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93.第九十三章

罰了趙喜,安撫了徒耿,王朔忙碌的半響,等徒耿睡了才找到脫身的機會。剛出殿門,卻聽說御醫一直在偏殿侯著。

王朔好奇的宣了御醫,「可有事兒?」

御醫深揖,王朔嚇得坐正身子,御醫可是國手,能行這麼大禮,事情絕對要糟糕。果然,御醫道:「娘娘,陛下底子本來就差,常年勞損,又有頭風之疾,這次還服食劣質助興葯,大大損傷身體,居然又被刺激,怒火攻心,更是大大加重病情。娘娘,老臣多嘴,再囑咐一次,陛下不能勞累,不能動怒,否則……否則……」御醫說不下去,再好的醫生也救不了不要命的病人,若是再這麼刺激徒耿,鬧出人命來,難道要讓他這個御醫來背鍋嗎?

「御醫放心,本宮已經打理好上下事宜,決不讓人打擾陛下養病,你平日多在福熙殿當值,也看着些,本宮賜你令牌,若有違逆醫囑打擾陛下者,直接拖下去,無論是誰,本宮絕不追究。」王朔示意青兒給御醫一面令牌,又道:「陛下龍體微恙,可朝局不會停滯不前,你是經年的老國手了,當知保密的重要性。」

「謹遵娘娘懿旨。」干醫生這行的,嘴巴都要緊,尤其他還是給皇家人看病的,能幹到御醫,不是沒分寸的人。

王朔略略放心,偏殿就她、御醫和青兒三個人,都是嘴緊的,不會泄露消息,不讓朝臣們有聽風就是雨、再次威逼過繼宗室,冊立太子的機會。

葉本禮很快過來接手了徒耿養病期間的一切事宜,在王朔嚴防死守之下,徒耿過得頗為清淡。吃的是病號餐,用的是特製品,連看書都不能超過半個時辰,甚至近身伺候的宮人內侍都從不打扮,素麵朝天。這讓解禁過的徒耿如何受得了,剛過了幾個月花花公子生活,如何受得住這苦行僧一樣的日子。

「陛下,半個時辰了,您且歇歇,仔細眼睛疼。」徒耿覺得自己才剛拿到這本遊記,怎麼葉本禮這個老貨就在催了?徒耿側身,假裝沒聽到。

「陛下,御醫叮囑了,您不可勞累,看書過半個時辰就要歇一歇……」葉本禮毫不氣餒,不緊不慢的叨咕,唐僧一般絮叨個沒完。

「陛下……」

「陛什麼下!朕這哪兒是陛下啊,簡直是犯人!」徒耿被煩得火了,把書一摔就要發火兒。但一看葉本禮那張老笑成老菊花兒似的臉,又不好意思,知道他也是受了王朔的命令,王朔也是為了他好。

「行了,行了,退下吧,退下吧。朕要睡了。」徒耿不耐煩的揮手讓人退下。

葉本禮行禮退下,他身上還擔着王朔總管的事務,也不能時刻耗在徒耿身上。

徒耿已經躺了一個上午了,骨頭都誰酥了,根本不想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聊透頂。

這時候趙喜過來了,王朔有令,徒耿也覺得該給他個教訓,因此這幾天一直沒有叫趙喜近身伺候,好好的一個副總管,幾乎淪為閑人。而在宮中閑人是最容易受欺負,被遺忘的,堂堂大正殿副總管,卻已經有小人在當面說風涼話,甚至下他面子了。趙喜危機感大增,不敢再端著心腹的驕傲,想方設法來徒耿面前奉承。至於宮規森嚴,王朔稽查力度頗大,怎麼會有人膽敢妄議傳謠,還真被趙喜給聽了,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陛下,您看書累了,不若奴才尋個聲音清脆悅耳的宮人來給您念書?」趙喜進來,行禮過後,連忙把主意抖出來了。

「罷了,罷了,來來回回就那幾本書,念什麼啊。」徒耿無聊道,遊記這種東西還是自己看有意思,除了遊記,他書房裏就是經史子集了,半點兒趣味性沒有。

「奴才這兒有幾本閑書,不是聖人之言,但都是老百姓愛看的,最最貼近民生不過,也是個與民同樂的意思,不知陛下可有興緻?」

「念來聽聽吧。」徒耿可有可無的點頭同意。

趙喜也不勞煩別人,自己照著書上念了起來,原來的志怪話本。徒耿愜意的半躺在床上,腦子裏想著書中描繪的神獸異象,心裏滿意,嘴上卻說:「勉強,聊勝於無吧。」

趙喜了解徒耿,徒耿又何嘗不了解趙喜,徒耿知道這是趙喜討好他的手段,也樂得被討好。

晚上王朔回來陪徒耿吃晚膳,宮人就說起了這事兒,王朔也不大驚小怪,道:「這就是了,趙喜從小伺候,論了解,他是他最了解陛下,有個熟悉人在身邊伺候,你心情好,病也好的快些。怎麼樣,罰他這個主意不錯吧,若不是打一棒子,他哪兒能這麼殷勤?」

「好,好,好,皇後娘娘英明。」徒耿笑道。

「志怪小說也就罷了,你要聽說書也使得,不過可不能勞累,聽戲是絕不行的。」王朔又再一次叮囑道。

「是,是~」徒耿心不在焉的敷衍道,看王朔嘴唇動了動,連忙搶先道:「你不是說要旭兒入朝嗎?如何了?」

王朔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道:「也不能當天就帶着她上朝,先讓她在御書房伺候筆墨,和幾位閣老、尚書打打照面,等她熟悉朝廷運作了,再上朝不遲。」

