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城門的開關
少年驚呆了，回頭對車內安坐的伯爵大人說道：「伯爵大人，這些喪屍犬看起來不是很危險，但是數量太多了，要不我們先躲開？」
伯爵要是出事，他也不用活了。
倒是伯爵饒有趣味的撐著下巴看著那具女屍說，「布爾，你看那裡。」原來車內坐著的正是之前的伯爵和他的僕人布爾。
「什麼？」布爾順著伯爵的示意看了過去，驚詫的發現有一隻喪屍犬正用頭拱著女屍的屍體，看起來倒像守護主人寸步不離的忠犬。
喪屍犬半天沒能把女屍喚醒，一時搖著尾巴沒有辦法。最後，它選擇張開嘴巴叼住了女屍脖子上的項圈，拖動著女屍離開混亂的『戰場』。
伯爵和布爾也不自覺被這奇怪的一幕吸引了視線。
直到那被喪屍犬緊緊咬住的黑色項圈映入眼帘，伯爵瞬時打開車門，對還在戰鬥的總侍壓抑著興奮說道：「把這個女屍給我撿回來。」
他握緊的手心都冒出了汗，總侍快速解決了身邊一隻喪屍犬，走向孤立無援的女屍和那隻喪屍犬前面，劈劍躲過女屍，丟到了伯爵大人的車門前。
「伯爵大人？」布爾不懂伯爵怎麼突然對這具女屍感興趣。他扶著腿部殘疾的伯爵走下車，伯爵骨節分明的手抓住那女屍脖子上的項圈，一把提起了那個女屍。
他聚精會神的念出了那項圈上一串英文，咬字清晰：「威廉·歷山。」
布爾瞠目，這個女屍的身份竟是那個黃種女人緋堍·前伯爵夫人？
伯爵反手摸了摸她的脖子，蹙眉低道：「死了么。」
手下的女人沒有體溫，沒有心跳，更別提脈搏了。
就在伯爵遺憾地搖首時，被斷定已死的緋堍忽然身子一抖，在伯爵驚訝的注視下睜開了那雙空洞的眼睛。她醒過來第一件事竟是一扭頭——一口咬在伯爵扯著她脖間項圈那隻胳膊上。
實打實的咬，生生咬破了伯爵的血管，染紅了她失血過多蒼白的嘴唇。
「伯爵大人！」布爾上去立刻拉開緋堍和伯爵，並用提防的目光緊緊看著緋堍，生怕這女人又抽瘋亂咬人。
伯爵揮揮手，也沒管自己受傷的胳膊，上下看著嚎叫著要撲上來的緋堍，「沒有心跳、沒有體溫，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卻能行動自如......」
布爾也跟著疑惑。
隨即，伯爵輕笑：「看來她也變成喪屍了。」
伯爵從追殺她和顏赤瞳開始，就已經知道他們逃跑的方向了。之所以沒有立刻跟上來，就是因為很清楚他們是要到一個怎樣危險的地方，他需要準備，才敢踏入這個地方。
他確實是個落魄的將軍，也是個落魄的貴族，但是至少他與國家那邊的人還沒有斷絕聯繫。要打聽到那位埃辛博士做的好事也不難。
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國家反對博士那邊的，當然密切關注著博士的事。
——至於他為什麼加入反對博士那一邊，那就跟幽靈堡主有關了。他怎麼可能把堡主改造成吸血鬼的博士，看成是朋友呢？
非要跟著緋堍和顏赤瞳來這個危險的地方，也不僅僅是為了追殺他兩，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他有個必須要帶走的東西。所以，就算緋堍和顏赤瞳不來，他最初也已經計劃要來這裡的。現在只是正好所有事情都連在一起，巧合的達到了他最初的計劃而已。
「把她帶進車裡來。」
「伯爵大人？」布爾不敢置信的看著伯爵，「您是想把她帶走...？」帶一個喪屍走？！
伯爵頷首，面無表情的威脅著布爾。布爾只好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悄悄靠近地上一直瞪著他們的緋堍。緋堍只要輕微一動，他就要打一個激靈。最後還是總侍看不過去，反手抓住緋堍防備的胳膊按在身後，一手把著緋堍的下巴，讓她毫無攻擊之力，丟在了車內。
「伯爵大人既然想要跟喪屍在一個車內，那屬下也坐進車裡，保護伯爵大人的安全。」總侍和緋堍兩人坐在後座，他扭頭對伯爵道。
伯爵不置可否，布爾放鬆了緊繃的身體。雖然伯爵以前是馳聘戰場的將軍，可畢竟現在他雙腿殘疾，而自己武力值也不高，要是跟喪屍在一個車裡，真的難免會出什麼事。有了總侍，他能稍微安下心了。
於是，他們兩組人兩前兩后的坐在車內。因為車內只能坐四個人，布爾把司機趕了下去，自己坐在駕駛位上，伯爵就在他旁邊的位置上頻頻回頭似笑非笑的瞅著緋堍。
外面的喪屍犬也被一幫不要命的侍衛幹掉的差不多，僅剩的幾隻哀怨的看著車內緋堍的方向，低低吼叫了幾聲，像是有組織一樣撤退，直到消失在街道上。
一行人再次啟動了轎車，有些失了馬匹的侍衛兩兩坐在一匹馬上，重新出發。
☆
不管外面的侍衛有多后怕的想著剛剛被喪屍犬咬死的兄弟們，車內的氣氛依舊是古怪而又安靜的。
