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大結局

93.大結局

此為防盜章。午後薛嘉並沒有再說什麼讓他放心,但他莫名其妙就覺得安心了。是啊,什麼話也抵不上這一句——我已經愛上你了啊......不需要再多的解釋,因為愛著,所以心甘情願。

歲月光陰在蒙了塵的閣樓里撫過,然而書香墨意在空氣中浮動。這世間風雲變幻莫測,可他真真切切地擁有著一個人,這個人為他溫柔歡笑,為他驀然歡喜,對他情真意切,一往情深,他怎麼忍心辜負?這一次,縱然是殊途,他也願意與子同歸。

這時從雲城洛華主街走過,顧懷裕看著身邊這人,內心默默歡喜著,眼神溫柔地幾乎能滴出水來。

薛嘉喜靜,平素很少出來逛街,嫁入顧家后更是深居簡出,這會到了街上,看見雲城熱熱鬧鬧的,心裡也有幾分浮動之意。

顧懷裕一直觀察著薛嘉,看到薛嘉在街上的一個攤子前停了腳步,一看攤子有些失笑,摟著薛嘉在他耳邊道:「怎麼,想玩?」

這是個投套子的玩具攤,攤子上整整齊齊擺了一堆小玩意,站在線外,用竹籤做成的圓圈套子扔進去,套住什麼算什麼。雖說攤子上的東西都不怎麼值錢,可只要多套幾個,自然還是比花的錢還要划算。其實都是些小孩兒玩的玩意,而且顧二少在街市上玩了多年,自然知道這東西不是人們看上去那麼容易套住的,要真是一套一個準,攤主早就破產了。

薛嘉感覺到顧懷裕吹在耳朵邊的熱氣,微微有些臉紅:「玩什麼,都是些小孩子才玩的,我才不去玩。」

顧懷裕忽然想到薛嘉兒時便想過玩這類玩意、但卻從沒玩過這種可能,忽然有些心疼,但點點頭道:「好好好,你不想玩,是我想玩,你陪我玩好不好?」

等竹套拿到手后,薛嘉看著自己手裡的十幾個套子,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真的要玩嗎?看上去......似乎很丟臉的樣子。」周圍好幾個人都圍過來看著他們呢,兩個大男人當街玩些小孩子的東西,真的大丈夫?

顧懷裕洒然一笑:「我才不怕丟臉,這種事自己痛快就好了,何必管旁人的眼光?你先來你先來。」

看著街市上熱鬧的氣氛,薛嘉其實心中早有些蠢蠢欲動,也有些手痒痒,想試試這兒時也曾艷羨過的玩意。結果......十幾個套子都投完了,什麼也沒套住。

薛嘉不禁有些懊惱:「哎呀,我手勁這樣不準,錢全都白掏了。」

華燈初上,在那燈光闌影處,男子微微低首微笑,眼裡全是溫柔縱容:「誰說的?還有我呢。」

雖說顧懷裕文不成武不就,可他從小對武藝倒比文章感興趣得多,家裡特意請過武師指導他,固然也沒練成什麼高手,可確實也會些招式,手上力道自然比從沒學過武的薛嘉有準頭,這麼一堆套扔下去,十個里倒有九個套中的。

這麼一來,攤主有些禁不住心疼了:「哎喲呦,您看,有哪個練過的特特地跑到我這小攤子上蹭這種便宜,您這麼一堆套子下去,真是收走我不少東西。」

顧懷裕笑笑,從懷裡掏出一淀銀子遞過去:「攤主,我也不是為了蹭你這點便宜,不過是找個樂子,銀子給你,剛剛我套中的東西一個都不少地給我送到明坊街的顧府上去。」

回頭顧懷裕看著薛嘉眼中全是討好之意,眼中全是等著被誇獎的喜色:「怎麼樣怎麼樣?我給你贏了一堆東西回來。」

街市上紅映映的一片盛世燈火下,薛嘉神情有些恍惚。

記得小時候,薛家在年節時包下主街街市這裡的一間樓閣看煙花,小孩子耐不住在樓閣上陪著大人說話,一群小孩子就都下了樓到街市上去玩。那會兒夫人生的幾個孩子就想玩這個套圈,其他幾個庶子女也都討好他們,陪著他們玩,那時他就默默地和兩三個不受父親喜歡的庶子女站在一邊,看下人掏錢讓他們玩,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羨慕,也想去玩玩這個遊戲。可是那時沒有哪個下人上來問一句,四少爺是不是也想玩?

