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男神老師

25.男神老師

他並不願與人有肢體接觸的。

——所以唯有此刻的溫柔相待,給了他自己獨一無二的錯覺,帶著竊喜揣測自己是否有一些特殊性。

再錯過就會被漠視,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myoja那種既惶恐又無比歡欣的心情。

「——來……嘗試發出聲音吧?」

於是這樣毫無溫柔的冷淡的邀請,卻偏偏對他來說成了蠱惑。

於是那聲音從喉嚨底部溢出來——又深又竭力抑制的喘息的氣音,帶動著聲帶泄露出來一點點渴望的意味。路遠蒼甚至被自己竟然能發出這樣的聲音而嚇了一跳,楚松落有點點笑意的模樣,但他不知為何覺得對方離他卻彷彿更疏遠了。

像是隔著玻璃被□□裸地觀賞自己的一切,他被那雙靈巧地滑下的手指揮著發出更完美的聲音,偌大的羞恥感包裹著的莫名的快感幾乎都要滿溢而出卻還有恐懼;然而指揮者卻用冷淡旁觀的態度,不帶任何感情地矯正他每一點的瑕疵。

路遠蒼覺得自己開始變得軟弱起來,自己也想不明白怎麼突然就到了這種狀態——也許嘗試掙脫並不是不能逃跑,但可怕的是他竟然下意識地不那麼願意去想如何逃跑。他的鼻音里都帶上了一絲嗚咽,楚松落卻低垂眉眼,口氣冰冷嚴苛地批評他:「不能撒嬌、不能哀求,認真地展現你最墮落的一面來。」

這是教學么?

路遠蒼又覺得渴慕又覺得不安,終究覺得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說不定,幾乎要落下淚來時,楚松落卻停下了他的教學。

「很好。」他垂著眼,拿出手帕來細細地擦手——明明隔著布料,幾乎沒什麼接觸,但他仍然認真細膩、慢條斯理地做完了清理,這才抬起眼來,說話仍然像一個很盡責的、卻不愛與學生親近的老師。

「你學得很快,比我想象得要少一些麻煩。」

這樣距離拉開之後,彷彿空氣瞬間就湧入了房間里。呼吸變得順暢平穩,故而路遠蒼的理智恢復得很快,尷尬得也尤其難以自制——他甚至是帶著怒氣和自我懷疑的嘲諷地說:「原來楚老師是這樣的教學方式,想必您也曾教出過不少好·學·生。」

說完他又立刻後悔,只是已經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撤回,於是緊緊地抿住嘴唇一言不發。

楚松落瞥了他一眼,平靜地陳述:「你何必這麼生氣——我沒有對你的實際利益造成任何損傷,倒不如說在幫你完善演技,所以相較起來受益的更多是你。」

「——畢竟慾望骯髒又醜陋,我又厭惡與人相處。」

他的眼神里有一分譏誚。

「人類的本性就是對能給自己更大利益價值的人抱有好感——難道你喜歡我,不是因為我對你來說有著龐大的價值潛力么?」

「——我不過滿足你渴望的一小部分,然後把它說破而已。」

不是這樣的!

路遠蒼下意識地想反駁他的話,卻抓不住要點,也無法拼成有條理的語言,咬唇問他:「所以?那老師何必降尊紆貴這樣幫我?總不可能是大發慈悲、一時興起吧?」

他故意把降尊紆貴這幾個字咬得分外清晰,也擺出很尖銳的神態,可實際上也並不明白自己所求為何。

紙頁翻動的聲音在這等待回答的暫時寂靜里顯得非常明顯,在路遠蒼看來,楚松落仍然是不緊不慢的、毫不在乎的態度。

這房間里的燈光有一種乾燥感的明亮,楚松落皮膚是讓人覺得不真實的蒼白,脖頸處的皮膚之下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淡青色的血管,還有骨骼的走向,鎖骨的流暢的線條——他個子很高,卻意外地有些瘦削,要不是造型上那個深栗色的頭髮好歹使得他能夠有一點商業化的氣息,恐怕這人出現在醫院的住院部最背光的病房裡,也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然而這樣病態的單薄卻不使他看起來令人哀憐,反而更有一種謎樣的神秘感。

想一想的話,每次遇到楚松落,他都會有一些在路遠蒼看來難以解釋的行為,比如他毫不詫異於自己的丟三落四,還有提到路宛宛的微笑和簽名,還有這次……

楚松落看了很久台本,才終於回答他:「你當我一時興起,也沒什麼錯的。」

沒來得及接著嗆聲,路遠蒼的手裡就又被塞過來台本。

「重新開始練習。」

這種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態度未免太令人火大,路遠蒼惡狠狠地瞪著楚松落,卻收到對方疑惑的回視。

……。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楚松落反而讓路遠蒼心跳pon一下地變得失去了節奏——不行,不能被他看出來自己的失控,這麼想著,他還是忍不住漲紅了臉。

