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痛苦
「誰要耍賴。」沈瀟念瞄了顧燎一眼，抽了枕頭就往顧燎臉上拍，將顧燎從床頭打到床尾，顧燎「誒誒呀呀」光著上身在床周圍亂轉，沈瀟念這下手也忒輕了，砸在顧燎身上不痛不癢，但顧燎就覺得特舒服，樂此不疲的向沈瀟念示弱。
沈瀟念實在累得不想動了，才朝著床背上一躺，仔細觀賞顧燎昨晚偷偷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顧燎順勢將沈瀟念摟入懷中，摸著沈瀟念修長白皙細滑的手，這款款戒配著鑽石佩戴在沈瀟念修長的手指上，顯得飽滿而挺秀，秀雅氣息環繞指間。
「喜歡么？」顧燎越看越覺得沈瀟念的手賞心悅目。
「還不賴。」沈瀟念的氣息逐漸平復下來，然後回頭看顧燎：「你什麼時候買的？」
顧燎支支吾吾撓後腦勺，沈瀟念皺眉推了推顧燎：「不會是隨身帶著的吧？」
「本來沒打算昨晚給你的，但是到了興頭上就忍不住了。」顧燎手指在沈瀟念高挺的鼻樑上一點：「快點把你圈住我就更安全一分吧。」
沈瀟念失笑：「你也就這點出息。」不用這樣，沈瀟念現在心裡也只有顧燎。
「這個款戒啊，是我媽留下的。」顧燎長舒一口氣：「我想著應該沒誰比你更適合帶上它了。」以前顧燎不願提起自己的母親，但對著沈瀟念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沈瀟念是有些意外的，從一開始顧銘啟甚至是顧冉都在提醒沈瀟念不要在顧燎面前提起她的母親。最好連「母親」這個辭彙都不要提起。
顧燎對「母親」這個名詞很忌諱。
沈瀟念自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在沒認識顧燎以前，顧燎是怎樣一種生活狀態，畢竟沈瀟念的從前要比顧燎糟糕很多不是么？
沈瀟念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聽一聽關於你母親的事么？」
「幹嘛問的這麼小心？」顧燎揉揉沈瀟念柔軟的長發，口氣頗為淡然：「也沒什麼，我爸媽是在我上軍校之前離婚的，他們兩人在外人看來是相敬如賓，但實際上貌合神離，他們的婚姻只不過是商業上的一次聯姻而已。我爸在結婚之前就有喜歡的女人了。可笑的是我媽還試圖要融進我爸的心裡，一切都是徒勞而已。」
「一個男人如果真心喜歡一個女人，那其餘女人對於這個男人來說都是擺設品，即使我媽為我爸生了一兒一女。還是沒能得到我爸的心。離婚是我媽提出來的。我媽說她真的累了，她想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了，也讓我爸重新去追求他喜歡的女人。彼此都放過彼此。」顧燎說這些的時候極為平靜：「只是沒想到，我媽在離婚後當天飛往法國，可是飛機遇上機器故障從而失事，甚至都沒有找回屍骸。」
顧燎長嘆一口氣，沈瀟念眉頭緊鎖，反握著顧燎的手：「對不起。」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媽走的那天，對我說讓我好好照顧我爸，讓我聽我爸的話，對我說一定要找到最適合的人，彼此相愛才能長久才不會痛苦，否則傷人傷己，我媽離開那天說了很多話，我以為她只是飛往巴黎選擇她嚮往的生活，可誰想到這就是她最後對我說的話了，最不像遺言的遺言。」顧燎髮笑，艱難的吐氣：「我爸大概是覺得愧疚了，本來打算一離婚就將他喜歡的女人娶回家的，可是經過這件事，我爸就沒再和那個女人見過一面。」
沈瀟念跟在顧銘啟身後工作三年多，顧銘啟身邊確實沒有什麼女人，沈瀟念忽然想到自己的父親，真的很諷刺。
愛情這種東西啊，真的琢磨不透。
顧銘啟不愛他的夫人，卻因為愧疚而不再婚。
蕭東升愛他的妻子，卻在她妻子去世后的一年，和各種女人逍遙快活。
什麼是愛，什麼不是愛，說不清。
「你呢，我把最不想和別人提起的事都和你說了，那你也說說自己吧。」顧燎低頭看向若有所思的沈瀟念。
沈瀟念坐正身子：「我有很多不能說的，一件事換一件事，你說了你的家人，那我也告訴你關於我的家人。」
「我媽有心臟病，她身體一直不好，尤其在生下我之後身體就更不好了，我媽是在我剛上高中那會兒去世的。」沈瀟念覺得生老病死這很正常，畢竟生命無常這些事算不準也沒什麼好難過的，難過的是父親對母親的感情這麼經不起時間的消磨：「我爸媽感情很好，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我父親從來沒和我媽生過氣，甚至有些寵溺我媽，但是我媽去世后的一年，我爸就和變了個人一樣。」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和我爸之間的矛盾在我媽去世之後不斷擴大，大的小的，甚至雞毛蒜皮的事都會讓我們爭吵，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因為宋書行，導致每次我和我爸一見面都跟仇人似的。」沈瀟念說這些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微笑：「你無法想象吧，宋書行綁架我的時候，打電話給我爸，我爸說『我沒有沈瀟念這個女兒』，然後就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我當時的心情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顧燎更緊一分環住沈瀟念，他們就像是受傷的小孩，彼此相擁著互相****傷口。
「我體會過真正的死亡、絕望、心死而後麻木。」沈瀟念的眼睛有些酸澀：「所以，你之前說我是捂不熱的，也沒什麼不對，這樣的人哪這麼容易焐熱。」
「可是，你現在有我啊。」顧燎的吻落在沈瀟念額頭：「以後只要有我在你身邊，絕對不給你有任何悲傷的時間。」
沈瀟念微笑，安靜的窩在顧燎胸口，顧燎低沉磨著沈瀟念的耳畔：「等回去，我給你一個像樣的求婚，但是求婚戒指你得先帶著，反正也是我顧燎的女人了。」
「哦？」沈瀟念挑眉，抑制住想笑的心情，一本正經的反問：「也就是說，你以後求婚的時候，我可以選擇拒絕？」
顧燎啞口無言，這種事沈瀟念倒真有可能做得出，最後咬牙：「我想了一下，求婚要不就算了，不如我們直接結婚，領個證也就十多分鐘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