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 不再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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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山被蘇長白這番話驚嚇不小,但畢竟是官場呆久的人,他很快恢復過來。來回打量阮流煙和蘇長白一眼,眼睛滴溜溜一轉,李福山話裡有話,「蘇司樂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這樣風塵僕僕趕過來質問本官,你跟充媛娘娘是什麼關係?」

阮流煙抬首,視線正巧和蘇長白撞上,蘇長白皺眉,「李大人問的倒是討巧,但這與本案無關。我奉勸李大人立刻停止對阮…對充媛娘娘的私刑,否則我將進宮面聖,將大人此舉稟告皇上——」

李福山對皇帝當然忌憚的,可以想到先前宮裡來人的保證,他立刻又變的有底氣了。怎麼說吩咐辦這事的也是皇上也得謙讓幾分的人,這人說了對他庇佑,總不會食言。想到這,李福山膽子漸大,沖了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他高聲道:「都愣著幹嘛?沒看著蘇司樂說了這麼半天話都渴了嗎?還不快把蘇司樂請出去喝茶!」

這不僅是「逐客令」了,還是強制脅迫。蘇長白被人推搡著出刑房,雙拳在寬長的衣袖中握了又握,他想出手狠狠教訓這個李福山!但一旦出手,他之前苦心營造出來的模樣就全白費了,心思掙扎,他隔著護欄與阮流煙長長對視。瞧見她眸中的那一抹隱隱擔憂,蘇長白心中一陣歡喜,她是在擔心他嗎?

「砰——」

忽如其來的巨大砰響驚動了所有人。一張四條腿的長木凳破空而來,砸到了刑房的護欄上,猛烈的撞擊后落在地方發出一聲悶響。蘇長白欲要動手的右手壓了下去,轉身望見以黑巾遮面的一胖一瘦兩個黑衣人肅殺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冷雋俊逸,狹長的雙眼轉了一圈,直往阮流煙被綁著的地方衝去。李福山被這變故嚇得魂不附體,反應過來立刻命令手下衝上去迎戰,微壯的黑衣人擋在殺在最前,手中彎刀虎虎生風,不一會兒李福山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

這壯實的黑衣人就是十一,另外那個自然是殷明譽。昨夜劫了秋容回到住處,殷明譽就命手下打探阮流煙的消息,得知阮流煙被扣上謀害公主的罪名,殷明譽怒火難歇,連夜趕製了劫獄的計劃和路線。他這些年在疆防,早已對朝廷的宮規淡薄,生父殷忠賢的行事作風更令他不喜,況且他竟然把阮流煙送進了宮,這是殷明譽最不能容忍的。

如今劫了阮流煙走,殷明譽並不在乎殷忠賢受到東方恪的責難,他和殷忠賢的橫樑溝壑已身,就像是被灌入氣體的青蛙肚皮,漲到極限便會各自爆發。

打鬥中李福山帶來的人全軍覆沒,橫七豎八的躺了滿地,韓鷺身為獄官,尚能與十一你來我往兩下,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乖乖昏睡過去。李福山望著滿地「死」人腿抖如康篩,最後鑽到了審案的桌子底下。殷明譽看也不看他,徑直朝阮流煙而去,蘇長白眼神驀地一暗,隻身擋在他前面。

兩人對望無聲對持,各不相讓。

越過蘇長白,阮流煙望見殷明譽充滿戾氣和警告意味的視線,彷彿下一秒蘇長白再不讓開,他就要用手中的長劍刺穿他的胸膛!蘇長白不會武功,可是他卻奮不顧身擋在自己身前,阮流煙的心中湧起一抹感動,清了清喉嚨她正欲開口,卻見殷明譽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到了蘇長白的肩膀上,離他的脖頸只有幾公分。

「不要殺他!」

阮流煙驚慌阻止,話里的焦急之色任誰都能聽的出來,殷明譽面上的肅殺之色更盛,然最終將長劍移開了去。越過蘇長白來到到木樁前,殷明譽揚起手中長劍砍斷鐵鏈,沒了鎖鏈的束|縛,阮流煙身子軟軟下跌,被殷明譽接在懷中。

下一刻,他將她打一橫抱起來。

窩在殷明譽懷裡,阮流煙側過臉去不再看蘇長白,她的衣衫因之前被鞭打而不整,有血色蹭上了殷明譽的黑衣。蘇長白定定瞭望了她一眼,脫下外衫覆在她身上,殷明譽視線隨著他的動作流轉,冷哼一聲,忍住要把那衣物扯下的衝動抱著阮流煙離開。

「大哥,這個狗官怎麼辦?」

十一詢問聲傳來,,殷明譽頓住了身體,語氣冰冷:「就廢一條腿,讓他長長記性。」

李福山一聽殷明譽的吩咐,頓時白眼一翻嚇得暈死過去。

蘇長白攔住了殷明譽,「你要帶她去哪?」

殷明譽終於睜眼瞧了蘇長白一眼,對面這人有著輸與他相貌的皮相和挺拔俊逸的身姿,這讓殷明譽對他的態度多了幾分不耐,「你管的太寬了。十一,攔住他。」

話音未落,殷明譽懷抱著阮流煙繞過蘇長白攸忽而去,蘇長白欲追,被隨後而來的十一攔下。十一大嘴咧開一笑,手中彎刀朝蘇長白劈將而去:「這位公子,得罪了!」

出了京兆獄,外面有接應的馬車。

上了馬車,阮流煙才注意這車裡還有一人。只是這人好像被人捆著仍在這車上,看身姿像個女人,只是她背對著她,一時讓人看不清這女人長什麼模樣。殷明譽就坐在她的身側,一上馬車,他就扯下蘇長白之前覆在她身上的白衣,另取了一方軟毯將她包裹。

