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九章 前生往事一夕斷

70第六十九章 前生往事一夕斷

「玉兒喚我來何事?」黛玉給林逸然斟上一杯茶水,芙蓉玉杯中清晰可見碧綠的顏色。

「哥哥好像很忙?這幾天我都見你經常不著家,前天甚至一夜沒回家,我可是擔心的不行。」黛玉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嗔怒,一邊將杯子放進林逸然的手心,觸到那冰涼的手指后,不由得一嘆,「還是這般,明明用了葯,卻是一點起色沒有,你讓我該如何說你。母親千叮萬囑的要你保護好身體,都當成耳邊風了嗎?」

「好了,我知道你擔心我,等這一陣忙完了我就讓白雲大師給我好好調理,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答應留到過完年再走的。」林逸然安撫一笑,「對了,有樣東西送給你。」說著從衣袖裡拿出那把匕首,遞給了黛玉。

「哥哥,我一個女孩子家要這做什麼?」黛玉哭笑不得,欲將東西還回去。

「你就拿著吧,萬一哪天被人欺負了,也好出出氣。」

「對了,我今天叫哥哥來也是有一樣東西要給你。」轉身去了拿了旁邊的妝奩匣子,「這是今兒個我和慧嫻、沁兒她們去廟裡求的,那裡的大師很靈的,這護身符你可要時時帶著。」

接過那明黃的護身符,林逸然無奈,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信這些,不過也是份心意。

「哥哥,你還是快些去睡吧,看你的樣子疲乏的很。」黛玉催促道,眼中的擔心顯而易見。

「好,既然要我早早睡,又何必給我喝茶,這不是矛盾嘛!」明明是責怪,卻帶了取笑的口氣,「剛才柳雲清來過,叫我跟你問好,黛兒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哥哥你越來越沒正形了!還不去歇息!」黛玉一聽,小臉立刻一片潮紅,跺跺腳便往裡間去了,也不管林逸然,而林大爺則笑而不語慢悠悠地走了,今夜還有事要做啊。

「非得現在看嗎?明天不行?」蕭詡有些心疼的為懷裡的人緊了緊衣服,看著手指臉色蒼白的模樣,可是卻偏偏要大晚上的來這刑部大牢,這裡的潮濕氣還是很大的,也不知道顧著自己的身子。

「既然都來了,就走這一趟吧,進去。」林逸然握了握蕭詡的手,表示不必擔心。

「大將軍,林公子,您們小心著些,請跟奴才來。」牢頭小心翼翼地將二人迎了進去,這可是兩位貴人,哪個都得罪不起,大將軍那是不必說,這位林公子的父親現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本來這忠順王府的人是不允許被探監的,但是人家那有皇帝的腰牌,這就又另當別論了。

穿過陰暗的過道,重罪之人被看押的地方異常的安靜,全沒有普通牢房的嘈雜。

「好了,逸然我就陪你到這兒,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你的身子不能在這兒久待,注意安全。」到了一間牢房的門口,蕭詡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跟進去,他知道林逸然有些事不需要他插手,他要獨自完成。

「好。」輕聲答應了,回了一個清淺的笑容,林逸然進了那間牢房。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會有人來看我?」幾分嘲笑的聲音從裡邊陰暗處傳來,而後一身牢獄裝的蕭文走了出來,他現在是滿身的狼狽,再不見半點玉樹臨風,當看清來人是林逸然後他明顯驚住了。

「怎麼沒想到我會來看你?」林逸然倒是不在意,反而走近了幾步,目光平和的看著一臉驚異的蕭文。

「自然。」蕭文苦笑道,「你我之間並沒有交集,我實在沒想到來看我的既不是恨我的人也不是擔心我的人。」

「你覺得那些本來會擔心你的人現在還有時間來關心你嗎?他們現在應該在心急如焚的想辦法把自己摘出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林逸然笑出了聲。

「呵呵,確實,你說的不錯。」帶著幾許自嘲,還有悲涼。

「你還說錯了一件事,蕭文。」林逸然悠悠然的坐上了牢獄中的椅子,一點都沒有嫌棄上面的灰塵,「你我之間並不是沒有交集,還記得十一年前你指使人去暗殺蕭詡的事嗎?那千年寒蟬毒沒有傷了蕭詡,反而進了我的肚子,否則你以為我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嗎?」

