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哭得一反既往

第十六章：哭得一反既往

「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可學過字，習過法術？」一個長鬍子老頭輕輕抬了一下眼皮，瞥了阿丑一眼，隨口問道。

「我叫阿丑，我不大，我會認很多字，沒有學過法術。」阿丑認真的回答了長鬍子老頭的問題。

「噗！你們聽見沒？她說她叫『阿丑』！不會是原形長得太丑了才會起這個名字吧？還有，你們注意到她說的話沒？老先生問她年齡，她答非所問，像個傻子一樣！傻乎乎的，蠢死了！」一旁成功報名完的魔妖，跟身旁的夥伴們指著阿丑竊竊私語起來。

聽到有魔妖在議論他們家小主，泠護法警告的瞪了那幾個小魔妖一眼。

長鬍子老頭也明顯聽到了那個小魔妖的話，咳了兩聲，抬頭看阿丑，說道：「我問你多大了，年齡多少歲了！」

阿丑不懂了，轉頭看身後的泠護法。泠護法有些尷尬，想了想，小聲跟阿丑說道：「小主，你應該有五個月了。」

阿丑聽到，馬上轉頭告訴長鬍子老頭：「我有五個月了。」

這下長鬍子老頭不淡定了，一副『你騙我吧』的樣子瞪著阿丑，厲聲道：「別開玩笑！老實交代年齡！說一說就過去了，少扯那些不可能的玩笑！」

阿丑委屈了，扭頭看泠護法。泠護法站出來，跟長鬍子老頭解釋道：「這位先生，我們家主子是去年秋末冬初出世的，到現在算起來是五個多月沒錯。」

一看泠護法就是法術高強的高手，聞言，長鬍子老頭立馬信了。黃濁的眼盯著阿丑，像是盯著什麼稀罕物般，滿是探究。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如何快速化成形的？」

阿丑擰起眉頭，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師父告訴我，我原來是個長得很醜的蛋。我是搶了我師父的魔果吃，才變成這樣的。」

魔果！原來如此！賽時，長鬍子看阿丑的目光變得有些深思。有一個法力等級高於魔士的高手當魔仆，還有一個有魔果的師父，看來這小魔妖的背景不一般啊！

「嗯，如此你去甲班吧！」最後長鬍子老頭大手一揮，在甲班的名單里加上阿丑的名字。

報完名，阿丑高興的跟泠護法離開了。卻不知在他們離開后，從假山後邊，走出來個小魔妖。若是阿丑與泠護法在，定能指出這便是之前搶阿丑東西的小美妞。

小美妞一臉冷然的看著阿丑離開，才敢走出來。她新交的小夥伴看見了，有些埋怨的說道：「哎呀！嘉和，你方才去了哪！你都沒看到，剛剛你不在的時候來了一個傻子，一副蠢樣，居然還被先生安排到了跟我們一個班，日後要與她做同窗，真是太討厭了！」說話的便是之前跟其他魔妖笑話阿丑的小魔妖。

「這還不簡單！她有背景唄！」叫嘉和的小美妞冷哼道。

聽言，那小魔妖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你不是剛才不是不在場的么？」

「我猜的，要不你說一個沒法術基礎的傻瓜，先生怎麼會把她放在最好的班呢！」嘉和不屑的說道，眼中隱藏著一些恨意。

「說的不錯！嘉和你真聰明！」那小魔妖崇拜的看了眼嘉和。

兩個魔妖又說了幾句鄙視阿丑的話，閑聊起了彼此的趣事。

阿丑原路折返沒看到那個捏麵糰的攤子，最後失落的回了宮。一回到宮裡，先吃了一頓甜滋滋的糕點，然後跟段宸講了在外邊發生的事。

聽說阿丑的東西被搶了，段宸批改摺子的動作停頓下來，挑著墨眉，等待下文。

「不過最後泠護法讓那個女魔妖跪下來給我道歉了，我就放她走了。我臨走的時候明明跟老闆說讓他再給我捏一個的，老闆都答應我了，但是我報完名回來攤子都不見。」阿丑聳著頭，一臉鬱悶。

大手伸過去揉了一把阿丑的頭髮，段宸言道：「本君有交代過先報名的吧？為何不把本君的話放在心上？本君不在，你便不把本君的話當回事了？」

阿丑還以為段宸會安慰她，沒想到居然說這個，頓時更加憂鬱了。捂著臉，不敢看段宸。「師父，我是去報名沒錯啊！那是在報名路上碰到了那個女魔妖，不解決她我怎麼去報名！」

「嗯？你還敢狡辯？若不是不敢面對本君，為何用手遮臉？拿開！」段宸抬高了一個調，讓阿丑拿開捂住臉的手。

阿丑把手從臉上拿下來，一臉糾結的看著段宸，說道：「師父，聽泠護法說報了名過兩日我就要被送去學院那邊了。要一月才能回來一次呢！師父，我不想去學院了，我不想跟你分開。你不如讓泠護法他們教我法術好了，我會乖乖學的！」

