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釋懷

第31章 釋懷

夜裡的風吹過窗欞的聲音很冷,屋裡的燭火卻始終持久而溫暖地燃燒著。

回了顧府後薛嘉匆匆忙忙地叫人準備熱水沐浴,泡在熱水裡一遍又一遍地死命搓著皮膚,把皮膚搓得通紅像是還不解恨一樣,整張臉都冷寒下來。

顧懷裕看著死死皺起眉頭,在水裡一把握住薛嘉的手:「夠了,別搓了。」

薛嘉一把甩開他的手,像是情緒有些失控:「你要是嫌我臟就出去!」

顧懷裕略微有些吃驚,這好像.....還是嘉兒第一次對他發脾氣。想不了太多,直接過去把薛嘉整個人都抱在懷裡,聲音有些低啞:「胡說什麼,怎麼這麼輕賤自己?我怎麼會嫌棄你?」

顧懷裕不顧薛嘉輕微的抵抗,緊緊在水裡摟住他,皮膚間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徐徐的聲音有著奇特的安撫力量:「今晚的事,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看著你,害你被人擄走,都是我的錯。」

「你是知道我的。我後來是真的開始在乎你,把你放在心上的,現在也只願意護著你一個。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我都希望我們能一起面對,嘉兒,你對自己,也對我,多點信心好嗎?」

一字一句,薛嘉在這樣的聲音下慢慢安定下來,整個人緩緩地靠在顧懷裕身上,怔楞半響才慢慢紅了眼眶:「我沒有和他發生什麼的......我都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帶走我......我真的沒有和他發生過什麼......」

顧懷裕語氣溫柔地哄著他:「我知道,我知道......」

「懷裕,你知不知道,方才他想要......什麼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特別想殺了他!如果我手邊有一把刀,我想我一定會一把插|進他的胸口......我是不是很可怕?」

顧懷裕輕聲呵斥他,語氣卻愈發柔和:「別胡說,誰說你很可怕?對於傷害我們的人,我們會恨,甚至恨不得想殺人,都是很正常的啊......不要貶低自己......你要知道,無論你是什麼人,我都會愛著你,都會站在你這邊保護你。」

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啊......剛重生的時候,他對於自己的仇人恨得想要直接衝過去提刀殺人,恨不得把對方抽筋剝皮、生啖其肉,但最後,還是因為心中有所牽挂,才硬生生地壓下了這種血腥的*。

薛嘉忽然側過半個身子,回身摟住顧懷裕的脖子,小聲地啜泣起來,聲音最初是低低的,最後卻變得無比哀傷起來,眼淚一顆顆地打落在顧懷裕的胸口,最後流進了水裡。

顧懷裕緩緩收攏雙臂,心裡越發難過起來,像是有什麼在撕扯著他的胸腔,慢慢將哀傷也浸了進來。前世薛嘉新婚被他扔在洞房據說沒有哭,被他拋下了回門禮據說也沒有哭,被他在後院里冷落七年也沒有見他哭過一次,哪怕直到死,他都沒有見過薛嘉哭的模樣,可眼下嘉兒哭得這樣傷心,肯定那時是很害怕很委屈的吧。

不過,嘉兒在他面前這樣放心地袒露自己的情緒,是不是也說明,其實嘉兒也開始慢慢放心自己,對自己投有信任了呢?

薛嘉哭了半響,聲音才慢慢微弱下去,一抽一抽地緩緩道:「你不知道......其實我這樣,是有原因的。」

他七八歲的時候,那時他姨娘剛走不久,正是薛家內宅斗得最激烈的時候。薛父最寵愛的側室原本是鄭氏,那時新納進來一個出身青樓的姨娘柳氏,顏色極好,又會小意奉承,一時間不僅奪了鄭氏的風頭,就連薛夫人都被壓制住了不少。幾方人成日里鬥來鬥去,雖說惹出來的事情頗多,倒也沒波及到薛嘉這剛沒了娘又不受寵的孩子身上。

結果那天幾個孩子在薛府的花園玩耍的時候,過了會就聽見夫人所生的嫡少爺薛祿掉進了水裡,撈上來薛祿就生了一場大病。薛嘉私底下聽見廚房的兩個小丫鬟碎嘴說,其實不是無意掉進去的,而是薛祿當著柳氏的面辱罵她,被柳氏的丫鬟推到了水裡。因為沒什麼人看見,再加上柳氏善辯抵死不認,薛仁那時正寵愛柳氏上興頭呢,也就沒責罰她,只是把那個傳言里的丫鬟打了一頓賣了出去。薛夫人因為此事深恨柳氏。就在柳氏產子周歲、薛府擺了小宴之際,柳氏的哥哥在酒宴上喝醉后,被薛夫人特地引去了薛嘉所在的地方。

