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自焚

89.自焚

此為防盜章。他們是被陷害了,可他們求告無門,只能眼睜睜地看兩家身陷囹圄。最後他顧懷裕只能眼看著老父因為疾病發作死去,大哥、嫂嫂和大哥那兩個孩子被毒酒毒死,殷家幾個直系也都被弄死,只留著一些不是直系的人被放了出去。

原本他也該是中毒死掉的,然而中毒昏迷后醒來卻在亂墳崗。他做成乞丐模樣回城,卻只得到消息,說是關押顧殷兩家的牢獄失火,兩家直系都死在了裡頭。因為他和薛嘉不是關在一處牢房,兩年後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他才知道,原來獨獨剩下他沒有死,是因為薛嘉把自己委身於一個牢頭,再加上那個牢頭覺得他顧二就是一個紈絝,對城主沒什麼威脅,才換得那個牢頭私底下用一具死人的屍體換了他,把他扔進了亂墳崗。

其實那個牢頭也沒有想錯。如今他要什麼沒什麼,再加上是覺得自己害了顧家,沉重的愧疚將他打垮了,他沒有力氣再報復回去。他在雲城聽說的最後一個消息,就是連家的小公子風光大嫁,嫁給了城主的公子。

逃離了雲城后,他來到人口較少、經濟一般的陶城,像一個真正的乞丐那樣,整日蓬頭垢面,苟且度日,有時候在水裡照見自己,他都覺得認不出這是誰,好像那個風光一時的雲城顧家的二公子,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直到他在陶城再次遇到薛嘉。

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把他按倒在地,從他身上摸出那點錢,本來就打算走的,結果有個混混拉開了他的衣襟,眼睛都看直了,對他動手動腳,意圖不軌。他拚命反抗,轉身就想跑,卻抵不過對方人多。

正當他都絕望了的時候,想著自己就是命賤,連晚上出門也能遇到這種事時,顧懷裕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一瞥驚鴻。

顧懷裕作為一個走馬鬥雞的公子哥,還是有些身手的。他聽見他的求救聲,跑過來直接踢倒了壓在他身上的那個混混,然後和那幾個混混打在了一起。幾個混混面對突然襲擊吃了虧,都被踹倒在地上,乘著他們一時沒起來,救他的男人拉起他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跑到了雲城一座打烊了的小酒館外面,顧懷裕拉著他停下了。當時兩個人都在酒館的陰影里,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對方的臉。

顧懷裕就問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敢去那樣偏僻的小巷子。

他還記得他只是回答,正房夫人不讓進門,自己隨便瞎走的。

他連自己的家庭名字也沒有告訴對方,卻不想對方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坐下來聊聊吧。

顧懷裕大概那時是喝了點酒的,也沒管他是誰,好像就是為了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聊聊自己的境遇罷了。顧懷裕說自己是大家公子,平時吃喝玩樂無所事事,看上去好像很快活自在,其實有時候他也是很苦惱的。他沒上面的大哥優秀,也沒大哥那麼有志氣,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不過是把自己喜歡的人娶到手,安安穩穩地寵他一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他問,為什麼煩惱呢。

顧懷裕好像在苦笑,他說他喜歡的是個男人,還是個家境很不錯的男人,對方父親頑固不化,怕是很難娶回家呢。他說,不是每個方公子都能娶到一個肖公子的。

他也聽說過帝都最近那場風頭大盛的方肖兩家的聯姻,聽說是極其盛大的婚禮,宛如玉璧的一雙人。忍不住默默地地在心底嘆了口氣。

後來顧懷裕就開始絮絮地說著自己和那個姓連的小公子的相處情形,說自己有多喜歡那個連公子,說自己有多期待和對方在一起以後的日子。那樣低聲細語的訴說,他好像看到了平日里兩個人的相處情形,看到了對面男子的一往情深。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覺得心裡有個地方慢慢變得溫暖,溫暖中有點酸澀。從來沒有人這樣重視他,期待和他一起攜手共度以後人生中所有的歲月呢。要是他也能像那個連公子一樣,遇到一個自己喜歡又這樣喜歡自己的人該多好。

大概坐了一個時辰左右,到了快正子時的時候,這條街也不是雲城主街,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對方拍了拍他就要走,剛起身,又想起了什麼,從身上取下個荷包,裡面裝著幾塊沉沉的銀子,遞給了他。

顧懷裕對他笑了笑,在月光下風神俊朗。他笑著說,忘了他的錢已經被搶了,現在沒地方去,他送他銀子沒別的意思,就當是他陪了他一晚上的謝禮,他現在去這一帶盡頭處的一個小旅店,應該還能住下。

他說,他叫顧懷裕。

雲城顧家的二少爺。

他看著顧懷裕離開的背影,惦著手中的銀子,忽然就覺得有點想哭。

父親漠不關心,夫人百般刁難,兄弟姐妹幾乎都對他白眼以對,這個晚上,卻有一個陌生人,在走的時候,還惦記著他沒住的地方。

有時候人特別容易就被一件小事打動。

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動心了。

那天父親要帶他去聚會,還讓他好好打扮。他猜會無好會,不然怎麼會帶他去?他本滿心不願,直到聽說要去的是雲城的顧家。於是他忙著追問,父親不耐煩地告訴他,說是就是給顧家二少爺選男妻,還警告他別妄想著賣丑,要是顧老爺看不上他,回了家就收拾他。

怎麼會?

