭上,穿著花花綠綠本命寶衣的祁峰玉突然從不知哪個角落裡飛出來,拼盡全力擋住了這場奪命禍事。

可惜是以命抵命,連一點灰燼都沒能留下。

只有已經殘破的五彩寶衣裹著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等煙塵散去才能看清,那化作隕石的東西,居然是半塊縛天鎖的碎片!

那鋒利而平滑的切口十分好認,正是冷兵器斬斷會有的痕迹。

杜陵幾乎站立不穩,全靠蕭離抓著他的手臂才能勉強維持,他明知道這是對方故意為之折磨他們,但依然沒有力氣扭頭去看天帝的神色。

這也是他早就料到的嗎?

還是,只是失算……

杜陵很想說服自己這些都是假的,是敵人的奸計,但偏偏這個時候腦子裡清晰的浮現出幻象製造的原則,將逃避現實的道路統統堵死。

「你要什麼?」蕭離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冷的聽不出有分毫感情存在,冷的杜陵被無數死亡塞滿的腦子稍微恢復了一些清明。

然後他聽到了對方的要求,果然是他的空間,或者說那個可以源源不斷生出最純凈靈氣的靈源。

「你現在還不能讓靈氣和魔氣構成平衡,魔的部分由於你內心的黑暗不斷滋長,已經開始重新侵蝕污染這裡了吧。」蕭離看著那些與剛出現時相比,顏色變得暗淡許多甚至出現殘缺的織金錦緞,很肯定的說出自己的判斷。

別看這些靈氣幻化出的布料只是細枝末節,但它們卻最能說明靈氣的削弱。如果放任不管,最終整個天庭可能都會被污染吞噬,最後轉化為魔器。不過器靈的野心可不是做個道途不明的魔,它的野心之大自尊之高,不會令他滿足於此……還好不會滿足。

蕭離微微垂下眼帘,將冷厲的殺機掩藏在深深的眼底。

「是又如何呢?你們還想保存殘餘的生靈和世界的話,就得乖乖把我想要的東西奉上。」

至於得到靈源后,還給不給這困住自己許久的可惡小世界留口氣,就要看他心情了。新生的勝利者嘴角勾起個陰狠的笑容,反正他算準了這些被大義博愛洗腦的蠢貨,哪怕還有一份希望就不會放棄,更不敢與他同歸於盡。

它卻不知道杜陵緩過勁來以後,真是差點被這句話氣得腦血管爆裂想同歸於盡算了。至少如果沒有蕭離緊緊捏著他手心,用眼神無聲的傳達「信我」兩字的話,他就真的可能只圖個一時爽。

雖然書到用時方恨少,到底怎麼才能帶著神器碎片一起發起自|殺|式|攻|擊,杜陵暫時還不知道。

但是既然他只要沉下心感受,就能找到藏身於自己魂魄中的碎片的位置,那麼想必也不是沒可能毀掉它。

杜陵這算是第一次真正去感受那塊神器的碎片,而且不是試圖煉化它,而是要把它從自己體內趕出去,獻給無良的反派老爺。

唉,感覺也挺渣的。

還好這塊碎片沒有再生出一個愛作妖的意識,一直任勞任怨被杜陵使喚的它,今天也老老實實的現身了。

離體后的神器還是那副半新不舊並不起眼的樣子,玉質一般雕工也最多能夠稱得上一聲質拙,並無什麼靈性光輝閃動,不過也許正是這具有隱蔽性的模樣它讓多少年來泯於凡世,沒被修真者們發現。

現在,杜陵捧著它猶豫不決。

這最後的籌碼取出來的有點太容易了,沒法不讓人心慌慌的啊。

不過貪婪的「勝利者」已經等不及了,它甚至懶得故作風度的讓杜陵主動獻寶,而是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靈氣漩渦,嗖的一下就把那塊碎片吸了進去。

「……呀!」

快的杜陵抓之不及,只得就此給予了他二次生命的金手指匆匆別過。這下後悔什麼的都沒用,也只能寄希望於蕭離能延續他一貫的靠譜了。

「它是要用靈源作為陽極,從墨炆天那裡取得的魔核化為陰極,構建一個陰陽平衡生生不息的循環。」最後的籌碼也被奪走之後,天帝依然是那副一臉冰霜毫無情緒波動的樣子,嗓音冷淡的解說。

勝利者還在狂笑,似乎將他的反應視為一種無力抵抗放棄一切的麻木,配合著杜陵臉上真實的惶恐不安,真是美味至極。

為了多享受一會兒這種生殺予奪的快|感,它甚至不介意讓這兩個人存活到見證它進階完美的時刻。尤其那個不好用的棋子此時無可奈何的解說,更是如同在讚美它的智慧——你不肯如我預想的那樣斬殺魔物,為我輸送靈氣又如何呢,蟻婁的掙扎就如螳臂當車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最後還不是由你親手將更好的靈源送到我面前!