眼前的這個人,不管自己喜歡的什麼,幼稚不幼稚,別人怎麼看,他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喜歡,他就願意陪自己玩個遍,討自己喜歡。這麼多年,他終於也等到了這麼一個人,這樣在乎自己,這樣好。

薛嘉的眼睛有些濕潤,心頭感情涌動,有些剋制不住,一把摟住顧懷裕的脖頸,直接吻了上去。只是淺淺地吻了一下,並沒有再深入,可卻寄託了他此刻所有的心情。

顧懷裕被這麼親了一下,親完了才反應過來,眼睛里閃動著喜色,但在大庭廣眾下也不好再欺負薛嘉,只好湊過去額頭抵著額頭,一觸即分,話里的意思頗深:「要不是在街上......回去等著。」

街市另外一邊的閣樓上,坐著三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穿著煙紫色外衣、眼角有些妖嬈、眼神深沉莫測的男人對著對面那個面容精緻的少年道:「據說顧二少之前對你用情極深?」

對面的少年面容刷地變白,顯然沒料到對方會這樣直接嘲諷自己。

男子輕佻一笑,盯著閣樓下眉清目秀的素衣男子的眼神越發幽深:「呵呵,我並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恩,很有意思,真是很有意思。」

連他自己也沒料到,這次來雲城,竟然會有這樣的收穫。樓下的獵物,可是他最喜歡的類型呢。

坐在百味閣等著上菜的時候,顧懷裕從臨街的窗口上望了下去,看到下面有個攤子上賣夜明蓮花燈,心中一動,便對薛嘉道:「嘉兒,你等等,我下去給你帶個東西回來。」

薛嘉含笑點點頭,安安靜靜坐著這裡等著顧懷裕上來。

沒過片刻,一個普通布衣打扮、三十多歲的漢子上來走到薛嘉面前,作為一個大男人,還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薛公子,顧二少爺雇了我,讓我下來領你下去,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薛嘉朝下面看了看,剛剛還在下面的攤子上看到的顧懷裕的人影果然不見了,這事也像是顧懷裕的行事風格,不由得愉悅地笑了笑,對這人客氣道:「那你帶我去吧。」

百味閣有兩條樓梯,由於地理和架構的原因,兩條樓梯上的人是互相看不見彼此的,最是方便躲人。薛嘉跟著那人往下走的時候,那人直接繞過了離他們坐的廳堂更近的樓梯,反而繞道另一頭了。

薛嘉跟在他後面,有些疑惑道:「為什麼不從那面下去?」

漢子憨厚地笑了笑:「從另外一面下去更容易看見顧二少爺。」

薛嘉應了一聲,隨著他從另外一條樓梯下去,下到外面依然是人來人往的街市。可薛嘉左看右看,還是沒有看到顧懷裕的身影,便問:「顧懷裕他在哪裡?」

漢子撓撓頭,對著薛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指著薛嘉背後的方向:「顧二少剛剛是在那裡給我錢叫你下來的。」

薛嘉這時稍微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周圍人們來來往往,大庭廣眾下也只是稍稍警惕了一下,心想要是這人引自己去偏僻陋巷的話絕不和他走,便轉頭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發生!那漢子在他轉背的一剎那,迅速走到薛嘉身後,一伸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鼻間有著刺鼻的味道,薛嘉心中警惕心大起,忙要喊出來,卻沒想到藥性竟如此之烈,自己竟在這片刻之間就身子一軟,說不出話來,還隱隱昏迷了過去,耳邊最後聽到的聲音就是剛剛那個漢子驚慌的聲音:「公子,公子,你怎麼又犯病了?快快快,我快帶你回家......」

是什麼人?到底是誰要這麼做?

懷裕......

柏氏聽完這些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這些都會發生,那六年後她已經不在,那時她的夫君、長子長媳、孫兒孫女連帶親家一家都被人陷害毒死,小兒子和小兒媳流落到街上行乞,最後被人活活打死,顧家全家都死絕了!

