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玉帶鬼牆

第十七章 玉帶鬼牆

道叔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說:「也許他們沒得手,我們還有機會。」

隨後他就讓我們各自戴上口罩,系好繩子,準備進墓。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洞口距離墓室底部大概還有個五六米,七哥一馬當先第一個順著繩子滑了下去,接著是道叔,我本想第三個,但肥熊非要和我爭。我心想他身子胖,幫我把洞口擴擴也好。

我們一行人下到墓室里后,發現這裡只是一個前廳一樣的地方,並不是主墓室。中央處擺著一尊三米左右的石像,仔細看去是一個騎著戰馬的將軍。我上前查看了一下石像前立著的石碑,只見上面刻著幾列行書。

南北朝素有北楷南行之說,所以我想這座陵墓應該是南朝所建,這時候其餘人也圍攏了過來。

七哥特地對我說道:「城仔你讀書多,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我知道七哥是抬舉我,故意給我顯擺的機會,怎麼著也不能辜負呀,當下就用手電筒一行一行掃去。

雖然也能看懂個大概,但古人是不用標點的,所以看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經過一番破解密碼般艱難的過程,我告訴眾人上面寫的是一些類似功勞簿的紀年大事,上面沒有指名道姓,只是一直出現「南梁寧王」幾個字。

我從未聽過這個南梁寧王是誰,但就碑上所載,這個人似乎還真有些本事。

我簡單換算了一下公元紀年,上面記載公元502年,寧王隨後來的南梁皇帝蕭衍在雍州起兵成功,被冊封為雁翎衛總統領。

公元507年,寧王解圍鍾離城……

公元509年,寧王大戰襄平道……

公元511年,寧王扼守鎮南關……

公元516年,寧王勤王太周山……

……

上面還提到這個寧王曾經順著絲綢之路,出使西域各國,施遠交近攻之策,對抗當時強大的北魏,是個名副其實的智將。

碑文最後寫了句「天監十八年南梁武皇帝蕭衍特賜」,看上去這個寧王是在公元520年咽的氣。

我剛說完,鄭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拿出DV開始了他所謂的文化遺產記錄。

此時肥熊走過他身邊搖搖頭:「咱是來找寶貝的,不是來上歷史課的,有這閑工夫不如四處看看,找找路。」

肥熊說得不錯,我們確實需要找找路了,整個大廳空蕩蕩的,除了中央的石像,就只剩下四周牆壁上早已熄滅的火把。

我圍著這裡轉悠了一圈仍舊一無所獲,便費解的問道叔我們是不是下錯地方了,怎麼連個門也找不著?

道叔沒有回我,而是和七哥擠在角落,對著牆面不知在搗騰些什麼。

就在這時,我看見肥熊竟已經爬上了那尊石像的馬背上,正吃力的伸手去夠騎者腰部的什麼東西,我特意用手電筒朝那晃了晃,發現那騎者腰部竟然帶著一圈玉腰帶,這肥熊視財如命,一定是打起了那玉帶的主意。

果不其然,只聽「啪嗒」一聲,那傢伙已經順利得手,隨後就見他揚了揚手裡的玉帶準備下來。

還在角落搗騰的道叔聽見了聲音,把手電筒往我們這晃了晃,問發生了什麼事,我告訴他是肥熊那傢伙貪財,扯了石像上的一個玉帶下來。

令我沒想到的是,道叔聽完頓時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揮舞著手大聲喊了一句:「不好!所有人都趴下!」

幾乎是同時,我聽見四周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就如同機械齒輪轉動一樣,緊接著我感到左肩上好像「嗖」的掠過什麼東西。

我急忙趴下,那奇怪的聲響也越來越大,很快數十隻箭矢從四面的牆壁上飛射而出,慌亂中,我聽見了有人痛苦的哀嚎聲。

媽的,難道說是剛才那肥熊扯下玉帶誤碰到了什麼機關?這傢伙可真不是什麼好鳥,自己貪財害我們遭殃,過了一分多鐘,隨著一支支箭矢擊牆落地,四周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確認安全后,我才小心的抬頭站了起來,邊用手電筒照邊朝四周呼喊。

隨後鄭天道叔七哥他們相繼應和了我,這邊再看衛家父女由於距離道叔比較遠,剛才沒太聽得清道叔說的,衛旭之躲閃不太及時,肩上受了點擦傷,還好衛穎隨身攜帶了醫藥箱,當下就給她爸包紮起來,也無大礙。

道叔這時候撿起地上的箭矢用手電筒仔細照了照道:「所幸箭頭沒有塗抹毒藥。」接著問道:「那胖先生呢?」

我立刻朝石像上喊了幾聲,看看那肥熊是否還活著,誰知那傢伙看上去胖但身手倒還算敏捷,箭矢射出的剎那他竟已經竄到了馬肚子下面,但他那一塊區域箭矢最密集,所以難免受了傷,現在正痛苦的哼唧著。

我上前拍拍他,問他怎麼樣,肥熊痛苦的指了指屁股,我用手電筒一照,果然一支箭正插那呢。

看了那情景我有些想笑,奚落道:「叫你貪心,遭報應了吧,還好道叔提醒的及時,要不然咱們還沒進去就全玩完。」邊說我便用力幫他拔出了箭,那肥熊哇的就叫了出來。

緩和點之後他很是不服氣的回我說:「你懂個卵子!你還真以為肥爺我瞧得上這種貨色?」

「瞧不上那你扒拉那東西幹什麼?」我沒好氣的指指肥熊手裡的玉帶說。

肥熊吃力的站起來,一臉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接著用手電筒掃了掃大廳牆壁,一瘸一拐的往一面牆上摸去,我和道叔他們也立刻跟了上去,只見微光中,那面牆上竟然隱隱的浮現出了一個門的輪廓。

