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遇邪

5.第5章 遇邪

「高耀!孫陽!」

激烈的敲門聲把我驚醒,我大汗淋漓地坐起來,把雙臂伸直在自己面前。

什麼都沒有。

可那種被無數屍蟲活生生吃掉的感覺卻依然籠罩着我,讓我渾身顫抖。

那種疼痛似乎依然存在,讓我久久不能清醒過來。

「高耀?孫陽?」呼喊聲還在不斷傳來。

門外是張民祥,我感覺他很焦急。

床上只有我一個人,高耀並不在房間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打開了門。

天還沒亮,不知道是幾點鐘,但場地上的路燈又亮了,物資倉庫那兒,幾個值班的工人正在一邊喝酒一邊打撲克。

「怎麼啦?」

張民祥直接闖了進來。「高耀呢?」他問道。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張民祥急得跳了起來。「你不知道?你們一起睡的你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我感覺他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又怎麼了?」

張民祥歇斯底里地叫了出來。「你一直沒醒?張金貴剛剛打來電話,又有三個工人失蹤了!」

天氣熱的不像話,即使是夜裏也感到一陣陣的熱氣襲來,但我的心裏卻拔涼拔涼的。

「怎麼回事?」

張民祥用力地搖搖頭。「不知道,警察和你們老闆已經連夜上山去了,剛才外面吵成這種樣子,你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再一次問道,同時用驚訝的眼光看着我。

一種可怕的猜測籠罩了我,我用力地搖搖頭,想要把它從我的腦海中驅趕出去,但它卻變得越來越清晰。

剛才那個真的是夢嗎?

如果張民祥沒有驚醒我,我現在還能在站這裏嗎?

鄧程這時候也進來了,他的臉色蒼白,就像是被抽幹了血的殭屍。

我一把抓住他。「你看到高耀沒有?」

他搖了搖頭。

我丟下他們跑了出去,一路叫着高耀的名字,但卻沒有回應。

廁所、廚房、食堂,甚至是他平時偶爾會去的河邊,沒有人看到他。

我跑去問物資倉庫守夜的工人,那邊正對着項目部的房子,按理說如果高耀曾經出來過,他們應該能看到他。

但他們卻對此毫無印象,其中一個人說道:「只是快三點的時候看到謝老闆打着電話從房間里出來,然後人就都起來了,高工是不是那時候跟着上山去了?」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高耀,沒人接,打給老闆,他也沒有接。

我最後又打給張金貴,電話終於通了,沒等我開口問,他便告訴我現在山上已經亂成了一團。

那十一個工人都關在同一個工棚里,由他和另外一個小包工頭一起守着,但兩點多的時候他起來上廁所,突然發現少了三個人。

他的聲音很驚慌:「我們倆就坐在門口,一直都沒有人出去過!可他們就這麼不見了!」

我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問道:「高耀在山上嗎?」

但這卻引來了他驚恐的叫聲:「高工也失蹤了?」

老闆的電話馬上回了過來,他急沖沖地問我高耀怎麼了。

我告訴他高耀不見了,他愣了幾秒鐘,讓我留在房間里,什麼都不要動。

我心亂如麻。

鄧程已經完全站不住了,慢慢地蹲了下去,即使是那麼熱的天,他還是冷得打起了哆嗦。

張民祥帶着哭腔說道:「這不是失蹤!我們惹到鬼了,惹到鬼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否則根本無法說清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接二連三的失蹤,更明顯的是,失蹤的全部都是那天參與了挖墳的人。

我們三個失魂落魄的在屋子裏等著,天亮的時候,老闆和警察們帶着剩下的八個工人來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找到高耀了?」老闆一見到我就問道。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於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王科長對老闆說道:「謝老闆,我迴避一下,這種事情我不好參與。」

老闆點點頭,把所有那天參與了挖墳又沒有失蹤的人都叫進了會議室,業主項目部的劉工和總監也進來了。

「不想死的話,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老闆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九個人就這麼消失了,相當於發生了一次特大事故。如果沒有個說法,很難交代得過去。

「是鬼!」一個工人顫抖著說道。「我們毀了它們的陰宅和屍身,它們來報仇了!」

工人們都驚慌地叫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說着。

老闆臉色陰沉沒有說話,總監卻站了起來。「別瞎吵吵!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鬼?現在是救人的最佳時機,必須馬上發動更多的人去找他們!」