沒有哪個人會拿自己家開這種惡毒的玩笑,雖然所謂顧懷裕的夢聽上去荒誕不羈,但顧家人其實已經信了大半。

顧懷裕緩緩道:「爹,大哥,若是事情不會發生自然是好,如果真的發生了,我們顧家必須有所防範,萬萬不能任人宰割。」

顧懷遠心裡已經有了些想法,這時靜靜看著顧懷裕道:「你是怎麼想的?」

顧懷裕猶豫了下,還是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說了出來:「爹總是擔心顧家樹大招風,行事過於謹慎,我們顧家現在帝都已經沒人了,一旦有人想打擊顧家,都不用有所顧忌。我覺得我們應該資助雲城三大書院的貧寒學子,培養他們親近顧家,若是將來他們中有人能進入帝都,成為皇帝身邊人,對我們大有好處。當然,我們最好能從小孩子培養起,可主要是時間來不及了。」

顧鐘鳴皺起眉頭,看著他一向得意的大兒子:「懷遠,你怎麼看?」

這次顧懷遠想了半響,倒是站在了顧懷遠那一邊:「爹,我覺得懷裕的話有道理。即使夢中之事不會發生,這樣做自然更有利於保全我們顧家這樣的世家大族。」

顧鐘鳴眉頭皺得死緊,神情也不見舒緩:「讓我再考慮考慮。」

顧懷裕知道事不可一時為,想要改變顧父的做法總需要些時間,於是點點頭,和薛嘉起身對著顧父顧母躬身請安后離開了南安院。他沒有立刻返回麟華院,反而等在了從南安院回大哥的麒華院的路上。

薛嘉陪他一起等在路邊的樹陰下,天邊的月光照射在樹這邊顧懷裕的臉上,薛嘉站在樹下的陰影里,看不清面貌,就像是他頭一次見到顧懷裕的情形。他看著顧懷裕默默道:「懷裕,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對不對?」

顧懷裕心中正想著事,不防薛嘉這麼一問,整個人都僵住了。

薛嘉也不逼問,只是站在樹蔭下微微抬頭,看著顧懷裕月光下的眉眼,眼中有著微微苦澀的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想來你已經忘了......大約一年前,有一次你在西區百家巷裡救了一個被混混打劫的人,後來你們聊到半夜,你送了他一包銀子后回去了。那個人,就是我。」

顧懷裕不可思議地看著薛嘉,驚訝的眉目在月光下格外清楚。

那件事他還有點印象,好像那時他喝得半醉,救下一個人,和他在街上暢談半夜,胸中鬱氣一掃而空。雖說那人面貌、那夜談話詳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他還是略有印象的。這麼說,原來他前世今生,都不知道他頭一次見到薛嘉,不是在迎親的時候?

原來薛嘉是那時認識他的......難怪......

一瞬間感到心裡有什麼酸澀的東西膈上心頭,一種叫心疼的情緒緩緩在胸腔發酵,顧懷裕喉嚨滾動幾圈,伸手一拉,把薛嘉拉到他的胸前,和薛嘉兩個人都暴露在月光里,低低道:「你想聽實話嗎?」

感覺到薛嘉在懷裡點頭,顧懷裕閉上了雙眼,艱難地說:「那些都是真的......我是一個死過的人了,我們死在了一起。」

不遠處有人聲傳來,顧懷裕忙放開薛嘉,只是低低說道:「我回去再和你說。」

轉過身來,正是大哥顧懷遠和殷靜宜結伴從上院回來,顧懷裕走過去,立在顧懷遠身前,對著殷靜宜笑了笑:「大嫂懷了孩子,身子不便,我想在這裡和大哥說幾句話,不如大嫂先回院里休息吧。」

殷靜宜一雙似水似煙流水目在顧懷裕身上一瞥:「二弟不如移步前去麒華院和懷遠再談?」

顧懷遠笑笑:「不了,我只有幾句話和大哥說。」

殷靜宜看了顧懷遠一眼,頓時知道他的意思,默默點頭后帶著手下的丫頭娘子繞過他們走了。等顧懷遠回房后,能讓她知道的自然會再告訴她,眼下先留他們兄弟單獨說話。

顧懷遠穿著天青色的長袍,長身玉立在月光中,君子如玉,顯得分外地俊秀奪人:「你想對我說什麼?」

顧懷遠無奈地輕輕一嘆:「大哥,我知道今天我說的話過於詭異,一般人很難相信。可我作為顧家人,是絕不會害你們的。」

顧懷遠點點頭:「我信你。」

顧懷裕心裡一熱,上前扶住顧懷遠肩膀,慎重地對顧懷遠道:「大哥,有一件事我來做不太方便,可要先告訴你做個準備。若是我們顧家有朝一日力有不濟......必須要留好退路。」

