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將所有人的神色都納入眼底，顧芳瑤用力咬著下唇瓣，無法抑制的羞辱感從心底最深處一陣一陣的湧現出來。在這一刻，她不僅是恨上了顧芳靈，連帶衛清灝也一併牢記在了仇人之列。

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愛到濃處又何嘗不會轉變成仇恨？顧芳瑤不想這樣的，可她和衛清灝的關係最終還是朝著她最不情願看到的方向發展了下去。

找到一個空隙，陳紫雲將顧芳瑤叫到了偏僻處，不明所以的詢問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顧芳瑤給出的答案，註定了不會是陳紫雲希望聽到的。

「就這樣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冷著臉隨意敷衍了陳紫雲一句，顧芳瑤甩袖而去。

站在原地的陳紫雲一陣玄乎，完全不知道顧芳瑤這又是發的哪門子邪氣。她當然也看出了形勢不對勁，否則也不會特意找顧芳瑤過來問話。不過似乎，顧芳瑤全然不把她的告誡放在心上，也不想跟她多做解釋。

想到這裡，陳紫雲又忍不住后怕不已。她知曉瑤兒因著當上五皇子側妃而有些飄飄然，可現下的狀況顯然由不得她們驕傲自滿。瑤兒在五皇子心目中的地位明顯不如顧芳靈，根本由不得她們母女主掌大局啊！

因著衛清墨的突然到來，陳紫雲和顧芳瑤這一日的目的最終還是沒能達到。憤憤然離開顧侯府的時候，顧芳瑤看向顧芳靈的眼神尤為冷厲，陰沉駭人。

極其意外，又不算意外的，顧芳靈被綁架了。

消息傳到顧侯府，直接被陳紫雲壓了下去。乃至顧長臨回到府中的時候，竟是一丁點的消息都沒得知，白白錯過了解救顧芳靈的最佳時機。

而蘇嬤嬤在聽聞陳紫雲跟蘇氏回稟此事後，想也沒想就立刻告知了顧長臨。

心中憋著無限怒氣，顧長臨沒有去找陳紫雲對峙，而是發動自己所有的人手出去尋找顧芳靈。與此同時，還請動了衛清墨幫忙。

未曾想過會發生此事的衛清墨臉色絲毫不比顧長臨好看，沒有片刻猶豫的揮手派人去找尋顧芳靈。再之後，衛清墨不動聲色的將消息透漏給了衛清灝和秦云然。

顧芳靈得罪的人並不多，憎恨顧芳靈至死的嫌疑人也就那麼幾位。不問責有動機的罪魁禍首，卻反而找到相關當事人，衛清墨的手段不可謂不狠。

一如衛清墨所想，衛清灝心中懷疑的第一人就是顧芳瑤。更甚至，他還親自去找了顧芳瑤探明情況。

有史以來第一次看到衛清灝主動來她的院子，顧芳瑤心下卻是一丁點的喜悅也泛不起來。她比誰都清楚，衛清灝不會是突然想起她這個側妃才會來找她的。但是，即便是衛清灝來找她，也無濟於事。她不會放過顧芳靈的。這一次，她定要顧芳靈身敗名裂！

「顧芳靈在哪裡。」直截了當的問話，甚至連疑問的語氣都沒有，衛清灝定定的看著顧芳瑤，說道。

顧芳瑤本以為，她不會再因著衛清灝的冷漠而傷心的。但事實上，真等衛清灝為了顧芳靈站在她面前，顧芳瑤只覺得一顆心在深深的滴血，透著無盡的難受和壓抑。

「妾身不知。」沒有反問，更沒有疑惑，顧芳瑤搖搖頭，異常的淡定。

偏生就是顧芳瑤這種反應，給了衛清灝最大的肯定。冷冷的瞥了一眼顧芳瑤，衛清灝沉聲道：「我會找到她的。」

「那妾身便拭目以待。」顧芳瑤勾起嘴角，絲毫不為所動。即便找到又能怎樣？那時候的顧芳靈已然是殘花敗柳，還拿什麼跟她爭？

「顧芳瑤，你若是膽敢動她一根毫毛，本皇子定要你悔恨終身。」惡狠狠的瞪著顧芳瑤，衛清灝放出威脅。

「夫君大人究竟在說什麼？妾身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呢？」佯作無辜的望著衛清灝，顧芳瑤的面上儘是純真。

不想跟顧芳瑤多言，衛清灝扭身就走。倒也不是不能對顧芳瑤嚴刑逼供，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顧芳靈。繼續留在這裡跟顧芳瑤周旋，純粹只是平白耽誤時間罷了。不過......此刻從顧芳瑤這裡套不出口供，他有的是法子很快就將顧芳瑤的老底全部揭穿。

比起衛清灝的強硬，秦云然則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反應。顧不上去找衛茜，也無暇去跟衛茜爭執，秦云然綳著臉急速找到顧長臨，話里話外儘是關懷之意，只恨不得親自幫忙尋找顧芳靈的下落。

