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這是何處第二次來到趙安飛新購置的居室內,兩人忙得不亦樂乎,開庭的前一天,他們才整理答辯詞與代理詞,何處不得不佩服趙安飛,寫的東西真的是又快又好,雖然在學校念書的時候,何處的作文跟趙安飛的是不相上下,可是在議論文方面,她總是寫不好,寫出來的東西不是偏題便是蒼白無力,除了言辭不夠犀利外,她總是找不到有力的論據來論證。

現在看趙安飛根本無須思考便洋洋洒洒的寫下這麼長的一大篇,心理有些不服氣,有總一輩子也沒辦法超越他的氣餒。

「怎樣才可以超越你呢?」手指彈了彈剛列印出來的頁眉,何處咕噥著。

趙安飛耳尖的聽到了,側頭看向她,突然露出抹狡詐的笑來,道:「你沒有辦法超越我,但是你可以征服我。」

何處的腦袋裡開始將這句話拆分,整合,透析,釋義,又自己小聲的念了一遍,還是不知道征服和超越的不同意義在哪。

「啊,我還是不適合做律師,越來越笨了,連別人的話都聽不懂了。」

「不做律師你做什麼?當畫家嗎?」趙安飛將視線膠在電腦的顯示器上,卻將一部分心思放在與她聊天上。

「我打算考公務員了,去做審判員或檢察官。」這個是她很早以前的打算,她並不太喜歡做律師,儘管她明白,做律師比做公務員更自由,收入更多,但是她覺得做律師太累了,而且,做律師得看很多人的臉色,雖然做公務員一樣會看人臉色,但是她想,至少不用看當事人的臉色,多爽啊。

趙安飛敲鍵盤的指頭緩了下來,手指頂了頂專用來護目的眼鏡,鏡片反射著顯示器的亮光,那片光芒后的眼睛也閃過了一抹亮光。

「什麼時候考試?」趙安飛問。

「不知道,國家公務員的時間會比較固定,不過像我這樣的是根本不可能去考國家公務員,我考地方的,這個需要各地方自定,不過應該快了。」何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又得開始新一輪的拼博了,她幾乎認為這輩子跟考試沒個完了,不斷的學習,不斷的考試,以前在學校不知道為了什麼去拚命考,畢業后,為了生活被迫到處去考,反正,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得和一大幫的人去競爭,爭贏了,人生才會被推進一步,累!

何處吹了吹劉海,趙安飛轉頭看她的時候,就剛好看到她飛揚的劉海。

「你要考過,估計難點。」他狀似很客觀的說道。

何處瞟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我以前做臨時工時,一邊揮動的掃把,一邊下決心,我一定不會讓我的能力浪費在一隻掃把上,一定要活得比那些對我不斷側目的人更有尊嚴。」

趙安飛聽著她話,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有些作梗,每次她一說到這些,他的心裡都會有些作梗,狀似疼惜的感覺。

「所以我要做法官或檢察官,多帥啊,到時候你都得來我這走後門。」何處得意的笑了起來。

趙安飛瞟了她一眼,道:「哪有人還沒做法官就想到要別人來自己那裡走後門的,像你這樣,簡直破壞司法的廉潔性。」最後一個字敲定,他開始排版,列印。

「哼哼,我只說你來走後門,沒說我會徇私舞弊,枉法裁判,到時候你擒著一大堆的禮品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來招大義滅親,哈哈……。」光是想到趙安飛會求她辦事的模樣,她就開心到不得了,因此也更加堅定了她要考公務員的決心。

「大義滅親?」

印表機里的紙張緩緩的吐出來,趙安飛抱胸看著將紙張整理後用訂書機訂好的何處,鏡片后的眼睛盈滿了笑意。

「我跟你,什麼親哪?」

「咔咔咔!」訂書機發出的聲音乾脆的很,何處知道自己的一時逞快又讓他逮到了話柄,心裡有些不爽。

「廣義的親啊,按訴訟法的規定,包括同學啊。」當她的法律白學的呢?

趙安飛的笑意更深了,「那按訴訟法的規定,你見了我就得迴避,我為什麼還要去向你走後門?」

滅!滅口!

他說的話,總是讓人那麼的無法還擊,可惡啊!

