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叛徒伏誅

145.叛徒伏誅

令狐沖一溜煙跑出去老遠,還是猶豫着回來,牽起了張無憚的手,然後偷眼瞥寧中則。

寧中則滿心鬱悶無法言明,最終化為了一聲長嘆:「隨你們吧,只盼二十年後想起來,仍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只是想到他們就這麼手拉着手去礙岳不群的眼,寧中則是又覺得丈夫有幾分可憐,又不捨得給令狐沖潑冷水,正猶豫間,他二人已經轉過山崖不見了,也只好搖了搖頭。

茅屋偏僻,這條山道上也沒有旁人,張無憚屈指撓了撓令狐沖的手心,聽他取笑道:「喲,醒了酒不跟我玩\'你來抓我啊\'的遊戲了?」

話音剛落,一聲轟然巨響,肉眼可見思過崖頂峰位置燃氣熊熊火光。令狐沖第一時間飛身而出,扭頭見張無憚也緊緊跟了來,劈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瞧我這破嘴!」

有些事又不是不說就不會發生,在他們在場時發生了,總好過日後再發生。張無憚道:「聽這動靜是思過崖密道被炸了。」

令狐沖大急:「什麼?」瞧山頂火光衝天的位置還真像這麼一回事兒,沉着臉道,「五嶽師兄妹皆在其中,若有個好歹,我絕不會放過作祟歹人的!」

張無憚不置可否:「要是炸山的是你風師叔祖呢?」論理說此時五嶽精銳弟子都在山上,炸山的更可能是左冷禪,但他並不多擔心,憑風清揚加岳不群兩人在華山地界要還能入了左冷禪的套,那根本是無稽之談。

令狐沖本來大急,聽他這麼說了,反倒冷靜下來,悲憤道:「你又跟老爺子有勾結!」他就納悶了,誰是華山弟子啊,誰是九劍傳人啊,怎麼風清揚有點什麼事兒不來找他,非得拉着張無憚玩?

張無憚道:「是你師父,我就是恰好猜到了。」

令狐沖一聽此事竟然是岳不群和風清揚合謀,不怒反喜,樂道:「這樣?」他不是看不出來風清揚瞧不上岳不群已久,以往只當老爺子還在劍宗氣宗之爭中走不出來,在爭奪劍譜時知道了真相,唯有嘆息。他們如今若能冰釋前嫌、并力合作,他當然求之不得。

兩人嘴上說着,腳下也不慢,待到了思過崖上,果真看到山洞中部坍塌了,因範圍較小,洞口歪七扭八倒著的五嶽弟子大多安然無恙,只有寥寥數人傷勢較重。

地上還橫著十餘名勁裝打扮的,張無憚上前將一人翻過來,瞧他毛髮微卷,瞭然道:「蒙古士兵!」瞧這人七竅流血,是中了劇毒身亡。

令狐沖則上前先將幾位掌門的穴道都解了,問道:「莫大師伯,這是怎麼回事兒?」

莫大就算解了穴道也沒站起身,只盤膝打坐,苦笑道:「十香軟筋散。」他曾經在嵩山上中過此毒,是以這次一發覺內力無法調動就出聲示警,可惜早已晚了。

定閑道:「阿彌陀佛,貧尼見到令狐公子安然無恙,心中甚喜。」這老尼一向慢慢吞吞,先說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廢話才道,「理當是午間飯菜被人動了手腳,對方心思縝密,為防打草驚蛇,山下岳先生等的飯菜似乎無事。」

旁邊的定靜恨道:「我們一個接一個摔倒,這幫韃子就冒出來了,將人都押送出來,留左冷禪獨自在洞中。」

令狐沖道:「那這群士兵怎麼死了呢?」

定閑念佛不語,莫大含糊道:「他能給我們下毒,自然也有人能給他們下毒。」定是岳不群早就覺察了,以他們為餌誘使左冷禪進入山洞。左冷禪生性多疑,不比幾個莽兵,想在他飯食中動手腳卻是不易。

泰山天門道長盯着山洞坍塌處卻頓足道:「被毀之處正是所畫五嶽劍法的那一截,這可如何是好?我泰山的劍招我有好多未曾領悟之處啊!」

定閑道:「左冷禪武功乃江湖中有數的,誰敢說一定能勝他?多虧岳師兄機智,想出這麼個法子,不損一兵一將就使此兇徒伏法。至於劍法云云,本就是憑空所得,師弟不需這般執著。」

天門一想,倒也有理,今天不死人都是萬幸了,便道:「這些韃子士兵怎麼不殺傷我們?」

定閑微笑道:「左冷禪非獨身前來,又有汝陽王府不外傳的十香軟筋散在手,怕一來他覬覦五嶽劍譜,二來也是奉了朝廷之命。」韃子捉了他們去,還能有什麼,當然是以此要挾其餘五嶽弟子聽命於他們。