而衛茜，在聽聞顧芳靈失蹤后，滿眼都是幸災樂禍。然而高興不過片刻功夫，就被跟在秦云然身邊監視其一舉一動的下人所帶回的消息給氣的紅了眼睛。

「顧芳靈！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就老老實實的死在外面。否則，我定讓你生不如死！」咬牙切齒的，衛茜將顧芳靈恨入了骨子裡。

儘管陳紫雲意在壓制顧芳靈失蹤一事，但很快的，該知道的人還是都知道了。倒不全是衛清墨放出的風聲，而是顧芳瑤毫不客氣的手筆。

顧芳瑤是想要徹底毀了顧芳靈的名聲，令顧芳靈哪怕歸來也再無翻身之地。這才似真似假的放出風聲，不惜一切的抹殺著顧芳靈的名聲。不消一夜光景，全郾城的人都會知道，顧芳靈被毀了清白。她倒要看看，顧芳靈還能怎麼風光逍遙！

衛清墨的暗衛從來都是不輕易展示於人前的。但是這一次，他想也未想就發動了所有的力量。之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到了被綁架的顧芳靈。

被衛清墨擁入懷中的時候，顧芳靈驟然間放鬆了下來。緊繃至差點斷掉的心弦，終於慢慢平復了下來。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以為前世的噩夢會再度重演，她即將跌入萬劫不復的黑暗深淵，再也爬不上來。

好在，衛清墨及時趕到了。幸在，衛清墨沒有置她之不理。而內心最深處，顧芳靈丁點也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是，她隱隱就是覺得，衛清墨肯定會來救她。

當一個人將另外一個毫不相干之人視為理所當然的救命稻草，某件顧芳靈不願深想的事情頃刻間浮在心頭，成為了她必須面對的事實。她，似乎對衛清墨......

衛清墨沒有直接將顧芳靈送回顧侯府，而是徑自打橫抱起她，帶回了他在宮外的府宅。

得知消息后，顧長臨第一時間趕到。直到親眼確定顧芳靈安然無恙，雙手緊握的拳頭才終於鬆開。再之後，面對衛清墨無聲的詢問，眼中冷光畢露，輕輕點了點頭。

顧芳靈徹夜未歸，陳紫雲不禁喜上眉梢。這一次，她非要徹底將顧芳靈踩在腳底下才行。

然而，陳紫雲尚且沒有等回顧芳靈，就被顧長臨帶回來的人給嚇住了。王靖，那個當初在鄴城救下顧芳靈的副將，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陳紫雲的面前。

王靖的到來，將陳紫雲本以為註定了會被封塵的往事徹底揭露了出來。沒有人會質疑王靖話里的真假，只因為王靖能將玄元二十五年的所有細節逐一描述出來，甚至還能指認陳家當時涉嫌在內的有關人士。

陳紫雲想要矢口否認的，無奈顧長臨的臉色過於冷凝，衛清墨的助陣更是無可動搖。根本由不得顧侯爺來做主，亦沒有給蘇氏出面調和的餘地，衛清墨徑自下令，將陳紫雲以及陳家一干人等全部收押待審。

陳紫雲想要討饒，楚楚可憐的視線剛落在顧侯爺身上，就見顧侯爺狠狠的移了開來。「噔」的一下，陳紫雲的心沉入谷底。

顧侯爺很生氣。氣的不單單是陳紫雲居然背地裡做出如此狠毒之事，更憤怒於陳紫雲既然做了卻沒能把尾巴收拾乾淨，乃至被顧長臨抓住了最關鍵的把柄。

太子親自下的令，顧侯爺根本左右不了。哪怕是告到聖上面前，也無濟於事。這一次，他註定了保不住陳紫雲。

顧芳瑤得知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她這邊正醞釀著看顧芳靈的笑話，顧長臨卻是狠狠給予她更大的重擊。比起顧芳靈的清白，陳紫雲殺人的罪名顯然更為引人注意，也尤為惡劣。

顧芳瑤想要幫忙周轉，可事到臨頭才發現，她方剛得罪了衛清灝。本以為她不會有事求到衛清灝面前的，但是現下這一瞬間，顧芳瑤深深的感覺到了不安，陡然間生出一種絕望的無措感。

不等顧芳瑤求到衛清灝面前，五皇子府就再度添了新人。衛清灝當夜就將身邊的貼身丫頭收了房，並請皇貴妃為其請旨，意欲迎娶正妃。

根本沒給顧芳瑤緩衝的時間，她在五皇子府的地位再度一落千丈，變得無人問津。就連府中的下人，也開始明目張胆的無視怠慢她，絲毫不怕得罪她而受到責罰。

顧芳瑤知道，這些都是衛清灝示意的，卻只能默默咽下苦果。顧芳靈的事情、陳紫雲的事情，她全都顧及不上。此刻絮繞在她心頭的，唯獨只剩下如何在五皇子府立足，贏得棲身之所。

可是，衛清灝並沒打算給顧芳瑤這樣的機會。當得知衛清墨早他一步找到顧芳靈，當得知顧芳靈差一點點就被顧芳瑤給毀了，衛清灝將所有的憤怒全都遷至顧芳瑤身上。新仇舊恨一起算，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就是打算將顧芳瑤逼入死路，令其不得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