何處恨恨的瞪著趙安飛。

******************************何處常常在想,談戀愛應該是怎樣的,將她與趙安飛的情形與別人的情形對比起來,總覺得是那麼的不對勁,除了揭穿他騙局那天他拉著她說要去吃飯看電影逛街外,其餘的,一點也不像別人那樣的戀愛方式。

「他沒送我禮物,也沒和我看過電影,也不一起手挽著手逛街,不對我做任何浪漫的事。」何處對何方說。

她和趙安飛真的不像那麼一回事,要說到她能記起的他所說的甜言蜜語的話,倒是有兩句,一句是:我們交往吧,第二句是:我們結婚吧。

都直白的讓她目瞪口呆。

「一點也不浪漫嗎?」何方擰著眉問。

「嗯。」何處搜索著他做的事件中,有沒有符合標準的浪漫。

「那你有動心嗎?」何方又問。

思路被何方的這一問給徹底打斷,很顯然,有啊。

她從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動心了,他專門為她打籃球,她也動心了,他離別時說不准她變心,她也動心了,似乎,動心的時候還不少。

「老姐你還真公式化,好像什麼都可以用模式去套一樣,有感覺不就行了么?要真弄一些玫瑰花啊巧克力啊再扎一些汽球,打一個橫幅大聲嘶吼著我愛你,你肯定跑得無影無蹤,你根本不適合那些小女生的戀愛把式。」何方道。

也是,她腦袋燒壞了,明明她最反感那引起東西,居然還拿來往自己的身上套,有些無聊啊。

秦琴凝著何處的畫作說:「我就知道是他。」

然後何處在秦琴的眼裡看到了複雜的神色來。

「不是他。」何處仍然嘴硬,雖然有些像,但是她保證,她沒想過畫他。

「你真的不喜歡我表哥嗎?」秦琴問。

「不是那種喜歡。」什麼時候,輪到她為有人喜歡而苦惱啊?在重新遇到趙安飛跟秦天祥以前那麼長的時間裡,她都是那麼的無人問津。

「可是我覺得我表哥最近怪怪的,你沒出現以前,他並不怪怪的。」

「怎麼怪?」

「會像發花痴了一樣的笑。」秦琴的臉表現出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若不是那種喜歡,千萬別給他希望才好。」秦琴說。

何處撓了撓頭,胡亂的應著,明明,她沒有對秦天祥怎樣啊。

啊呀,怎麼辦呢?她也有人搶啊。

出了水雲處的時候,何處樂呵呵的想。

自我陶醉了三秒鐘,這個想法便自動的消除在她的腦海里,放眼望去,她看到了文小刀,何處一個快跑,追上了她。

小刀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她,意外的笑了起來,兩個看似無所事事的女人,湊到了一塊,便相約開始逛街。

「你想考公務員?」文小刀看了一眼某品牌服飾的標價后,晃了過去,一邊答著何處的話。

「嗯。」

「我說姑奶奶啊,你還真險啊,地方的招考已經開始了,你不去報名,還在這裡做著青天白日夢。」文小刀搖著頭看她。

「開始了?」何處一聲驚叫,逛了一下午的疲累一下被忽視,對逛街,她突然失去了興趣,天哪,有種火燒屁股的感覺。

她每天不知道在網上混個什麼勁,這麼重要的消息她都不知道。

「是啊,我有同事也報了法院的職務,還有些報了檢察院的職務,檢院要求比法院的低些。」

何處馬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個不停,問了報名的截止日期,她便跟小刀分了開,往某個方向跑了去。

按了趙安飛家的門鈴,何處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回家上網查詢,跑他家幹嘛。

甩了甩頭髮,她想要趙安飛的意見,雖然她想考法院,可是她也想考檢院,她還不知道報哪裡比較好。

在她看來,這次的機會,她非常的重視,很少會有這樣的心情了,如此重視一場考試,會往他家跑,可能是因為她跟他很堅定的說過,她要做法官,讓自己成為一個有那麼些社會地位的審判員吧。

趙安飛拉開門,何處進去的時候,她什麼話都突然不想說了。

因為柳弦在。

像一桶冷水將她從頭潑了一身,她所有的熱切,在瞬間降溫。柳弦曾跟她說過什麼?她明明白白的跟她說要她放棄趙安飛,可是她還是讓柳弦看到了她往趙安飛的家裡跑,那就是表明不放棄啰?不放棄的話,那就是表示,她要跟柳弦搶啰?

