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4章

134.第134章

楚墨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極為陰暗的地方。

——他在一個屋子裡。

這屋子看起來極大,然唯一的一扇可供陽光曬入的窗子,卻被厚厚的窗帘遮蓋著。

楚墨動了動身子,企圖坐起身來。

之前異能消耗太多,縱然他早已沒有了「渾身酸痛」這一感覺,但那虛軟無力、力不從心的感覺,卻是再明顯不過。

楚墨皺了皺眉,以身撐著下方的床鋪,試著直起上身。

看樣子,他身下的似乎是一床被鋪的很是柔軟的褥子。

楚墨試著坐起身,卻在下一秒隨著坐起的動作,而不期然間聽到了金屬相擊的清脆響聲。

楚墨一愣,低頭看去,隨即卻是睜大了眼睛。

——在他的雙手手腕間,俱銬著一個一個深黑色的手銬。

楚墨盯著那手銬看了很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那手銬看起來是用很是堅固的材料打造的,素體純黑,一邊用同樣質地黑色鏈條連著。

鏈條看起來並不是很長,卻也足夠寬裕,另一頭延伸到了床的下方。

楚墨楞了楞,曲著左腿,企圖坐起身來,隨即卻發現自己的腳踝上也被鎖著兩根同樣的鏈條。

——之前因為他沒有觸覺的緣故,才一直沒有發現。

楚墨以半坐的姿勢僵硬了好久,才慢慢的轉頭,看向床的另一邊。

——在那裡,慕寒遠正站在床頭,沉默的看著他。

楚墨有些獃獃的看著慕寒遠,眼神裡帶了絲不可思議卻又帶了絲不解。

楚墨盯著慕寒遠看了許久,直到那人不發一言的走近,在他身邊坐下,才像是反應過了什麼似的,垂下了眼。

楚墨低下頭。

男子閉了閉眼,唇邊常帶著那抹笑意,終於完全的消了下去。

屋外陽光傾城,屋子卻陰暗的毫無光亮。

而慕寒遠,終於沉默著,伸出手,輕輕地蹭了蹭楚墨一側的臉頰。

「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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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城內。

肖語站在一處偏僻的草坪里,不停的伸長脖子向四處張望。

女子的妝容有些凌亂,一向對外貌極為考究的女子此時卻連頭髮都沒有梳通,極為凌亂的披散著。

慕寒遠抱楚墨回來時走的是向來人流稀少的後門。

那門向來沒多少人走,所以關於楚墨真實身份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也不知道慕寒遠是不是故意的。

在凌雲的大多數人眼中,也不過就是最近城中的某處突然警戒森嚴了很多,用的還是異能陣法的方式,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然大多數人也不過是以為是城主在這裡面訓練什麼新兵、或者有什麼新的研究。

