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人皮
雷老五看著我：「怎麼個自救法兒？別指望能挖洞出去。」
我說道：「對，就是挖洞出去。」
「上哪兒啊你。」雷老五說道：「這附近都是石頭，一年能挖出三米算你厲害。不過我懷疑咱們三天都活不成，我這會兒肚子都餓了。」
「嚯嚯，嚯嚯!」
上頭的石頭竟動了，緊接著竟有東西被王正泰丟了下來。
「完了完了。」雷老五大喊大叫：「他要用石頭砸死咱們。」
我和雷老五立刻貼著石井站著，這樣被砸中的可能性就會減小很多。
儘管如此，我還是被砸了一下，不過我感覺那團東西軟綿綿的，根本不是石頭。
我連忙蹲下身子，將那個東西撿起來。竟是一個小包袱，包袱裡頭還裝著食物。饅頭，熱水，甚至還有牛肉。
我心想他果然是要把我倆當勞役了。
雷老五還擔心食物中有毒，不過看我快把食物吃完了，他也扛不住誘惑，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了之後，我就抓起石簪，開始往下簪石頭。
我隱約覺得，這項幾百年的工程，肯定是要往下挖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我盤門的斷魂鍾？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我用力的敲了一下石壁，下方的聲音，果然像是空的。
我心中大喜，看來我們只要挖下去，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挖通。
只不過一座山壁之中，怎麼可能會是中空的？
就這樣，我和雷老五輪流挖山，每天到時候，王正泰都會丟下來食物和水。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根本沒有時間概念。我根本不知過了多少天，不過我確定至少得有一個多月了。
雷老五在其中無數次的放棄，我都得打他幾巴掌才能讓他清醒。清醒之後先哭一段時間，然後再幹活。
我也能理解雷老五，畢竟從風流大少淪落到這地步，這壓力可不是他能扛得住啊。
如果不是有我陪著他，估摸著他早就已經自殺了。
這期間上頭也發生過一些事，九黎派人來了，和王正泰進行了數場生死較量。不過結果毫無疑問都被他給逼了下去。
每次他都會留下一個活口，問那個人時間。問了時間之後照例再丟下去。
大概是覺得沒臉，他從沒問過我們時間。
原本我也想強行告訴他一個錯誤的時間，讓他精神錯亂什麼的。不過再一想，還是算了吧，他要是精神錯亂了，指不定就用石頭把我倆給砸死了，更何況我倆現在也算是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呢。
這段日子我一邊幹活，一邊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外頭那張大臉，到底幹嘛用的？這孫子又怎麼會躺在九龍抬棺之中？還有之前下來的那幾個倒霉蛋，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死的這麼慘？
如果這裡還有別人的話，那那個傢伙到底藏在哪兒？
不過我快想的精神錯亂了，其中有無數個猜測，假設，可都嚴重違背邏輯，只好不再胡思亂想。
大概是在第二十天的時候，雷老五終於扛不住了，發了高燒，也算是喪失了勞動能力。
我忽然想起一個好法子，要不然就把雷老五當死人，讓王正泰把雷老五給拽上去。這樣雷老五不就有機會救我了？
不過我把雷老五「累死」的事告訴王正泰的時候，王正泰理都不理我，看來我的小聰明在他面前不起作用。
在一個月之後，我也出現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我總覺得這一切都好像經歷過。
幾年前，或者是幾十年前，我好像也被九黎人逼下了這個怪異的山洞，然後是王正泰救了我，用雷管炸開了這個封閉的山洞。
最後王正泰出賣了我們，把我們封閉在下頭，讓我們兩個挖石頭。
我在這兒幹了一輩子活，活活累死了……
我自我打趣到，會不會是我「陷入」一個永久的循環之中，一旦我死掉，那就會重新從出發，再次被九黎逼入洞中，然後王正泰算計我倆，挖石井，然後又死去……
有一次我裝死，被王正泰救了上去，然後找機會，偷偷地在刻下了那塊石頭，警告下一個循環的我……
如果這個假設存在，那就說明外頭那些屍骨都是我和雷老五的。
我忽然想起把我倆拽下來的另一個我和王正泰了，莫不是他們就是另一個循環中的我們？
不過最後想想，我覺得這個想法太操蛋，我也是被逼的神經錯亂了。
又過了大概十天，雷老五的病總算好了。這段日子我累壞了，手心都磨出一層厚厚的老繭，於是就讓雷老五弄石頭。
沒想到只是一天時間，雷老五就興奮的告訴我，挖通了。
我瞪大眼一瞧，果不其然，雷老五在底部挖出了一個洞，那個洞中傳來幽幽的冷風。
「哈哈，我挖通了。劉陽，你這條命可是我救下的。出去以後得報答。」
擦，這貨真不要臉。
有了希望，我倆渾身都有勁兒了。不過我不希望挖通的事讓王正泰知道，因為我丹心我倆挖通之後會做出什麼過分舉動來。
我小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雷老五，雷老五也贊同。我倆小心翼翼的將小洞擴大，最後擴大了只容許一個人鑽下去的規模，這樣從上頭往下看，還以為沒被挖通呢。
我激動壞了，想看看這下邊到底有什麼。
我第一個鑽了進去，沒想到下邊空間還很大，有清靜的風吹來，這說明我們所在的地方通往外界，我們可以逃出去了。
不過因為下頭一團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我們手中的照明設備都被王正泰給搜羅走了。
我想我們怎樣能向王正泰要一把手電筒來。
我估摸了一下時間，現在差不多是王正泰給我們送飯的點兒了。於是我和雷老五又爬了上去，用身體蓋住那個洞，安靜的等待著王正泰給我們送吃的。
果不其然，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上頭的石頭動了，然後王正泰照例給我們丟下了食物。
我趁機開口道：「王正泰，能不能給我們一把手電筒？這下邊太黑了，影響我們施工。」
不過那貨如往常一樣，一句話不說，跟個啞巴似的。
無奈，我只好放棄，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雷老五早就餓壞了，將包袱打開，抓起來就準備往嘴裡塞。
可沒想到雷老五還沒開吃，竟尖叫了一聲。
「你叫喚個毛線。」我不耐煩的罵了一句。
「這特么的什麼東西啊。」王正泰罵了一句。
下邊光芒很是微弱，我只能十分模糊的看到那是一團疊在一塊的東西，表皮很光滑，看來好像是生肉。
而在「生肉」旁邊，竟有一個手電筒。我一下緊張起來。
他這個時候給我們送來手電筒，莫非知道我們挖通了？這傢伙還真是神通廣大。
我立刻抓起手電筒，還能用。光亮驅逐了黑暗，我倆都安心不少。
不過緊接著，我倆的安心都轉化成了恐懼。
因為那個被過裹在包袱里的，並不是食物，而是一張人皮。
一張人皮……怎麼會是一張人皮？王正泰為什麼要丟給我們一張人皮！
我和雷老五面面相覷，不清楚王正泰到底怎麼個意思。
「這人皮……能吃嗎？」雷老五問道。
「你特么餓瘋了。」我看雷老五竟用手去抓人皮，就踹了他一腳：「不能吃。」
雷老五道：「我就是想看看是誰的人皮。」
我也挺納悶兒的，這張人皮看起來還是新鮮的，莫不是剛剛剝下來的九黎人的人皮？
上次我們下來的時候，也的確有一張人皮。不過那張人皮過了一個月，肯定已經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