殷明譽素來霸道,因此對於他的做法,阮流煙並不表現不願。果然瘋子就是瘋子,阮流煙根本沒想到殷明譽居然膽子大到來劫獄。但只要殷明譽被查出來劫獄,大名遠昭的殷府,定然會受到來自皇帝的施壓,能讓皇帝借這個機會對殷忠賢發難,那真是再好不過!殷忠賢,金琳、殷明珠、殷明昊,包括殷明譽,殷家真的活的太安逸了。

想到未來殷忠賢即將要承受的壓力,阮流煙心情就莫名的愉悅起來,逃亡的危險她早已不放在心上。這條命早在六年前就該隨著阿娘一道去了,可阿娘要她活下去,她只想著讓她活下去,卻不知這樣活下去有多累。如今出了這般事,這條命早已是被刀尖抵著喉嚨,只是死期早一些晚一些罷了。

將她唇角淡笑看在眼裡,殷明譽踢了倒在這車廂一角的女人一腳,「你起來。」那女人渾身一震,因為身體被捆著,她掙紮起身。殷明譽的粗魯使得阮流煙微微擰眉,當一張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驚訝至極:「秋容?怎麼是你!」

第37章

「主子?」

秋容顯然也沒料到這個「刺客」居然把阮流煙擄了來。她被殷明譽擄來時,重華宮還未發生被守衛搜查事件。是以阮流煙嫌疑謀害東方溶一事,秋容絲毫不知情。

阮流煙不明白殷明譽打的什麼主意,劫獄行徑已經是荒誕,如今他居然還把宮裡的宮女擄來,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彷彿察覺到阮流煙疑問的目光,還未摘下臉上黑巾的殷明譽睨了她一眼開口,「你身子嬌弱,路上有個女人,也能貼身照顧你。」

殷明譽的解釋雲淡風輕,阮流煙有預感他根本沒告訴她實話。殷明譽若是惱一個人的時候,通常面上看不出來,可手段卻一點也不含糊。方才看他對秋容的態度,很像是往常他被人得罪了,後面施展報復的作風——將人扣著,然後變著法折磨。

阮流煙不知道秋容和殷明譽在百花樓的過節,殷明譽已經解釋過一句,她再問除了讓他不悅之外,不會有別的任何有益自己的地方,所以她點點頭表示知曉,伸手一隻手將身上軟毯更拉緊些,阮流煙顰眉:「你把她綁著,她怎麼照顧我?」

「正打算鬆開的。」

殷明譽不緊不慢道,雙手解了秋容身上的捆綁的麻繩,他出手點了她周身大穴,「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面對殷明譽的威脅,秋容識趣的點了點頭。殷明譽冷哼一聲,轉向阮流煙,「你且先忍忍,待出了城,立即著人給你清理傷口。」

身下馬車飛快的行駛,穿過熱鬧街頭,直往城門而去。出了城,馬車漸有些顛簸,殷明譽想攬阮流煙靠在胸前,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縮回了手。直到馬車緩緩停下,殷明譽方起身下了馬車,早已準備好的傷葯和衣物就在車廂內一耦,待他下車去,秋容立即取了傷葯過來,「娘娘,奴婢先給你上藥吧。」

秋容聰明的什麼都不問,這讓阮流煙稍有些自在些。畢竟就算她問起,阮流煙也覺得她自己未必就能給她解釋清楚。挑簾望窗外,原來這馬車是停到了一條小溪邊。殷明譽的人已經自發各自散去,在馬車周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保護屏障。遠處山峰疊嶂,視野開闊,讓人倒是不擔心會有什麼人能輕易闖過來。

點點頭應下,阮流煙任秋容將自己周身衣物褪去,車廂里的醫藥箱里備著剪刀,有的傷口太深,衣物混著血液已凝固在肌膚,不好揭下的邊用剪刀先剪開,再動手揭下。饒是秋容動作溫柔,衣物碎片剝離時仍帶來絲絲刺痛,阮流煙只緊緊閉著眼睛不看。

馬車外忽就來了動靜,秋容是習武之人,很快警覺:「誰?」

「是我。」

是殷明譽?阮流煙立刻睜開了眼睛,她的身體還裸著,這人要做什麼上前來?與秋容對視一眼,兩人靜等殷明譽下文,卻聽馬車車廂前的落座木板處傳來一道沉悶輕響,接著便聽殷明譽又言,「打了些清水,可以用來清理傷口。放在這,你們自己取。」

腳步聲漸漸遠去,阮流煙放鬆了身體,迅速抓過毯子將身子遮蔽。秋容掀簾,看到木板上盛著清水的木盆,端了那木盆進來,她擰了濕帕子重新阮流煙擦拭身子。那鞭傷在胸前交錯,清理過的傷口更顯猙獰,有一道甚至延伸到肩膀鎖骨處。處理完這些傷口,已經離來到這過去了半個時辰,換了乾淨衣物的阮流煙在車廂靠坐休息,秋容將木盆端起送了出去。

很快殷明譽的人也已整頓好,當他再次上馬車來,臉上已戴了一銀色面具,這面具標記做成了鷹的形狀,只遮了眼睛周圍的部分,高挺的鼻樑和薄唇顯露出來,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阮流煙雖對殷明譽的為人所不齒,對於他的長相卻是不否認的。

察覺到兩個女人投來的視線,靠坐在車廂一角的殷明譽唇角的弧度更大了,這笑意,竟隱隱有些邪魅。不再看他,阮流煙閉目養神不再看他,阮流煙閉目養神,一旁的秋容也緊靠著她的身體,一時間車廂內只剩下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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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后專寵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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