除了有點不安分的伯爵。
在他回頭第十幾次的時候，喪屍緋堍眼饞他的血肉到眼睛都急紅了。
這時的緋堍哪裡記得伯爵是誰，也不知道她把小獅子搞丟了。她餓得幾乎虛脫，瀕死過一次還淋了雨情況就更糟糕了，導致她神志不清見到人類就想要一口，早就沒了開始的自制力。
——「嗷！！」被人反手壓著，還吃不到近在眼前的食物，緋堍無法忍受的發出噪音。
伯爵摳了摳耳朵，笑眯眯的問：「想吃我？」
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伯爵故意湊近她，在總侍緊張而又無奈的眼神下，繼續逗弄著這位路邊撿來的女喪屍緋堍：「可你只能想想了。」
緋堍立刻瘋狂的掙扎了起來，可即便她再瘋狂，失了血還有氣無力的她，完全不是總侍這個強壯的騎士的對手。
伯爵滿面春風，「真好奇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抵著手，「更加好奇的是那個金髮少年知不知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讓他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彷彿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場面，伯爵笑得愈發燦爛。
光是想想就覺得，太有趣了。
光憑這一點，他也要留下緋堍的命，好好看戲。
「伯爵大人，我們現在要往哪裡走？」怕伯爵再來逗緋堍，總侍只好轉移伯爵的注意力。要是他控制不住緋堍，伯爵恐怕會被緋堍撕成碎片吧。
伯爵斜眼看了看總侍，慢悠悠回答：「聽說那東西被博士放在莫斯市的警察局裡。就往那兒開吧，早點拿到手我才能安心。」畢竟那東西，太有價值了。
☆
這邊伯爵在為自己的事情忙活，那邊顏赤瞳他們也不例外。
決定幫助倖存者之後，顏赤瞳果然說話算話，第二天白天就跟著愛琳和幾個精銳，驅車前往城門。
十樓高的城門讓人很有畏懼心理，愛琳白著臉仰頭，手慢慢攢緊。就是這個圍住他們的東西，生生阻隔了他們與外面的世界，生生把這個地方圈成了一個地獄。
激動、興奮、恐懼、解脫，多種心情複雜的浮在她的心頭。
她已經被幾個月與喪屍之間的爭鬥搞得精疲力盡，現在快要能離開這個埋葬了她家人的城市，她一丁點兒不舍都沒有。
「你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辦法打開城門？」愛琳快步走到顏赤瞳車邊上，替他開了車門，沒等到顏赤瞳站穩，她就急不可耐的詢問。
凱西和史密斯也隨著顏赤瞳走了下來，他們一起走到城門前左右仔細的查看。
又來到了這個地方，上次來還是緋堍還活著，他們一起設計司機把他炸死了。凱西沉默的想著，一邊敲打著鐵門。那次連炸藥都炸不開，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出去呢？爬？不可能，太高了。推？怎麼可能推得動？
就連史密斯也不覺得這次蠻力會有用。
「你說我們要是堆積東西爬出去呢？」愛琳提出建議，卻立刻被凱西否決了。
凱西搖頭：「我們當初剛進來也是這麼想的，分頭行動撿拾石塊和木頭......結果並不好，好多兄弟都在城市裡尋找的過程中被殺死了。」現在喪屍更加厲害，他們這樣磨蹭的逃跑計劃肯定會把所有人都耗死。
愛琳不由綳起神經，「難道就沒有辦法？我不信。怎麼會有城市只能進，不能出呢？」
「只能進......不能出......」凱西喃喃念叨著這幾個字，突然一拍大腿眼睛擦亮道：「對啊！當初我們是被司機帶進來的，這裡肯定有能打開城門的開關！」
他一語道破玄機，大家紛紛提起了幹勁，在周圍掃地式摸索了起來。
可直到日落西山，他們都沒能發現什麼，反而一身疲憊，眼睛酸痛。
「找不到。」愛琳沮喪的搖頭，不由把視線放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顏赤瞳身上。他很奇怪，從他們在找機關的時候，就蹲在地上捻著泥土，還一副認真的樣子來來回回在城門附近的小路上踏步著。
「有什麼發現嗎？」凱西看他這樣子，倒是猜出了一點兒。別忘了，顏赤瞳的感官要比普通人強的很多，他也許有什麼發現！
顏赤瞳站直身子，在所有人期待又疲倦的目光中，寡淡的笑意揚在唇邊，「這個城門確實有機關能打開。」
「你怎麼這麼肯定？」愛琳心跳加速，又想問的更仔細些。
「因為今早上，有人從這個城門裡進來過。」顏赤瞳背手，踮著腳尖蹭了蹭地上乾淨的泥土，「這裡有印記，這行人不僅開了轎車，還騎了馬，數量不少。而且從氣味來辨別，都是人類。」