張無憚心中有數,這當也是趙敏之計,同她一貫的行為一脈相承,算算時間,左冷禪聽命前往華山前,趙敏該當還未被捉。

一一他就說冒險下毒實在不是高招,看來岳不群也讓不在計劃範圍內多出來的蒙古兵給打的手忙腳亂,為了確保五嶽中人不會被他們殺害,才兵行險招的。

說話間,一道青衫身影從廢墟中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風清揚,他手中拎着一截炭黑色的屍體,平靜道:「我親眼所見,死的是他。」

風清揚是師叔輩的,幾位掌門連忙見過。他也不理會,只將屍體擲在地上。莫大嘆息一聲,定閑則長誦佛號不住,倒是一旁丁勉忍不住哭了出來,咬着牙道:「我就算立時死了,無顏面對嵩山先輩,但好歹了卻一樁心事。」

嵩山派當年聲勢何等壯烈,十三太保橫行江湖,如今不僅左冷禪反叛投敵,事後陸柏、費彬等四人心灰意冷退隱江湖,餘下樂厚、鍾鎮數人深覺沒臉再闖蕩江湖,一心在嵩山教養弟子,是以此等五嶽大事,嵩山派也只有丁勉帶着副掌門湯英鶚並寥寥弟子來了。

定閑等人待他們十分客氣,約束弟子不準惡語相向,可非但旁人不自覺看輕嵩山派,丁勉等自己都覺抬不起頭來。

張無憚一直沉默著,此時方道:「丁先生何至於說着等喪氣話,死了一個左冷禪才剛剛開始,你難道就不想着重振嵩山?」

令狐沖瞧嵩山派這模樣有幾分可憐,也道:「往前推三五年,華山派處境也是艱難,誰能想到會有如今的光景呢?可見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

丁勉心頭凄涼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平復的,仍是強打起精神來謝過他們的好意。

令狐沖不再多言,自有風清揚留下收拾殘局,他則給張無憚使了個眼色,率先走下山去。

張無憚跟了下去,見令狐沖一口氣走出老遠方遲疑道:「似乎……為什麼定閑師太和莫大師伯要為我師父遮掩?」

岳不群要殺左冷禪是理所應當的,但為了一個左冷禪炸毀思過崖後山洞,卻是不值。何況要殺左冷禪,還真不是只有炸山洞這一種方法。

令狐衝心覺不對,他同天門一樣都讓定閑和莫大一唱一和給混過去了,是猛然間才發現不對之處的。

張無憚驚奇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裝。令狐沖白了他一眼:「思過崖後山壁畫之事,早在劍宗、氣宗合併時,我已經同師父稟報過了。師父揣摩後山劍法也有數年光景了,不說神髓盡數掌握,起碼劍招都已經記熟了。」

其餘四岳已經知道了華山洞壁之事,又親眼見過,早就深信不疑,可如今壁畫被毀,他們所記的劍招還都不齊全,只好將希望寄託於岳不群身上。

令狐沖一旦開始陰謀論,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喃喃道:「我師父此舉一舉三得,當真妙哉。」說罷回過神來,想想又不對勁兒,忙道,「不是我問你嗎,怎麼成你問我了?」

既然連他都看出來了,定閑和莫大怕也心中門清,他們不戳破還罷了,怎麼還幫着岳不群在天門面前遮掩?

張無憚笑道:「這還用說,你師父手握五嶽失傳劍法,他倆全指著岳先生施捨點呢,哪裏能給他拆台?」

「胡說八道,他二位豈是這等逐利之人?」令狐沖說罷,突然眼前一亮,只覺豁然開朗,「是了,我師父雖有私心,可到底為五嶽除一叛徒,若讓江湖人知道,繼左冷禪之後五嶽又起波折,對大家都沒好處。」

左冷禪反叛已經是天下笑柄了,岳不群要再爆出醜聞,嵩山派的今日就是五嶽的明日。

張無憚撫掌道:「不錯,有些味道了。」

這一看就是他的答案不全面,令狐沖埋頭苦思好一陣才道:「何況五嶽盟主一經選出就無法更改,非得再等五年不可,與其揭破我師父……」沒好意思說岳不群的壞話,含糊道,「讓他破罐子破摔、肆無忌憚,還不如就這麼吊著。」

有一層遮羞布在,岳不群行事好歹不會太出格,這個人愛惜羽毛,極為看重自己的名聲。

五嶽劍派還真沒有引咎辭職的傳統,原著中左冷禪做了那麼多鳥事,還是捱到五嶽會盟推選新盟主時才被撤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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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無忌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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