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章 真相(二)

二百三十三章 真相(二)

陳令如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方才她的姑母大嘴巴嚷嚷出來說有人綁架了廚娘的家人,她就恨不得上去把她給掐死。

姑母平日裏都是那麼好糊弄的,什麼時候這麼精明了?

果真是烏鴉嘴!

但那也不過是姑母猜測而已,她自認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叮噹更是死心塌地替她賣命的人,她何須懼怕?

羅錦心這賤人再怎麼懷疑她,也得拿出憑證來!

不然,她到時候可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緊緊地倚在門框上,她背在身後的手指關節都泛青了,但她決不能這個時候露出馬腳來,讓人懷疑。

錦心在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悄悄地打量著陳令如的神色,見她雖然面上還算鎮定,但到底眼神還是出賣了一切。

前世里,她不僅修習過醫術,還特意學了些察言觀色的本領,對於人性,雖不敢誇口通透,但也頗有涉獵。

陳令如可謂不見棺材不見淚,都這個時候,還能強撐著,這要換做一般人,當真被她給矇混過去了。

靜靜地盯了她一眼,錦心若無其事地端起面前小几上的銀耳蓮子羹喝起來,那慢條斯理的樣子,看在陳令如心裏,無疑又是一種折磨。

老恆王妃很是不耐煩起來,她隱隱約約地覺得情勢有些不大好,媳婦兒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顯然成竹在胸。

是她已經抓到幕後之人了,還是廚娘已經吐出真話了?

她心裏忐忑不安起來,萬一真的是自己親侄女乾的,這可怎生是好?

等兒子回來,羅錦心一定會跟他學說的,那她這張老臉擱哪兒呀?

她越想越覺得侄女做的可能性做大,不由得就把眼神往陳令如身上瞟。

陳令如本就做賊心虛,被自己姑母這麼盯着看,只覺得渾身好似被穿透了一樣,恨不得拔腿就跑。

可現在她越慌就越說明她心裏發虛,所以,她強自咬牙撐著,不讓自己雙腿發軟。

心裏已經把這個愚蠢之極的姑母給恨死了,好端端地非要往她身上看,弄得別人都懷疑她才好嗎?

就算她乾的又如何?這羅錦心和腹中胎兒都沒事兒,還能把她怎麼着?

到時候就算表哥問起來,姑母給她說兩句好話,不就過去了?

可姑母偏這個時候看她,真是讓她渾身發毛。

心裏縱然有千般的不滿,陳令如也不敢表現出來。

一來,在姑母面前,她還得有個做侄女兒的樣子,也省得將來表哥對她不喜。

二來,她這時候要是慌亂無措,就會讓羅錦心這賤人趁了願。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就算她輸了,她也不會向羅錦心這賤人低頭的。

一屋子的人就這麼僵持着,誰都不開口,彷彿誰先說話誰就輸定了一樣。

錦心也不着急,一副板上釘釘的模樣,慢悠悠地喝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方才接過紫芝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了擦嘴。

陳令如等了許久,見她不是吃就是喝的,心裏無端就起了火,冷哼一聲,強笑道,「表嫂把我和姑母禁錮在這兒,是來看你吃吃喝喝的?若是沒什麼事兒,我們也該走了。畢竟,你這吃相也沒什麼好看的。」

嘴上這麼說着,其實心裏早就冒出了酸水。

明明沒爹沒娘沒教養的野女人,怎麼偏生就跟大家閨秀一樣,那坐姿那吃相,讓她想雞蛋裏挑骨頭也沒辦法挑。

錦心難得對着陳令如笑了笑,把帕子往紫芝捧著的托盤裏一甩,道,「既然表姑娘心急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廚娘癱坐在地上,先是喊了幾聲冤枉,接着就不見主子再發問,她也是懵了。後來她不停地給陳令如使眼色,偏偏陳令如裝聾作啞,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急了,心裏知道陳令如絕對不會拚命來保下她的。

反正不論如何,她給主子飯菜里下毒這事兒已經坐實了,就算主子沒事兒,但這個罪責是難逃的。

只可惜自己那還未成年的孩兒,還在陳令如手裏,不知死活。

可是看着陳令如那對自己視同陌路的樣子,廚娘還是覺得不甘。就算是死了,也得保自己兒子一命。

她也不知道陳令如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給了自己一包什麼葯,反正說只要給王妃娘娘的飯菜里撒上一點兒就好。

當時為了孩子,她也就狠了心下了葯。今兒一聽竟然是紅花,她就嚇傻了。這可是遭天譴的事情,小主子要是真的沒了,她真的萬死難辭其究!

何況,王妃娘娘平日待她不薄,與其不明不白被人打死,還不如一氣兒倒出來,說不定還能求得王妃娘娘救自己的孩兒一命呢。

咬咬牙,她決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

可錦心卻不急不慢的,愣是止住了她。

廚娘忍着身上的痛,心裏七上八下。這要是不說,不僅自己白死了,連孩子恐怕也得遭了表姑娘的毒手啊。

她低着頭沉思著,打算伺機而動。

陳令如一直都沒有閑着,方才廚娘抬起頭來看了錦心兩眼,那眼神中的迫切讓她很是恐慌。

她做了缺德事兒,生怕廚娘一張嘴都給喊出來,所以,她格外關注廚娘的動靜。

見廚娘低頭不語,她心裏就打起了小鼓。

她手上可有廚娘的兒子,不怕她不老實。

雖然怕人懷疑,她還是冒着風險發出了警示:「表嫂,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廚娘?」

問完了還沒等錦心回應,她又趕忙自作主張地給出答案,「依我說,這廚娘罪該萬死,打殺了也就算了。至於廚娘的家人,他們怕是不知情的,能放就放了吧?」

這個「放」字她咬得格外重,彷彿別人不知道一樣。

說完,她就瞟了廚娘一眼,分明見那廚娘的身子顫抖了下。

她得意地笑了。

論手段,還是她高明不是?

可是錦心依然沒有任何焦慮的神情,慢條斯理的樣子,真的想讓陳令如抓狂。

「表姑娘倒是好成算。只是放不放人,可不是我說了算的,你說是也不是?」

錦心似笑非笑地看着陳令如,就見她面色陡然一變,卻還是強笑道,「表嫂此言何意?您可是高高在上的恆王妃,這廚娘的家人放與不放不是你說了算,還能是誰說了算?」

陳令如雖然笑着,但心裏卻跟墜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惶惶不安。

錦心冷笑一聲,「表姑娘這話問得奇!我倒是有心想放了廚娘的家人,只是也得在我手上才是!」

一句話,不僅陳令如變了臉,廚娘更是磕頭大呼起來。

「娘娘,都是奴婢罪該萬死,奴婢不求娘娘饒恕,只求娘娘能救下奴婢的孩兒!」

陳令如的身子軟了軟,差點兒沒有坐到那高高的門檻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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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醫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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