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驛站一二

16.第十六章,驛站一二

?臨風按照城裡的地圖,繞了好半天可算找到了驛站。(臨風也是個輕度路痴)

剛走進驛站附近,他就感覺到沒了街坊上那種熱鬧的氣氛,顯得有些冷清。立著個牌子,紅色的布條顯得有些發舊,但是依舊兩個黑色的字板上釘釘的寫在上頭,驛站。

這邊都是矮房居多,不像街坊上會有些兩三層的建築,構造也基本比較簡單,甚至算得上樸素。給人感覺只是拿了些泥沙石子砌成的,不比街坊里的紅牆綠瓦般鮮艷。

倒是有十來個人站在驛站附近等候著,有挽著灰藍色髮帶的發包的大嬸,有頭髮花白的老翁,也有穿著鵝黃上衣跟柳綠裙的少婦。雖然神態不同,但看得出他們都是在期盼著遠方人的信,他們惦念已久的人。

臨風就站在旁邊不做聲,跟他們一樣只是安安靜靜的等著,傳信的馬匹或者是馬車回來。

等了些片刻。人群里有人喊道:「送信的韓溫來啦!」這句話彷彿水入油鍋,頓時人群炸起,向來信的方向涌去。

臨風也跟著走了幾步,一抬眼,也許是仗著騎馬的優勢,很快就看到了送信人。騎馬人士果然都是形態顯得魁梧很多,不過那人的神情倒是非常和氣,似乎他不是送信的,來這的都是他親人一般。

「給,花嬸,白伯你的,……」送信人名韓溫,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待人極為有耐性,看到涌動的人群很快用低沉的男中音安撫著人群,效果不錯,人群像是沸水冷卻,靜了不少。

名為花嬸的正是穿著灰藍色髮帶的大嬸,大嬸接過信,眼神卻有些犯愁。看韓溫周邊的人散的差不多了,花嬸上去有些猶豫地問道:「韓小子,能不能幫花嬸念念這信?」

韓溫倒是沒多推辭,接過信,大概看了下,就念道:「大嬸,春衣在我們這過的很好,您就放心,過些日子回娘家來看您。」花嬸在聽到過得好眼睛里像放了星星一樣發亮,聽到過些日子的時候眼神卻慢慢的暗淡下來。

韓溫也察覺出花嬸的情緒,不由問了句,「花嬸你這是?」花嬸聽韓溫這麼一問很快收斂了情緒,臉上擺回笑臉。「韓小子,我沒事,多謝你送信了。」

接著花嬸就背過身離開驛站,臨風看得出那肩膀似乎抖動了下,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樣的情緒。引得臨風心裡一聲嘆息,難怪別人不愛女兒遠嫁他鄉,如今嫁了,像這古代,怕是想見一面得許久了。

身著柳綠裙的少婦見花嬸走了,才步態婀娜地走向韓溫,才抬眼看了一下韓溫,又很快低垂著眉目不去看他。「韓公子,奴家不識字,可否幫奴家一念?」

「當然。」韓溫就接過信。「敏芳,我已經高中……,后我一遇……女子,我……幾日,覺……」念道這韓溫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臨風這才走到韓溫身邊,對韓溫微點頭。「兄台不介意的話,讓在下一讀?」

韓溫轉頭一看,是個十歲來的孩子,身著蔚藍色的長衫,整個人的氣質卻給人覺得彷彿山一樣沉穩,察覺到腰牌,仔細一看寫著六柳,恐怕是六柳之徒。

心裡思定就把一開始以為是黃口小兒的念頭打消,遞給臨風。「請。」

臨風也注意到了韓溫的視線,心裡瞭然。這就是他為什麼硬著頭皮也得去拜訪六柳先生了。一個貿貿然生頭小子,肯定沒人認可,也沒人會信。

俗話說,金杯銀杯不如口碑,六柳先生的口碑名頭不小,他能獲得那先生的認可,會為他省去很多麻煩,比如那些懷疑不信任的目光。

倒也不是臨風想利用六柳先生,對於六柳先生他內心也是很尊敬的。至於他的作為,他是這麼想的,好比現代,你開車得有個駕駛證吧,當會計還得有個從業資格證吧,你沒證,又沒名聲,誰知道你靠不靠譜。

