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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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梅宅好一段距離,向晴語終於放開一直壓制小小白的手。
一鬆手,小小白迫不及待地踩著她的手臂跳上肩膀,再踩著她的肩膀跳到展昭的肩膀上,倏地順著手臂下滑,滑進展昭懷中,熟練地扒開衣襟鑽了進去。
小小白沒有全部鑽進去,反而像是故意似的地留出一截尾巴在外面,一甩一甩,昭示著他的存在感。
展昭不解,他還是第一次見小小白這樣:「小小白是怎麼了?」
「噗」向晴語噴笑出聲,眼見小小白的尾巴甩得越發急促,那一圈墨色甩成一條線,她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尾巴,對展昭解釋道,「他生氣了。」
生氣?為何?
「小小白居然配合你故意嚇他們?」展昭又詫異,又無奈。
通人性的動物他見過不少,乘風也是,可像小小白這麼通人性這麼有個性的,還真是少見。尤其是小白通人性還可以解釋為與向晴語一同長大,年紀大,看得多,懂得多,可小小白才多大?
無奈則在於……他也是配合著故意嚇梅家那幾人的其中一員。
彷彿是為了應證她話的正確性,衣襟里的小小白用肉墊撓了展昭一下,正好撓在胸口的位置。
小小白撓得不重,輕輕的,痒痒的。
向晴語勾著手指把小小白的尾巴繞成了一個螺旋圈,「小小白是個傲嬌呢。」
明明很樂意幫她做事,每次做完后卻擺出一副「我不樂意」的模樣,扭扭小屁股,甩甩小尾巴,非要她哄了才算數。
她的笑太燦爛,太寵溺,太溫柔,展昭的胸口更癢了,以至於忽略了某個他以往從沒聽過的詞。
小小白又撓了一下嗎?
展昭輕輕一拍甩尾巴還不夠接著扭屁股的小小白,「別鬧。」
小小白一愣,惱了:【你鬧!你才鬧!】
「噗哈哈哈哈……」向晴語無法想象展昭像小小白一樣鬧,光是一想展昭沖著她嘟嘴扭臉的畫面就讓她忍不住噴笑出聲,更不要說扭屁股了。
她笑彎了腰,笑得小小白惱得徹底鑽了進去,笑得展昭莫名其妙,分外不習慣卻還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什麼事如此好笑?」
「不告訴你!」向晴語笑得無力,扶著展昭的手臂才能勉強站住。
展昭也不是非要鬧明白,她不說,也就作罷。
笑了好一會兒,笑得周圍路過的人都對他們投來詫異的眼光,向晴語這才揉揉笑酸的兩頰,笑疼的肚子。
罷了,罷了,再笑下去就得被人當成蛇精病了。
「展大哥,今晚恐怕還要麻煩你『夜探梅宅』了。」向晴語眨了眨眼,故意在那四個字上停頓,暗示意味十足。
展昭點頭,暗暗數了個「四」。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為她「夜探」了,而他有預感,這很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兩人回到開封,挑能說的說,不約而同地把為破案裝鬼嚇人的事隱瞞下來。
包拯聽完若有所思,倒是公孫策見兩人明顯有事隱瞞的樣子挑了挑眉,但也沒有追問到底。
萬一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呢?他不八卦的。
————
是夜,展昭換了一身白衣來到梅宅。
真到要穿白衣打開衣櫃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衣服一直都是紅、藍兩色,除裡衣之外,沒有一件白衣。
「……展大哥,你竟如此執著紅藍兩色么?」
向晴語那瞪大眼睛的震驚模樣還在眼前,展昭摸著身上這件剛買的新衣不覺一笑。
其實,她還是有點小孩子氣的。
梅宅是大,可也比不過羅家莊。宣林街總共這麼大點地方,梅家再有錢也沒膽子把整條街包下來只為建造一戶人家。
展昭去過很多府邸,前門、正廳、前院、花園、後院、後門,梅宅差不多也是這麼個構造,他很快找到了春夏秋冬的房間。
一般大戶人家的下人們都會有一個統一的院子,梅家也有,但春夏秋冬不和那些人住一起,四人的房間在梅修平院子西面的一角。
梅宅只是一般的商賈人家,簡單的護院連他的身影都看不見,展昭很輕鬆地躲過護院們的視線,來到春夏秋冬的房間之外。
「展大哥,你到了那裡,先不要急著去嚇她們,經過白天那一出,那三人說不定在會夜深人靜之時吐露一些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稍微偷聽幾句,說不定,案子就會有很大的進展了。」
向晴語的叮囑迴響在耳邊,展昭選擇性地忽略「偷聽」二字,隱在暗處,暗暗傾聽。
春桃和夏荷的房間靠近南面,此時,房間內春桃和夏荷兩人都在,正說這話。
春桃:「夏荷,不要自己嚇自己,秋菊不是我們害死的,你只要記著這一點,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怎麼可能不怕!秋菊是人,我當然不怕,可她現在已經死了,還是被人殺死的!」夏荷躲在被窩裡抱著膝蓋縮在角落,「秋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來找我!」
