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掙扎

蕭東升離開的時候，沈瀟念從二樓窗口看的清清楚楚，沈紀元把冰袋往沈瀟念手裡一塞：「敷著吧，臉都腫起來了，明天老人家看到又該心疼了。」

沈瀟念將冰袋放在臉上，感受著冷熱交替，然後就開始落淚，沈紀元背過身子不去看抽泣的沈瀟念。

「都過去了。」沈紀元說。

「嗯。」沈瀟念帶著哭腔的鼻音。

沉默著，聽著沈瀟念抽抽搭搭的聲音減輕，然後沈紀元背靠著窗口看著沈瀟念，開口：「我明天就要去部隊了，這些天你就留在這陪陪老人家吧。」

沈瀟念點頭，臉上的火辣已經得到緩和：「我到時候陪外公去醫院，他的身體有必要做個檢查。」

「那麻煩你了。」沈紀元的手拍在沈瀟念肩上：「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沈瀟念點頭，走回自己的房間。沈紀元點燃指尖的香煙，吐出白色的煙霧，看著花園還亮著的星星點點的燈。

他記得傅顏也喜歡晚上在花園裡開著這樣的燈，連成一片像天上的銀河。

沈紀元拿出手機，將花園裡亮著的燈拍下來，然後將照片傳上微博，微博內容是:

悶油瓶：她最喜歡的光芒。

然後沈紀元打開傅顏的微博主頁，看著傅顏新更的狀態，輕笑並留言評論：妝花了，一樣好看。又挨個為讚美傅顏的粉絲點贊。

傅顏不知道沈紀元有微博，沈瀟念也同樣不知道。也許像沈紀元這樣的悶油瓶是不善於嘴上、臉上表達的。

字裡行間的溫柔永遠也體現不到臉上然後傳遞給對方。

悶油瓶是傅顏給沈紀元的綽號，所以沈紀元就用來作為自己的微博名，並且用它來回復傅顏的每一條微博，包括那條「去你媽的」。

沈紀元是這樣回復的：對不起。

可惜，傅顏不知道這個悶油瓶是誰，而且就沖傅顏每條微博下的幾萬評論，傅顏就不可能在這些消息中發現沈紀元的存在。

傅顏是那個提出離婚的人，但錯的卻是沈紀元，給傅顏的愛太少，關心太淺薄。嘴又笨。根本不會表達，固執獨裁的控制傅顏的一切，所以傅顏的離開，理所當然。

此時的傅顏剛剛結束完《大唐長歌》第二幕的拍攝。換下繁瑣的服裝。任由化妝師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她拿出手機看著短短几個小時后，評論數又翻了一倍，心裡對留言數還是比較滿意的。於是開始在留言里互動。

大鴨梨：贊我，讓女神看到我。傅顏

傅顏大鴨梨：已眼熟。

嗖嗖嗖的涼：女神，我是你的腦婆粉。

傅顏大鴨梨：木馬~

我不會輕易狗帶：女神你終於發自拍了，三個月啦終於更博了，我以為你失蹤了。

傅顏我不會輕易狗帶：我選擇狗帶~

悶油瓶：妝花了，一樣好看。

傅顏敲打手機屏幕的動作停止了，這個名字讓她想起了沈紀元，想到了和沈紀元相識的那一天，想到和沈紀元第一次交談，對方冷酷的臉，想到每次叫沈紀元悶油瓶的那種甜蜜感。

傅顏的眼睛開始發酸，然後一滴淚直接打在屏幕上，化妝師的手一頓：「怎麼了？」

「哦，沒事，可能是太累了，眼睛有些發酸。」傅顏吸鼻子，然後關閉手機屏幕，閉上眼睛讓化妝師更好操作。

傅顏想：沈紀元，如果你還有心，如果，你還願意向我開口示軟，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畢竟，我還愛你啊。

「哦哦哦，女神回復我微博了，天啊，好激動。」背著包玩著手機的高中女生忽然發出驚叫聲，她周圍的同伴立馬湊過來，向那個女生投以羨慕的目光。

「天哪，女神一回復我，我的粉絲量也在漲，好幸福。」高中女生抱著手機尖叫：「傅顏，我最愛你了。」

許子峰和顧燎坐在欄杆上碰啤酒，然後許子峰咂舌：「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太不矜持了，愛是能隨便說出口的么？」

顧燎一口酒還沒入喉，就聽許子峰在他耳邊伸著脖子叫喚：「方涵瑜，我愛你！」高亢的聲音將一旁圍在一起興奮的女高中生們嚇到了，她們互相傳遞眼神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顧燎往許子峰肩上錘了一拳：「你真沒出息。」

「那你到給兄弟我做個榜樣啊。」許子峰吹酒，臉紅脖子粗。

顧燎從欄杆上往下跳，然後大聲喊道：「沈瀟念，我他媽想上你！」

「嗶。」許子峰按下錄音完成鍵，舉著手機對顧燎搖：「兄弟幫你傳達！」翻出沈瀟念的號碼，然後點開對話框。

顧燎：「……」臉上大寫的懵逼。

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立馬一腳踹向許子峰：「傳你大爺，你要敢發，老子廢了你。」許子峰嘿嘿幾聲：「逗你呢。」

顧燎鬆了一口氣，想趁許子峰不注意搶過對方的手機，沒想到許子峰被一嚇，直接點了發送鍵。

「卧槽你大爺啊，取消啊！」顧燎感覺頭皮發麻，許子峰抖著手：「怎麼辦、怎麼辦……」語音消息已經成功發出。

顧燎感覺整個人生都灰暗了，許子峰和方涵瑜真是絕配，都是豬一樣的隊友。許子峰撓著後腦勺，特尷尬的笑：「嘿嘿嘿，4g網路挺快哈！」

「滾。」顧燎將手裡的啤酒瓶捏扁，狠而精準的扔進五米遠的垃圾桶內，許子峰咽口水：「沒事，反正你想睡沈瀟念的心，沈總也知道了。」

顧燎：……

顧燎勢如猛虎般的盯著許子峰看，許子峰后脊一陣發涼一溜煙跑了，邊跑邊回頭沖顧燎揮手：「哥們，有緣再見。」

顧燎靜默不動：不知道沈瀟念聽到了那條語音會怎麼想。

沈瀟念插著耳機聽歌，這一夜怕是很難入睡了，然後看手機上來自於許子峰的消息，點開信息按下播放鍵，然後「沈瀟念，我他媽想上你」這樣高亢的聲音充斥著沈瀟念的大腦，久久揮之不去。

沈瀟念盯著那條語音信息足足有十秒，腦子顧燎的聲音似乎還在不斷的叫囂，沈瀟念嘆息：要拿這樣的顧燎如何是好？

拔掉耳機，她將語音消息刪除，用柔軟的被子蒙住頭，平復自己慌亂的心。

這個晚上，似乎所有人都在感情漩渦里掙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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