他認真整理儀容,心裡帶著一點期待去了顧家,沒想到所謂的相親宴上連顧懷裕的影子都沒有。聽席上有個公子竊竊私語,說是顧懷裕迷戀連採玉迷戀得緊,已經是他們這一圈裡公開的秘密了,怎麼肯好好娶親?

他這才想起來,顧懷裕原本就是有心上人的。

他那樣好,原本就該值得最喜歡的,自己來了也沒什麼意思。

原本以為不過就這樣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連家拒絕了顧家的親事,顧懷裕還是娶了自己。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幸福,其實成親當日心裡還是有一點竊喜的。他想著,若是顧懷裕娶了自己,慢慢地就會處出感情吧。沒成想,最後顧懷裕連新房都沒進,他一個人,在燃燒著龍鳳對燭的大紅喜房裡自己獨自待了一晚。

第二天兩人去請安的時候在路上碰上了,他愣愣地盯著走過來的顧懷裕,看著他冷漠的眼神,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你不記得我了?

顧懷裕的口氣很惡劣,誰知道你是誰?他說,你別痴心妄想了,我這輩子只會喜歡采玉一人,你別以為我娶了你算什麼。

他就那樣愣在當地。

是啊,那晚他連他的臉都沒看清。算什麼呢。

是不用痴心妄想了。

他在顧家待了七年,整整七年顧懷裕也不曾回心轉意。

他原本就是那樣性子的一個人啊。認準了一個人,就決絕到底。

就在他以為這一輩子都要蹉跎在顧家時,顧家大廈傾倒,家裡的貨款被人騙走,一家子都下了大獄。

他和顧父、顧懷裕關的不是一處,關他的牢獄都關了些不甚緊要的人。外面時局動蕩,他沒辦法得到更多消息,只能每天都密切留心牢里的一舉一動。

結果晚上一次被凍得醒過來,聽到牢頭之間模模糊糊的話語,說是約好了明晚放火燒了關顧家殷家直系的牢獄,一了百了。他悄聲把一個牢頭喚進來,求牢頭放過顧懷裕。他知道保顧家是保不住了,可他私心裡,想著哪怕顧家人都死了,最起碼顧懷裕還活著,他不捨得他死。他不捨得。

牢頭色眯眯地盯著他,說換人不難,他混了牢里這麼多年這點手段肯定是有,但他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呢?

代價?

到了這一步,他還有什麼呢?

那一晚,為了保住顧懷裕,他拋棄了自己最後的尊嚴,流下了屈辱的眼淚。

被薛家趕出來,是他早就想到了的。可他不相信顧懷裕死在牢里,死在那場大火里了。他明明是救出他來了,他怎麼可能死了?

從小認識他的人沒有不說他脾氣溫和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性其實有多執拗。他不信顧懷裕死了,想都不敢這樣去想,他只能滿城裡去找他。全城的人都以為他瘋了,都以為他在找一個死人。

不是,不是,顧懷裕他沒死,顧懷裕他沒死。

他那麼樣好的一個人,怎麼能死了呢?

他還記得那晚雪白月光之下,他回頭一笑,說,我叫顧懷裕。

他明明那樣好......

薛嘉想著想著,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無所顧忌的瘋子,怎麼就被蕭家派了來?

魅姬眉頭一挑,眼中盛著盈盈笑意:「看他帶過來的這公子,衣著舉止皆是不俗,想來也是大家公子。可是大家公子又能怎麼樣呢?當年廷尉府的公子不是說打死就打死了?」

楚碧眼神疑惑,想了想才想起有這回事。

魅姬重新把下巴放回了原來的姿勢上,眼波光轉流動,溢滿了看好戲的悠閑:「誒,我可不許你過去救人啊。我可好久沒看過別人的活春宮了。」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削瘦身影在別院上空一閃而過,一眨眼竟然消失不見!