拿到信,臨風心裡還是嘆了一口氣。之前在一旁聽心裡都覺得很是不妙,這信,怕是沒什麼好事。不過幫人幫到底,自己都開口了,就算是壞事,他也得念完。

「敏芳,我已高中,榜上有名,此次我加官加印不在話下。后我一遇鈴鐺玉佩,容顏艷絕女子,覺傾心不已。我思索幾日,你雖為我髮妻卻是犯了七出之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與你三年,你三年未齣子。此次寫信就想告予你,我意已決,將你休妻,這二十兩銀子,你且拿與度日吧,我與那女子已喜結良緣,望你勿擾——王郎」

臨風在心裡把這個王郎罵了十幾遍,發達了就想著不要糠妻了,你說你發達不要也就算了,非要說自己找小三了,找了小三也就算了,還非給人按個休書理由的名頭。真是個大寫的渣男啊。

臨風瞧著驛站遠方處,想著遇到這樣的人,絕對要教他做人的道理。

敏芳開始拿著藏綠色的荷包臉上還帶著說不出的喜悅,聽完臨風一字一字念著,本來還為王郎高中喜悅,念到後面,特別是到了休妻兩字,她整個人彷彿被人撲頭蓋臉的澆了一大盆的冷水,整個人微微有些發抖,最後幾乎人似乎要暈倒一般。

臨風給韓溫使了個眼色,韓溫雖然覺得男女有別,但看得出女子此般傷心。怕女子摔倒在地,趕緊上前將那少婦扶住。「敏姑娘莫傷心。」

敏芳聽得韓溫一句勸,整個人卻更傷心了,「這個殺千刀的!他未高中時奴家日日為他備食,備水。天冷了給他縫襖子,天熱了給他扇扇子,深怕他有丁點不舒服。現在好了,發跡了,發達了,就不要我這糟糠妻。」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拿出帕子擦擦眼淚。

「敏姑娘莫傷心,姑娘模樣生的好,不愁沒好人家。」韓溫想了半天,才扯出這些話來。

她抬頭看了韓溫一眼,又不由抹淚,「韓公子真是笑話奴家了,奴家不過平平之姿,怎算生的好。即便生的好,也比不過他人,更留不住易變的人心。」說罷敏芳就拿著信梨花帶淚地揮袖跑開了。

看著遠去的身影,臨風卻覺得彷彿讀了故事一般,心裡說不出的遺憾。抬頭看向這個和氣的青年韓溫。

「韓兄考慮過娶那女子為妻嗎?」臨風挑眉對他說,還一個勁使眼神,一副兄弟我懂的模樣。

韓溫被臨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小公子說笑了,韓某未曾想過。小公子怎麼稱呼?」

「我姓玉,名臨風。」臨風拱手道。

「在下韓溫,韓信的韓,溫水的溫。」韓溫解釋道。

臨風頗讚許地看著眼前的人,脾氣好,耐心足,實屬難得。想了想他開口道:「韓兄倒是好心腸,為人識文辨字。」

韓溫擺擺手說道:「不敢,只是鄉野村夫,識不得幾個字。倒不如玉兄,還是六柳先生的徒弟。」

臨風有些訕訕,畢竟他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小孩子都是要幼兒學起。每個家長都幾乎嘴裡念叨著不能輸在起跑線上,比起古人,實在是佔了便宜。隨後又對韓溫道:「今日即是有緣,我們前面的館子一聚?」

「好。」

一路上邊走,臨風心裡邊想著等會跟韓溫說些什麼好。

(對於臨風憤慨有異議的可以看看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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