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你要去哪

徐離凡再次架住老人，一使勁將鄭奶奶推得後退到了牆邊。

鄭奶奶咧著的嘴被棒球棍卡著，粘乎乎的口水直流，雙手僵硬的手胡亂的抓著，黑黑的尖指甲劃破了徐離凡的外套袖子。

「快，幫忙！」林又羽見徐離凡沒了下一步行動，只是哀傷的看著鄭奶奶，猜測到他可能下不了手，隨手拍了小華一下，衝上前抓住了鄭奶奶一隻手往邊上按去。瘦瘦的手僵硬如柴，這一按，只聽「卡嚓」一聲，斷了……

小華有樣學樣，按住了鄭奶奶的另一隻手，倒是沒有像林又羽這樣失誤。

林又羽歉意的看了看徐離凡。她一時又忘記了自己現在的力氣超越以前太多的事情。

徐離凡卻沒有留意到她，只是盯著鄭奶奶，眼圈泛紅，聲音有些哽咽：「外婆，小凡回來看您了……」

「嗬嗬~~~吼！！」鄭奶奶單調的掙扎著，青黑的臉猙獰的讓人無法直視，尖尖的牙卡卡的咬著棍子，口水順牙而下，粘乎乎的沾在棍子上，滴落在地上。

「徐離哥，她已經聽不懂人話了。」小華有些哀傷的說道，他也想到他的家人。

「咚咚咚~~~」突然，樓上傳來東西滾落的動靜。

林又羽回頭，第一眼看到了上面樓梯口掙扎著要站起來的喪屍，看衣服穿著，是五樓的戶主，四十多歲的劉先生，而後面還有骨碌碌的聲音，顯然是上面的喪屍嗅到了他們的氣聞，本能的擠在樓梯口后發生了剛剛鄭奶奶推黃奶奶一樣的事。

「徐離，樓上的喪屍要下來了。」林又羽冷靜的通報。

徐離凡深吸了口氣，側了側頭，低聲問：「幾個？」

林又羽一愣，忙回答道：「樓上住的兩家人，四個大人，三個孩子，很可能都在樓上。」沒錯，七個……

「鬆手。」徐離凡聞言，深深看了一眼鄭奶奶，低低吩咐道。

小華巴不得他這句話，聞言立即鬆開了手，連退幾步站到後面的門口。

林又羽也抽手退到一邊，拿著棒球棍對準上面的樓遞防備著上面的喪屍。

「外婆，對不起……」徐離凡難過的說了一句，突然抽出棒球棍撤離幾步，緊接著，手中的棍子猛的舉了起來，快而猛的打在了鄭奶奶的右耳側。

鄭奶奶整個人往下面飛了出去，腦袋飛起，砸在牆上，「啪」的炸開，紅紅白白的東西糊了一牆壁。

「喵嗚~~」一直安靜的煤球卻擦著他身邊跳了下去。

「煤球，快回來！」林又羽皺起了眉，盯著煤球喊道，難道這煤球真的通靈性？可下一秒，她就看到煤球越過了鄭奶奶的身體，落在了那團紅白糊糊邊上，抬起前爪扒拉了起來。

「噯噯噯~~姐，姐！你看，煤球在吃什麼？」小華卻伸著脖子在關注煤球的動靜，看到煤球扒拉了一會兒低頭咬了一樣什麼東西，不由驚奇的連拍著林又羽的肩喊道。

林又羽聞言轉頭看了一眼，見煤球正蹲在一邊，舔著它那爪子，胃裡一陣翻騰。

「咚咚咚~~~」一個黑影滾了下來，她想也沒想直接揮出棍子。

「啪！」牆上又多了一灘糊狀，腳邊也多了一具無頭的喪屍。

煤球見狀，連「喵」都不再喵一聲，衝上來就扒拉了起來，尋到一個菱形的淺綠色的晶石，直接叼起咬了起來。

「嘎嘣」聲中，徐離凡衝上了樓梯，如林又羽猜測，樓上有四個大人三個小孩子，都成了喪屍，有些面目模糊，有些是上半身腐爛不堪，而那幾個小喪屍則是脖子上兩個黑乎乎的血洞，一張臉青花漫延。

「砰！」一棍子一個，徐離凡絲毫沒有剛剛面對鄭奶奶時的猶豫和不忍，乾脆利落。

煤球跟在後面扒拉個不停，「嘎嘣」聲不斷響起，直到確定樓上沒有喪屍，它才蹦回了林又羽身邊，蹲在面前乖巧的沖她搖尾巴：「喵嗚~」

「離我遠點兒。」林又羽直接躲開，嫌棄的瞪著煤球。她可以殺喪屍，但不能接受沾染那……嘔~~又噁心了。

煤球蹲在那兒，微側著頭仰望著她，那雙眼睛里竟流露一絲委屈和疑惑。

林又羽愣了一下，她怎麼覺得煤球真的不一樣了呢？

徐離凡提著棒球棍從樓上下來，徑自繞過他們面前，下去將鄭奶奶的身體抱了起來，走進了402室。

林又羽忙和小華跟了進去。

房間里很乾凈，窗戶緊閉，窗帘整齊的扎在一邊，昏黃的陽光斜射，落在牆上的全家福上，一室溫暖。全家福有些年代，上面的鄭奶奶和她先生看著不過五十左右，膝上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身後站著一對年輕的夫妻。

徐離凡將鄭奶奶安置在了她的卧室里，又出去將破碎頭顱撿了回來，也不顧忌會不會污了手，鄭重的給鄭奶奶裝了回去。

他在卧室里忙碌，林又羽和小華安靜的待在客廳，對他的行為，他們深表理解，卻也不敢苟同，只好安靜的待著。

煤球蹲在一邊的圓凳上，兩個人一隻貓就這樣並排看著敞開的房門，一動不動。

「我得走了，你們有什麼打算？」天快黑的時候，徐離凡終於出來，洗過了手，走到林又羽他們面前認真的問道。

「徐離哥，你要去哪？」小華不安的問。

「我得回梵城，也不知道那兒是不是和這兒一樣……我的家人都在那邊。」徐離凡的目光在林又羽身上停了停，輕聲說道，「你們的家……就在這兒嗎？」

小華紅了眼眶低頭：「我不知道我爸媽還在不在，他們上班去了，我爺爺奶奶住在a區。」語氣低落，顯然沒抱多少希望。

「你呢？」徐離凡看向林又羽。

「我沒有家人。」林又羽淡淡的回道，「但我現在還不想離開曼城。」

「看你房間牆上的紙條，你應該是打算搬走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送你過去。」徐離凡目光微閃，想了想，提議道。

「原本是想離開的，現在情況有變，我必須……」林又羽隱在帽沿下的臉色有些陰沉，事情有變，現在已經是喪屍遍橫的世界，她要去確認那些毀了她家的那些人還在不在，但這些話，沒必要對兩個萍水相逢的人說，她斂眸，輕聲說道，「我得找幾個人。」

徐離凡看著面前這個纖柔聰慧的女人，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就拋開了這莫名其妙的情緒，點了點頭：「我最多留在這兒兩天，收拾一下我外婆的遺物，要是你改變主意隨時跟我說，我送你過去。」

林又羽本想拒絕，可目光觸及他沾了污漬的衣襟，拒絕的話立即咽了回去，這兒離她要去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而且她這個什麼圖書管理員的能力……而他的武力值明顯很高，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有他的護送肯定比她一個人行動要好。

「又羽姐姐，你要去哪？」小華卻沒有徐離凡的顧忌，直接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