魅姬眼睛一跳,語氣有些詫異:「啊呀,這人去了哪兒?怎麼我都沒看出來?」

楚碧心境沉穩,眼力比起魅姬還好一籌,這時一直靜靜潛伏在這裡,自然看出那人用了一種特殊的潛藏術,不是武功分了高低就能輕易看破的。

幾息功夫后,五六個紋著雕藍袖口的白衣人追蹤而來,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這別院之內。

與此同時,正屋裡的蕭炎正笑吟吟地哄著薛嘉用飯:「諾,我別院的廚子是我從帝都特意帶來的,廚藝極好,你嘗嘗。」

薛嘉默不作聲地把蕭炎夾過來的菜慢慢吃掉,一口一口細嚼慢咽,面上強作冷靜,硬生生按捺著心中越來越忍不住的焦慮。

蕭炎忽然一展袖子,直接從對面坐過來,坐在薛嘉身側摟住他,眼中笑意吟吟:「小嘉兒,你不要以為吃得慢有什麼作用,即使你吃的再慢,我們要做的事情一樣要做......」

薛嘉被他抱在懷裡,聽著他在自己耳邊親昵的呢喃,溫熱的氣息被故意吹進他的耳孔,渾身上下打了個哆嗦,另一隻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攥緊,指甲深深摳進了手心裡。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現在他怎麼做才可以自救?

心裡的惶恐再也按捺不住,薛嘉突然「嗖」地拿起那雙烏木筷,猛地回手戳向了蕭炎的胸膛,蕭炎下意識躲閃開,沒想到被薛嘉趁機掙脫開,一撐桌子,猛地向門外跑去。

還沒等薛嘉跑出去,門口的房樑上緩緩飄下來一個黑衣人,無聲地立在門口。

薛嘉絕望地看著在他身後站定微笑的蕭炎,後退幾步,無力地靠在一邊的牆壁上。對方好似一點也不生氣一樣,就那樣笑吟吟地看著他做困獸之鬥。

就在這個時候,院落里忽然有刀兵聲傳來,刀劍相擊之聲砰砰乓乓不斷傳進來,薛嘉面色一喜,無論是誰,只要有變動,就有可能有轉機。

蕭炎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冷笑道:「不要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哦。」

看著蕭炎一步步走過來,薛嘉神情一瞬間變得僵硬,一動不動地貼著牆壁,被蕭炎強力握住肩膀,一點點帶過去壓倒在了床上。

被這麼一鬧,蕭炎臉上的神情沒了方才的柔和,語氣卻依舊輕柔,森冷中還摻雜了三分病態的微笑:「小嘉兒,你要是不喜歡晚飯,我們就不吃飯,我直接吃你好不好?」

薛嘉瞪大了眼睛,心下迅速地轉著要是此刻呼救外面的人會施以援手的可能性:「你不出去看看,興許等你出去的時候,你的人都死光了。」

「到時候等人衝進來的時候,想來會很難看。」

蕭炎笑得更開心了,伸手開始扒薛嘉肩頭的衣服:「我正喜歡這樣呢,多有意思。」

「你喜歡這樣,可我不喜歡這種的。外面吵得很,不如你把事情解決了以後再過來。」像是因為言下透露出的順從之意,薛嘉有些難堪地別過臉去,白皙的皮膚里略微透露出一點粉,好似羞澀潮紅之意,蕭炎摸上去的皮膚還有著微微的熱度,不禁惹得心裡一動。

嘴角劃出一個有些陰冷也有些譏誚的弧度,蕭炎眼中透露出無限迷戀來:「也好,我們一會兒再繼續,到時候就沒有什麼能夠打擾我們了。」

沒看到薛嘉藏在袖子里攥得死緊的手,蕭炎啪地一甩袖子起身,對著門口的黑衣人道:「給我在這屋裡看好他。」

黑衣人微微躬身領命,隨後蕭炎就推開門出去了。

月光下,幾個白衣人和人對戰的身影翩然優美,就好像在舞蹈一般。

蕭炎出去后看了許久,才啪啪擊掌兩下,那些守衛護院的人才停下了手,對方也及時收了手。

守衛護院的人也是因為有人擅闖別院才與對方廝殺,但這五六個白衣人舉動神出鬼沒悄無聲息的,一照臉就讓人心生怯意,確實也不想再與之為戰。

趴在角落裡的魅姬歪了歪腦袋,眼角的弧線美而魅:「誒呀,這些人身法可真不錯,都快趕上你了,你小心丟了飯碗。」

楚碧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靠輕功吃飯,何至於怕丟了飯碗。」

魅姬直接拋了個媚眼過去:「你呀,就是不會開玩笑,難為我忍了你這麼多年。」

院中蕭炎朗朗一笑:「不知諸位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五六個白衣人中站出來一個,對著蕭炎躬身一禮,語氣很是平淡,不至於傲慢,可也絕沒有討好之意:「原來是蕭炎公子的別院,失禮。我家公子讓我們追蹤一名刺客,沒想到一路追過來,刺客在蕭公子的別院里消失了,我們懷疑刺客藏身於此,還希望蕭公子允許我們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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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獨寵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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