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所謂的真相

慘白的燈光照在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臉上，顯得他的眼神更加冰冷。緋堍稍稍往後挪動了一下，愛德華瞭然一笑：「害怕我？」

害怕？不，緋堍咽了口口水，與其說是害怕這個只在相片里見過一回的男人，不如說更害怕他所知道的事情。

為什麼要說自己不是安吉拉？難道她的穿越另有隱情？

「看來你有很多疑惑啊。不過你這些疑惑現在還不能為你解答，首先，我需要好好檢查一下你的身體才行。」中年男人有著一雙跟緋堍一樣琥珀色的眼睛，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神情，像是一台精密的儀器般帶著涼意。

「我的身體？」緋堍這時才察覺出現在自己的不同。

腦海里回放自己被喪屍咬過的時候，還有逃開的愛琳。隨即倒吸一口氣，「我現在是喪屍？」

「不，不全是。」撐著下巴，中年男人饒有趣味的看著緋堍的反應。「你真是跟幾年前一樣呢。」

「什麼？」他聲音太小，緋堍沒有聽清。

「恩，如果我沒有預料錯，你現在並不是喪屍。反而，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誕生出來的，對喪屍病毒產生了抗體的人類。」愛德華轉移開話題，輕而易舉的吸引了緋堍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她扒開自己的嘴巴，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齒，「如果我真的對喪屍病毒產生了抗體，那為什麼我會失憶，並且長出了這些奇怪的東西？」

「簡短來講，你那段失憶的時期應該是體內的防禦系統在與病毒做鬥爭。」愛德華站起來把手放到她面前，緋堍一驚，往後退開，盯著他說：「你幹什麼？」

「你看，就算我把手臂放在你的面前，你現在是不是也沒有想吃它的*？」

緋堍驚疑不定，確實，現在的她沒有了之前那種飢餓感。

「這就對了，你體內的防禦系統戰勝了病毒。」愛德華翻開手中的書頁，繼續道：「當然，多虧了你這次感染病毒，才讓我發現，原來這種東西還能侵入大腦，影響人類的記憶。」

「就這樣？」緋堍不敢置信的舉起自己手。難道她自己痊癒了之後，就不用再管體內的什麼喪屍病毒了嗎？

愛德華蔑視的瞥了他一眼，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如果僅僅是這樣就沒事了的話，我不會讓埃布爾把你從賭場叫過來的。」

「接下來的幾日里，你需要經過精密的檢查。」他自顧自說著，並且為緋堍繼續安排行程，「首先，我們要去地下室里給你測量一下血液......」

「等等，我先要去找我的夥伴商量一下。」緋堍試圖打斷他。

卻被他嘲諷，「夥伴？你是說賭場那兩個原死刑犯？」

緋堍一噎，「不只是他們......」她還想要去找顏赤瞳。

「哦？還有別人？」愛德華吃驚，「這可跟你幾年前的作風不太一樣了呢......」

「你剛剛說什麼幾年.....」這次緋堍確確實實聽到了他的話，疑問還沒問出口，就又被無情的打斷。

原來是窗戶突然炸裂開來，嚇得緋堍一愣，她反應迅速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頭，接下來就聽見一句耳熟的聲音：「您想對我的緋堍小姐做什麼呢？先生。」

是顏赤瞳！

緋堍幾乎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

這個磁性的嗓音和尾部微微上翹的發音，除了顏赤瞳還能有誰？

她想要掀開被子去看他，但卻被另一隻手牢牢摁住，她剛醒來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而按住她被子的人正是愛德華，他雙眼震顫直直盯著破窗而入的顏赤瞳，喉嚨里似乎發出了什麼音節，卻聽不清楚。

顏赤瞳早就不耐煩他的行為了，在他眼皮底下敢搶走緋堍小姐，並扼住緋堍小姐的人總能輕易挑起他的怒火。

他幾步閃到愛德華面前，提腿就是一擊，愛德華往後狠狠撞在牆壁上。

悶悶的咳嗽從愛德華的嘴裡溢出，但是他的眼神還是沒離開顏赤瞳。就連被顏赤瞳從**上連人帶被子一起摟進懷裡的緋堍，都有點無法與愛德華這種眼神對視。

那是怎樣的眼神？

狂熱、絕望混雜在一起。

可顏赤瞳根本沒把愛德華放在眼裡，這種弱不禁風的人類對他毫無威脅，他長腿一邁就要從破碎的窗戶前離開，緋堍卻軟綿綿的握了他的領口一下，讓他不得不低下頭，輕問：「怎麼了，緋堍小姐？」

其實他也不指望緋堍會回答他，畢竟緋堍從變成喪屍開始，就沒正兒八經跟他說過話。

可這次緋堍居然出聲了，「等等，我有事問他。」

顏赤瞳直接愣在原地，木木地抱著緋堍和拖在地上的被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緋堍的話。