這證明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大道運行,這是命中注定該屬於我的機緣,勝利者更加陶醉的想著。

而沒有遭到任何阻攔的蕭離,還在繼續說明著情況:「當靈氣和魔氣此消彼長最終平衡之時,它們互相都對對方無可奈何,如果合理引導也許能形成相生的循環,但是……」

「彼此相剋的力量,會讓一切都變得脆弱無比——」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未落蕭離已經再度拔劍,一劍斬落在……空無一物的地面上。

端坐高台的勝利者幾乎要笑出來,這算什麼呀,泄憤嗎?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原本牢不可破的神器表面,居然從那道並不深的劍痕開始向四周龜裂,不是靈氣攻擊激發起魔氣反應,而是真正的破裂。

神器畢竟還是與它聯繫甚深的本體,那些傷口可謂是深之入骨,甚至還在蔓延……沒來得及融入互相轉換之道的靈氣和魔氣就此失去控制,勢均力敵的排斥著彼此,被分別佔據的部分就像鬆鬆搭建起的積木那樣,只要一個外力輕輕一推,便塌的七零八落。

碎了?

杜陵扎巴著眼睛,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見的一切,所有救世方案中最為難以逾越的大山,存在層次遠超過他們力量的神器……就這麼碎了?

但是,不是為了世界繼續存在,不能破壞神器嗎??

同樣有此疑問的還有瞬間從勝利者變為失敗者的器靈,它剛得到還沒捂熱的肉體也開始發生龜裂,和那華麗的大殿一樣風化成沙,消散無影。

「不……不可能、你怎麼能……你不管下界億萬生靈了么!!」還沒享受夠生的喜悅,卻馬上要體驗到死亡的恐懼的失敗者嘶吼著質問。

它當然知道要將靈氣和魔氣作為陰陽兩級融合要冒很大風險,相吸一瞬間也能變成相斥,但是有整個世界做人質,它一直有恃無恐。

沒想到整個一直被仁義禮信澆灌著成長的天帝,最後居然會這麼狠心,如今天庭和世界一起破碎,他難道就能逃過一劫不成……!

「……看來你確實是不知道,」蕭離拉著已經驚呆的杜陵避過倒塌的雲柱,淡淡道:「作為神器,鎮守一界氣運,將大世界的法則引入小世界之中,都只是毛皮,大能留下天庭的真正意義,在於避免這個世界走錯路。」

走上錯路,卻又積弊難返應如何?

摧毀重來對大能來說太過簡單,並不是完美答案,所以他選擇了一種看似誇張,卻給人們留下無限可能的方法。

「天庭真正的神通,在於當災難嚴重到令它自身都難保的程度之時,讓時間回溯一切重新開始。」

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半身子和一個腦袋的失敗者滿臉震驚,似乎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原來它……從頭到尾,都沒能跳出前主人的手掌心嗎?

倒是已經有過一次倒車經驗的杜陵迅速回過神來,脫口而出:「你早就在惦記這個了???」

但是,時間倒退後就沒問題了?萬一器靈也跟著倒退回去會變得更難對付吧??所以我上次其實也帶著世界重生了么如今是二周目???可是存檔點設在哪兒啊三周目的話能順利通關嘛???!!!

一堆問題堵在腦子裡,讓他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而蕭離還是那樣淡定自若,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揮手一道劍光,將還試圖從破碎的驅殼中逃遁,留下一絲意識跟著天庭一同重生的器靈打散:「不用擔心,自甘墮|落為魔后,器靈就成了神器必須要抹殺的錯誤。」

過於狂妄貪婪的野心讓它和他都走上真正的絕路,即使整個世界都重新開始,也不會有魔念橫生的器靈和妖族魔修墨炆天的存在了。

杜陵張了張嘴,覺得口舌發乾,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局也太大坑也太深了,而蕭離居然真能忍而不發,甚至背負著放任器靈殘害生靈的精神重壓,終於讓自以為得計的它步入自我毀滅的陷阱……

「抱歉……什麼忙都沒幫上。」想來想去,他也只能幹巴巴的說上這麼一句。突然間意識到原來自己和道侶果真的天差地別,差距不是一般大的感覺很糟,甚至沖淡了勝利的喜悅。

也不是失落或者自慚形穢,但就是說不出什麼滋味。

而且他還有點沒底心虛,蕭離說神器有回溯時光的神通,該不會就以自己的經歷為唯一證據吧?

萬一是湊巧不可複製的怎麼辦……

似乎察覺了他的不安,蕭離微微一笑,抬手將杜陵蔫嗒嗒垂著的劉海撥向腦後,露出那張止不住沮喪的小臉捧住,認真道:「若不是你信任我,單憑我自己也無法成功。」

其實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賭這一局,然而器靈並沒給他們和世界留下更多活路,最終無可選擇。

他俯身低頭,輕輕吻了吻對方圓潤光潔的額頭。

唇瓣的觸感是溫柔的,讓杜陵一瞬間就把所有惶恐擔憂拋到腦後,他也想說點什麼表表忠心,卻突然發覺眼皮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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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非法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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