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徐逸品卻沒有任何聲響,抬眸望去,只望進一片波瀾不興的清冷黑眸里,她的心突突地跳著,一下一下地抽痛。

他伸出節骨分明的大掌將手臂上的那隻纖細手指一根一根地拿開,像是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扯開一般,她的手指一軟,他轉眼就扯下她的手,坐回駕駛座上,關上車門,淡然地開車離開。

王子瑜站在原處,看著徐逸品的車子越開越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由得一笑,他沒有生氣,彷佛她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不要說喜歡,就是連厭惡的情緒也沒有。

被喜歡的人當成了陌生人,這種感覺令她忍不住地紅了眼,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突然對她說分手,為什麼突然就不喜歡她了,為什麼呢?

「之前看了一本小說,一個男生突然對女生說分手,你說為什麼?」王子瑜掉著眼淚,坐在床上,沙啞地問潘利諾。

潘利諾耳尖地聽出她聲音不對,「你怎麼了?」

「沒什麼,看小說看哭了。」王子瑜擦了擦眼淚,又問:「為什麼?」

「小說啊,那有可能就是男主角有絕症吧。」潘利諾覺得不對勁,「你看的小說還沒完結?」

「沒完結,是連載的,篇幅很長很長。」隨意地解釋了一下,王子瑜又追問:「除了這個原因呢?」

「嗯,這個很難說,作者怎麼想的我們猜不到啦。」潘利諾鬱悶地說。

「你隨便說說啦。」

「好啦、好啦,絕症,或者男主不喜歡女主……」

「為什麼不喜歡了?之前一直很喜歡。」王子瑜認真地問。

「呃,這個男主也許不是真正的男主,作者也許安排了一個暖男給女主。」潘利諾用盡腦細胞解釋。

似乎怎麼解釋也不對,「那還有別的原因嗎?」

「移情別戀?」潘利諾一個頭兩個大地說,她覺得看小說看得眼睛成了金魚真的是很傻的行為,可是在王子瑜心情這麼敏感的時候,她不好火上加油,於是只好順王子瑜的意思猜測了。

「哦。」王子瑜應了一聲,眼淚掉得更厲害了,他跟她說分手是不是因為小晴?嗚嗚,可是她不覺得徐逸品是這樣的人啊,嗚嗚,為什麼會這樣呢?

「小瑜,你沒事吧,只是小說,沒有必要這麼認真。」潘利諾安慰道。

「沒事了,我掛了。」

王子瑜沒有等潘利諾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想也沒想,直接撥通徐逸品的電話,卻打不通,她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不接。

他這個人很固執,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一定會做到,例如他要追她,他一定要追,他要分手,他一定會比誰都要絕情,總而言之,他就是一個沒良心的男人,但她現在捨不得他,怎麼辦。

憑什麼這樣甩她,他算什麼!王子瑜越想越氣,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起床往外走,她一定要弄明白他為什麼要跟她分手,是移情別戀還是其它的原因,總之沒有一個交代,她絕對不會被他甩。

【第十章】

徐逸品的車子一發動,從後視鏡里還能看到那個令他心煩的女人,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速地遠離了,可他的胸口一陣一陣的揪心。

他的真心就這麼被王子瑜扔在地上,當看到她跟那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佔有慾發作了,但仔細一看那男人的模樣,他猛地想起了那男人是誰。

他見過那個男人,他看到過她曾經向那個男人告白,看過她跟那個男人吵架,最後服軟,甚至在她為那個男人喝醉酒之後,他趁機占她的便宜,跟她有了親密接觸。

那個男人是誰,呵呵,是她的前男友啊,而他徐逸品呢,不過是她完全沒有用心的現任男友,他們在幹什麼?在說什麼?是舊情復燃、是要複合。

妒忌的焰火將他的心燒成了灰燼,在她笑臉地迎向他的時候,他的心在流血,她踩著他流淌的血液,一步一步地走來,留下一個一個血色腳印,可她不知道,仍舊在笑。

不想聽她說分手,那麼他說,在她說出口之前他先說。說完他掉頭就走,可她追過來了,她追過來幹什麼,她質問他為什麼分手,這個理由該問她自己,不要來問他。

她都要拋棄他了,還要扮作可憐的樣子,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刺痛了他的眼,可他卻捨不得,捨不得說她一句不好,罵她也捨不得,所以他很乾脆地走人。