「什麼?你中了千年寒蟬毒?」蕭文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滿臉的驚恐,「你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樣?」諷刺的勾勾嘴角,「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病弱十分,當然放心,暫時還不會死掉。」

「什麼叫暫時不會死掉,你可知道那千年寒蟬毒它······」蕭文有些焦急的說著,一邊要去拉林逸然的手臂,但是話頭立刻被人打斷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楚昊,我該謝謝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讓我遇見命中注定。」林逸然不曾躲閃,就像他現在看向蕭文的目光沒有任何的躲閃一樣。

「你說什麼?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一聽到這樣的話,蕭文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死死地捏住了林逸然的肩膀,眼中全是瘋狂,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還要我提醒?」眉毛緊皺,肩膀很疼,眼中卻沒有半點的波瀾,「耶魯大學圖書館,那杯牛奶。」

「你果然是,果然是······」蕭文一瞬間像失了魂魄一樣鬆開了林逸然,不停地往後退著,直到撞到牆材跌坐下來,「謝容,果然是你。」乾澀的聲音,苦澀的笑容,蕭文一瞬間覺得一切就是一個笑話。

林逸然就靜靜地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現在非常平靜,之所以堅持來到這裡,只是想讓前世有一個了斷,誰都不想自己被不明不白的殺死。

「命中注定啊,呵呵,命中注定!」蕭文頹喪的抬起頭,眸子中全是絕望,「為什麼你的命中注定不是我?為什麼?為什麼?前世如此,今生如此?前世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你,你知不知道今生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認為你一定是謝容的轉世,你們有一雙一樣地眼睛,一樣地淡漠。」

「前世我也曾以為你是對的人,但是你知道嗎?除了圖書館的那杯牛奶,你再也沒能讓我在你的身上找到那份溫暖。」林逸然看著渾身發抖的蕭文,一陣悲哀席捲了全身。

「呵呵呵,果然是如此嗎?」這樣的笑聲,就好像是瀕死的人發出來的一般,其中慘雜這滅頂的絕望,「你知道嗎,那個在圖書館給你牛奶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楚銘,只不過在那之後的五年他便再沒有出現了。」

「怎麼會?」這回林逸然完全不敢置信。

「哼,那個傢伙我從小就恨透了他,從小就恨透了。不過是一塊大冰疙瘩,可是為什麼他什麼都比我優秀,就連你也是。那次在耶魯的圖書館,明明我們是一起注意到你的,但那個平時連正常人類感情都沒有的傢伙居然會搶先一步,真是天大的笑話!」現在的蕭文看起來已經有了一點瘋癲,林逸然卻不退半分,剛才波動的心緒也漸漸平和了下來,他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沒有必要再去糾纏。

「不過他終究是輸了,哈哈!」蕭文雙手抱著頭,滿是痛苦與扭曲的快意,「在第二天他便消失了,我取而代之,誰讓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容,為什麼你明明不知道的,你僅僅見過他一面而已,為什麼你對我就那般的淡漠,可以對著他笑得那麼有溫度,對著我卻和旁人無異。你知道嗎,我以為我不夠優秀,所以我拼盡全力往上爬,我成了楚家家主,為了愛你我不惜一切,可是你還是那般,我得不到的,我也絕對不讓別人得到,所以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那麼你就不屬於任何人了。不過,沒想到,就在你死了一年後我還是被楚銘殺了,老天無眼啊!」

林逸然一步一步走向呆坐著的蕭文,就好像在散步一樣。

「啪!」響亮的耳光聲在大牢裡邊格外的清晰,林逸然嘴角掛著不屑厭惡的笑,彷彿覺得蕭文是一件非常噁心的東西。

「為了我而不惜一切?楚昊你要不要這麼好笑?」林逸然心內五味雜陳,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笑之人,「你愛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不要為你狼子野心與不堪找借口,不要把我當成那個借口,我嫌噁心。你說你一切都是為了我,那麼你在這個地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要成為皇帝是為了什麼?難道也是為了我?不好意思,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實行計劃已經很久了。楚昊,你就是一個懦夫,不敢承認自己野心的懦夫,所以你永遠不會成功,所以你在那個世界不是也死了嗎?我沒工夫在和你這種神經病聊天,蕭詡還在等著,我不想他擔心。」