末世生存不易,並那麼多時間給這些下一餐還不知道在哪的人關心這些。

而知道這點的人,又都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的「諱莫如深」。

今天天氣不錯,然肖語的心情卻沒有那麼不錯。

——相反的,她的心情很是不好。

距離那天楚墨回來已經有兩天了,她卻連他一面都沒有見到。

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

嘗試了好幾次卻依然被看不見的結界擋在門外的肖語有些絕望,卻又苦於解不開這結界。

——在她的身前,草坪的盡頭,有一座看起來極為寬敞的院子,被造成了江南精緻莊園的模樣。

相隔並太遠,站在外面的人卻並不能看清裡面的場景。

只能根據隱隱約約所見的輪廓來猜測。

肖語又繞著那草坪轉了一圈。

她知道楚墨被關在裡面,卻無能為力。

肖語突然想起,無論是楚墨、還是那篇文中,都曾暗示過她,慕寒遠由於家學的緣由,會一些在普通人看來匪夷所思的布陣之法。

——甚至連他本人的身份,也許都沒那麼簡單。

然知道歸知道,對她此時的困境,卻毫無幫助。

——這結界是藉助了慕寒遠的異能之力,除非異能等級超過他,否則根本破不了。

可這末世里,唯一異能等級可以與其一拼的那個人——此時卻正被關在這陣里。

肖語又在原地團團轉了幾圈,突然眼前一亮。

——只見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緩緩而來。

正是慕寒遠。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什麼盒狀的東西。

肖語眼睛一亮,神情頓時亢奮了起來,幾步上前便攔住了匆匆而來的慕寒遠。

「什麼事?」慕寒遠看了肖語一眼,神色冰冷。

他與肖語雖是曾經一直住在一個屋檐下,關係卻是從來沒有好過。

之前還為了楚墨而起碼做了個表面樣子此時卻是連偽裝都不屑,表情明顯都是厭惡與不耐。

肖語見慕寒遠這樣,心裡便不由得「咯噔」一下,一時間語氣竟是有些弱了下去,期期艾艾的道:「阿墨他、他……」

「他很好,跟你沒什麼關係。」慕寒遠瞥了肖語一眼,面無表情道。

「可是你、你把他關在這裡面……」肖語的語氣有些畏懼,表情卻是執拗,死死的盯著慕寒遠不放。

「不然呢,難道我還能放任他繼續待在外面?」慕寒遠看了一眼肖語,「他是什麼身份,你不是再清楚不過嗎?」

最後一句話竟頗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然肖語卻在這一瞬間覺得,慕寒遠似乎真正在意的並不是楚墨的真實身份這一點,而且——楚墨他欺騙了他。

甚至是——楚墨他讓肖語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卻沒有讓他知道。

「可是就算是那樣,你也不能私自就這麼做!」肖語一瞬間有些急,「你哪怕把他交出來大家一起處理也好!你這樣把阿墨鎖在屋裡是想幹什麼!」

頓了頓,語氣卻又突然輕了下去:「你就把他放出來吧,好不好?你看阿墨那麼長時間裡,其實也沒做什麼……他本性不壞的……我帶他走還不行嗎?我保證不會……」

慕寒遠聞言,卻是冷冷的笑了笑:「讓你帶他走?」

男子眯了迷眼:「你休想。」

「你到底什麼意思!」肖語一瞬間表情終於變得極為猙獰,「慕寒遠,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慕寒遠聽了這句話,竟是低聲笑了笑,他微低下頭,靠近肖語,在她耳邊道,「我想幹什麼,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

聲音低沉,竟是在不經意間帶出了那麼一絲絲的曖昧意味。

「你、你、你,你敢!」肖語本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她指著慕寒遠結巴了半晌,卻只吐出了這麼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

果然,聽到肖語這句話的慕寒遠只是冷冷的笑了笑,道:「我不敢?我有什麼不敢的?」

慕寒遠瞥了肖語一眼,用不屑的語氣道:「他現在被關在我的場所里,還不是我想幹什麼,他都得受著?」

「你、你!」肖語急紅了眼,卻發現自己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偏偏對方還在繼續火上澆油。

慕寒遠看著肖語,竟是慢慢的露出了一個笑意,說話的語氣卻是惡劣。

「我以前不敢,不過是因為擔心小墨他生氣離開,現在……他還能怎樣?」

「就算他不願,又能怎麼樣?肖語,你一定不知道……楚墨他現在連反抗我一下,都做不到。」

「你!」聽了慕寒遠的話,肖語終於被刺激的失了神智,開始口不擇言,「那又怎麼樣?」

肖語的語氣頗為咬牙切齒,雖是說著「那又如何」,可那表情卻是明顯的介意到恨不得將對面這人挫骨揚灰了才好:「慕寒遠,那、又、怎、么、樣、呢?!阿墨他根本不願意的不是嗎?!就算你、就算你……阿墨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的不是嗎?!」

肖語抬頭看向慕寒遠,語氣里的惡劣比剛才的慕寒遠更甚:「你晚了就是晚了——楚墨他喜歡的是我!曾經他還是人類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我!後來剛進入末世,陪在他身邊也是我!你有牽過他還有溫度的、溫暖的手嗎?你有見過他害羞的時候紅了臉的模樣嗎?」

「慕寒遠,你什麼都沒有。他不是你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你的。」

話落,肖語還抬頭瞪了慕寒遠一眼。

「誰說他無能為力的?我會救的……我一定會救他的。」

慕寒遠皺了皺眉,胸口一下子竟起伏的有些劇烈,明顯也是被氣狠了的模樣。

卻是道:「你?你能如何呢?就憑你這連中級都勉強的金系異能?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這裡的陣法——除非你能完全隱藏自己本身的氣息,變成一個『死物』。否則……你一輩子都別想進去!」

「他這輩子——都只能陪著我!」

「說起來,我還該感謝小墨他欺騙了我!不然我一輩子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慕寒遠又最後看了肖語一眼,抬腿走進前方的院子。

