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是一隻魚

小屁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雞蛋，在我的臉上扶著，說實話，第一次見識過劉菩提的拳頭，我還不懂那是什麼東西，小屁孩道：「那是寸勁，以前在村子裡面教書的老師傳下來的東西，說什麼能夠打死牛，我一直覺得在吹牛」

我說道：「這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父親宰過熊，這一點我很清楚」

小屁孩還是說我吹牛，我也懶的去解釋，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劉菩提把手裡的日記給扔進灶台裡面。燒了，讓我很吃驚。

我直接沖了過去，在火裡面把這本日記給拿了出來，道：「你個瘋子」

劉菩提怒吼道：「你才是瘋子，你不要你的手了？」

我看了看我自己的右手，似乎是燒傷了，不過手裡的日記還剩下十幾頁，大部分都沒了，怪可惜的，真的怪可惜的。

我把手放進水裡，慢慢的處理著，小屁孩在一旁看著，道：「不疼么？」

我說道：「疼呀，怎麼不疼，我也是人」

小屁孩道：「那你還伸進去？」

我想了想道：「這個道理，我確實沒辦法和你解釋，但是或許，以後你會自己明白了，有時候真的遇到了能夠傷害自己的事情，你其實也是會去做的，哪怕遍體鱗傷」

飯菜的香味在屋子裡面瀰漫著。外面站著的兩個人，冷冰冰的，小屁孩感覺特別的無聊，我則是被劉菩提包紮傷口。

近距離的看著一身農婦打扮的劉菩提，似乎很美。

劉菩提踩了我一腳道：「看什麼呢？」

我笑了笑道；「看看」

劉菩提捏著我的傷口道：「你真的是越來越膽子大了，似乎城裡對你改變最多的是你的膽子，讓我有點驚訝」

我沒多說什麼，而是低著頭，在思考著，最終鼓起勇氣問道：「撕了那一頁，你到底寫了什麼？」

劉菩提笑了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可惜沒用，因為劉菩提不會給的，正常人給出這個問題，往往伴隨著的是相反的答案。

飯菜拿上來，是那種很常見的鄉村的菜，我吃了一口，莫名的想到了母親的飯菜，因為很難吃。

小屁孩揉著腦袋，嘆氣道：「這就是命，我姐姐哪裡都好，但是就是不會做飯，我也是服氣」

劉菩提吃的很淡定，很隨意，我看著劉菩提道：「你不覺得難吃？」

劉菩提道：「不算難吃，因為我吃過比這個更加難吃的，習慣了，不過比較以前，有進步了」

啞女捂著臉，似乎害羞了，低頭，慢慢的吃著，不過說實話，劉菩提在說謊，因為小屁孩告訴我，是真的難吃，以前也一樣難吃，沒什麼好吃不好吃的分別的。

飯吃的很快，就像是家常飯的那種一樣，讓我有點意外，不過也吃的很開心，不管好吃不好吃，但是能夠吃飽，吃飽是福氣，這個是我從小就領悟的道理。

下午的時候，劉菩提去學校轉悠了一圈，她來了，什麼都沒送，但是村子裡面的人都很喜歡劉菩提。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我實在是沒想到，劉菩提有那麼的魅力。

曹陽手裡握著一把瓜子，蹲在牆頭上，道：「這東西，其實很常見，哪個村子裡面出現了大學生，長輩的自然會鞭炮慶祝的。但是現在大學生常見了，大家也就習慣了，但是另外一點，如果村子裡面出現特別厲害的人，那麼全村子的人都會感覺非常有面子」

我有點理解當初父親和我說的那些話，不富貴，不還鄉的道理。

下午的時候，我幫著處理了一些卷子，順路跟著這群小孩子玩皮筋這種遊戲，說實話，我確實是不會。

小屁孩拿著畫板，似乎是在寫字。

我走了過去，詢問道:「你幹什麼呢？」

小屁孩道：「沒……沒幹什麼，你閉關，女人的秘密，男人不能夠知道」

我送給了小屁孩四個字，人小鬼大。

晚上，在張大娘家混了點飯吃，張大娘給我弄了個衣服，讓我幹活的時候，穿著。不過張大娘家裡的那個傻子，確實有點讓人心疼，總是不省心，最主要的是吃的真的很多，很多。

怎麼說呢，也不能說是啥，只是智力就維持在五歲左右。不會成長。

棋譜上有寫過很多人，那些東西，我看著覺得有點扯淡了。

書上說的很多人，我都知道，比較出名的是李小龍，按照瞎子的說法，那種人是真的肉身成聖了。最終死於非命也是正常的，沒有一盎司的肌肉，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後來又說了，喬丹，用瞎子的話來說，其實就比李小龍差點，如果是跟著來練武的話。或許會有點成就。