楚松落看得實在有趣,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還是無法發音么?」

一般情況下,兩個人共用一個麥是很少見的情況,即使有,也是分左右兩側站的。而楚松落此刻卻站在路遠蒼背後,雙手環到他身前拿著台本——其實楚松落有意控制了接觸的地方,只是路遠蒼被他的氣息包圍著,在這種曖昧的姿勢下不得不又覺得心亂。楚松落要他讀台本,他的聲音也就是隱忍的、莫名興奮的,最破廉恥的叫聲與嘆息,卻彷彿變成了一種他自己跟自己的遊戲;假想著自己被操縱著發出這些聲音時的場景,其快感竟然還勝於看片的自瀆。起初還有幾分覺得自己不正常的不安,然而那雙蒼白、修長乾淨的手一頁頁地在面前翻過台本,他就漸漸適應起來,甚至變得樂在其中。

楚松落的聲音每次都幾乎是擦著耳朵邊兒上過去的,那樣冷淡的聲音卻帶著溫度和氣流,殺傷力自然非同一般,終於獲得了楚松落合格的評價,路遠蒼忍不住就想去碰碰自己,卻聽到楚松落的聲音。

「練習是特別優待,但你不能總這樣愚笨。」

應該是因為靠在耳邊,又說了很多的話,楚松落的聲音又低沉又沙啞。

「——好好記住我在這裡的感覺,路蒼遠同學。」

**

楚松落昨天應該忙到很晚吧。

昨天發的消息,全都是凌晨三點才有的回復,一貫是用字很少,卻每句話都有好好回復。最後附上一張合照,圖上楚家父母兄弟齊聚一堂,他在最中央被一臉燦爛笑容的楚家大哥摟著肩膀,卻是面無表情,站姿端正,很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但也許應該是長期做藝人的訓練的結果,視線倒是捕捉鏡頭捕捉得很好。

路宛宛看得又覺得難受,又忍不住想笑。

這節課實在太無聊,路遠蒼正趴在她旁邊的位置上睡覺。在教室里補覺竟然還流口水,非常非常小聲地說夢話——自小學集體旅行時候開始他就有這個壞毛病,路宛宛早就習慣了。

只是這一次的內容格外地讓她覺得不同。

——「……楚松……落、混……da……」

「n」的音被他轉了個頭咽在嘴裡。

好像曾經隱隱約約喜歡上這種人,也並不是誰的錯,只是自己沒大看清楚。路宛宛一邊想,一邊在聊天窗口上輸入了:「你在補覺么?」

然後又一格格刪除,彎下腰,把臉頰貼在桌面上冷卻了一下,額頭頂著桌沿開始打字。

「其實今天跟前文所述的竹馬君說話,我有了個神奇發現。」

「……那個,我不是跟你講過嘛,女人的直覺。」

「了不得的大發現就是!——!!」

「——算啦,不告訴你,但是跟你有關的哦。」

「還有。」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跟你講過有點喜歡竹馬君之後,就反而漸漸冷靜下來啦,好奇怪。」

「好像被晃過了的可樂一樣,我的心情。」

「幾乎都要爆瓶出來了。」

「但是這樣被悶回來,一直靜止在貨架上,我又沒那麼難受了。」

「其實相當於什麼也沒有發生啦,但我就是不太高興。」

輸入到這裡,路宛宛覺得有點委屈,眼睛潮潮的,但又莫名不甘心。

「好像現在也沒那麼不開心啦,好好睡覺么么噠(づ ̄3 ̄)づ~」

下課鈴也響了,她一邊用腳踹醒路遠蒼,一邊拿出手帕來擦眼睛——很好看的紅色,格紋,正好和楚松落那只是一個系列的。

路遠蒼忍不住仔細看了一下那個手帕,「那個手帕哪兒買的?」

「你不是嫌用手帕不是太娘就是作嘛。」路宛宛給自己補了一個呵欠,心裡誇獎自己把眼淚是困出來的這個情景演得真好,「本公主心靈手巧,一向都是文娛委員,從黑板報手抄報到科學小天才比賽都是永遠的第一名,看不出來生產廠家嘛?」

路遠蒼呆了一下,假裝嬉皮笑臉去搶那個手帕:「幹嘛不商業化啊彎彎,快讓我為你的紡織娘職業生涯注入第一桶金。」

路宛宛眼明手快,迅速抽出來那本輕小說拿在手裡,於是路遠蒼立刻偃旗息鼓,兩人表面上相安無事,換教室接著上課。

今天下午有一場集體公演,原本在下午的課就定在晚上了。九點半,路宛宛終於忍著路遠蒼「啊又不能去打工了」的叨叨下了課,單手把包勾在肩膀上率先出了教室。

門口有個很高的男生,帶著針織帽和口罩倚在牆上。

視線對上,她立刻就認出楚松落來。

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下午公演的時候女孩子們的舞台造型都是很二次元的。路宛宛為了配路遠蒼省錢,不坐五元錢的地鐵,只坐一元錢的公交,堵車堵得要死要活,也就沒時間換回日常裝了。見她出來,楚松落直起身,等路宛宛走過來,忽然探手抓住她還戴在頭上的直立著的粉嫩嫩毛絨絨的兔耳朵。

「你沒帶懷錶,小兔子——我來遲了么?」

他用低沉的、紳士感的聲音道。

路宛宛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路遠蒼遲疑的聲音。

「——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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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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