「難道剛才那個玉帶是開門的機關?」我喃喃道。

「我還當你們有什麼能耐呢?感情真是來旅遊的啊。」肥熊不屑道。

看來這傢伙還算有點本事,居然連這都能瞧出來,誰知他剛說完,道叔身邊的七哥就開口:「肥佬,是你太心急,頭先道爺差點就把牆上射箭的暗孔端掉了,誰知你提前觸動了機關。」

原來道叔也一早就發現了石像的玄機,只是行事沒肥熊那麼魯莽。我心說也是,憑道叔這對闖蕩江湖多年的鷹眼,怎麼可能還不及一個半吊子的肥熊?

這邊肥熊聽了捂著屁股憤憤道:「你們不厚道呀,發現了也不提前知會肥爺我一聲。」

我剛想諷刺他一下,那邊扶著她爹的衛穎已經先開口罵道:「要不是你個死豬頭莽撞,我爸也不會受傷。」邊說還邊使勁踹了肥熊一腳。

道叔擔心他們吵起來,連忙站在兩人中間調停一番,待兩人消停后,道叔回身敲了敲顯著門輪廓的牆說:「一體牆,對面是空的。」

「那就直接砸開唄。」肥熊擼起袖子躍躍欲試,卻因臀部的箭傷不能大動,便又縮回來示意我和鄭天兩個人上。

鄭天平時都是使喚別人的,這下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吆喝起來,當下心裡就有些不高興,揚了揚手裡的DV機說:「我們這些搞藝術創作的,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干粗活上。」

這時七哥走過來示意不用我們動手,有他即可。可他剛掏出背包里的鎚子準備砸時,就被道叔一把攔下說:「這是鬼牆,不能砸。」

道叔說的鬼牆我在爺爺的信里看到過,說是牆心裏面不知被注入了什麼奇怪的氣體,與外界空氣接觸後有劇毒,哪怕我們帶著口罩也無濟於事,所以把牆砸崩了無疑是自掘墳墓。不過爺爺描述的那鬼牆顏色是通體紅色的,和眼前這個有所出入,我便問道叔是如何看出來的。

道叔摸了摸牆上的輪廓線條說:「南北朝時期盛行以熟石灰等三種材料夯實合成的三合土牆,陵墓之中亦不外乎,但是眼前這一小片卻是材料罕見的空心磚牆,所以裡面一定有文章。」

隨後道叔抽出一把腰刀沿著輪廓線邊緣小心切割起來,果然邊緣都是鬆動的,很容易和主體牆面剝離,道叔又讓七哥在另一邊托著剝離開的牆面,自己慢慢將牆體作圓周旋轉了九十度。

很快,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我們原來所在的大廳還能見著頭頂盜洞射入的微弱日光,而進了這道門后的甬道基本上就分不清白天黑夜。

我看了眼手錶不禁感嘆了一句:「現在是早上六點,不知道能不能在中午十二點前撤出去。」

肥熊一瘸一拐的從我身邊走過,漫不經心的丟下一句:「倒斗這玩意短的話也就幾分鐘的事,長的估計一輩子都得落在裡面,到時候就只能和裡面的粽子長相廝守了,要是個女粽子還好,男粽子的話你就擔心自己菊花不保吧!」

我聽了越發覺得這肥熊是個重口味的死變態,但看在他屁股上有傷的份上便不稀得多搭理他。

這時走在我後面的衛旭之突然拍拍我的肩膀,略顯擔憂道:「等等,你剛才說什麼,現在是早上六點?」

我嗯了一聲,問他六點鐘有什麼不妥,難道這個時辰進墓不吉利?衛旭之突然站住,把我們也喊停下來,皺起眉頭說:「我和林業局的同志比較熟悉,據我所知,他們局裡巡山人員的上班時間應該是早上七點才對,可現在才六點怎麼就有人來了?」

我聽了不禁打了個冷顫,難道剛才在墓穴門口的那個人不是林業局的?

肥熊倒是很樂觀,他擺擺手說:「萬一人家是個愛崗敬業的好員工呢,起早貪黑就是為了守護這山上的一草一木,真應該給他發一個敬業福!」

衛旭之搖了搖頭:「可問題是,我們現在已經是進到了非旅遊線路的藏瓏山腹地,按照林業局巡山人員的巡山路線,他們至少要到下晚才會經過這片區域,而且據我所知,棺材道以東的山區大都為荒山,巡山的人幾天才會來一次,怎麼剛才那麼湊巧正好被我們撞見?」

這時候,我身邊的鄭天本著傳媒人吸引觀眾眼球的天然素養,已經開始在鏡頭前編起懸疑故事來,說什麼神秘人的出現為多舛前路埋下了危險伏筆,假冒林業局巡山人員究竟為哪般之類的,加上這裡本來就陰暗濕冷,聽得我是提心弔膽,連忙讓他閉嘴。

道叔讓我們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既來之則安之,一條道走下去,不用管太多。

我點了點頭,心中的不祥感卻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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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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