擰著眉閉了閉眼,她不再如剛開始般焦急的跟趙安飛說:「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明天案子便要開庭了,不過看來柳弦已經來跟你作提醒了。」

何處的眼神閃了幾下,準備離開。

「我不需要提醒,我的工作便是如此。」趙安飛的臉色不大好看,這一個兩個的突然跑來,不知道到底想幹些什麼。

「哦。」何處想離開了。

「明天的案子因為本訴與反訴合併審理,估計會需要一天的時間。」趙安飛說。

何處急了,怎麼可以開一天啊,明天是報考的最後一天了,她本想打算下午去報名的,這下可好。

趙安飛看出了她的焦急,問她怎麼回事。

何處急得直擰眉,看了看趙安飛又看了看柳弦,吱唔了一聲,說了聲:「那個我自己想辦法。」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趙安飛的居室。

找何方救命吧。

當夜,何處在網上查了一個晚上,將招考的公告,通知,附表,一字不落的看了個遍,苦苦的思索著要選哪個法院哪個職務或者是選哪個檢院比較好,全家人都在幫著出主意,思量了再三,敲定了還是選法院,做審判員比較合適。於是下載報名表,填寫,找以前預留的寸照,從柜子里找出了身份證戶口本學歷證資格證,一大堆的東西,全都搡到了何方的面前。

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全了,臨睡前的何處,才空出了十分鐘的時間去回想出現在趙安飛家的柳弦。

憑什麼不可以出現啊?男未婚、女未嫁……。

何方將視線從睡著的老姐身上轉回,對著電腦,回復著趙安飛的詢問。

「她明天要報考公務員,我代為報名。」

「那一次代兩個吧。」趙安飛說。

第二天一早,趙安飛便駕著車子來到了何家,何處努力的往嘴裡塞著油條,何媽媽拉著趙安飛坐到了餐桌旁,那傢伙倒也不客氣,端起了粥碗便呼嚕呼嚕的喝了起來,何處斜著眼睛看他,他這吃相,得扣上一百分。

坐到車上的時候,何處問他:「你偷偷摸摸的給何方什麼東西了呢?」

「一些資料罷了。」趙安飛閃爍其辭。

何處覺得趙安飛有些什麼小陰謀,反正,何方那傢伙已經不可信了,不知道她收了趙安飛多少好處了呢。

開庭的時候,何處不敢關機,便把手機調成了振動狀態,生怕何方那邊會出些什麼叉子,幸好有趙安飛在,所以這次開庭,她一點也不感覺到吃力,長篇大論全讓趙安飛擋了去,而且他功課做得挺足的,對於對方會甩出些什麼刁難,他都預計到了,一一給擲了回去,因此每次辯駁結束,何處只有在旁邊吹劉海的份。

何處看著柳弦坐在旁聽席,目光多數落在原告席上,何處想,她應該是在看趙安飛。然後她心裡突然有些得意起來,柳弦曾經跟她說,她那麼的接近趙安飛,嘿嘿,現在卻只能在旁聽席上看著啊,坐在趙安飛旁邊的,是她何處。

低下頭來,吐了一下舌頭,臉不自覺得紅了紅,人家一百多萬的案子在開庭,審判席上的法官一個個的面色肅然,而她居然在想一些有的沒的,這種場合,她何處還有膽子犯花痴啊。

短暫休庭的時候,何處看到趙安飛在庭外給誰誰誰打電話,她也抓住機會去給何方打電話。

「臭傢伙,在給誰打電話呢?」何處不斷的重拔,電話一直處於佔線中。

繼續開庭,接下來的質證與辯論,已經讓何處完全沒辦法去思考案外的任何事務了。

沒有預料的審理了一整天,不過上午的庭審時間確實延時了,一直到了近一點才結束了整個案件的審理,由於調解無效,案件將定期宣判。

何處抹了一把汗,總算是結束了。

一簽完字,何處便火燒屁股般的要離開,柳丁逮住她,拉她去吃飯,何處猜想這一頓飯吃的肯定不便宜,不過再怎麼的珍餚美味,她這個時候也沒那興緻,急急的推託掉,便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跑上公交車的時候,何處突然笑了起來。

她裝個什麼勁啊?能有多麼急的事情,需要她急成這樣啊?

說到底,那樣火急火燎的跑開,不就是看到柳弦始終不離的挨著趙安飛么,真沒用!她何處什麼時候跟小說里的那些笨女人一樣了,把自己弄成這樣,整個酸溜溜的。

吸了吸鼻子,手背揩了一下眼角,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笑起來,車子也靠近了站牌,五站路的時間,她便已經收拾好了,下車。

一進家門,她便看到了一屋子的和樂融融,也不知道在興奮的憧憬著什麼,何家那三人全都圍著趙安飛討論著接下來要怎麼辦。

趙安飛居然比她先到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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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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