對肖語而言似乎是銅牆鐵壁的防護罩,在對上自己的布陣者的時候,卻就算是不存在一般的,毫無阻礙。

慕寒遠走得很快,片刻后便不見了身影。

獨留身後的肖語一個人站在原地。

女子狠狠的瞪著前方慕寒遠的身影,緊了緊手中握著的不知什麼東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

慕寒遠獨自走進小院。

其實這院子與他原本住的那個並沒有太大區別,仍舊是一院的梅花、一地的美景。

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這院子顯得比原本那個寬敞的多,卻也……冷清的多。

這裡沒有其他人。

——自然是不會有其他人存在的。

慕寒遠走進屋子,並沒有打開燈,關上門后便徑自上了二樓。

屋子裡並不冷,哪怕是知道了楚墨的真實身份,慕寒遠仍在屋內鋪了厚厚的地毯、以及24小時供應了暖氣。

很溫暖……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感覺。

這棟樓房雖是大,卻只有兩層,不過是每間房間都被建造的很是寬敞罷了。

慕寒遠在門口停頓了幾秒,伸手推開門,又用很是隨意的動作將手中一直拿著的盒子放在門旁的一張桌子上。

嘴裡卻是突然道:「我回來時遇到肖語了……」

說著,他抬眼看向屋子裡面床上的人。

果然,就見本來還似乎對他的到來無動於衷的楚墨聞言,動了動,抬眼看向他,眼神卻是突然在他手中的盒子上停頓了下來:「這是……!」

待看清了那盒子里的東西,楚墨霎時瞪大了眼睛。

——那竟是當初在凌莊裡戴在凌洛頭上的白玉發簪。

慕寒遠見楚墨這樣,便忍不住勾了勾唇,他伸手點了點手邊的盒子,笑道:「現在看來,她還是很在意你的;不過……」

男人走近,來到楚墨的床邊,唇邊帶著點惡意笑意地道:「不過……就是不知道,在她的心裡,你有沒有某些東西……那麼重要了。」

楚墨不言,只沉默著抿了抿唇。

慕寒遠卻是不在意,只伸手捏住楚墨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他:「你不好奇嗎?她到底能為你放棄到什麼程度?」

「放開。」楚墨眼神沉了沉,卻是冷聲道。

慕寒遠卻是只勾了勾唇,看了楚墨半晌,突然就直接附身吻了上去!

楚墨瞪大了眼,然而他的四肢都被鎖鏈牢牢的鎖著,這般坐起來已是極限,如何做的了其他?

只能微仰著頭,仍其為所欲為。

——如今確實是慕寒遠想做什麼,楚墨都只能乖乖受著。

——慕寒遠這句話說的其實是事實,並不是單單隻是為了氣肖語。

慕寒遠吻的很是激烈。

他將楚墨牢牢的壓在床頭的床倚上。

動作間帶出的摩擦,使周圍的溫度一度飆升。

楚墨睜著眼,眼眶竟有些紅。

慕寒遠將楚墨慢慢的壓在床鋪上。

身/下的人一頭青絲鋪了滿床,衣衫凌亂。

慕寒遠一邊舔/舐著楚墨頸側的肌膚,一邊用一隻手壓著楚墨被黑色鎖鏈鎖著的手腕。

卻突然覺得手掌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隔著。

慕寒遠楞了楞,微微抬起身,看向楚墨被他壓著的左手手腕。

這一看,霎時間就楞了一下。

——只見楚墨此時顯得極為纖弱蒼白的手腕間、純黑色的鎖鏈下,還戴著一串艷紅色的珠子。

紅色的珠串、黑色的鎖鏈、玉色的手腕,顯得極為煽情而……脆弱。

慕寒遠楞了一下,抬眼看向身/下的楚墨。

男子正偏著頭,死死的抿著唇。

慕寒遠就突然嘆了口氣。

他伸手撫了撫楚墨腕間的珠子,彷彿又想到了當初自己親手為對方帶上它的模樣。

「別怕,」慕寒遠突然笑道,「現在你的木系異能還沒緩和好,我不會做什麼的。」

慕寒遠的聲音裡帶了絲笑意:「第一次嘛……如果不讓你好好記得,怎麼行呢,對嗎?」

「而且,」慕寒遠在楚墨的耳邊笑了笑,道,「有個你一直在等的人,還沒有等到對嗎?你放心,我會讓你等到的——我會讓她看著的。」

楚墨的胸口一下子起伏的厲害。

——就像是被氣的狠了似得,明明是沒有呼吸的喪屍。

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良久,終於道:「滾……」

聲音虛弱,卻極為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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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重生之枯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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