「不行，既已報名，你明日便將東西收拾好，本君會讓護法送你去學院。每月休沐之時，再讓護法們去接你回來。若是你學得快，就能早些離開學院。一切全憑你的天賦與努力。」段宸繼續低著頭，批改摺子，看也不看阿丑。

阿丑苦著一張臉，癟著嘴獨自生悶氣。今日那個小魔妖說的話她也聽見了，她們在嘲笑她的名字，還罵她笨。阿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跟她差不多大的魔妖，她不想日後跟她們相處在一起。

安靜了許久，未聽到阿丑有動靜，段宸略微抬了一下眼斜了阿丑一眼。見她一副氣悶悶的樣子，開口問道：「怎麼？你不服本君的安排？」

阿丑不出聲，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

「沒聽見本君問你話嗎？耳朵聾了？敢不把本君當回事了是否？」段宸將筆丟到一邊，板起臉看向阿丑。

阿丑慫了，委屈的出聲道：「我沒有。」

「沒有？那你耍什麼小性子！」段宸覺得嬌慣這點絕對不能縱容。

「我就是不想跟師父分開，不想跟那些魔妖相處。她們嘲笑我，罵我笨，說我蠢，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們！」阿丑紅著眼抬頭看段宸。

「你做了什麼蠢事讓她們笑話的？」段宸好奇的問。

聽段宸的問話，阿丑不爭氣的哭了出來。跟以往張嘴就大喊大哭不同，阿丑此時哭得抽抽搭搭的，委屈極了。

段宸一看，覺得十分莫名其妙。他根本猜不到阿丑為何突然就這樣哭了，還哭得那麼的『小家碧玉』。對，是這種感覺沒錯。跟先前哇哇大哭不同，此時的阿丑哭得如梨花帶雨般動人。淚水劃過白嫩的臉，慢慢往下落，是一種別樣的美。段宸看得愣住了。若是阿丑還像先前一樣嚎啕大哭，段宸肯定立馬高聲呵斥威脅阿丑一番，讓她停下來。可如今的阿丑哭成這樣，讓段宸有些不知所措。

阿丑見自己都哭了，師父還不為所動，心裡的難受增添上幾分，哭得更是厲害。

見阿丑越哭越猛，段宸回神了。蹙著眉，挪了挪位置，往阿丑身邊湊來。拍了拍她的頭，段宸平靜的說道：「有何委屈你跟本君說，哭就能解決事情了嗎？」

阿丑慢慢地停了下來，吸著鼻子問道：「那我不哭了，師父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去學院？」

拿出帕子給阿丑擦眼淚，段宸沒有馬上回答阿丑的問題。等給阿丑擦完眼淚，段宸才緩緩開口：「不行，既已報名必須要去。」

剛說完，見阿丑嘴巴憋了憋，又要開始哭的勢頭，段宸黑著一張臉厲聲說道：「不許哭！本君剛給你擦完眼淚，若是再哭花了，這幾日你也別洗臉了，就頂著這張花臉去學院吧！讓其他魔妖笑死你！」

阿丑咬著唇，扭頭不看段宸。

看阿丑這幅樣子，總算沒有再哭，段宸好生跟她說道：「學院必須要去，你不想跟那些魔妖相處本君可以吩咐下去，另外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與她們隔開。本君還會安排兩個魔女照顧你，若是不想見到那些魔妖，下了課就老實回住院，不要亂跑，想做什麼事吩咐魔女去辦即可。平日里你只有上課時才與其他魔妖碰面，這樣你可滿意？」

阿丑果然心動了，突然覺得其實師父對她很好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到段宸這邊，阿丑低著頭小聲說道：「謝謝師父。」

抬起阿丑的下巴，段宸凝眸直視阿丑，問道：「現在滿意了，不生氣了？」

「師父，我錯了。」阿丑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彈了一下阿丑的額頭，段宸沒好氣的說道：「日後少動不動就哭。如果哭能解決問題，為何眾位魔妖還要不停的提煉自身法術？都去練習哭不就好了嗎！哭是弱者才常有的東西，強者從來不需要用哭來訴說自己的委屈。若是現在的你有能力與本君抗衡，本君何須多此一舉送你去學院學習法術呢？想要什麼必須由自己去爭取，只有你夠強大，才不會任人擺布。」

阿丑瞭然的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師父是為我好才送我去學院，讓我學習法術的。我現在知道了師父的苦心，定然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我去了學院，會好好學習法術的。爭取早日從學院里出來，讓師父親自教我法術！」阿丑滿臉堅定，握緊了拳頭。

段宸欣慰的輕輕頷首，解決了阿丑的問題，打發了她，便回到案幾邊繼續批改摺子。開春后的魔界熱鬧起來，段宸要處理的事情自然也多了起來，他沒那麼多時間陪著阿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