這樣她滿意了吧,徐逸品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像秋葉般枯萎落寞,他將車子停在樓下,走進公寓,深深一個呼吸,都是她的味道。

真的是妖孽,沒見過這麼妖孽的女人,人都不在,卻像標記了她的地盤,在他的公寓里充斥著她的香味。徐逸品暴躁了,像一隻困獸,一種求而不得的痛讓他瘋狂地扯開窗帘、打開窗戶,透著涼意的風吹了進來,但那股屬於她的味道仍舊揮之不去。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血絲猙獰地充滿了他的眼眶,他將公寓里她用過的、她留下的所有都扔進袋子里,焦慮地打結,扔到了門口。

這樣應該就會好很多吧,徐逸品對他自己這麼說。可沒有,完全沒有,滿屋子裡還是她的味道。

沙發上她最喜歡靠的抱枕已經扔掉了,浴室里她用過的毛巾、牙刷也扔掉了,就是廚房柜子里她用過的盤子、杯子也扔掉了,但為什麼她的味道依舊陰魂不散地圍繞著他,這股香味幾乎要逼瘋他,他坐在沙發上,胸口劇烈地起伏。

徐逸品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高大的身體僵硬地直挺挺地坐著,遠看就像一巨石。

他不知道他自己坐了多久,天暗了他也沒有感覺,直到刺耳的門鈴將他從安靜中拉回。

門鈴一直響,不知道響了多久,徐逸品緩緩站起來,在黑暗中沒有任何障礙地走到門口,門一打開,一雙哭得如核桃的大眼無辜地對著他。

心又痛了,她為什麼要過來,惹得他浮躁、心痛,這就是她要的嗎。

「王子瑜,你來這裡幹什麼。」徐逸品冰冷的聲音彷佛是地獄使者一般,無視她受傷的神情,他伸手捏著她的下顎,俊臉微微俯首,黑眸冷血不屑地盯著她,他惡狠狠地說:「你給我滾!」滾出他的世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

「徐逸品,你要我滾,可以,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跟我分手?」下顎有些疼,他的手勁沒有控制,可王子瑜顧不得疼不疼,她只想知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跟她分手。

「怎麼,捨不得我?」徐逸品低低地笑著,邪惡地貼著她的臉,像惡魔在調戲著天使,邪魅得令人心悸。

王子瑜吞了吞口水,這樣的徐逸品有些陌生,她一點也不習慣,可是來的路上她想好了,她一定要問出為什麼,「你是不是跟新來的女同事小晴好上了?你不喜歡我了,你移情別戀,對不對?」他不說話,她幾乎又要哭了,不說話象徵著沉默,這比什麼都要傷人心,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啊,被我說中了……」

「閉嘴。」不慍不火的兩個字成功地堵住了她的話,徐逸品狀似恍然大悟地看著她,「為什麼分手,我記得你的條件,沒有你的允許不能上你的床對不對。我現在要上你,這就是分手的理由,你滿意不滿意。」

他故意、惡劣的話讓她氣得臉都紅了,下一刻他拉著她進門,嚇得她亂叫,「徐逸品,你要跟分手,就不能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嗎,啊!」

王子瑜被他重重地壓在門上,隨著關門聲,她的後路也被他堵死了,她不怕,她想不通的是他的前後態度,之前那個為了想留她住他家的男人,轉眼就變了,不僅不要她留下,還要她滾,連分手的理由都牽強不已。她難受地說:「徐逸品,你說分手,好,分手,可我要理由。」

「你要理由,好,我給你。」徐逸品用力地吻住她,薄唇狠戾地咬著她的唇,「你這麼想要,沒有男人滿足你嗎,你的前男友呢?」

前男友,他認識陳志天?王子瑜蹙眉,理智地抓住了他這句話,「你認識他,你跟他什麼關係?」

「我跟他沒有關係,跟他有關係的是你。」徐逸品冰冷冷地說,大掌從她衣服的下擺鑽了進去,摸到一片滑膩的肌膚,那手感幾乎令他下身緊繃,只是想嚇唬她、嚇走她,但沒有嚇走她,倒是把他自己給嚇到了。他沒有想到僅是這樣摸摸她,他都熱血沸騰,不能自己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樣,唯有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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