因為據說,柳氏的這個大哥,喜歡孌寵。

僕從等人早被薛夫人刻意引開,薛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湊過來對他上下其手,任意猥褻,但他無論如何大哭大喊都沒有人來救他。最後他害怕極了,下死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把男人咬出了血,男人掰開了他下巴,一氣之下把他扔到了牆角,腦袋磕出了一個包。

就在這個時候,薛父終於被薛夫人引了過來,把這一幕看了個正著。薛父一眼就看明白了怎麼回事,雖說他根本不疼愛這個兒子,可在薛父的概念里,這個兒子也是他的私有財產,怎麼能被別人隨便染指?要是這樣也就算了,畢竟柳氏還給他添了一個兒子,可是薛父還是個極好面子的人,被好幾個親友看見這個情況,覺得極跌面子,狠狠罵了柳氏一頓,再也不允許柳氏家人上門,喜宴也不歡而散。

薛嘉那之後也病了一場。可是不同於薛祿慈母在前、下人悉心伺候,那時小小的薛嘉只能一個人獃獃地看著薄寒的窗子外清冷的天光,一點一點,把病熬了過去。他那段時間看著獃獃木木的,可卻沒有人明白他心裡的害怕。

隨著後來慢慢的長大,薛嘉慢慢明白了,只是因為當時自己是最合適拿來打擊薛夫人仇人的棋子罷了,沒母親庇護,年齡合適,又不會反抗,不過是為一場後院宅斗做了無端的犧牲而已。至於他受了什麼委屈,又有誰在乎?

後來到了十六歲那一年,他義無反顧地嫁進顧家,除去最重要的他對顧懷裕動心的因素外,也是因為顧家雖是大家,但家庭架構卻極其簡單,內部紛爭極少。最開始這一年來,縱然顧懷裕不喜歡他,可顧府卻從來也沒讓他受什麼委屈,待遇比起在薛家還要好上不少。顧老爺對他也很和氣,有時候他都很羨慕顧懷裕有這樣好的一個父親,甚至希望自己的父親是顧鐘鳴多好。

可惜出生由不得自己。

聽到這裡,顧懷裕心裡難受極了,緊緊摟住薛嘉,一隻手緩緩在他背上撫摸:「嘉兒......嘉兒......別怕,別怕,以後都不會這樣了。我會一直護著你,誰也別想再動你一分一毫。」

薛嘉哭了這一場,心裡負面的情緒散去了好些,一直壓抑心裡的陰霾在男人這樣輕緩的撫慰下漸漸變淡,臉色轉好不少。不過兩個人這時依然還在水裡,赤身*地彼此貼近,剛才說事情的時候沒有察覺,這會兒薛嘉感到顧懷裕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那隻手,儘管知道對方沒有別的意思,可臉色還是不禁越來越紅,甚至覺得自己的下身都有點抬頭,有些難堪地把臉埋在顧懷裕胸前。

顧懷裕被薛嘉這麼一動,才遲鈍地後知後覺發現了兩人現在姿勢的曖昧——浴桶大得很,可兩個人就這麼緊緊地抱作一團,貼在浴桶的邊上。溫香暖玉在懷,顧懷裕也沒辦法坐懷不亂,胡亂咳嗽了兩聲,顧懷裕才道:「嘉兒,我們出去就寢吧。」

薛嘉耳根都有些紅起來,由著顧懷裕把他抱起來,兩人出了浴桶后,顧懷裕用浴巾把薛嘉擦乾,直接裹了薄錦袍把人抱上了床。

薛嘉的發角還有些濕,貼在臉側淌著水珠,直淌進了薛嘉的衣襟里去,打濕了一小塊胸口的衣襟,更加顯得露出來的胸口白皙可口,看得顧懷裕的下身蠢蠢欲動。

看著眼前的活色生香,顧懷裕有些口乾舌燥,但想到剛剛薛嘉說起的往事,勉強克制著自己:「嘉兒,今晚......可以嗎?」

薛嘉聽出了顧懷裕的遲疑,只是轉過臉定定地看著顧懷裕,緋紅的臉上有著溫柔的愛意:「今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給你了。」

顧懷裕再也忍不住了,湊上去吻住薛嘉的唇,輾轉反側。一隻手溫柔地抱住薛嘉後頸,另一隻作亂的手慢慢褪去了薛嘉的浴袍,用自己的小兄弟磨蹭著薛嘉白皙的大腿內側。

薛嘉臉上神色也變得有些迷亂起來,聲音低低道:「懷裕,進來,我想讓你進來。」

顧懷裕更溫柔地吻著薛嘉,做了些前戲后,慢慢進入了薛嘉的身體。和他融為一體的那一刻,顧懷裕感情涌動,動情地凝視著薛嘉:「嘉兒,我真的愛你,很愛你。」

薛嘉聞言摟住顧懷裕的脖頸,愉悅地笑了起來:「我也是。」

君若不離,我必不棄。從此之後,死生契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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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獨寵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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