緋堍想要跳下來，顯而易見顏赤瞳抱著她的力氣很大，於是她只是在腦子裡想了一下就放棄了，慢慢問道：「你剛剛說，幾年前？你幾年前見過我？還有，安吉拉是你的女兒，那我是什麼？說清楚！」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來歷？那你知道我該怎麼回去嗎？」

從牆壁上滑下來，愛德華古怪的看了一眼被顏赤瞳抱在懷裡的緋堍，抿起嘴角。

「說啊！你知道什麼對不對？告訴我！」緋堍再也受不了這種完全無法掌控的感覺，為什麼劇情跟書里的完全不一樣？為什麼她的身份跟她想象的也不一樣？

「我是你的老熟人，緋堍。」愛德華眯起眼睛，打量著緋堍和顏赤瞳，咳嗽了幾聲繼續說：「可能你不記得了，但是我可記得你。並且記得很清楚，你的長相，你的名字，你的性格，我記得一清二楚。這個世界除了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說完這些，他又被一腳踢倒。而踢他的那人正居高臨下抱著緋堍，雙目赤紅。

「等等，顏赤瞳。讓他說完好嗎？」緋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顏赤瞳這才剋制住自己想要吞掉眼前男人的慾望。

「你說你了解我，還說我是你的老熟人？可我確定我沒見過你。」緋堍皺起眉頭，不僅如此，她跟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見過？

「不。」愛德華撐起身子，從地上站起來。直視緋堍與顏赤瞳，一字一句道：「我們確實是老熟人，而你也是被我拉入這個世界的。」

「你這個表情......看來還是不相信了？」愛德華笑笑，然後平板無波地說出一堆數據：「你身高164，黑頭髮，琥珀色眼睛，喜歡甜食，今年快20歲，家裡有一位母親，但是母親跟你的關係並不好，你原來養過一隻兔子，但是它死了......」

「還要我繼續嗎？」愛德華這次笑得不懷好意。

緋堍早就掙脫了顏赤瞳的手臂，跳下地扯住了愛德華的衣領，怒目而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把我拉進這個世界！」

她信了。

這些東西，這個世界的人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除非愛德華是神！不可能料事如神！

「說了我是你的老熟人。」愛德華笑眯眯，一改他開始的嚴肅。「不僅如此，我跟你身旁這位，蟒蛇先生，也是老熟人。」

這次連顏赤瞳也露出迷惑的神情，他作為黃金蟒的身份，除了緋堍和那位埃辛博士，這個世界上幾乎沒人知道。

他雖然聽不懂緋堍和愛德華在說什麼，但是他總有種預感，這個中年男人對緋堍很重要，這讓他很不爽，有種自己的獵物被另一個獵人把玩的感覺。

「至於為什麼要把你拉進這個世界？」愛德華不管顏赤瞳的憤怒，一巴掌打開緋堍的手，恢復開始嚴肅的臉，冷淡道：「是為了讓你負你應該背負的責任。」

緋堍腦子亂糟糟的，她往後退一步，混亂道：「什麼責任？」

「這個世界本來就該由你導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緋堍覺得這男人似乎腦子有問題，可是她又覺得是自己腦子出問題了。其實，這一場混亂無比的穿越只是她的一個夢，對不對？

「你只是忘了而已，經過平行時空的幾億光年，你當然忘了。」愛德華整理自己的領口，冷言道：「你忘了，你曾來過這個世界。你忘了，你幹了什麼好事。」

他到底在說什麼？她一句也聽不懂。

但是，她卻下意識跟著他的思路問了下去，「我做了什麼？」

好像不想回答這問題，他換了個話題，「那都是過去了，你不需要糾結這些。你不是想回去嗎？我知道怎麼讓你回去。」

「等等，你是怎麼做到的，把我拉入這個世界？」緋堍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但是覺得這個問題是最讓她不解的。這是她所知道的認知里，所不能得出答案的問題。

「因為我有穿梭時空的辦法，你信嗎？」愛德華在一片狼藉里撿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我，把你從那個世界裡帶了過來，並把我的女兒當作替代品送往你的世界里，清除了這個世界里知道我女兒身份的所有人的記憶，換成了你的身份。」

緋堍抿唇，他的話簡直猶如天方夜譚。

可是，看著他的眼神，她又有點相信了。除了他給出的這個說法，她不知道還用什麼來回答這一切的違和感。

「所以，話題又繞回了原處。」緋堍小聲說，「把我拉回來，就能把我送回去。你想要我做什麼？」

「哦，我以為你知道的。」愛德華又笑了，這次笑得儒雅。

可他話里的內容卻並不儒雅，帶著殺伐，「你敢殺人嗎？」

緋堍一怔，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