那本不是很厚的筆記，記載了很多很多東西，有道家給出的很玄幻的解釋，也有科學給出的觀點，可以信。

但是某些觀點，上面也有批註，這種人只是猜測。

人有七竅，天生會開，這個七竅管理的是七種情感，也是人的七情，但是有些人天生是關閉的，就比如像張大娘家的孩子一樣，只懂得感恩，這份情感，誰對他好，他就會對誰好。

但是相對的天生力氣大，但是不適合練武，因為認字都很困難。

晚上我沒睡覺，而是在河邊轉悠了一會，小屁孩拿著一點衣服，緊張的看著我，我看著小屁孩，道：「你幹嘛，你不害怕晚上遇到鬼么？」

小屁孩道：「鬼什麼的最沒意思，我覺得人比鬼要恐怖多了，怎麼樣，裡面我姐姐正在和劉菩提洗澡，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看著小屁孩道：「那個是你的親姐姐么、」

「是呀怎麼了，我覺得你當我的姐夫比別人當我的姐夫要好很多，很多。

劉菩提的聲音從河裡傳來，道：「怎麼了，聞到味道了，狼崽子？」

我站在河邊，天氣挺黑的，說實話，這時候，我莫名的討厭黑天了。

注意到劉菩提在喝水裡面站著，只是讓我意外的是竟然穿著貼身的泳衣。

是那種電視上專門游泳用的。

我說道：「你不是洗澡么？怎麼還穿著這個？」

劉菩提道：「是洗澡呀，怎麼，洗澡不允許穿著泳衣洗澡么？」

娘的，真是坑人。

但是我感覺更加坑人的是小屁孩，因為小屁孩踹了我一腳，我掉下河水裡面去了。

啞女躲在了劉菩提的背後，說真的，在野外河裡面游泳我確實很喜歡，只是，貌似我游泳，只是會狗刨。

在河水裡面嘗試了一下，結果本來想出現那種我繞著兩個美女游泳的場景。沒有出現，而是我在原地努力的游泳，結果沒向前，也沒向後。

劉菩提繞著我轉了一圈，很猖狂，我能想到的就是這個詞了。

「怎麼了，原來你是旱鴨子呀」

我看了看道：「別來煩我，我在想怎麼游泳回去」

最終是在小屁孩和啞女的幫助下，我上岸了，在岸邊，劉菩提弄了一個火堆，笑了笑道：「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我點了點頭道：「實話，我只是沒想到，你這個常年坐在辦公室的人，竟然還懂如何生火什麼的」

劉菩提道：「我小時候很野的，當年那個男人帶我走的時候，李旭來了，記得那時候，我似乎還罵過他」

我看了看火堆，道：「這個能夠預料道，只是不太懂。你每年來這裡做什麼？」

劉菩提起身，沒說話，而是離開了。

讓我有點意外，我看了看啞女，啞女看了看我，似乎扭過了腦袋，不想和我對著眼睛。

小屁孩道：「我姐姐怕和你對眼睛」

我說道：「為什麼。難道我很恐怖么？」

小屁孩道：「不是你恐怖，姐姐說，你這個人不會遮掩自己的慾望，如果喜歡會直接表達，雖然對女孩子很不禮貌，但是女孩不會生氣」

這算是對我的誇獎么，但是總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說道：「當初和你說的，希望帶你走，你會同意么？」

啞女看了看我，讓我伸手，我伸出手，啞女拿出手指，在我的手上寫了幾個字，那幾個字我認識。

「你明天陪我去上墳就好了」

回去的時候，我滿懷著期待，或許明天會有點額外的收貨罷了。

一大早，兩個男子拿著白酒和黃紙，在劉菩提的帶領下，朝著山上走去。

那是一個荒坡的墳堆，墳堆上面有很多的荒草，荒草前沒有矗立碑銘。

在這個卑鄙是卑鄙者的慕名志的時代。沒有碑銘，或許只是因為太普通罷了，真的很普通罷了。

在墳堆的旁邊，還有一個墳，那個墳是菩提姐需要去祭拜的，這邊的這個，是啞女需要祭拜的。

啞女低著頭，一點點的燒著，或許這時候，我也已經明白了，這裡躺著的是李旭的老師，也是這個村子最早來的那個教師。

那邊躺著的應該是曾經霍亂江湖的妖孽罷了，是誰，只是知道是王爺，但是姓什麼，叫什麼，沒人知道」

啞女起身，回去了，我知道，啞女還沒有答應我的想法，我還需要做很多，很多。

劉菩提也離開了，臨走之前沒有落淚。

我沒有走，而是要了一瓶酒，在這裡坐著。

「兩個王八蛋，老子沒哭過墳，但是老子今天要嘗試著罵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