「蕭詡!」突然蕭文目露凶光,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林逸然,雙手死死地扣住了林逸然的手腕,連指甲都掐了進去,疼的林逸然直抽氣,「原來是他,原來你的命中注定是他嗎?果然當初我就應該不竭餘力的殺掉他,他們都一樣,他和楚銘一樣討人厭,憑什麼他們那樣的自以為是的人總是能得到那麼多,他們都是該死的。謝容,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你。」

「放手!」林逸然見到蕭文已經癲狂的失去理智了,馬上做出了判斷,儘快離開這裡,「來人,蕭文瘋魔了!」不顧一切,高聲叫道,他必須叫人過來,他現在根本掙脫不開蕭文,畢竟他身子孱弱,而蕭文卻是練家子。

「我們一起死吧,反正我也要死了,我要讓蕭詡看看,即使我死了也有你陪葬。」借著幽暗的月光,林逸然甚至能夠看清蕭文眼中的血絲和喪心病狂。

「蕭文你這個瘋子!人在哪裡?」情況緊急,林逸然試圖掙脫蕭文的鉗制,可是卻無法成功。

蕭文用力一甩便將人砸到了牆上,迅猛的撲了過去,雙手死死地掐著林逸然的脖子:「死吧,我們一起死吧!」

還沒等林逸然做出反抗,「哄」的一聲大門被破開了,而後林逸然便覺著自己脖子一松,整個人已經被抱進一個懷裡,「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分外的明顯,蕭文的一隻手已經被擰斷了。

「沒事吧?」蕭詡完全是焦急萬分的口氣將懷裡的林逸然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最後定格在手腕的幾條血印子上,「疼嗎?」從衣袖裡邊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蕭詡倒出那白色的軟膏細細地替林逸然抹到手腕上,瞬時一股子清涼感替代了手臂上的疼痛,林逸然舒心一笑。

「哼,蕭文,看來死對你而言實在是太便宜了。」蕭詡現在看蕭文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個即使死了他都要拉出來鞭屍的死人,「牢頭,在他死之前記得把乾雲的刑罰都在他身上每天過一遍,我要他生不如死。」

「是是,奴才知道,奴才一定會好好辦的。」那老頭連連點頭哈腰,這蕭文的死已經是必然了,誰都不在乎現在來踩兩腳。

蕭詡護著身邊的人轉身剛要走,後邊便傳來了蕭文的叫喊聲,凄厲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蕭詡你別得意,你定會失去他,一定!他是我的,我的!哈哈哈······」

「蕭文,你真可憐。」清淡的聲音帶著無奈與嘲笑。

前面的兩人腳步不停地往外走去,一點都沒有理會,誰會去理會一個瘋子?一直到進了馬車兩人才把心放下來。

「回去后好生休息。」看著臉色蒼白的林逸然,蕭詡心疼了,當初他就不應該答應,今後他是決計不會把這人放進大牢一步,天知道他看到林逸然被人掐著脖子時候的感覺,他覺著比掐著自己還難受不知多少倍。

「不用擔心,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聽嗎?」靠進那個溫暖的懷抱,林逸然覺得似乎這天底下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他,所有的痛苦都會離的遠遠的。

「你說。」

「你相信人死了會投胎嗎?我原本不信的,但是現在······」安安靜靜的訴說著,林逸然就好像把這個故事講了千百遍一樣地流暢,「故事講完了,你有什麼感想?」

「以後再沒有人能傷到你。」摟緊懷裡的人,心不覺揪緊了,他從未想過這個看似淡漠的人經歷過如此生死,「我比較在意的是那個楚銘,他和我很像?既然你能重生,那麼是不是他就是我的轉世?」

「嗤。」林逸然笑了,這人居然彆扭了,不願意承認自己喜歡的人曾經一瞬對另一和他相似的人動心,「如果你願意。」

「蕭詡,你說要是蕭文知道水溶是我提議安插的釘子,而他那些賬目證據也全是我命令薛蝌在取得他信任后得到的,你說他會不會真的瘋了?」林逸然有些不懷好意的問道,似乎看見了蕭文那可笑的模樣。

「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蕭詡只回答的一句,但還是怒氣不消。

「說的是,若不是瘋了,怎麼會想到奪那個位子。真真愚蠢的可以,不知道白雲大師是否治得了?」沒心沒肺形容的就是這種說風涼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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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完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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