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變化

如果非要沈瀟念說今年發生了哪些變化，那就是從26歲光榮的進入27歲，然後一向獨居的生活被顧燎打破。

現在這個打破她獨居生活的罪魁禍首正在和tomo對視著，沈瀟念對顧燎能和一隻貓也能幹上架的行為表示不齒，沈瀟念起身準備上二樓，然後一旁的顧燎幾乎與沈瀟念同時起身也往二樓去。

等沈瀟念踏上台階的時候，她忽然轉身，手掌抵著顧燎的左肩：「你、不許上來。」態度強硬頗為霸氣。

「我睡哪？」一樓沒有任何客房。

「沙發。」沈瀟念雙唇輕啟：「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上二樓。」

顧燎覺得沈瀟念真是化不開的冰，你對她再好再暖再順著她的心意，她那副棺材臉都懶得變一下，她高興的時候，誒，在顧燎的記憶里，還真沒見到沈瀟念高興過。

「那我是不是上個二樓還要打個電話通知你一下？」顧燎諷刺性的反問，沒想到對方很認真的予以肯定：「也行。」

也行！也行你妹！顧燎直接懵圈。

走上二樓的沈瀟念回頭又對顧燎強調，晚上不要鬧出太大動靜，不要影響tomo。

所以，顧燎明白，在這裡，他活得還不如一隻貓。

這個跨年是顧燎過的最為乏味的跨年，但對於沈瀟念來講則沒有多大的變化。

窗外的煙花和爆竹聲被隔音良好的屋子而隔絕，在這樣精緻但空蕩的房子里，真的很孤獨，顧燎不明白，沈瀟念難道不覺得寂寞么？

而此時的沈瀟念已經洗漱完畢換上睡衣進入書房去看一大堆索然無味的專業書籍，其實沈瀟念最怕寂寞，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乏味的方式去排解寂寞到最後卻也變成享受寂寞。

這些年來，沈瀟念一直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生活。

看書還未進行半小時，顧冉已經打來電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顧燎的狀況，而沈瀟念的回答極為簡單：「吃飽喝足。」

顧冉拿著電話的手一頓，表情異常豐富：「我是問我弟沒給你添麻煩吧，或者是你對我弟的感覺怎麼樣，總之我先申明哈，我弟交給你我一百二十個放心。」

「呵呵。」沈瀟念極為諷刺性的擠出兩個字。

「喂喂喂，我弟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軍校畢業，儀錶堂堂帥氣多金年少風流的人物，幹嘛這麼不屑？」顧冉是個護短的主，見沈瀟念不以為然反倒是又些急了。

「你除了顧燎外還有另外一個弟弟？」沈瀟念覺得顧冉彷彿在說另外一個陌生的人。

顧冉被沈瀟念噎的說不出話，沈瀟念繼續說：「你放心吧，顧燎如果主動要求想學習公司管理，我一定會教他，不過我不抱有他會主動學習的想法。」到目前為止，沈瀟念仍不認為顧燎是個靠譜有責任心的人。

顧冉明白沈瀟念話里的意思，得到沈瀟念的承諾顧冉對顧燎近期的生活暫時放下心來，又聊了一些近來的情況才掛了電話。

剛掛完電話，就聽樓下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沈瀟念眼角一跳走出書房朝樓下看去，正巧將顧燎扯著tomo後腿的一幕盡收眼底，tomo發出低吼聲……

「顧燎。」沈瀟念站在樓上對著樓下顧燎很嚴肅的開口：「放手。」

為什麼一個成年人會幹出和一隻貓過不去的幼稚舉動，到現在沈瀟念都沒能弄明白。

有時候真覺得顧燎是個徹頭徹尾的幼稚鬼，而沈瀟念就像是個刻薄的老媽子一樣，在指責完顧燎的種種劣跡之後又要任勞任怨的去為顧大少爺收拾殘局。

顧燎后脊背一僵在聽到沈瀟念的聲音后立馬鬆開tomo的後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著沈瀟念笑。

「你……」沈瀟念欲言又止：「把地上收拾乾淨。」然後轉身，其實沈瀟念想說：顧燎，你就不能不那麼幼稚么。但是沈瀟念沒有說出口，因為顧燎的好壞與他無關，她沒有義務去提點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讓對方變得更好。

顧燎已經習慣沈瀟念不冷不淡的態度，而tomo踏著輕盈的步子踏上二樓的台階以勝利者的姿態豎起尾巴沖顧燎耀武揚威。

顧燎直接拿起茶几上的毛絨球向tomo扔去，力道不重但準確砸中tomo，tomo驚叫一聲，全身的毛炸開「蹬蹬」往二樓跑。

顧燎收拾地上的碎片表現的極為漫不經心，隨意收拾之後，洗漱換衣窩在沙發上對著頭頂的吊燈看……

等沈瀟念看完書下樓倒水的時候，顧燎已經窩在沙發上睡著了，沈瀟念走到吧台往顧燎那瞥了一眼，這人的睡相也是好，安安靜靜的身子微微側著，那張臉上所有的戾氣消失殆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沈瀟念倒完水往回走時腳底傳來一陣刺痛，「呀。」沈瀟念悶哼一聲，將手裡的水杯重放在吧台，隨著水杯的微斜水從玻璃杯中灑出滴落在地面。

這一動靜將顧燎從睡夢中驚醒，他快速起身回頭是沈瀟念皺起眉頭忍痛不出聲的模樣，目光順著她的臉往下看，雙手撐著吧檯面，右腳微微抬起，白色瓷磚上有殷紅的血跡……

顧燎忽然明白了什麼，沈瀟念喜歡打赤腳，肯定是還未收拾乾淨的玻璃殘渣扎進了她的腳心。

顧燎忽然覺得很對不起沈瀟念，一直以來沈瀟念都在因為他的出現而備受困擾，不管他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當時與沈瀟念見面，他沒有將搖晃的紅酒故意落在沈瀟念白色晚禮服上，是不是沈瀟念對他的印象會好些，如果他沒有故意針對沈瀟念，是不是沈瀟念就不會對他不冷不熱，如果他將地上的殘局收拾乾淨，沈瀟念是不是就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