「嗯,也不急,我當年參與朝政也是磨練了十幾年才上手了,旭兒是公主,只要能不被人矇騙就好,做事兒有大臣呢。」徒耿指點道。

「是這個道理。」王朔點頭,又車軲轆話來回說,老媽子似的叮囑道:「這些日子堆積了一大堆朝務,我且要忙到晚上才能會福熙殿,陛下要注意休息,不……」

「『不要勞累,不許動怒。』知道啦,御醫的話都能背了,你且放過我吧。」徒耿雙手合十,連連求饒。

王朔笑着略過不提。

朝政繁忙的同時,王朔也沒放鬆對褚國公一系的追查。按理說誠王早逝,清河郡主又夭亡,誠王府的勢力被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褚國公手上應該沒有任何勢力了才對,他怎麼敢如此上書。再說了,跳出來對他有什麼好處,褚國公不好好縮著當一個富貴閑人,難道還想承受帝王雷霆之怒嗎?王朔一查才發現,誠王妃病重,太醫說不要在夏秋受涼,熬過今年冬天就沒事兒了。換句話說,無論如何也活不過今年了,褚國公成婚幾年,未有子嗣,妻子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族,估計夫妻感情也不深厚,眼看着就要成為孤家寡人了,因此不顧一切,富貴險中求。

下面人剛查到褚國公與先帝孫輩和朝中幾位大臣有聯繫,想進一步請示,摺子遞上來,直接送到了福熙殿,這種陰私密事,王朔如何會在大正殿處理。剛巧,徒耿這天在屋子裏呆的不耐煩了,去書房尋基本雜書,看到書案上突兀擺放着的摺子,便隨手翻開了。

下藥爭寵、朝堂威逼過繼宗室、褚國公打頭、朝臣串聯、先帝子孫,林林總總,徒耿敏睿的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徒耿把奏摺再看了一遍,記住裏面的內容,回了寢殿,立即把趙喜叫過來,讓他重點查探和先帝子孫相關的一切,且不讓他向王朔透露。有秘密是拉近關係的最好辦法,趙喜至此成功複位,重新拿回副總管的威風。

朝政繁忙,王朔查探的方向又和徒耿不一樣,倒是讓徒耿先發現了端倪。

褚國公和順國公、安國公都有聯繫,順國公是當初大皇子的長子,先帝在位時他是皇長孫;安國公是二皇子嫡子,以當初二皇子的聲勢,他也不是沒有繼位的可能。徒耿不奇怪他們會聯合在一起,奇怪的是順國公和安國公怎麼那麼有信心,好像一定能拉徒耿下馬似的。他們有什麼殺手鐧?徒耿自認治下吏治清明、百姓安康,當初登基也是名正言順,眾臣推舉而來,沒有天災人禍,他們憑什麼造反。

反常即為妖,事關江山社稷、性命身家,徒耿趁著王朔忙朝政的檔口,不遵醫囑,悄悄把精力都用到了查探安國公、順國公一黨上去了。

……………………

這天王朔帶着徒旭,正在御書房和幾位大臣商議國事,一個福熙殿的小太監一臉焦急得在門口伸頭探腦,葉本禮過去一問,臉上都綳不住了,小聲對王朔道:「陛下吐血昏迷了。」

王朔強裝鎮定讓大臣們退下,牽着徒旭,小跑着往福熙殿而去。王朔到的時候御醫已經在扎針了,徒耿的衣襟上全是血跡,趙喜正跪在床邊,涕淚橫流。

「怎麼回事兒?」王朔壓抑怒火問道。

「陛下氣急攻心,血氣上涌,這才昏迷了過去,若是……不清醒,恐有卒中之嫌。」御醫冷聲答道。

王朔愣了愣,卒中就是中風,這樣的病不是多發與老年人嗎?徒耿這麼年輕,怎麼會?

「氣急攻心?!趙喜!說!陛下被誰氣到了?」王朔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

「娘娘……娘娘……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趙喜當然知道,可是他不能說啊!

「好,好,不說是吧,來人,拖下去砍了,本宮就不信除你就沒人知道了!」王朔話音未落,徒耿就輕咳兩聲幽幽轉醒。

王朔顧不得趙喜,連忙撲到床邊問道:「陛下!陛下!徒耿,是我,是我,你看的清嗎?看得清嗎?」

「父皇,父皇,我是旭兒啊!」徒旭也在床邊呼喚。

「旭兒……」

「是,是,旭兒在呢!」王朔激動得連連點頭,「你怎麼樣,感覺哪裏不舒服,你說。」

「頭疼……」徒耿氣喘吁吁道。

看着徒耿這麼虛弱的樣子,王朔怒從心起,怒道:「是誰?什麼事?你怎麼氣成這樣!御醫說要是晚個一時半會兒的……不是說了不能操心生氣的嗎?!」

徒耿愣了愣,嘴唇蠕動幾下,又示意喉嚨沙啞,說不出話來。

「好,好,你別說,我問趙喜就是,你歇著。」王朔關心則亂,但還是顧忌著徒耿的身子,轉頭看向趙喜,可就沒那麼溫柔了。

「說!」一個字殺氣騰騰得吐出。

「陛下……陛下……娘娘……」王朔背對徒耿沒有看到徒耿給趙喜使的眼色,趙喜顧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肯說實話。

王朔更是怒髮衝冠:「本宮早就定下了規矩,勿謂言之不預也,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來人,拖下去,打!就在院子裏打,打到說了再來稟告。」

王朔吩咐完回頭看了一眼徒耿,問道:「我這麼罰,陛下沒有意見吧。」

徒耿左右轉動眼珠,輕微搖頭,示意自己沒有意見,但他虛弱得不行,連搖頭的動作都沒辦法完整的做出來。

王朔嘆息一聲,小聲補了一句:「別打死了。」

「怎麼回事?你總要讓我知道才好想辦法吧。」王朔拉着徒耿的手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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