本來今夜是夏荷和秋菊為少爺守夜,現在秋菊死了,夏荷受到驚嚇,冬梅的膽子更小,早早關在屋裡不肯出來。
作為四大丫鬟之首,春桃有些無力。
白天發生那一出,說她一點不怕是不可能的,可再怕又如何?她們只是丫鬟,誰的命也越不過主子的命啊。
「夏荷,你怕的話蠟燭就留著吧,備用的蠟燭我也放在這裡了。今夜,我一個人去為少爺守夜,你鎖好門便是。」春桃叮囑一句,打開門走了出來。
夏荷緊跟在她身後,春桃一出門她就關門鎖好,春桃推了推推不開,這才放心離開。
房間內窸窸窣窣的聲音弱了下來,夏荷又縮在牆角,小聲地道:「秋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來找我!」她翻來覆去,不停重複這句話。
隔壁冬梅膽子小,可她滅了蠟燭,蒙在被子里沒有發出聲音。
展昭不確定冬梅是否睡著,恰好夏荷還醒著,他便解開了發,披頭散髮,用上輕功,上演了一出「秋菊半夜還魂在房外遊盪」的戲。
他畢竟是個男人,又不認識秋菊,改變聲線喊「還我命來」也不可能接近秋菊的聲音,所以,向晴語給他出了個主意——笑。
是的,不哭、不喊、只笑。
展昭遊歷江湖,遇見過很多會易容術的江湖朋友,也學過一點變聲的技巧。
「呵呵……」
「嘻嘻嘻……」
「哈哈……」
「誒嘿嘿嘿……」
他笑,使勁地笑,用各種語氣笑。
夏荷聽見聲音反射性一抬頭,只見一個白影攜著一陣凄厲的笑聲從窗前飛速飄過——
「啊啊啊啊啊啊!!!!」
穿透性極強的女高音差點鑽破耳膜。
知道這一聲會把其他人吸引過來,展昭趕緊閃身準備離開。
「秋菊,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不要來找我啊!我,我只是看到你和一個男人離開而已,真的!我連那個男人什麼模樣都沒瞧見,你不要找我報仇,不要啊!求求你,我沒有害你……」
白天一出,夏荷已經從心底認為秋菊的鬼魂回來了。晚上又瞧見似是而非的影子,她下意識以為那是秋菊,被嚇得哭著喊著,淚流滿臉地求饒。
還真有收穫!
從沒做過如此壞事的展昭輕笑一聲,想著隔壁就是秋菊和冬梅的房間,他再度陰笑著從窗前飄過,「額呵呵……」
屋內,並沒有睡著的冬梅渾身一抖,拉著被子的手更用力了。
秋菊,你不要來找我!
明天,我明天就去開封府,一定幫包大人儘快找到殺害你的兇手,將他繩之以法!
————
翌日一早,睡得不省人事的向晴語被一陣鍥而不捨的敲門聲驚醒。
「誰啊?」
向晴語的起床氣早就在百靈山中被大白磨得乾乾淨淨,可她被吵醒還沒清醒之前的軟糯聲線卻是天生的,無法改變。
敲門的展昭忽而心口像是被什麼擊中,酸酸的,暖暖的。
「誰~啊~」
沒聽到回答,向晴語拖長聲音,又問了一遍。
展昭的胸口漲漲的,感覺有些奇怪。
「誰!嘛!」
一大早被連續的敲門聲吵醒,吵醒人還故意不出聲,向晴語嘟著嘴,不高興了。
如果小白在身邊,她的下一句話肯定是:「小白,上!」
可自從她病好之後,小白雖然搬回她的房間,作息還是在百靈山上的那個作息,每天早早地起來去跑兩圈。
而不像她,一沾上軟軟的床就不願意爬起來,就算清醒了也要賴好一會兒才肯罷休。
「咳,是我。」展昭以手掩唇咳了一聲,想起向晴語看不見,放下手,拍了拍還在努力撓門的小小白,小聲地道,「別撓了,晴語姑娘醒了。」
小小白最後以小肉墊狠狠一拍房門,嗷嗚一聲:【姨姨!】
向晴語一個激靈,清醒不少,「進來吧。」她仍坐在床上,閉著眼打了個哈欠,眼角泛出一兩滴生理鹽水。
展昭一推門,就見向晴語仍睡眼朦朧地坐在床上,正抬手捂著嘴打哈欠。也正因此,裡衣滑落一大半,露出左邊大片的肌膚和大紅色的肚兜。
展昭的耳根「騰」地紅了,「刷」地轉過身去,掌風一帶,半開的門瞬間合上。
合門的「砰」一聲讓向晴語睜開酸澀的眼,半眯著瞅他。
「展大哥,大清早的,有事嗎?」
她的聲音依然軟糯,聽的展昭心口微癢,方才那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印刻在腦海揮之不去,他臉上的溫度怎麼也降不下來。
「夏荷來了。」
「哦。」向晴語應了一聲,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一聽那掀被子的聲音,展昭慌忙阻止:「等等!」
「嗯?」
他說等等,向晴語真的停在一隻腳在床上,一隻腳腳尖踩著繡花鞋的動作上。
旁邊衣架上掛著的是昨晚小小白從衣櫥里拖出來的兩件紅衣。
一件是他自己在成衣店裡挑的,另一件是白玉堂以「五爺覺著挺好」的理由送來的,也因此,承諾小小白要多買的那件紅衣有了著落。
而此時,小小白從背對著她的展昭肩膀上露了出來,一見到向晴語身上露了一半的大紅肚兜,原本眯著的小眼睛剎那間睜大,興奮地尾巴直豎,踩著展昭的肩膀就要跳過去。
【姨姨,漂漂!】
「不許過去!」展昭沒忘記小小白是只雄的,還是只略有些好色的雄白虎,即使它還小,不懂男女之別。
嗯,他決定從今日開始教導小小白「何為男女有別,雌雄有別」的道理。
「嗯,小小白?」向晴語伸出了手。
她的聲音怎麼這麼,這麼……「晴語姑,姑娘,展,展某去門外等你。」
南俠展昭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