「你最好儘快在陵城、絳城的邊區地帶落一些無人的戶口。一旦......真的事不可為,我們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全身而退。我知道爹是不會同意這麼做的,所以我只能告訴你,讓你來辦這件事了。」

顧懷遠凝神看了他許久,才開口問道:「我只問你一句,你是認真的?」

聽著好像不信顧懷裕,可顧懷裕聽懂了裡面的意思,重重點頭:「大哥,我說的全是真的。」

顧懷遠拍了拍他肩膀,悠長地嘆了口氣:「你是我弟弟,我自然知道的。夜涼了,你也回去吧。」

顧懷裕看著顧懷遠一個人朝著月光走過去的悠長背影,又看著眼前的薛嘉,前世今生好似都一便湧來,心中起伏有如潮水,半響后唇角還是抿起了微笑。

窗外月華如水,這時的夜裡已經有了涼意,坐在窗前穿得薄的話,已經會覺得很冷了。

薛嘉回了麟華院后就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傾瀉的月光。顧懷裕從柜子里取出一件青色的大衣,走過來給薛嘉披上,語氣里滿是關懷:「天氣已經變冷了,注意多加件衣服。」

顧懷裕看著薛嘉默默點頭,坐過去把人攏在懷裡,一隻手穿過薛嘉長長的黑髮,用手指梳理著柔順的頭髮,滿心滿意都是依戀繾綣,心裡默默想著,什麼時候已經覺得離不開他了呢?明明最初的時候只是想對他好一些的,甚至是愧疚居多,可重生回來的一個多月里,卻任由他在自己心裡的分量一分分加重,壓在他心上,卻甘之如飴。

默默出神了一會,顧懷裕才發覺薛嘉的沉默,把臉抵過去,貼近薛嘉的額頭處,臉上泛起溫柔的神色:「嘉兒,有些事情,我說出來也許都沒人信,我也有些不想說的理由,並不是不信你。」

猶豫了片刻,顧懷裕嘆了口氣,將前塵萬事緩緩道來:「我確實已經死過一次了。就在前世,我死在了八年後。那時顧家已經家破人亡,你被薛家趕了出來,遭遇了很多......很不堪的事情,後來流落到陶城,遇見了我,可最後我們一同被來到陶城的連採玉打死了。死之前我發誓下輩子絕不會再傷害你,沒想到不用等下輩子,我又回來了。」

腦中忽然有顧懷裕護著他被亂棍毆打的場景一閃而過,薛嘉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會浮現出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心裡一驚,隱隱明白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前世之事。薛嘉聽出來顧懷裕還有很多事情並沒有說,可他沒有追問,只是默默問了他一句:「所以,你是因為同情我才對我好的嗎?」

顧懷眼睛一睜,把薛嘉的臉轉過來對著他:「不是的。最初的時候我確實只是對你愧疚頗多,可後來在陶城親眼見到你時,卻是你給了我希望,我才想要好好活下去,也許就是在那時,我就開始愛上你了。」

「等到我回來后,這些時日和你的相處,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薛嘉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有些迷茫:「懷裕,你會納妾嗎?」

顧懷裕一愣,才又想起文春婉之事,伸手撫上了薛嘉的面頰,嘆了口氣:「你以男子之身嫁給我本來就很委屈了,我怎麼能再拿納妾來折辱你?在我心裡,你和我是一樣的,是對等的,若真有一日我敢納妾,那我納幾個就也給你納幾個好了。」

薛嘉皺眉:「我一個也不要。」

顧懷裕失笑道:「我的意思是,我怎麼可能給你納妾呢?要真這麼做了,我醋也醋死了,你不懂嗎?」

聽到這裡,薛嘉有些疲倦也有些放鬆地靠在顧懷裕身上:「雖然我不說,可這些時日我總覺得你對我的好是假的,最後都會消失,我其實很害怕。」

顧懷裕把他摟緊,心下感情涌動,思緒雜亂,最後只說道:

「我在這裡。」

「不會離開。」

玄化寺里有一顆千年桃樹,不論寺外桃林如何開花凋謝,寺里的桃樹花開永遠不凋,也是玄化寺的神跡。

薛嘉看著滿樹的桃花倒是很歡喜,他向旁邊的小師傅買了兩炷香,遞給顧懷裕一炷,對著桃花樹拜了一拜,把香放入了桃樹前的香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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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獨寵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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