但他轉過頭,卻看到張民祥和鄧程死灰一般的面容。「你們倆還是大學生!也信這個?」他憤怒地叫道。

「謝老闆!」他有點生氣地說道,希望得到支持。

老闆卻轉頭向劉工問道:「劉工,縣裏有什麼大師嗎?找個來看看也好,錢的事情好商量,就算沒這回事,心裏也踏實一點。」

這裏只有劉工是本地人,他點點頭,也不管現在只有五點多,開始到處打電話。

總監憤怒地跺跺腳出去了。

老闆無奈地說道:「你們幾個這幾天就都留在這間屋子裏,警醒一點,別都睡了,留兩三個人看着其他人。」

拉警犬的車和大師開的車前後腳到了工地,那個大師顯然和王科長認識,兩人還寒暄了一下。

大師看上去極其傲慢,對我們這些小人物愛理不理的。

老闆走過去問他們的意思:「王科長、大師,怎麼辦?」

「先上山去看看再說」大師和王科長同時說道。

兩條警犬被從警車上牽下來,它們剛剛下車時都很活潑,但王科長把王大有和老萬的東西給它們嗅了嗅,它們便開始瘋狂地對着我們這邊狂吼起來,沒過幾分鐘,它們突然慘叫了一聲,縮著尾巴逃到了警車上,嗚嗚地哼著,怎麼拉也拉不下來。

這讓我的心裏越發的陰霾。

王科長有點生氣地對訓犬員說道:「這是怎麼了?」

訓犬員有點委屈:「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啊!」

「它們能看到那些東西,被嚇到了,正在哭呢。」大師的臉色有點難看了。「白日現形,看來這東西不是一般的邪物。」

「這事情我搞不定,得找其他人過來。」他說完話就馬上上車走了,所有人都被他敏捷的動作給驚呆了,甚至沒來得及阻止他離開。

「大師,到底怎麼了?」老闆急忙打電話給他。

「謝老闆,遇到這種事情,我也明說了。」老闆開了免提,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我也就是能對付對付一般的小事情,看看風水遷遷墳什麼的,大不了幫人叫叫魂,這種事情你得找專業干這個的。我給你個電話,這個大師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不過要價也高……」

「您不就是專業的嗎?」老闆忍不住問道。

「我……我就是混口飯吃。」大師含混其詞地說道。「你們都小心點,最好都聚在一起,別再亂跑了。」

他告訴老闆一個電話,然後就匆匆把電話掛了,我在旁邊把號碼記了下來。

王科長的面色有點難看,遇到這種事情,走是不能走,留着也不妥當,大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闆馬上按照大師給的號碼撥了過去,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最後他掛掉電話陰沉着臉走了回來。

「這個呂大師說他馬上從省城趕下來。」他對我們說道。「讓我們別分開,大家都聚在一起。」

消息不知道怎麼傳到山上的工棚里去了,工人們都開始人心惶惶起來,有幾個和我熟悉一點兒的甚至打電話來向我打聽情況,但我自己都是一頭霧水,又能告訴他們什麼?

下午快兩點的時候,終於看到一輛越野車以極快的速度沿着山路飆了過來。

我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迎接他們。

「呂大師……」老闆第一個過去打了招呼。

「別這麼客氣,叫我呂樓就行了。」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大概有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清清瘦瘦的,很有點世外高人的樣子,講話也很和氣。

「人都在什麼地方?」他一下車就問道。

「呂大師,都在那邊了。」老闆指了指我們說道。

呂大師看了看我們,微微皺了皺眉頭,從車裏把自己的道袍和用具拿出來,用具讓一個年輕的助手拿着,自己披上了道袍,隨後拿着羅盤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指針瘋狂地搖動起來。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件兩件事情還可以想辦法用科學和碰巧來解釋,但所有的事情都湊在一起,不由得我們不信邪了。

「呂大師……」老闆馬上站得離我們遠了一些。

「不礙事,現在是白天,距離天黑還早,它再怎麼凶也有限度。」呂大師說道。「等我到山上看看被毀的陰穴再說,最好是請當天在場的人陪我上去。」

但這會兒哪還有人敢靠近那個墳墓?大家都推脫著不肯上山,老闆拿出一萬塊來懸賞也沒有人敢帶路。

我看了看周圍的人,上前走了過去。

張民祥驚訝地叫了起來:「孫陽?你不要命了?」

我苦笑着說道:「在這兒和在山上有什麼區別?讓大師早點看了陰穴,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活下來。」

老闆對着我點了點頭,我也沒心思去要他的錢了,直接走到呂大師面前。「呂大師,我叫孫陽,我們這就走吧。」

「孫陽?」呂大師卻像是見到了什麼怪事,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這面相……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我把公曆的出生年月日和時間告訴了他,他低着頭算了一會兒,驚訝地問道:「你這八字……按理說你早就應該夭折了,怎麼活到今天的?」

他這番話讓我聽着很不入耳,合著我就是個早死鬼?

但他的話卻讓我回憶起一些童年的往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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